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科”背景下我国图书馆学范式的思考
2024-10-06黄文彬陈洪侃孟凡步一
[摘 要] “交叉融合”是“新文科”建设中的重要关键词。随着“新文科”的提出,图书馆学需要从自身原有的范式进一步衍生出“新文科”背景下我国图书馆学范式。新范式并不是取代传统范式,而是相互并存、促进和补充,利用新范式指导图书馆学的创新,更好地发现图书馆学与其他学科的交叉融合点。“新文科”背景下我国图书馆学的范式除了“图书馆学+管理学”“图书馆学+法学”和“图书馆学+理工”,同时还可以与多个其他学科交叉融合,但交叉融合并非从根本上颠覆图书馆学。在图书馆学与其他学科交叉融合过程中存在着“变”与“不变”:“变”的是图书馆学和图书馆事业中的方法、策略和手段(方法论),“不变”的是图书馆学和图书馆事业的研究对象、目的和归宿(认识论)。
[关键词] 范式 图书馆学 新文科
[中图分类号] G250.1 [文献标志码] A [ DOI ] 10.19764 / j.cnki.tsgjs.20231209
[本文引用格式] 黄文彬,陈洪侃,孟凡,等.“新文科”背景下我国图书馆学范式的思考[J].图书馆建设,2024(4):18-28.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基于全文本分析的数据科学范式及其演化研究”的成果之一,项目编号:20BTQ054。
Paradigms of Library Science in China: Perspective of “New Liberal Arts”
Huang Wenbin, Chen Hongkan, Meng Fan, Bu Yi
[Abstract] Multi-disciplinary integration is an important highlight of the “new liberal arts”. In this era, the original paradigm of library science is gradually shifted to a new paradigm towards “new liberal arts”; the new paradigm leads innovations in library science towards more integration with other disciplines.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the “new liberal arts”, the paradigm of library science in China not only includes “library science+ management science”, “library science + law”, and “library science + STEM”, but also can cross integrate with multiple other disciplines. However, multi-disciplinary integration does not fundamentally overturn library science. During the paradigm shift of library science, methods, strategies, and tools (methodologies) tend to change, while targets, objectives, and ultimate goals of research (epistemologies) do not.
[Keywords] Paradigm; Library science; New liberal arts
0 引 言
2019年,教育部、科技部等13个部门联合启动“六卓越一拔尖”计划2.0,全面推进“新工科、新医科、新农科、新文科”建设。其中,“新文科”建设对推进我国文科教育的创新发展,创造光耀时代、光耀世界的中华文化有深远意义。教育部部长陈宝生[1]指出,“新文科”的“新”不是“新老”的“新”,不是“新旧”的“新”,而是“创新”的“新”。“新文科”建设要求我们,培养知中国、爱中国、堪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新时代文科人才,培育新时代社会科学家,构建新型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交叉融合”是“新文科”建设中的重要关键词。这一融合包括了文科的文理交叉(“文 + 理”)、文工交叉(“文 + 工”)、文医交叉(“文 + 医”)和文科融合(“文 + 文”)等要素。
著名科学哲学家托马斯·库恩(Thomas Kuhn)在《科学革命的结构》[2]8一书中提出,范式是在科学实际活动中某些被公认的范例,如定律、理论、应用以及仪器等;它们“为特定的连贯的科学研究的传统提供模型”。范式指导着科学研究,并为科学研究提供了一个典例。范式是一个科学共同体中的成员在研究上共同特征的集合,这样说来,一个即将进入某科学共同体的新学者,可以以对应的范式来规范自己的研究方向和方法,以此更好地融入既有科学共同体。然而,范式并不足以保证每位学者在研究方法上具有一致性,因为每位学者的理解均有不同,此时范式的另一方面范例起到了明灯作用,更为具体地引导认可范例的人在其范式下的大致研究方向。总的来说,范式对科学研究起到了显著的指导作用。
