精神分析视阈下史铁生的生命意识探寻
2024-10-31李林姝
【摘要】史铁生是中国当代文坛中的重要作家,其思想的转变和独特的生命理念是文学界研究史铁生的重点。20世纪西方精神分析学派在美学上具有重要影响,运用精神分析批评,从个体无意识出发探究史铁生散文创作中复杂的生命意识表达,找寻其精神重建的生命力量。从“超我”到寻找“本我”的过程可视为史铁生文字中生命意识的一种升华,其作品中的意象更潜藏着他对生命的认识和探索。
【关键词】史铁生;精神分析批评;生命意识;意象
文学是人的思想的传达,中国自古就有“感于哀乐,缘事而发”。精神分析批评作为西方思想文化界极其重要的批评理论,在20世纪得到了广泛运用,开启了“非理性转向”,将文学作品与文艺家紧密相连。弗洛伊德精神批评试图解释文学创作的心理动机和心理起源,为文学批评开拓了更加广阔的视角。精神分析批评最适用于“思想者”的作品,作家的心境、思想都在其文字中展露。
史铁生是中国现当代文坛中当之无愧的一位“思想者”,莫言称史铁生为“伟大的人”。这不仅是因为他在散文创作上的卓越成就,更因为那些充满生命哲学的文字由这个饱经挫折的作家写出,仿佛比其他人更具震撼力。史铁生的一生始终在“扶轮问路”,他痛苦过、彷徨过、探索过,最终决定用“文字”继续好好活。他的文字由此见证着他不同阶段的心理状态,由有限中寻找无限,由身体拓展至精神,慢慢走出肉体上的桎梏,向死而生。将精神分析批评理论应用于史铁生的散文创作研究,既能更为真切地理解史铁生独特的生命感受,也能为史铁生文学创作的研究增添新的可能。
一、生命的困惑:“本我”
人格学说是弗洛伊德理论中的核心学说,他把人格分为了三部分:“超我”“自我”和“本我”。超我,是人类具有文明、具有道德的那一部分,用来衡量是非善恶。这一部分并非天生就有,而是一个婴儿从出生开始就被社会所规范的那部分。“自我”是现实化了的本能,与外部世界相关联。“自我”根据现实原则来运作,调节本我与外部世界的冲突,监督本我,又给予其一定的满足。“本我”是人类人格中与生俱来并且最原始的无意识、非理性的结构部分,由基本欲望所组成,如饥饿、性欲等。它所遵循的是快乐原则,蕴含着人的本能冲动,是人类活动的内驱力。
生命中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史铁生双腿瘫痪。正因如此,史铁生完全无法再遵循“本我”的快乐原则。他并非没有痛苦过。看着天上飞过的雁群,他会把玻璃砸碎,听着收音机里的音乐,他会把东西重重摔在地上。这个曾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找不到生活的意义,他的“本我”一度陷入了绝境。毕竟在进医院前他曾告诉自己“要么好,要么死”。他没有痊愈,也没有死去,而是坐在轮椅上被推出来了。两腿残废后的几年,史铁生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去处,仿佛什么都找不到了。于是他找到了“地坛”,在那里开始了自己长久的思索。一个长久围绕他的问题就是“要不要去死”。在地坛里,他碰到了一个“队友”。那是一个长跑家,长年累月来园子里跑步,只希望得到名次、被别人看到,得到“属于自己真正的解放”。长跑家不断跑,却因一次次没有得到被他人看到的机会而陷入绝望。好些年的时光里,史铁生和长跑家在园子里痛骂之后沉默分开,分开时叮嘱对方“先别去死,再试着活一活”。这时候的史铁生正被“他者”所审视着,受到社会道德、社会价值观的影响。失去双腿的他觉得自己被他人另眼相待,认为自己已经与社会脱节,不再是社会所认可的“正常人”。他因残疾而极度脆弱,却又自尊自强,但总少不了自卑,所以他总是想到死亡。在园子里,后来史铁生了然,“死神就坐在门外的过道里,坐在幽暗里,凡人看不到的地方,一夜一夜耐心地等我” ①。人是一点点死去的,不必急于求成,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那么为什么不好好活一下呢?史铁生不再急着“去死”,也并不害怕“死去”。在这样的生死观的基础上,他开始大胆表达,进入了寻找“本我”的路途。
弗洛伊德认为,人类的一切行为动机都来自性本能。弗洛伊德称这种在心理中起作用的性欲能量为“里比多”。里比多可以通过爱得到释放,同时也可以以艺术的形式来使得被压抑的欲望得到满足与升华。梦、爱、性始终是史铁生散文中的重要内容。现实中“自我”和“超我”压抑着“本我”,在文学创作中史铁生淋漓尽致地表达出了这一部分。但这里的“本我”并不指史铁生彻底脱离了社会,他追求的是人格的独立、尊严,是可以酣畅淋漓地表达。
(一)梦
