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质生产力对马克思生产力思想的创新性贡献
2024-10-15王滨应秋阳
摘 要: 新质生产力与马克思生产力思想存在理论继承关系。就本质内涵而言,新质生产力是全要素生产率大幅提升的物质生产力,是具备综合性的高质量生产力,是新型生产力要素的优化组合。就发展演进而言,新质生产力的跃迁有赖于先进技术的革命性突破,新质生产力的质变取决于数据生产要素的创新性配置,新质生产力的涌现归功于现代化产业的转型升级。就历史作用而言,新质生产力对全面深化改革产生驱动作用,对中国式现代化具有赋能作用,对人类命运共同体发挥生成作用。新质生产力是对生产力本质内涵、发展演进和历史作用的新认识、新阐释和新展望,也是对马克思生产力思想的创新性贡献。
关键词:新质生产力;创新性贡献;数据生产资料;新型工业化
中图分类号:A81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9-055X(2024)05-0019-10
doi:10.19366/j.cnki.1009-055X.2024.05.003
收稿日期:2024-02-22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专项任务项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国式现代化视域下‘丰富人民精神世界’的马克思主义基础理论研究”(23JD710018);福建省科技厅、省科协创新战略联合研究项目“数字经济驱动福建省制造业高质量发展路径研究”(2022R0149);福建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项目“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人类文明新形态的重要论述研究”(FJ2022XZB044)。
作者简介:王滨(1963—),男,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科学技术与社会发展。应秋阳(1996—),男,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
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一次集体学习时全面概括和总结了新质生产力的基本要义,强调“新质生产力是创新起主导作用,摆脱传统经济增长方式、生产力发展路径,具有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特征,符合新发展理念的先进生产力质态”[1]。新质生产力与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关于生产力的思想理论之间存在着理论继承关系,具有深刻的历史性、理论性和时代性。作为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马克思不仅创造性地对生产力思想的基本问题作出了科学地研判和阐述,而且在对工业革命时期生产力革命的考察分析中总结出生产力及生产力革命的规律性认识,为历史唯物主义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石。究其理论性质而言,新质生产力是在科学继承马克思生产力思想的基础上,对生产力发展规律科学认识的深化和拓展,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与中国特色,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最新理论成果,对马克思主义生产力思想作出了极具前瞻性和创新性的理论贡献。新质生产力的源起可在马克思生产力思想中得以探寻,其演进又是对马克思生产力思想的时代反馈。
一、新质生产力对生产力本质内涵的新认识
马克思生产力思想中对于生产力本质内涵的论析和规定是新质生产力的理论起点,为新质生产力的本质内涵理清了界限。生产力的概念是对近代资产阶级生产方式理论研究的产物,最早源于资产阶级古典经济学家对财富的探讨。马克思在批判魁奈、斯密、萨伊、李嘉图、李斯特等资产阶级古典经济学家的生产力理论的基础上形成了对生产力及生产力变革的科学认识和独特理解,并将其作为历史唯物主义的理论基础和核心范畴。站在马克思生产力思想的高度来审视新质生产力,探讨新质生产力的存在形式、本质规定和结构要素,认识到新质生产力是马克思生产力思想系统化、时代化的创新和发展,这是科学把握和正确认识新质生产力的应有之义和必由之路。
(一)新质生产力是全要素生产率大幅提升的物质生产力
对于生产力的本质,马克思曾简明扼要地指出,“生产力,即生产能力及其要素的发展”[2]1000。究其本质,马克思的生产力概念是对生产物质资料的能力的抽象概括。物质性是马克思生产力概念的本质属性,生产力始终只能是“物质生产力”。生产力以生产率作为现实的量的表现形式,能够衡量和判定生产力或劳动生产力的水平和发展阶段,生产力“事实上只决定有目的的生产活动在一定时间内的效率”[3]59。工业革命时期,劳动生产效率的迅速提升显示生产力实现了革命性的跃迁和质变。生产力的提高通过具有更高生产率的生产工具和生产技术的创新和发展予以体现。作为体外延长器官的生产工具,使人的劳动能力超越了人体天然器官生理功能的限制,获得了无限的可能性。基于对现代工业生产的考察,马克思发现新机器作为新兴先进生产工具,不仅能够替代工人手工操作从事原有规模的生产,而且减少了生产资料消耗,用更少的投入创造出更多的使用价值。“劳动资料取得机器这种物质存在方式,要求以自然力来代替人力,以自觉应用自然科学来代替从经验中得出的成规。”[3]443科技创新孕育更为先进的生产工具,改变原有的生产逻辑和生产流程,最终实现整个产业体系的更新换代。