19世纪末20世纪初,图书馆学即与中国社会的变革和图书馆事业发展的进程相伴而行,逐渐形成了中国特色的图书馆学理论和实践体系[3-4]。随着“新文科”的提出,图书馆学需要从自身原有的范式中进一步衍生出“新文科”背景下我国图书馆学范式,这并非取代原有范式,而是利用新范式指导图书馆学的创新,更好地发现图书馆学与其他学科的交叉融合点。为此,本研究将从源头,即范式开展研究,并进一步梳理和总结当前我国图书馆学的范式,最后探讨“新文科”背景下我国图书馆学的范式。
1 范式的概念
在库恩之前,美国著名社会学家罗伯特·金·默顿(Robert King Merton)就在研究中使用了范式的概念。默顿[5]认为范式是对一个领域的理论研究加以归纳总结,能够确认过去的研究成果并指引未来新的研究。与库恩承认范式的不可通约性不同,默顿支持范式的多元存在而非单一范式。在默顿的基础上,库恩也对范式进行了研究,但他并没有对范式下明确的定义,而是使用了各种例子进行解释。玛斯特曼(Margaret Masterman)[6]进行过统计,发现库恩的《科学革命的结构》一书中至少出现过21种关于范式的例子,并将这21个例子总结为3类范式:形而上学的范式或元范式,社会学范式,人工范式或构造范式。这3个范式分别对应着一组信念、一个被普遍认可的科学领域,以及典型的问题和解答。自库恩将范式引入科学后,斯图尔德(John Alexander Stewart)[7]、纽曼(William Neuman)[8]、藤田英典等[9]、古帕(Egon G. Guba)等[10]、陈向明[11]、崔允漷[12]、盖奇(Nathaniel Lees Gage)[13]、沈剑平[14]等众多学者对范式有了更多新的解读。
在国内,孙启贵[15] 曾将范式划分为观念范式、规则范式和操作范式。这一对范式进行系统性划分的方法被许多后来的学者所采用。例如,杨国立[16] 在军民情报学研究范式融合的演进分析中,认为范式的核心是“观念范式”,逐步向外拓展到中间层“规则范式”和外层“操作范式”;黄爱宝[17] 将孙启贵对范式的定义引入公共行政理论中,形成“政府范式”;程岭等[18] 在研究范式转型的研究中,认为范式转型可以体现在孙启贵提出的这三个层面上;李蓉等[19]从孙启贵对范式的分层次定义角度出发,从系统论的角度对库恩范式理论进行解构,从而寻找范式理论与经济学理论的可通约性。整体来看,观念范式(宏观视角)明确了研究方向,规则范式(中观视角)细化了研究过程,操作范式(微观视角)提供了结果范例。
观念范式是指一套根据特有的价值观念和标准所形成的关于外部世界的形而上学的信念。以中国古代的儒、道、墨、法四家为例,这四家因其独有的价值观念,在政治、文化上的侧重都有所不同。儒家主张伦理,要求人不断反省自己。政治上伦理的体现就是严格守礼,要求人不能逾越礼乐制度;在文化上重文轻实,讲究文化知识的传递,不注重对自然现象也就是科学知识的传承。道家主张道法自然,在政治上就是无为而治,一切都顺应事物应有的发展道路;文化传承上也是主张“师法自然”,让学生这一个自然人自然发展,只做引导,绝不进行主观干涉。墨家崇尚实学,在政治上的一个体现就是重视“耕”“织”,看重经济给国家带来的益处,注重传授科技知识等实干内容,以培养出德才兼备的士人。法家以法为据,主张奖惩。法家认为法律和刑法是实行统治的唯一有效办法。法家“以法为教,以吏为师”,主张禁断诸子百家学说。正是因为各个学派的观念范式不同,即一切思考的出发点不同,进而影响了各家在具体领域的不同侧重。
规则范式是指在观念范式基础上衍生出来的一套概念、定律、定理、规则、学习方法、仪器设备的使用规则和程序等系统。观念范式作为核心指导着规则范式,但与规则范式的侧重有所不同。观念范式只是规定了认知外部世界的标准,没有规定我们具体该如何去认知外部世界。规则范式则是在观念范式的基础上,对认知外部世界的方法进行具体细节的补充。规则范式中所涵盖的对象相较于观念范式中形而上学的价值观,会更加具体。例如,近乎所有的领域都会对相应的名词、现象下定义,且这些定义会被该领域学者所认可。哪怕出现一个名词或现象定义模棱两可的情况,也可以视作这几个有细微差异的概念所组成的概念群是在观念范式的指导下,被这个科学共同体所承认,且学者们都会使用这套概念中的内容。虽然规则范式是在观念范式指导下发展而来的,但是并不能说一个规则范式一定属于某个观念范式,因为某个规则范式可能适用于多个观念范式,这也恰恰验证了将范式的观念和规则两个维度分开来讨论的必要性。以二八定律(即80/20律)为例,该定律还有多个其他的近义说法,如帕累托法则(Pareto’ s Principle)、朱伦法则(Juran’ s Principle)、关键少数法则(Vital Few Rule)、不重要多数法则(Trivial Many Rule)、最省力法则、不平衡原则等。从这些命名中可以看出,这个定律在众多不同的领域中都有所体现且被验证。而不同领域的观念范式必然有所区别,如帕累托法则是经济学领域的名词,其核心观念便是研究理性人在经济学下的行为,最省力法则出自《最省力原则——人类行为生态学导论》[20],显然核心观念不是在研究理性人的行为。 尽管观念范式不同,但帕累托法则与最省力法则代表着相同的规则范式。由此可知,规则范式与观念范式紧密相关,但不能被观念范式完全解释。