弗洛伊德将文学称为作家的“白日梦”。史铁生说他最欣赏的运动员是刘易斯,他渴望来世能够拥有像刘易斯那样一个身体,相信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而在约翰逊战胜刘易斯后,史铁生改变了对“最幸福”的定义,原来上帝从来不对任何人给予“最幸福”;没有人永远成功如意,再成功的人与自己的欲望都有永恒的距离,每个人都公平地拥有局限。如果想超越局限,那史铁生的“不能跑”和刘易斯的“不能跑得更快”都是痛苦的来源了。于是史铁生重新构建了“白日梦”,他并不愿意只要一副健美的躯体,他需要一副健美的躯体和一个了悟人生意义的灵魂。史铁生深知——人活着需要一个美丽的梦想。
(二)爱
《我的遥远的清平湾》描写了史铁生的知青生涯。那段经历给他留下了人生难以磨灭的终身残疾,但这篇小说却并非哀怨愤怒,而是充满了淳朴人情与素雅有味的风景,颇具散文意味。它展示出了生活中的全部复杂性,人生的每一段经历都很难纯粹地说是苦难,而是悲与欢共存,这是史铁生的人生哲学。但只有经过艰难的自我调节与蜕变,才能用充满哲学与爱的眼光来观察生活。也是自《我的遥远的清平湾》后,史铁生正式直视了这段过去带给他的一切,描述那段日子独有的温馨,他开始试着接纳自己,完成了“他人审视”下的史铁生到“拥有自我”的史铁生的转变。[1]史铁生坚信爱的力量,他认为爱强大而又坚韧,是和谐、是用孤独的音符追求浩荡的音乐,让生命不再孤独、不再恐惧。
(三)性
性是爱的支撑。性爱,是上帝给人通向宏博之路的一种暗示、一个启发、一类语言。性爱,是借助肉身冲破肉身。[2]史铁生超越了关于性的庸俗描述,而是渴望心灵间的唱和。他描写一对在园子里散步数年的夫妇,描写他们的神态、他们的穿着,描写他们从青年到暮年,文字间充满了史铁生对性爱的赞颂。“不管你对多少异性失望,你都没有理由对爱情失望。因为爱情本身就是希望,永远是生命的一种希望。爱情是你自己的品质,是你自己的心魂,是你自己的处境,与别人无关。爱情不是一个名词,而是一个动词,永远的动词,无穷动。” ②
二、生命的情结:意象
从精神分析理论的角度看,意象绝对不是随意的一种装饰,而是源自一种心理“情结”,受到潜意识的驱动得以形成。拉康提出了“应和理论”,意象始终是主观与客观、外在景物与人的内心感觉之间的应和。“意象”在弗洛伊德看来就是潜意识的象征,蕴含着某些现实的事件、感情。在史铁生的散文中,有一些颇具史铁生生命体验的意象。
史铁生提出了一个命题:“史铁生”不等于“我”。即使有一天史铁生死去了,“我”仍然在这世上。在这里,“史铁生”只是一具肉体、一个代号。人最大的限制,莫过于肉身凡胎,只有精神性的自我脱离了肉身的限制,才能真正看清自己。周国平说:“智慧就好像某种‘分身术’,要把一个精神性的自我从这个肉身的自我中分离出来,让它站在高处和远处,以便看清楚这个在尘世挣扎的自己所处的位置和可能的出路。” ③史铁生用一个例子来阐述了他所理解的精神与肉体:“一棵树上落着一群鸟儿,把树砍了,鸟儿也就没有了吗?不,树上的鸟儿没了,但它们在别处。同样,此一肉身,栖居过一些思想、情感和心绪,这肉身火化了,那思想、情感和心绪也就没有了吗?不,他们在别处。” ④这里的存在是一种精神、灵魂上的存在。世间上还有“我”的消息,还有人谈论,还有种种传闻,那便不是死亡。浪一个打一个,海水却永远都在涌动,那么哪一个浪和前一个是相同的呢?哪一个和前一个又是完全不同的呢?人的细胞在不断更迭,“史铁生”早已更迭换代了无数次,“我”正是在这样的流变中形成的。世界不断变化,形态转瞬即逝,肉身的存在最为短暂。“一个人死了,正像永远的乐曲走过了一个音符,正像永远的舞蹈走过了一个舞姿,正像永远的戏剧走过了一个情节,以及正像永远的爱情经历了一次亲吻。” ⑤史铁生将“我”与“史铁生”分开,正是告诉人们,不必沮丧于生命的短暂与虚无。
史铁生从自身的境遇出发,推己及人,以博爱的眼光关注人类的生存状况。除了身体的残疾之外,他感受到了一种“残疾情结”,对残疾有了关乎人生的终极阐释。残疾是限制、阻碍。人不能达到的,都是限制,故都可称之为残疾。史铁生用大量的笔墨阐述了他对于残疾的理解。写作,正是看到了人世间的残疾,是对人生中缺陷的缝合。[3]史铁生讲到了人在生命中都会遇到的三种困境:孤独、痛苦、恐惧。人生来是个体,永远无法有两人可以做到完全相通;即使有血缘关系、亲情关系,但本质上人永远都只能是自己。每个人都有欲望,但不可能有人能永远实现自己所有的欲望,因为人的欲望是无穷的,于是人会痛苦。恐惧来自孤独、来自痛苦、来自害怕死亡,可是从出生那一刻起,每个人都开始走向了死亡。他对这人生的三种困境做出了自己的解读:没有困境,何来人生。这是一种洒脱而又颇具哲学意味的生命观,史铁生从人类回到自身。