新质生产力以全要素生产率大幅提升为核心标志,说明新质生产力的本质内涵与马克思对生产力作为物质生产能力的界定相一致。新质生产力本质上依然是改造世界、创造产品的一种物质力量,并通过更高水平的生产率予以体现。不能因为过于强调现代生产中精神、道德、文化等非物质生产要素的影响效力,就模糊化新质生产力作为物质生产能力的本质属性,倒退到李斯特的层面。全要素生产率大幅提升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关键,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根本要求和关键着力点在于推动要素生产率的有效提升和生产要素的优化配置,进一步实现生产力效能的进步与飞跃。发展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基础和关键。当前,我国经济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全要素生产率大幅提升是我国经济进入并处于高质量发展阶段的动力基础,也是实现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必然要求。新质生产力在深刻认识高质量发展丰富内涵和内在规律的基础上,找准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着力点和着重点,准确把握科技创新所处历史方位,将创新驱动作为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以科技创新特别是以颠覆性技术和前沿技术创新推动产业革新,发展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为高质量发展阶段提供强劲的发展推动力和发展支撑力。
新工具体系是新质生产力全要素生产率大幅提升的直观体现。随着新一轮信息技术革命和知识产业变革的兴起和演化,智能传感设备、工业机器人、光刻机、云服务、工业互联网等技术被广泛应用于航空航天、高速铁路、移动通信、智能终端等科技创新领域,其所展现出的高链接性、强渗透性、泛时空性打破了时空限制。具有强劲的聚合力和引导力的新生产工具和技术不断涌现,有效提高科技创新的协同能力,促进资源快捷流动和高效匹配,实现对产业全方位、全链条、全周期的渗透和赋能,推动生产效率的进一步提升。算法、算力和数据好比是生产工具和劳动对象,三者的协同发展改变了经济社会的形态,变革了传统生产、流通和消费的环节,由此催生出数字生产力,并推动数字经济逐渐走向社会舞台中央[4]。新质生产力通过创造和应用以大数据、互联网、云计算、区块链及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工具体系,摆脱传统依靠大量资源投入、高度消耗能源的经济增长方式,构建适应数字经济时代的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的生产逻辑和生产流程,培育壮大具有创新活跃、技术密集、价值高端、前景广阔特点的未来新兴产业体系,推动整体经济向形态更高级、分工更优化、结构更合理的阶段演进。
(二)新质生产力是具备综合性的高质量生产力
除李斯特外的资产阶级古典经济学家,如魁奈、斯密、萨伊,往往将生产力视为单一的一种力量,如土地、自然或是劳动生产力。因此,他们无法透彻理解生产力的现象与本质。马克思在扬弃上述观点的基础上,认为生产力是一种综合性力量。马克思从自然、社会、一般、具体、资本、劳动、主体、客体、精神、物质、联合、个人等不同角度对生产力展开研究[5]。马克思并不认可将增长绩效作为衡量生产力发展的唯一指标,而是从经济发展、社会公平、生态环境等多个维度衡量发展的质量和效益。
新质生产力是符合新发展理念要求的生产力,突破了传统生产力的“粗放型”增长方式,以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为基本要求,全面体现了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是新时代更具融合性和价值性的生产力。其一,新质生产力是创新发展的生产力。创新发展决定现代生产力发展的速度、规模、结构、质量和效益,决定发展思路、发展方向和发展面貌。现代科学技术发展日新月异,应用于工业生产过程的周期日趋缩短,科学技术日益成为工业生产发展的决定性因素。新质生产力把创新发展摆在更加突出的位置,优化配置资源,提高传统生产要素的效率,创造新的生产要素,形成新的要素组合,为持续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内生动力。其二,新质生产力是协调发展的生产力。现代经济中存在错综复杂的结构性问题和多元化关系,导致生产力发展面临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新质生产力通过平衡和协调各生产要素,弥补发展短板,挖掘发展潜力,使生产力诸要素协同发挥作用,实现协调、平衡、有序、可持续的发展。其三,新质生产力是绿色发展的生产力。绿色发展注重人与自然和谐发展,是要求生产力在自然承载力限度内实现高质量发展的理念和模式。新质生产力将环境资源作为生产力发展的内在要素,通过推广应用绿色创新科技,改造传统高污染高耗能的低端产业,使经济发展维持在自然承载能力的一定范围内,在人类社会和自然生态系统协调发展的基础上实现经济社会的绿色、低碳、可持续发展。其四,新质生产力是开放发展的生产力。改革开放是我国发展不断取得新成就的重要法宝。新质生产力要求坚持改革开放的基本国策,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发挥我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吸引全球高质量的商品和资源要素,更好地利用国内国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其五,新质生产力是共享发展的生产力。共享发展注重解决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出现的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新质生产力的跃迁和质变实现供给能力的转型升级,让共享和发展协同共进,更好地满足广大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不断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新质生产力的跃迁和质变标志着我国经济迈上更高质量、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续、更为安全的发展之路,生产力水平实现了巨大提升、突破性发展,形成了生产力发展的新的质态。
(三)新质生产力是新型生产力要素的优化组合