操作范式是指一些公认的或具体的科学成就、经典著作、工具仪器、已解决的难题以及未解决但已明确了解决途径的问题。库恩[2]4 明确指出,“所谓的‘范式’通常指那些公认的科学标准,它们在一段时间内为实践共同体提供典型的问题和解答”。这部分与观念范式和规则范式的最大区别是,操作范式是一个已完成的、被实践共同体所承认且被模仿的成果代表,它不能不断地被优化,往往只能被推翻然后重新确定。科学成就、经典著作、工具仪器和已解决的难题都是已产出的成果在各种展示形式上的名称,毫无疑问,在一个既定的领域内,如果不追求创新,那么模仿已产出的成果是最为保守的研究手段,在范式上,模仿前人的成果,就是与前人使用同一种操作范式。操作范式作为研究结果范例的范式内涵,也就意味着,使用同一个操作范式的科学共同体,将会使用同一套思维去解读研究的结果,这套解读研究结果的思维正是从操作范式中范例解读而来的。未解决但已明确了解决途径的问题代表该研究领域还应该去解决什么样的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在该领域包含的范围之内。例如,在数学领域,“1+1=2”的问题仍吸引无数数学家,而且依靠着众多未解决的数学问题,数学的研究分支在不断地扩大和加深,但数学领域绝不会提出“如何使人变得更加智慧”这种问题作为它们的操作范式,因为这类问题的解决途径绝不可能在数学科学的范式下所明确。库恩也指出了“科学成就为某个科学共同体在一段时间内公认为是进一步实践的基础”[2]8,但与这些科学成就并存的是一些未解决的问题,这些问题包含了一系列未来的研究。
2 当前我国图书馆学的范式
刘国钧[21]指出,图书馆事业有五项基本要素,即图书、读者、领导和干部、建筑与设备、工作方法。印度图书馆学家阮冈纳赞的“图书馆学五定律”则强调,书是为了用的、每个读者有其书、每本书有其读者、节省读者的时间、图书馆是一个生长着的有机体,并突出体现了读者这一要素[22]。对比两位图书馆学家的论述,可以发现国内和国外视域下的“图书馆学”是不同的,进而其范式也可能存在差异。这是因为国内和国外图书馆学的“科学共同体”不同,前者为中国图书馆学学者和图书馆界人员,而后者则为国外的对应人员。作为典型的社会科学,图书馆学的范式依赖于本国的科学共同体,受到本国的经济、政治、文化等多方面的强烈影响。以下将分别从观念范式、规则范式和操作范式分析当前我国图书馆学的范式。
2.1 观念范式
19世纪末20世纪初,图书馆学即与中国社会的变革和图书馆事业发展的进程相伴而行,逐渐形成了中国特色的图书馆学理论和实践体系[3-4]。2019年,吴慰慈等[23]在《图书馆学概论》中进一步丰富和完善了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吴慰慈[24]还论述了今后一段时间中国特色图书馆学理论研究的发展走向。我国图书馆学的理论和实践类研究虽然不断发展,但在观念范式层面一直存在一些古今一辙的信念,我们以其中三个示例进行详细说明。
(1)从理论的视角看,我国图书馆学一直秉持中国特色。早期中国图书馆学虽带有强烈的外来印记,但梁启超、沈祖荣、王重民、刘国钧、杜定友等学人,通过加强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研究、从古代校雠学、目录学中寻求思想遗产、同中国图书馆实践与国情相结合、开展中外比较研究等路径,一直致力于推动“中国的图书馆学”建设。新世纪以来,肖鹏[25]构建了中外图书馆学关系互动的诠释框架,强调中国特色图书馆学的理论研究应以“中国经验”与“中国方案”为中心,逐步从“先进经验的中国化”转为“中国经验的世界化”,以提高图书馆学的学理价值。陈传夫等[26]指出,图书馆应在新型环境中创新发展路径,获得社会赋能,规避发展风险,以更高水平的创新实现高质量发展,从而保持在开放社会中的文化与信息主流地位。
(2)从资源的视角看,我国图书馆学一直认为信息资源是可以组织的。徐引篪等[27]认为,图书馆的实质是动态的信息资源体系,其中信息资源指的是可利用的信息,可组织性是信息资源可利用性的重要表征之一;作为图书馆核心工作之一,建构体系化的信息资源需要对信息资源进行合理的分类组织。柯平等[28]从知识资源论的视角对图书馆学的基础理论体系进行探讨,其中知识资源论的重要理论来源便是知识组织理论,该理论强调,知识是可以被组织的,而且知识组织是图书馆的主要活动和功能。
(3)从利用的视角看,我国图书馆学一直坚持“以人为本”的态度。王子舟[29]强调,图书馆是城市的公共知识空间,反映着城市的情感温度,表征着城市的人文尺度。程焕文[30]对于图书馆学的边界进行了再阐释,认为致力于图书馆发展是最基本的图书馆精神。范并思[31] 认为,现代图书馆精神的一个重要体现就是对信息弱势群体(如少儿、文盲、贫困人群、服刑人员等)的关怀,它使得图书馆服务向弱势人群倾斜,并对所有社会成员无区别地提供服务。
2.2 规则范式
我国图书馆学的规则范式是在上述三个观念范式基础上衍生出来的,这里以概念、定律和规则为例,阐释我国图书馆学的规则范式。
(1)在图书馆学中,概念是思维的一种基本形式,反映图书馆学所涉及的客观事物一般的、本质的特征。图书馆学对于“图书馆”这一基本概念的讨论,可以分为“本质主义”(追问图书馆的本质)和“反本质主义”(主张摒弃本质,否定图书馆本质的研究意义)[32]。新世纪以来,图书馆学人对于图书馆学概念的探讨愈发精细,深入了文化渊源、现实国情、话语体系和方法体系等多个维度。近年间,《图书馆·情报与文献学名词》(2019年)的出版与第3版《中国大百科全书》“图书馆学卷”的编纂则进一步凝聚了学界在概念术语上的共识,促进了图书馆学规则范式的形成。可见,针对于图书馆学概念的研究经历了从宏观到微观、从表层到深入的过程。