人生不会永远都是好运气,企图通过运气维持积极乐观是不可行的,只能用困境来锤炼自我。毕竟在“孤独、痛苦、恐惧”下,人生注定充满缺陷,人只能先接受缺陷才能超越缺陷、寻找自己。“残疾”已经是既定的事实,这是人类生来就要面对的。面对人生命中注定存在的“残疾”,面对史铁生生理上无法改变的“残疾”。他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那便是“过程”。重视过程并非直接省去目的,只有目的足够远大,过程才有可能精彩与辉煌。史铁生经常说“天国、上帝”这类字眼,他并非虔诚的基督教徒,这些只是他对于理想的形容,只是为了拥有一个更加精彩的路途。[4]“过程,对,过程,只剩了过程,对付绝境的办法只剩它了。” ⑥毕竟没有谁可以改变一个既定的、精彩的过程,过程能够使绝境溃败。他实实在在地开始寻找一条战胜“残疾”的路途,他对生活永远抱有享受过程的信心和激情。
三、生命的呐喊:写作
阿德勒指出,困境中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自卑的心理状态。[5]这种情结的来源是多样的,或许是现实的无助,或许是人生的巨大落差。史铁生始终以渺小的姿态看世界,感悟世界;由接纳社会到接纳自我,实质上都是这种自卑情结下的呐喊。在这种呐喊中,史铁生找寻到了人生的真谛与价值。
从史铁生的散文创作中,不难看出他转变的生死观。他最初的生死观是单纯的悲观,在人生的困境面前自己已经找不到继续存在的理由。在史铁生的文章中,最初他是一个类似“零余者”的角色。[6]不是写作需要他,是他需要靠写作来寻找一个活着的理由。20世纪80年代初,各类文学竞相出现,史铁生一直都渴望进入主流被认可,由于种种原因他一直处于不得志的状态。下乡插队后,灾祸突如其来。“残疾人”的这个身份更让他感受到自己和社会之间已经有了一道鸿沟,身体已经固定在这方寸之地,如何让自己到达更远的地方,唯有写作。“作家是两个被人看重的字,这谁都知道。” ⑦最初的写作,史铁生也许只是想给自己黯淡的人生增添一点光彩,在社会中也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但普通人尚会灵感枯竭,残疾人又哪里来源源不断的素材呢?史铁生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慌担忧之中,但正是这种担忧支撑他一直活了下去,因为还有很多好的作品等待他去写。由此,史铁生开始思考写作的本质与意义,终发现写作与生命是分不开的。
“写作的零度”是当一个人刚降生于这个世界,还对世界没有任何概念,不知什么是民族、国家时,却已经会因为缺少安全感而开始大哭。婴儿即使没有动笔,其实已经开始“表达”。[7]由此人们知道了写作的开端——冲破一切阻隔,表达爱愿与自由。史铁生痛苦的心绪并非通过号叫表达,而是描绘光辉肃穆的景物。在他的笔下可以看到融雪的残冬、安静的绿柳、灿烂的尘埃、凋敝的万物。通过对万物的描写,史铁生将自己的感悟放大到了万物之中,将难以描述的抽象化的感受变成了具体的物像,更加充分地表达自己,传达于人。人们写作总是需要记忆的参与,没有记忆便没有作品。但写作并非记忆的重复,而是已经走进了另外一种存在。当作家描述自己对过去的记忆时,过去和未来随意交叉,远古和未来都刮着现在的风。[8]人的写作将记忆重组与混淆,发现生命的某种状态,发现在经历时未曾感受到的奇妙,正因为这种发现无休无止,写作得以万古留存。
史铁生言:“每当我们立于生命的苦难,立于灵魂一向的企盼,便回归到了‘零度’。” ⑧这样的“零度”是归于虚无的,是在绝境的位置上看希望。史铁生已接受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其实就是从另一个领域来肯定了生的意义。毕竟没有生,又何谓死。灵魂总是被肉体束缚,什么能冲破束缚?唯有梦想。这一切却不是史铁生一下子了然的,他虽在轮椅之上,却把双眼投射于广袤的大地,看向世界的繁荣生命。一组又一组的镜头让史铁生的笔端充满关于生死的哲思,在最平凡的描述中有着不平凡的精神。漫长的时光稍纵即逝,牵牛花初开的季节,葬礼的号角已经吹响。既然如此,不如好好活一次,用写作丈量万物。写作是每个人内心深处的一片大海,可折射万物,是没有终止的一项工作。后期的史铁生,读者从他的文字中已经感受不到那种浮躁与苦痛,他在思想的光照下闪闪发亮。
四、生命的意义:探索