马克思主义认为,人们的生产劳动过程必须具备三个因素:劳动者的劳动、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社会生产力状况受生产力发展的影响,但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基本构成要素,即劳动者、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三者在数量上、性质上的运行状态和发展态势。新质生产力以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跃升为基本内涵。新质生产力的跃迁和质变,既赋予了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以新的内涵,也对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提出了新的更高的要求,推动新型劳动者、新型劳动资料、新型劳动对象要素的优化组合发生革命性变化。
人才队伍建设为发展新质生产力提供劳动者支撑。在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这一生产力三要素中,劳动者是最活跃的因素,也是最具有决定性的力量。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最终是人的发展;发展新质生产力需要能够创造新质生产力的战略人才和能够熟练掌握新质生产资料的应用型人才。强化数字人才队伍建设、提升国家人才竞争力既是顺应新质生产力发展的要求,也是把握未来发展制高点的必然选择。首先,应完善人才激励机制。必须牢固树立人才是第一资源的理念,探索构建充分体现知识、技术等创新要素价值的收益分配机制,激发新兴技术人才潜能,为经济高质量发展注入强大驱动力。其次,应加大人才培养力度。完善多元化人才体系建设,提升人才服务能力,提高人才供需对接效率,加强领军科技人才和创新团队的培养和建设。最后,应拓展人才合作网络。把握全球人才竞争新形势,以更广阔的国际视野进行前瞻性布局,大力探索全球人才引进新路径,促进高精尖人才不断汇聚,构建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国际合作网络。
“新基建”为释放新质生产力奠定劳动资料基础。劳动资料是人们在劳动过程中所运用的生产工具或生态环境。随着数字时代的到来,5G、人工智能、工业互联网、物联网等体现新质生产力的新兴产业、设施、业态的发展,乃至整个经济社会的数字化转型,都需要以数据中心为代表的新基建提供底层算力支持。新基建主要包括数字创新基础设施、数字的基础设施化、传统基础设施的数字化,通过提升数据服务、算力服务和智能服务,推动生产过程的物质基础和社会形式进一步数字化发展,旨在夯实我国数字经济发展基础以及助推整个经济社会实现数字化转型。一方面,通过全面提升实体部门智能软硬件水平,加快构建与未来数字应用相匹配的网络体系,提升网络性能,确保数据的安全存储和流通共享。另一方面,打通传统产业与新兴产业之间以及供应链各环节的数字端口,为数据要素全面融入经济社会应用场景提供渠道,全面夯实数字应用发展根基,营造更加适合数字经济发展需要的经济社会基础环境,从而构建一个符合新质生产力发展需要的全新智慧社会。
完善创新体系建设为培育新质生产力改造劳动对象。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加强基础研究是科技自立自强的必然要求,是我们从未知到已知、从不确定性到确定性的必然选择”[6]7。一方面,必须不断优化和完善科技创新生态环境,整合创新资源,完善创新机制,激活创新主体,扩展创新生态空间,为培育新质生产力创造良好的创新生态系统。另一方面,提高科技投入配置的综合化与专业化水平。依据重大科技问题带动探索科学规律,强化科技投入不同配置方式的协调统一、优势互补,整合国内资源聚焦重点领域的关键共性技术、前沿引领技术、现代工程技术和颠覆性技术的研究突破,实现科技投入配置效率最大化,提升国家创新体系的整体效能,为新质生产力提供有效动力供给。
二、新质生产力对生产力发展演进的新阐释
工业革命的纵深发展和横向延展是马克思生产力思想产生的时代背景。工业生产要素的出现与原生产要素的工业化奠定了生产过程的物质基础并推动了社会形态的工业化发展,机器体系的自动化以及生产的自主化成为发展趋势。这是马克思开展生产力及生产力革命研究的参照对象和研究内容。目前,第四次科技革命呼之欲出,科技创新的作用日益凸显。当代生产力随着大数据、区块链、人工智能等新数据生产要素的快速兴起和原有生产要素的数字化变革而发生新的跃迁和质变,形成数字时代的新质生产力。新质生产力作为数字经济时代的一次生产力的跃迁和质变,符合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分析的理路范式,其既具有一般生产力跃迁的普遍性,也具有科技创新主导和数据生产要素所赋予的特殊性。新质生产力以技术革命性突破、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产业深度转型升级为发展路径,在科学技术创新转化、生产要素配置赋能和现代产业协作分工等方面实现了马克思生产力发展演进思想的时代性发展,为我国加快研究未来前沿技术、前瞻布局未来产业、把握未来发展主动权提供了重要指引。
(一)新质生产力的跃迁有赖于先进技术的革命性突破
通过对工业革命过程的细致考察,马克思见微知著地认识到,科学技术作为新的先进生产要素在生产力发展过程中发挥着日益显著的作用。“劳动生产力是随着科学和技术的不断进步而不断发展的。”[3]698“生产过程成了科学的应用,而科学反过来成了生产过程的因素即所谓职能。”[7]356科学研究能够揭示事物的属性及规律,是现代技术得以创新和进步的先导,可以转化为先进技术的产品应用,形成新的生产力。回顾历史,从18世纪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机械化,到19世纪第二次工业革命的电气化,再到20世纪第三次工业革命的信息化,一次次颠覆性的科技革新带来社会生产力的大解放和生活水平的大跃升,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类历史的发展轨迹。