(2)1957年,刘国钧[21]在《什么是图书馆学》中提出,图书馆学所研究的对象是图书馆事业及其各个组成要素,包括图书、读者、领导和干部、建筑和设备、工作方法,可视为图书馆学重要定律之一。这五大要素在今天仍有其重要的现实意义[33]。例如,在关于图书的研究中,“辨章学术,考镜源流”的目录学,以及相关的版本学、校勘学,都是为了帮助读者读书,告诉读者什么书是重要的、值得读的,什么是过时的。在今天的数字化时代,人们也开始基于海量数据并使用智能手段向读者个性化推荐图书和其他非纸质信息资源(如电子书、数据库等)。再如,在关于读者的研究中,我国图书馆学一直强调以人为本[34]。当前图书馆学用户服务相关研究,主要从信息素养、个性化信息服务、参考咨询、弱势群体服务等角度展开。在关于领导和干部的研究中,图书馆员教育与培训、阅读推广等内容被反复研究。在关于建筑和设备的研究中,图书馆建筑与设备的设计、空间再造、节能等内容凸显了“图书馆是为了用的”的理念。在关于工作方法的研究中,结合工作实际,组织、编目、检索等核心业务流程被不断改进和完善。
(3)在规则上,以我国的文献编目规则为例,我国的文献编目规则虽然起步较晚,但发展迅猛。段明莲[35]深度比较了《中国文献编目规则》和《西文文献著录条例》的异同,并提出了我国文献编目工作的几大发展趋势。涂佳琪等[36]考察了数字文献资源库的编目工作,并设计了相应的信息资源描述方案。此外,特殊类型信息资源的编目理论与方法也被广泛讨论,如口述档案的编目[37]、外文译文的编目[38]等。
2.3 操作范式
图书馆学的操作范式指在图书馆学领域一些公认的或具体的科学成就、工具仪器、已解决的难题以及未解决但已明确了解决途径的问题。
(1)科学成就。图书馆学的科学成就是在图书馆学领域的新发现、新发明和新理论贡献。以我国图书馆学理论为例:我国在图书馆学理论研究方面极有特色,图书馆学理论也是学术积累较为深厚的一个领域,特别在图书馆学研究对象方面形成了一系列有代表性的学说,如“事业说”“要素说”“矛盾说”“交流说”“知识说”等[23],为世界图书馆学理论的丰富和发展做出了“中国贡献”。
(2)工具仪器。在图书馆实际业务工作中所使用到的重要工具,以《汉语主题词表》为代表的叙词表,促进了我国检索语言的研究,加快了文献工作的标准化建设,加强了信息系统工作,提高了信息服务水平,促成了文献资源共建共享系统的实现[39]。同时,跨语言检索、知识组织、知识挖掘、知识导航、知识服务、个性化服务等多种活动都迫切需要叙词表等知识组织系统作底层支持,来推进用户知识体验的知识服务工作。
(3)已解决的难题。近百年来,我国图书馆学人解决了图书馆实际工作和社会中的问题与挑战。在图书馆自身遇到的问题方面,中国高等教育文献保障系统(CALIS)成功建设以中国高等教育数字图书馆为核心的教育文献联合保障体系,实现信息资源共建、共知、共享,以发挥最大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为中国的高等教育赋能。在解决全社会的问题方面,我国很多图书馆纷纷建设创客空间并提高双创服务水平。图书馆创客空间不仅是空间或设施的基础配置,更是创客馆员对图书馆创客空间信息资源进行挖掘、转化,为创客提供解决实质创新、创业困难的知识服务[40]。创客空间所倡导的创造、分享、合作的精神和开拓进取的理念,刚好契合了图书馆的职能定位和文化内涵[41]。创客空间与开源、大数据、云服务等关键词被认为是图书馆4.0的重要标志[42]。
(4)未解决但已明确了解决途径的问题。尽管发展迅猛,但我国图书馆学当前仍存在若干未解决的问题。例如,当前全民公共文化服务水平有待提高。虽然这一问题目前并未解决, 但已经明确了解决途径。其中一个解决途径便是通过有针对性地提高全民信息素养来推动公共文化服务的水平[43-44]。另一个典例是图书馆参考咨询。使用知识图谱等方法工具建立重要知识实体之间的链接关系,是目前较为明确可以提高参考咨询水平的途径[45]。不过,构建知识图谱的人力和经济成本过高,因而当前未能在基层图书馆的参考咨询业务中大规模实现。
从以上观念范式、规则范式和操作范式的论述可以总结出,当前我国图书馆学的范式至少具有以下三大特点:①服务于国家和社会重大需求;②立足我国现实国情;③以问题为导向。这与1957年刘国钧先生[21]的论述不谋而合。此外,我国图书馆学的观念范式、规则范式和操作范式还经历了从关注表象到深入本质机理,从单单基于图书馆讨论图书馆学的概念到结合时代与社会大背景综合探讨的进程。 整体来看,呈现出由浅入深、由表及里、层层递进的规律。
3 “新文科”背景下我国图书馆学范式
学科交叉是当今科学发展的重大趋势,也是人类应对复杂环境与重大问题的关键方式。尽管西方图书馆学在 19 世纪 80 年代已完成了学科建制化,但图书馆学是一门发展开放的学科,在其发展过程中一直与其他学科发生各种联系与互动,这也符合“新文科”背景下中国特色图书馆学的发展方向[46]。以下从“图书馆学+管理学”“图书馆学+法学”和“图书馆学+理工”三个方面举例说明,以更好地论述“新文科”背景下中国特色图书馆学的范式。
3.1 图书馆学+管理学
在我国当前的学科目录中,“图书馆学”是“信息资源管理”一级学科下的二级学科,而“信息资源管理”一级学科则隶属于管理学门类。一方面,图书馆学本身就是管理学门类下的一个二级学科;另一方面,图书馆学又与管理学门类的其他学科不断交叉融合。对于我国图书馆学与管理学的交叉融合,本文从观念范式、规则范式和操作范式三个层面阐述。
(1)观念范式层面,尽管图书馆一直致力于为用户提供优质的信息服务,但现代信息技术已经给图书馆管理带来了全方位、革命性的影响,并推动着图书馆管理与服务的升级。然而,“全面管理”的传统管理理念仍在图书馆占据主导地位[47],“金字塔式”的雇佣体制[48]存在内耗过大、效率较低的问题,对图书馆管理模式创新提出了迫切要求。这就需要图书馆学和管理学在更深层次上进行融合,可以尝试在图书馆等公共文化服务机构的管理实践中引入现代组织和企业管理观念(如“精实管理”),并考察其适用性,以进一步减少人事管理、业务流程等管理中的冗余和“浪费”,推动图书馆管理理念与理论创新。