人从出生那刻起是“本我”,幼时会因为饥饿、孤单毫无顾忌地大哭,后来会因一时的欲望没有得到满足而大闹。但同时从出生到世上起,人又无时无刻不在受着社会的规训,接受社会的凝视。于是逐渐丢失“本我”,进入“自我”“超我”的境地。而究其一生,很多人又是在一直寻找“本我”,想要排除所谓世俗的眼光,探索人性的真谛。思考人生、寻找意义和朋友与家人的爱给了史铁生第二次生命。他在写作中大胆寻找“本我”,描述自己的梦想、表达对爱情的赞颂、对一切美好事物的向往。即使一开始是为了给自己寻找点在社会上的“价值”,但到了后来,史铁生的写作已经完全进入了另一个境地。正因可以无所顾忌地表达自己ykBaS0jMEgzxeiSfjBzjCw==,他思考生命、思考一切的意义、思考人类如何摆脱困境,这时他已不再为世俗所规训,反而敏锐地察觉到所谓“神”与“烧香拜佛”等事是人性荒谬利己的表现。
史铁生说:“人的命就像琴弦,拉紧了才能弹好,弹好了就够了。”他就是这么顽强地弹好了自己这一张被“拉紧”的人生之弦。他用一生告诉人们,也许人生会遭遇不公平的对待,但是总归还有希望。正如有人评价史铁生:“我们都把他当作残疾作家,殊不知他比我们每一个人都健康,反而我们这些身体健康的人,心灵是残疾的。”他从不说教,读他的文章,感受到的是他真真切切的思考,温和、宽厚、平等、博爱。他说自己在一生中总是听到亘古回荡的钟声,那钟声正是灵魂百折不挠的脚步。它借助于肉身传扬消息,又无数次脱离肉身,这是生命发出的声音。[9]“不见得是肉身承载着灵魂,而是灵魂定制了肉身。” ⑨钟声总会存在,也许是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却时时处处回荡。史铁生用这不灭的钟声告诉世人:不必沮丧,灵魂常在。
“太阳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都是旭日,当他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残照之际,正是他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烈朝晖之时。” ⑩在无数次的痛苦中,在无数次的挣扎中,对万物的留恋,对世界的深思,将史铁生留在了这个世界上,读者也有幸从其文字中感受其心绪,感受其对于生命的发问和答案。
注释:
①⑦⑧⑩史铁生:《去来集》,人民文学出版社2019年版,第160页,第27页,第33页,第36页。
②史铁生:《务虚笔记》,人民文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407页。
③周国平:《灵魂只能独行》,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22年版,第126页。
④⑨史铁生:《病隙碎笔》,湖南文艺出版社2017年版,第155页,第361页。
⑤⑥史铁生:《断想集》,人民文学出版社2019年版,第92页,第48页。
参考文献:
[1]周奇沛.生命终极意义的探索——史铁生作品文学阐释[J].名作欣赏,2021,(21).
[2]史铁生.史铁生作品全编·第六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7.
[3]刘云春,赵丽萍.论史铁生散文精神之“大”[J].绵阳师范学院学报,2015,34(7).
[4]张渝生.论史铁生散文的终极追问与世俗情怀[J].江西社会科学,2007,(02).
[5]阿德勒.自卑与超越[J].福建论坛(社科教育版),
2005,(5).
[6]彭冠龙.“心识不灭”与灵魂挣扎——从《我与地坛》看史铁生的散文创作主题[J].石河子大学学报,2018,
32(2).
[7]史铁生.史铁生作品全编·第八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7.
[8]史铁生.有问集[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9.
[9]史铁生.去来集[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9.
[10]孙晓晴.史铁生创作中的生命意识研究[D].山东大学,2023.
[11]张莹.浅论史铁生小说中的苦难书写[J].长江小说鉴赏,2023,(27).
[12]叶立文.史铁生评传[J].中国文艺评论,2020,(02).
[13]樊迎春.史铁生与《我的遥远的清平湾》[J].当代文坛,2020,(01).
作者简介:
李林姝,女,汉族,河南濮阳人,河南理工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艺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