生产能力及其要素的发展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波浪式前进、螺旋式上升的过程。科学技术作为新的先进生产要素,在生产过程中的应用隐含了从科学知识转化为技术创新进而再应用于生产发展的内在逻辑。从前三次工业革命可以看出,虽然存在科技革命的“迸发”时期,但生产能力及其要素都是经过了长期孕育的量变积累,进而量变促成质变,使生产力的生产效率实现革命性跃迁,最终形成全球范围新的生产力形态。进入21世纪,随着科技进步和经济全球化的发展,世界正在进入以人工智能、机器人技术、虚拟现实、量子信息技术、可控核聚变、清洁能源以及生物技术等为技术突破口的第四次工业革命阶段。全球科技创新进入密集活跃时期,颠覆性技术不断涌现并呈现融合交叉、多点突破态势。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赋予生产力更多的时代特征、科技含量和创新内涵,使之呈现出与传统生产力不同的面貌。当代生产力发展的一般规律可以概述为:多要素协同推进、科技领先、劳动主创、循序发展、波浪式前进[8]。
科技创新的兴起演进是新质生产力形成的长期时代背景,也是新质生产力实现跃迁的“量”的积累。新质生产力作为依靠创新驱动形成的当代生产力,来源于关键核心技术颠覆式创新的研究成果,特别依赖于基础研究和原始创新的充分涌流。科技创新资源和科技创新要素在强大的科技创新策源能力的加持下有效汇集形成“向心磁场”,为进一步技术化和产业化提供有效支撑,最终成为新质生产力的创新“核爆点”。当前我国深入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大力建设创新型国家和科技强国,以高水平自主技术要素作为新质生产力的原始材料,保证我国新质生产力处于整体性的动态跃进发展中。据国家统计局年度统计公报显示,我国的研究与试验经费投入逐年增大。2023年全年研究与试验发展经费支出达33278亿元,比上年增长8.1%,占国内生产总值之比为2.64%[9]。中国创新能力综合排名上升至世界第10位,国家创新指数得分为72.7分,比上年提高1.9分,向创新型国家前列进一步迈进[10]。
(二)新质生产力的质变取决于数据生产要素的创新性配置
依据马克思所在时期的资本主义经济的现实情况,马克思概述了决定生产力发展的多种要素,“劳动生产力是由多种情况决定的,其中包括:工人的平均熟练程度,科学的发展水平和它在工艺上应用的程度,生产过程的社会结合,生产资料的规模和效能,以及自然条件”[3]53。并且,马克思敏锐地发现,随着社会历史的发展,新的生产要素不断出现,决定生产力发展的要素也在不断丰富,“劳动过程的每个一定的历史形式,都会进一步发展这个过程的物质基础和社会形式”[2]1000。新的生产要素的加入融合和原有生产要素变迁发展改变了生产过程的物质基础和社会形式,并将生产力推进至不同的发展阶段。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构建以数据为关键要素的数字经济。”[6]179新质生产力解释了数字时代生产力在数据生产要素的基础上的跃迁,以数据生产要素为代表的新兴科技生产要素对生产生活的深度赋能是新质生产力的作用形态。数字生产力是先进的科技生产力,是工业社会数字化阶段的标志,是信息科学与数字技术的综合体[11]。新质生产力以数字生产力为主要表现形式,其本质是重新构建一套认识和改造世界的方法论,基于“数据+算力+算法”,实现原有生产要素的数字化发展和新的数据生产要素的有机融合,推动生产力的变革从局部走向全局、从初级走向高级、从单机走向系统。新质生产力通过数字技术驱动和优化现代产业的自动化流程,实现对产业全方位、全链条、全周期的赋能,发挥科技创新的增量器作用,释放数字化叠加倍增效应,提高生产效率,促进生产力有效提升,持续、深刻地影响着人们生产、生活和自然生态的方方面面。
数据生产要素的不断涌现是新质生产力实现质的突破的直接原因,直接体现为关键核心技术在生产场景的有效融合和充分利用。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数字技术正以新理念、新业态、新模式全面融入人类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建设各领域和全过程,给人类生产生活带来广泛而深刻的影响[12]。科技创新的广度、深度和融合度的升级使生产力的发展水平不断提高。以数字技术为代表的科技创新进入生产领域和生产环节,成为新的生产要素,促进生产力实现新的跃迁和质变,逐步形成了涉及领域新、科技含量高、交叉属性强、符合高质量发展要求的新质生产力,给人类生产、生活和自然生态带来深刻变化,推动人类社会进入数字经济时代。《数字中国发展报告(2022年)》指出,2022年我国数字经济规模达50.2万亿元,总量稳居世界第二,占国内生产总值(GDP)比重提升至41.5%,数字经济成为稳增长促转型的重要引擎[13]。在数字经济迅猛发展的时代背景下,深入认识和准确把握并充分释放新质生产力是新时代的重要课题。一方面,应着力完善数字化转型中国方案,充分发挥我国通信技术、网络基础设施以及制造业的协同优势,形成政府、产业界、科技界协同合作的人工智能场景创新体系,推动生产领域数字化应用创新。另一方面,应支持数字消费场景创新探索,通过场景创新促进人工智能关键技术和系统平台优化升级,鼓励在制造、农业、物流、金融、商务、家居等重点行业深入挖掘,促使现象级数字消费产品涌现,为现实问题提供更高水平、更高质量的解决方案和操作范式,形成技术供给和场景需求互动演进的持续创新力。
(三)新质生产力的涌现归功于现代化产业的转型升级
生产力的发展表现为协作和分工的进一步丰富和衍生。“一个民族的生产力发展的水平,最明显地表现于该民族分工的发展程度。任何新的生产力,只要它不是迄今已知的生产力单纯的量的扩大(例如,开垦土地),都会引起分工的进一步发展。”[14]520在工业革命时期,以生产组织工厂化为代表的协作分工关系的变革发展在数量和比例上对包括劳动者、劳动工具、劳动对象等各要素间的关系和结构进行组合和调整,以获得生产力的整体功能和最大效用。
当今世界,全球产业链重组、供应链重塑、价值链重构不断深化,发达国家“逆全球化”政策大行其道,并掀起高端制造业回流“再工业化”的浪潮。新兴经济体凭借成本优势积极承接国际产业转移。全球经济发展格局深刻调整,我国产业经济发展面临着严峻考验。新的经济发展形势对我国生产力的发展提出了新的要求,我们必须更加重视发展的韧性和安全,寻求增强产业和企业国际竞争力的新源泉,大力推动现代化产业体系的建设。在2024年政府工作报告中,“大力推进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位居2024年政府工作十大任务首位[15]。现代化产业体系具有产业智能化、绿色化、融合化的基本特征和完整性、先进性、安全性的基本要求。新质生产力主张充分发挥“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制度优势,通过促进产业链、创新链、生态链融通发展,推动企业、科研单位、金融机构等有效集聚、分工合作、协同创新,引导各类生产要素聚力发力,实现科技创新资源协调整合,全面释放创新活力,进而突破新一代通信技术创新及产业化应用的瓶颈和障碍,实现关键核心技术的攻关突破,再充分利用科技创新核心竞争力,培育新一代产业增长点,优化核心技术产业布局,最终实现从要素和投资驱动的传统经济增长模式转向创新驱动的高质量经济增长模式。