(2)规则范式层面,公共文化机构的数字化转型是图书馆学探讨的重点概念。2021年,文化和旅游部发布的《“十四五”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规划》[49]将公共文化服务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建设作为该时期的重点任务进行部署。然而,作为研究公共文化机构的数字化转型的主力军,传统图书馆学研究往往聚焦于具体的业务或发展理念[50],并未体系化地理解数字化设备、数字服务、数字资源和员工素质等因素如何影响公共文化机构的数字化转型。而组织管理领域的研究已经通过量化或质性的方式探讨信息技术如何影响组织绩效,但大多未涉及图书馆等非盈利组织。因此,组织管理的已有研究将为公共文化机构的数字化转型概念和机制的探讨提供理论和方法支撑。
(3)操作范式层面,社会环境和图书馆的发展、图书馆学与管理学的交叉融合使得图书馆的管理方法发生改变。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单一图书馆越来越难以辐射城市多个区域,因此很多图书馆考虑保留总馆,同时在不同地理区域建设中小型图书馆。然而,绝大多数图书馆的事业编制人员不足,无法支撑大量中小型图书馆的管理,因此以海淀区图书馆(北馆)为代表的公共文化服务机构尝试改变读者服务模式,转型社会化运营[51],为进一步提升我国公共图书馆社会化运营管理水平与质量,提供了实践参考和经验借鉴。另外一个典例则是图书馆编目业务。我国很多图书馆已经将编目业务外包,这一业务流程的变化有助于节省图书馆人力、物力、财力,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工作效率和服务能力[52]。不过,过度的外包和社会化有可能会侵蚀图书馆的专业基础,这也是图书馆管理模式变革中尤其需要注意的问题。
3.2 图书馆学+法学
(1)观念范式层面,“人权”表征了人的价值和主体性,构成现代政治文明和法治文明的基点性问题[53]。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推进,“人权”的价值观融入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学理论体系。在与法学的交叉和融合过程中,免费、开放、平等、公平、图书馆权利等图书馆学中的基本理念与权利思想等法学的基本理念深度结合。在这一过程中,图书馆的地位和作用进一步彰显,图书馆事业的法治化水平进一步提升。
(2)规则范式层面,伴随着与法学的交叉融合,图书馆学界针对知识共享、数字版权等标准规范问题进行了深层次的探讨。以数字版权为例,在数字技术和网络环境中仅仅依靠版权例外制度来协调图书馆与权利人之间的利益关系显得捉襟见肘,因此有学者探讨版权补偿金制度对于解决图书馆数字版权问题的价值[54]。不过,目前图书馆学与法学在规则范式层面的交叉融合还有开放数据、开放出版等诸多概念问题值得更深层次探讨。
(3)操作范式层面,《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图书馆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文化服务保障法》等应用于公共文化服务机构的法律法规将党中央关于加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战略思想转化为国家意志,将在实践中行之有效的重要政策上升为法律规定,立足实际构筑了一些解决突出矛盾和问题的制度规范[55-56]。此外,在图书馆标准规范方面,黄如花等[57] 对于元数据标准的元素组成、数据格式和语法结构等进行了调研和总结,并提出了针对中国国情的相关政策建议。
3.3 图书馆学+理工
(1)观念范式层面,由于自身的学科特性,图书馆学和理工科的交叉融合从未间断。马费成等[58]指出,包括图书馆学的图情档学科长久以来一直存在两类传统,即“文献传统”和“计算传统”。其中,“文献传统”重点关注文献对象的描述与利用,相对偏重定性层面,研究主要借助于文献调研与归纳总结、质性编码、访谈、问卷、田野调查等;“计算传统”则将数据科学、计算机科学、数学科学等领域的方法应用于文献和信息的管理。20世纪后半叶,机电设备和计算机对于文献索引的自动化进程有着极大的推动作用。随后,互联网技术推动信息检索和数字图书馆的发展。进入新世纪以来,语义网、知识图谱、深度学习、物联网、云计算、区块链等新兴方法与技术使得图书馆学研究更加智能化,挖掘粒度也更深。伴随着智能时代的到来,图书馆学研究人员和图书馆工作人员提出了“智慧图书馆”这一概念。作为一种重要的图书馆发展理念[59],智慧图书馆将是图书馆发展的一场新革命[60]。
(2)规则范式层面,以馆藏资源建设为例,图书馆开展信息服务的基础是丰富的信息资源,因此遵循实用性、系统性、发展与剔除原则、特色化与协调原则来建设馆藏资源[61],一直以来是中国特色图书馆学,乃至图书馆界重点关注的主题。这一部分的研究,立足我国国情,从特色资源建设(包括特色数字资源等)、信息资源共享、知识库建设、信息与知识组织、图书馆空间服务等方面深入展开。与此同时,推荐系统、人工智能、深度学习、知识图谱等新方法、新技术也以“智慧图书馆”的方式融入馆藏资源建设之中,将馆藏资源建设这一图书馆传统业务向“立体”的智能化方向发展[59]。