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是新质生产力产业深度转型升级的物质载体。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整合科技创新资源,引领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16]现代生产力作为一种新的具有革命性的社会力量,需要有一种新的生产关系与之相适应,从而发挥其现实的力量并体现其现实性。新质生产力在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的发展中实现自身战略性,新兴产业与未来产业是形成新质生产力的主阵地。前瞻布局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对于支撑我国中长期经济增长、构筑新型竞争优势、引领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具有先导作用。一方面,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对新旧动能转换发挥着引领性作用。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以科学技术创新为重要驱动,具有知识技术密集、物质资源消耗少、成长潜力大、综合效益好等优势特点,对科技创新和产业发展发挥引领带动作用,是推动我国其他领域产业的现代化转型升级和总体性建立现代化产业体系的关键支撑,对我国形成新的竞争优势和实现跨越发展至关重要。另一方面,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代表着发展的新方向。由前沿技术驱动的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具有显著战略性、引领性、颠覆性和不确定性等特点,是重塑全球创新版图与经济格局最活跃的变革力量,更是牢牢把握未来发展主动权的关键所在。作为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的重要代表,专精特新“小巨人”“独角兽”等新兴企业能够有效推动技术与技术、技术与产业、产业与产业融合,具有催生庞大规模的新兴产业链与产业集群、培育产业体系新增长点的巨大潜能,是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竞争的“急先锋”和“主力军”。
三、新质生产力对生产力历史作用的新展望
唯物史观揭示了人类社会历史发展演进的基本规律——人类社会历史发展演进的根源在于物质生产,是由客观生产方式决定的。新质生产力的出现,不仅意味着生产力、社会经济层面的变迁,而且意味着生产关系、社会制度层面的深刻变革。新质生产力的历史作用遵循着马克思生产力历史作用思想的逻辑,符合生产力对人类社会历史发展作用的一般规律和历史经验,并基于新的时空背景赋予了这一科学理论更为丰富的内涵。新质生产力不但为进一步赋能中国式现代化建设提供方向指引和路径遵循,而且从实践维度上不断丰富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关于生产力历史作用思想和理论的实质内容与时代特质。
(一)新质生产力对全面深化改革的驱动作用
作为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和历史唯物论的最基本理论,生产力既是人类历史的物质基础,也是推动社会进步的最活跃的、最革命的要素。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从历史唯物主义的角度第一次阐释了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两者之间的辩证关系。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决定、规定和制约社会物质生活乃至全部社会生活,是社会制度变迁与人类社会发展的关键因素和根本动力。生产力的发展是社会基本矛盾中的决定性因素,没有生产力的发展就没有社会的进步。正如马克思所说:“一旦生产力发生了革命——这一革命表现在工艺技术方面——,生产关系也就会发生革命。”[7]341当社会生产力出现质变的跃迁,新的生产力呼唤新的生产关系,生产关系的调整和社会制度变革就会发生。新质生产力的跃迁和质变,创造性地指出了生产力、生产关系、上层建筑之间动态适应匹配的具体路径,使生产力、生产关系、上层建筑之间的辩证关系从较为抽象的表述成为更加具体严密的完整说明,既具备当代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理论高度,又具体指导和推动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实践。
发展新质生产力既是发展命题,又是改革命题。科技革命驱动着生产力质的飞跃,由此驱动着社会经济制度的变革和国家治理体系的现代化转型。为了适应新质生产力经济基础的发展要求,必须推进全面深化改革,形成与之相适应的新型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要勇于全面深化改革,自觉通过调整生产关系激发社会生产力发展活力,自觉通过完善上层建筑适应经济基础发展要求,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更加符合规律地向前发展。”[17]163新质生产力的跃迁和质变要求全面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在组织体系、治理规则、治理能力和治理技术等层面进行转型升级,重塑治理结构,优化政府职能,革新治理理念,提升数字时代政府治理能力和社会协同能力,不断提高为数字社会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提供服务和治理的功能和效率,为新质生产力发展的行稳致远保驾护航。一方面,应当主动顺应经济社会数字化转型趋势,进一步加强对国家治理体系的顶层设计,提升政务服务意识和服务质量,全面提升数字政府集约化建设水平,不断提升公共服务数字化、均等化、便捷化水平,推动社会治理精准化、高效化发展,形成数字治理新格局。另一方面,国家治理体系应当建立和完善数字时代抵御重大风险、化解各类危机的有力机制,确保新质生产力健康有序发展。国家治理体系应当坚持促进发展和依法管理相统一、安全可控和开放创新并重的原则,通过制定和完善适用于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数据要素的市场规则和治理体系,营造规范有序、公平竞争的数字生态,夯实新兴技术为人类造福的保障机制,确保新质生产力沿着向上向善的方向强劲发展。
发展新质生产力要求准确合理地把握新质生产力与传统产业的关系。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发展新质生产力不是忽视、放弃传统产业,要防止一哄而上、泡沫化,也不要搞一种模式。”[18]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并不意味着对传统工业产业的忽视,而是结合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利用新一代信息技术改进生产工艺,开发新生产方法,提升管理水平,着力疏通卡点、堵点,有效赋能、赋值、赋智。一方面,要大力推动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构建战略性新兴产业增长引擎,促进新兴产业之间、新兴产业与传统产业之间以及技术与社会之间的跨界融合发展,带动产业结构实现优化升级,实现相同创新资源边界下的更多创新绩效。另一方面,要积极培育一批具有创新能力和产业链号召力的行业领军企业,发挥“头雁”作用,形成示范效应,推动新质生产力的先进生产技术和管理经验的有效扩散,提高生产质量效能,间接提升全行业、全社会的劳动生产率水平。
(二)新质生产力对中国式现代化的赋能作用
唯物史观揭示了人类社会形态演变的基本规律,彰显出人类文明形态的生成逻辑与发展趋势。从唯物史观视域看,人类社会形态即人类文明形态,其发展演进根源于物质生产,是由客观生产方式决定的。“手推磨产生的是封建主的社会,蒸汽磨产生的是工业资本家的社会。”[14]602现代生产力的跃迁和质变,革命性地改变了社会物质生活乃至全部社会生活,使得人类现代社会呈现现代生产力的时代特征。人类现代社会的时代特征归根结底都是由现代生产力的特征所决定的。综观人类社会发展史,生产力的每一次重大跃迁,都加速了人类社会的变革。综观世界发展史,人类先后经历了以手工工具生产为标志的农业革命、以大机器生产为标志的工业革命等阶段,与此相对应,人类文明也经历了农业文明、工业文明等主要阶段。依据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历史发展矛盾作用,新质生产力作为具有历史开拓性力量的先进生产力,立足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交汇融合的新发展阶段,为中国式现代化提供强大支撑,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目标得以实现的根本历史动力。
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指出,夺取了政权之后的无产阶级应当“尽可能快地增加生产力的总量”[19]421,使生产力以更高的速度向前发展。列宁在十月革命胜利后也曾深刻地指出:“劳动生产率,归根到底是使新社会制度取得胜利的最重要最主要的东西。”[20]16社会主义的根本任务是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社会主义相对于资本主义的优越性就体现在能够更快、更好地发展生产力。唯有工业化能够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创造坚实的物质技术基础,这是社会主义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必由之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时,面临一穷二白、积贫积弱、民生凋敝的局面。毛泽东提出走“中国工业化的道路”,用先进的生产手段改造、装备工业及整个国民经济,集中资源短时间内建立起门类齐全、独立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国民经济体系,使国家由落后的农业国快速转变为先进的工业国。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实现全党工作重点的转移,作出实行改革开放的决策。然而,在取得新的建设成就的同时,现代化建设特别是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进程也面临着国内外环境新的变化与考验。邓小平审时度势,敏锐抓住了世界新科技革命与产业革命的战略机遇,主动参与和推动经济全球化进程,积极探索确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的产业发展道路,着力提高生产力各要素的质量,优化生产力要素的组合方式,极大地促进了生产力发展。同时,邓小平果断决定把科学技术作为解放和发展生产的战略重点,提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重大论断,生产力实现了跨越式发展。20世纪90年代以后,以江泽民、胡锦涛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抓住世界信息化浪潮方兴未艾的机遇,提出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以信息化带动工业化,以工业化促进信息化,走出了一条科技含量高、经济效益好、资源消耗低、环境污染少、人力资源优势得到充分发挥的超越式发展道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人始终将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作为我国社会主义发展的重大理论课题和实践课题,在认识上不断深化,在战略安排上层层递进,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和发展提供了宝贵的经验。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立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历史方位,深刻总结和继承发扬不同时期中国共产党人关于恢复、发展和创新社会生产力的成功经验和理论成果,提出了新质生产力的新思想新观点新论断。这是对中国共产党人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理论总结和认识深化,体现了我国在中国式现代化的历史进程中构筑新竞争优势、赢得发展主动权的态度与决心。新质生产力的提出,符合中国式现代化对发展质量的高标准、严要求、新认识,也标志着中国共产党人对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理论水平实现了质的飞跃。