(3)操作范式层面,以智慧场馆建设为例,可以利用楼宇设备自控系统实现对馆内各设备的智能化控制,利用信息和通信技术感测、分析、整合图书馆运行的各个核心系统的各项关键信息, 从定量、计算、数据和智能化等角度对包括图书馆业务、 图书馆服务、场馆活动以及公共安全、环保在内的各种需求做出智能响应;在智能借阅方面,则可实现智能导览、无感借阅和精准推送。“图书馆学+理工”在操作范式层面体现的另一个典例就是图书馆24小时自助服务[62]:图书馆“不关门”(Never-closed Library)[63],读者自己取阅办理借还书手续,不需要图书馆员。这一新型自助服务形态的背后除了人文关怀便是技术的支撑。
3.4 小 结
以上以管理学、法学和理工学科为例,探讨了图书馆学如何与其他学科的深度交叉融合,从而展示“新文科”背景下我国图书馆学可能的新范式。不过,可以与图书馆学进行交叉融合的学科远不止这些。例如,图书馆学与医学的交叉融合,可以使用《医学主题词表》 等医学类信息组织工具辅助医学领域的知识发现,推动学科发展;与此同时,医学领域新的科学发现又可以反过来推动词表的更新。
图书馆学同时还可以与多个其他学科交叉融合。例如,在图书馆学中,可以使用区块链技术,在保护版权的前提下推动阅读推广以提高用户的“黏性”[64]。这便是图书馆学+法学+理工的体现。此外,图书馆可同时与管理学和艺术学结合,如芬兰颂歌图书馆通过设计市民的“梦想树”,收集市民对于图书馆的建议和想法;这些内容则成为后续图书馆开发和设计的基础。图书馆学本身具有强烈的元学科(Metadisciplinary)属性[65],使它更易与其他学科交叉融合。这正与当下“新文科”所倡导的理念不谋而同。
另外需要指出的是,尽管图书馆学和图书馆事业中有诸多可以与其他学科交叉融合的维度,但交叉融合并非从根本上颠覆图书馆学。交叉融合过程中存在着“变”与“不变”。“变”的是图书馆学和图书馆事业中的方法、策略和手段(方法论),“不变”的是图书馆学和图书馆事业的研究对象、目的和归宿(认识论)。
那么,当前我国图书馆学的范式(以下简称范式1)与“新文科”背景下我国图书馆学的范式(以下简称范式2)有何关系?
(1)范式1为范式2提供研究方向、评估标准和价值判断。以信息资源建设为例,信息媒体的选择有多种方式,如使用读者对文献的利用概率大小来决定是否入藏某种文献。尽管我们可以使用较为复杂的定量模型(如马尔科夫链等)来描绘这一概率,即图书馆学与统计学的交叉(范式2),但范式1仍然提供了评估标准和价值判断。例如,刘兹恒[61]在《信息媒体及其采集》一书中总结道,美国图书馆界中存在以杜威为代表的价值理论(Value theory)派以及以普尔和克特为代表的需要理论(Demand theory)派,前者主张选择科学性、艺术性较强的高价值图书,后者则主张以读者的实际需要为宗旨(即选择“对”的书)而不一定选择最“好”的图书。从这个例子中可以看出,范式2本身并不一定能直接解决图书馆和图书馆学的实际问题,必须要以范式1提供的评估标准和价值判断作为依据。
(2)范式2为范式1赋能新方法、新技术和新工具。这可以通过以下两个例子理解。第一个例子来自于个性化知识服务。机器学习、深度学习等算法可以精准画像,更好地应用在公共文化服务和图书馆参考咨询中;这些创新与应用又可以提高人们对于文献等信息资源对象利用的深度。例如,使用自然语言处理技术分析古籍文本,形成知识图谱,从而更细粒度地分析和利用这些信息资源,客观上推动了范式1的发展[66]。第二个例子来自于信息资源编目。使用正则表达式、XML智能识别、本体规则建立等方式和策略,可以将信息资源编目的繁重工作自动化或半自动化,从而解放图书馆中有限的人力,使其投入到其他更需要智慧化的工作当中[67]。
需要重点强调的是,范式1和范式2不是相互竞争、相互压制的关系,更不是取代的关系;相反,范式1与范式2相互并存,相互促进,相互补充,相辅相成,各自发挥各自的优势。
4 反思与讨论
“新文科”背景下的我国图书馆学,既有深厚底蕴、文化熏陶,又有技术磨练、前沿视角;既体现中国特色图书馆学的人文传统,又彰显其开放胸怀。只有与其他学科长期、深入的交叉融合,才能推动我国图书馆学更好更快地发展[68],以建构具有中国特色的图书馆学学科体系、学术体系和话语体系。
“新文科”背景下我国图书馆学的范式仍在不断发展过程中,目前还遇到诸多挑战,这具体体现在:
一方面, 图书馆学虽然与其他学科不断交叉融合,但是本学科的理论生成和创新仍显不足。例如,图书馆学近十年来研究使用到的其他学科理论模型(如计划行为理论、理性行为理论等)往往有“拿来主义”嫌疑,缺乏原始创新[69],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新范式。因此在交叉融合过程中,既要与时俱进,又要去芜存菁,保持以我为主,择善而从。
另一方面,图书馆学与其他学科的交叉融合过程要保持中国特色。管理学中的诸多理论与实践都是以西方世界为基础和导向,因此在融合时不能照搬照抄,需要结合我国实际。例如,图书馆的社会化运营尽管成效显著,但目前还存在专业性不高(如大部分工作人员此前没有从事过图书馆工作、缺乏专业情怀)、队伍建设机制不健全(如队伍稳定性差、缺乏带头人、员工待遇不高)、评估体系不健全(如评估体系主观性强、科学性低)、服务层次偏低(如很多活动流于形式)等突出问题。因此,需要结合图书馆运营实际引入良好的市场准入机制、竞争机制,建立图书馆社会化运营的行业标准,以解决社会承包商良莠不齐等问题。
在本文结尾,简要列举以下值得关注的问题,以期引起学界更多深入探讨:
(1)观念范式层面:如何在交叉融合过程中让图书馆学“以我为主、为我所用”,“认真鉴别、合理吸收”,在“新文科”语境下继续推动中国特色图书馆学长足发展,保持学科自信,形成“中国方案”和“中国智慧”[22]?