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指出,“我们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推动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协调发展,创造了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17]483。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建设农业强国、科技强国、质量强国、航天强国、交通强国、网络强国、数字中国和世界一流军队都需要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没有坚实的物质技术基础,没有先进的生产力,就不可能实现中国式现代化,就不可能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当今世界进入新的科技竞争阶段,哪个国家能够率先在颠覆性、关键性技术方面取得突破,构建具有竞争力的战略性新兴产业,哪个国家就能在世界新一轮的科技竞争中赢得战略主动权。只有以高质量、高效率的新质生产力代替低质量、低效率的旧生产力,以高质量发展的新起点、新动能满足中国式现代化的高要求、高标准,实现现代化的动能转换,才能支撑我国超大规模经济体的持续发展,才能保证中国式现代化的行稳致远。新质生产力的跃迁和质变推动我国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做实做强做优实体经济,建立现代化的产业经济体系,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构筑雄厚的技术支持和经济基础。
(三)新质生产力对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成作用
马克思、恩格斯指出:“各民族之间的相互关系取决于每一个民族的生产力、分工和内部交往的发展程度。这个原理是公认的。然而不仅一个民族与其他民族的关系,而且这个民族本身的整个内部结构也取决于自己的生产以及自己内部和外部的交往的发展程度。”[14]520生产力的发展,分工和交换的扩大,冲破了地域的壁垒,把各个民族推向不可分割的联系和交往中。以机器大工业为代表的现代生产力发展让人类社会生产越来越具有世界性,民族存亡兴衰的命运在根本上由现代生产力水平所决定,“古老的民族工业被消灭了,并且每天都还在被消灭。它们被新的工业排挤掉了,新的工业的建立已经成为一切文明民族的生命攸关的问题”[19]404。因此,生产力发展水平在根本上决定世界格局和民族命运。新质生产力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强而有力的合理回应,有助于构建公正合理的国际新秩序,为世界各国各民族共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开辟道路。
新质生产力从生产力根源的角度打破了“现代化=西方化”的迷思,解释了重构全球版图格局的合理性和正义性,科学描绘了新的世界格局和国际环境的理想蓝图,为转变和革新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提供了强而有力的理论支撑。目前世界格局和国际环境的形成根本上源于以资本为中心、以工业化为基础的旧生产力。在资本主义世界格局的境况下,对市场和资源的争夺是国家之间引起竞争、激化冲突甚至爆发战争的重要原因,而旧生产力较为落后的效能和结构导致了市场排他性和资源稀缺性。时至今日,世界格局进入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动荡变革阶段,国际力量对比发生深刻变化,全球性挑战日益增多,依托旧生产力形成的国际环境日趋复杂,不稳定性、不确定性明显加强。
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正在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展开,新质生产力正是推动TMS8pOLRvfowBpOkrEqwSg==世界格局“辞旧迎新”的根本物质力量。一方面,新质生产力的发展趋势是在更大的国际范围内对新质生产要素进行汇合和聚变。新质生产力所代表的新能源、新材料、商业航天、低空经济等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的迅猛发展,有助于拓宽全球经济共享和共同发展空间,促进更多国家和企业参与专业化的分工生产,强化更多国家和企业之间的交流和合作,拆除阻碍生产力发展的藩篱,让资金和技术更自由地流动,让全球化在更广范围内、更深层次中健康发展。另一方面,新质生产力具有创造“物质极大丰富”的潜能,能够为世界经济复苏和全球发展繁荣创造更多新机遇,增添更多新动力,有助于推进资源的永续利用和环境保护,从生产力根源的角度减少世界各国由于资源争夺、市场壁垒、危机输出等所造成的冲突和战争。
面对机遇与挑战并存、希望与变数同在的局面,必须推动构建新型国际关系和全球伙伴关系网络,塑造符合新质生产力特质的全球治理体系,共同发展、共同合作,在世界范围内推进新质生产力的跃迁和质变,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汇聚新动力、新活力。一方面,积极参与搭建数字技术国际创新合作平台,促进新兴技术与产业的国际合作和全球协同创新,提升资源优势互补。通过与数字伙伴安全互通和合作开发数据资源,加强数字技术合作,推动数字贸易领域扩大开放,创造全球新兴产业分工合作机遇,拓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开放发展新路径,重塑全球经济结构,带动全球经济的复苏和转型。另一方面,围绕全球科技竞合,制定更具有多样性和公平性的数字生产力发展战略,维护全球协同一致的创新体系。通过发展新型国际合作伙伴关系,营造公平竞争环境,促进不同制度、不同民族和不同文化的包容性发展,和衷共济、和合共生,增进全人类共同利益,携手应对全球性威胁和挑战,共同建设更加美好的世界。
四、结 语
新质生产力对马克思生产力本质内涵、发展演进和历史作用等方面思想作出了创新性贡献,丰富了新时代马克思生产力思想的理论内涵,开创了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对生产力研究的新境界,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重大理论成果,也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在当代中国、在当今世界的最新理论成果。新质生产力并不是一个已经完成的理论成果,而是需要在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背景下的伟大实践中不断丰富和发展的理论体系。新质生产力为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伟大实践提供了强大思想武器和科学行动指南,引领中国式现代化走更为创新、更为高效和更可持续的新质发展道路。为此,应一如既往地深入挖掘马克思生产力思想的理论价值,始终坚守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科学路径,紧跟时代步伐,顺应实践发展,不断总结中国和世界现代化建设和发展过程中的客观规律,不断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理论,不断推进新质生产力对马克思主义生产力理论的时代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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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n the Innovative Contributions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to Marxs Thought on Productivity
WANG Bin YING Qiuyang
(College of Marxism,Tongji University,Shanghai 200092,China)
Abstract:There is a theoretical inheritance relationship between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and Marxs thought on productivity. In essence,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 is the material productivity of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a comprehensive high-quality productive force,and an optimized combination of new productive forces. In terms of development and evolution,the leap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relies on revolutionary breakthroughs in advanced technology,qualitative changes depend on innovative allocation of data production factors,and the emergence is attributed to the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of modern industries. As far as the historical role is concerned,the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plays a driving role in comprehensively deepening reform,enables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and plays a generative role in building a community with a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 The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are the
new understanding,new interpretation and new prospect of the essential connotation,development and evolution and historical role of the productive forces and it is also an innovative contribution to Marxs thought of the productive forces.
Key words: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 innovative contribution; data production materials; new industrializ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