(2)规则范式层面:如何让图书馆学与其他学科更为有效地交叉融合,总结出数字化、远程化、融合化、联盟化和大众化的新图书馆业态,形成创新的概念,以适应新时代哲学社会科学发展的要求,从而更好地扎根中国,解决我国社会、经济、文化方面面临的新问题?
(3)操作范式层面:如何关注社会需求,形成创新的工具应用,不仅服务于图书馆学的发展,更助力其他学科的问题解决,进而培养出“懂理论懂技术”、兼具“文献传统”和“计算传统”特长的新时代图书馆学和图书馆界复合型人才?
参考文献:
[1] \"新文科\" 来了!法学教育创新发展路在何方 [EB/OL].[2024-01-23].http://news.tju.edu.cn/info/1002/52827.htm.
[2] 库恩.科学革命的结构[M].4版.金吾伦,胡新和,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
[3] 李国新.公共文化服务体系视野下的图书馆学[J].中国图书馆学报,2019,45(6): 4-11.
[4] 易凌,王凤姣,龚蛟腾. \"双一流\" 背景下图书馆学学科建设综述:2015—2020[J].大学图书馆学报,2021,39(2): 81-91.
[5] 默顿.科学社会学[M]. 鲁旭东,林聚任,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
[6] MASTERMAN M.Criticism and the growth of knowledge[M]. LATAKOS I,MUSGRAVE A,edited. 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70.
[7] STEWART J A.Drifting continents colliding paradigms: perspectives on the geoscience revolution[M].Bloomington: Indiana University Press,1990.
[8] NEUMAN W L. Social research methods: qualitative and quantitative approaches[M]. Boston: Allyn Bacon, 2011.
[9] 藤田英典,张琼华.二战后日本教育环境的变化和教育社会学的发展——教育社会学的范式和研究的新动态[J].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00(1):59-65.
[10] GUBA E G,LINCOLN Y S.Competing paradigms in qualitative research[J].Handbook of qualitative research, 1994,2(163-194):105.
[11] 陈向明.质的研究方法与社会科学研究[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0.
[12] 崔允漷.范式与教学研究[J].课程·教材·教法,1996(8): 52-54.
[13] GAGE N L.Paradigms for research on teaching[J]. Handbook of research on teaching,1963,65(1):97-97.
[14] 沈剑平,瞿葆奎.教育研究范式简论[J].华东师范大学学报 (教育科学版),1990(1):55-60.
[15] 孙启贵.库恩 \"范式\" 的文化涵义[J].合肥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0,14(1):29-32.
[16] 杨国立.基于自组织理论的军民情报学融合机理分析[J].情报学报, 2021,40(1):30-42.
[17] 黄爱宝.服务型政府构建与政府生态服务[J].南京社会科学,2008(3):57-62.
[18] 程岭,王嘉毅.教育研究方法的内在逻辑[J].教育研究, 2013(12):18-24.
[19] 李蓉,陈志刚.论范式理论在经济学发展研究中的应用[J].武汉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8(1):22-26.
[20] ZIPF G K.Human behavior and the principle of least effort: an introduction to human ecology[M]. Boston:AddisonWesley Press,1949.
[21] 刘国钧.什么是图书馆学[J]. 中国科学院图书馆通讯, 1957(1):1-5.
[22] 肖希明,沈玲.中国特色图书馆学基础理论体系的历史发展与当代构建[J].中国图书馆学报,2021,47(3): 4-22.
[23] 吴慰慈,董焱.图书馆学概论[M].北京: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9.
[24] 吴慰慈.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研究的走向[J].图书情报工作, 2017,61(16):6.
[25] 肖鹏.从中国经验到中国方案:走向中国图书馆学理论研究的世界化时期[J].中国图书馆学报,2019(6):12-23.
[26] 陈传夫,李秋实.开放社会与图书馆发展[J]. 中国图书馆学报,2020,46(1):16-37.
[27] 徐引篪,霍国庆.图书馆学研究对象的认识过程:兼论资源说[J].中国图书馆学报,1998,24(3):3-13.
[28] 柯平,王平.基于知识资源论的图书馆学基础理论体系研究[J].中国图书馆学报,2006,32(2):9-14.
[29] 王子舟.图书馆:弱势群体的精神家园[J].图书情报工作, 2020,64(16):4.
[30] 程焕文.图书馆学就是关于图书馆的科学——谨以此文纪念李大钊130周年诞辰刘国钧120周年诞辰[J].图书馆杂志,2019, 38(12): 11.
[31] 范并思.图书馆精神的历史缺失[J].新世纪图书馆, 2004(6):3-8.
[32] 蒋永福.不再追问本质:图书馆学理论的后现代走向[J].图书情报工作,2010(1):5-7.
[33] 张树华.从刘国钧先生的 \"图书馆学五要素\" 谈起[J]. 图书情报工作,2007(3):12-13.
[34] 段美珍,顾立平,赵昆华.2015—2016年国际开放获取相关政策与实践进展[J].图书情报工作,2017,61(18): 19-28.
[35] 段明莲.中国文献编目规则的现状与发展趋势[J].中国图书馆学报,2006,32(3):82-86.
[36] 涂佳琪,王英,杨新涯.数字文献资源库编目与实践[J].图书馆建设, 2021(6):1-13.
[37] 尹培丽.口述档案编目问题初探[J].高校图书馆工作, 2018,38(1):26-31.
[38] 钟荣英.日文译著文献编目常见问题解析[J].农业网络信息,2018(3): 37-42.
[39] 贺德方.《汉语主题词表》的回顾与展望[J]. 情报理论与实践,2010(2):1-4.
[40] 曾韦蜻,刘敏榕,陈振标.高校图书馆创客空间知识服务模型研究[J].情报探索,2021,1(9):1.
[41] 黄文彬,王冰璐,步一,等.国内外创客空间研究进展——基于文献计量的分析[J].图书馆建设,2017(6): 4-10.
[42] NOH Y. Imagining library 4.0:creating a model for future libraries[J].The journal of academic librarianship,2015, 41(6):786-797.
[43] 张久珍.重振图书馆社会教育职能,充分释放图书馆全民信息素养教育的作用[J]. 图书馆研究与工作,2020(11): 6.
[44] 黄如花.面向高质量发展的数据素养教育[J].图书馆建设,2020,306(6): 26.
[45] 胡潇戈,戚越,王玉琦,等.面向智能问答的图书馆参考咨询知识库体系设计及构建[J].图书情报知识,2019(5):101-108.
[46] 黄萃.学科交叉下的图书馆学[J].图书馆建设,2021, 309(3):4.
[47] 丁玉霞,顾英.图书馆组织文化建设与管理创新解读[J].图书馆工作与研究, 2015,1(1): 40-43.
[48] 张永彬,叶文明.高校图书馆实施人本管理之探讨[J].图书情报知识,2004(1): 43-44.
[49] 文化和旅游部. \"十四五\" 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规划[EB/OL].[2022-11-15].https://www.mct.gov.cn/whzx/ bnsj/ggwhs/202107/t20210706_926236.htm.
[50] 陈嘉懿.智慧图书馆的构建之道——浅谈高校图书馆RFID技术应用新思路[J].大学图书馆学报,2013(1):54-58.
[51] 白雪.社会化运营对读者服务模式转变的促进作用探析——以海淀区图书馆(北馆)为例[J].传媒论坛,2020, 3(11):107-108.
[52] 周莉.图书馆编目外包未来走向探析[J].图书馆建设, 2012(6):81-84.
[53] 刘红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学理论体系的形成过程及其基本标志[J].法制与社会发展,2013,19(2):13-28.
[54] 秦珂.版权补偿金制度解决图书馆数字版权问题的再认识[J].图书馆建设,2019,298(4): 87.
[55] 李国新.公共文化服务保障法律制度的完善与细化[J].中国图书馆学报,2021,47(2):29-39.
[56] 李国新.《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图书馆法》的历史贡献[J].中国图书馆学报,2017,43(6):4-15.
[57] 黄如花,李楠.澳大利亚开放政府数据的元数据标准——对Data.gov.au的调研与启示[J].图书馆杂志,2017, 36(5):87-97.
[58] 马费成,李志元.新文科背景下我国图书情报学科的发展前景[J].中国图书馆学报,2020,46(6):4-15.
[59] 夏立新,白阳,张心怡.融合与重构:智慧图书馆发展新形态[J].中国图书馆学报,2018,44(1):35-49.
[60] 初景利,段美珍.智慧图书馆与智慧服务[J].图书馆建设,2018(4):85-90.
[61] 刘兹恒.信息媒体及其采集[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8:146.
[62] 李东来.时代需求与文化担当——图书馆24小时自助服务十年回望与思考[J].图书与情报,2015(6):1-5.
[63] 东莞图书馆获美国图书馆协会主席颁发的国际创新奖[J].中国图书馆学报,2008(6):63.
[64] 周婕,马弘,刘懿.基于区块链的全民智慧阅读推广平台构建研究[J].图书馆学刊,2021,43(8):43-50.
[65] Kent State University Library information science[EB/ OL].[2023-07-15].https://www.kent.edu/iSchool/ library-information-science.
[66] 张久珍.图情档学科建设需要与新时代发展接轨[J].图书与情报,2020(6):17-18.
[67] 陈源蒸.中文图书自动编目的实现[J].中国图书馆学报, 2005,31(1):38-40.
[68] 樊振佳. \"新文科\" 语境下我国图书馆学学科建设:话语,逻辑与路径[J].情报资料工作,2021,42(1):28-36.
[69] 吴丹,徐爽,李秀园,等.近十年我国图书馆学研究中的理论使用分析[J].图书与情报,2019,39(6): 41-51.
[作者简介]
黄文彬 1977年生,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长聘副教授、研究员,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数据科学。E-mail:huangwb@pku.edu.cn。
陈洪侃 2001年生,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情报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科学计量学。E-mail:chenhongkan@pku.edu.cn。
孟 凡 1989年生,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助理教授、研究员,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机器学习、数据科学。E-mail:mengfan@pku.edu.cn。
步 一 1994年生,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助理教授、研究员,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信息计量学、科技情报,本文通讯作者。E-mail:buyi@pku.edu.cn。
[收稿日期:2023-0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