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医“整体观”探讨肠道菌群失调与结直肠癌发病的关系
2024-10-04汪淑婷朱焰张馨丹袁越文陈思琪陈敏
【摘 要】 肠道微生态理论、研究技术及方法等的发展，为中医药的研究打开了一扇门，肠道菌群与宿主的关系，体现着局部与整体的系统观，与中医“整体观”不谋而合。现代研究证实肠道菌群与结直肠癌的发生、发展及预后有着密切关系，故文章将从中医的整体观念出发，探讨肠道菌群失调与结直肠癌之间的关系。
【关键词】 整体观；肠道菌群；结直肠癌
【中图分类号】R228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1007-8517（2024）17-0009-03
DOI：10.3969/j.issn.1007-8517.2024.17.zgmzmjyyzz202417003
Exploring Relationship Between Intestinal Flora Imbalance and Colorectal Cancer in TCM Based on “Holistic View”
WANG Shuting1 ZHU Yan1 ZHANG Xindan1 YUAN Yuewen1 CHEN Siqi1 CHEN Min2*
1.School of Clinical Medicine，Chengdu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Chengdu 610000，China；2.Chengdu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Chengdu 610000，China
Abstract：The development of intestinal microecology theory， research techniques and methods has opened a door for the research of Chinese medicin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intestinal flora and the host reflects the systemic view of the local and the whole， which coincides with the “holistic view” of Chinese medicine. Modern research has confirmed that intestinal flora has a close relationship with the occurrence， development and prognosis of colorectal cancer， so this article will explor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ntestinal flora disturbance and colorectal cancer from the holistic concept of Chinese medicine.
Key words：Holistic View; Intestinal Flora; Colorectal Cancer
“整体观”作为中医理论的重要观点，认为人体自身是一个有机整体，体内各脏腑、经脉等相互沟通、相互统一，维持生命的协调平衡。同时，人作为环境的一部分，影响整体的同时其自身也在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二者保持着统一性，比如脉象的大致规律为“春脉弦、夏脉洪、秋脉浮、冬脉沉”，说明人体的气血阴阳受四季变化的影响。人体可以通过调节内在的机能与自然界保持统一，并且，自然环境的变化对人体疾病的发生、发展和变化也有影响。另外，地理环境、社会环境也是影响疾病的重要因素。故中医的“整体观”表达的是人自身的整体性与内外环境的整体性的统一。
结直肠癌属于中医 “肠蕈”“积聚”“脏毒”“锁肛痔”等范畴。中医认为结直肠癌病位在肠，病本在脾［1］，饮食不洁、情志失调、年老体弱、正虚邪犯等因素使邪毒蕴结肠道，致气血瘀结、痰湿停聚成肿瘤。从现代研究［2］来看，饮食、情志、年龄等因素对肠道菌群失衡同样有重要的影响。肠道菌群可分为有益菌、有害菌和中性菌，在人体内相互平衡、相互统一，维持人体的健康。肠道菌群具有帮助消化、合成营养物质、解毒代谢产物、调节免疫等作用，当肠道菌群数量及丰度发生变化时，可能会加剧肠道炎症、产生致癌代谢物，从而导致癌症的发生［3］。
1 天人一体——肠道菌群变化受环境变化的影响
1.1 自然环境对肠道菌群的影响 中医认为维持正常生命活动需要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这里的“天”指的是环境，人体作为一个有机整体应 “与天地相参、与日月相应”，达到阴阳平衡的状态。《类经》有云：“天以阴阳而化生万物，人以阴阳而荣养一身，阴阳之道，顺之则生，逆之则死。”若人与微生物之间以阴阳划分，则人为阳，微生物为阴［4］，两者交感互根，相互依存，相互作用。人类在生存过程中不断地适应自然界变化而变化，肠道微生物群亦与宿主相互消长平衡，成为人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人类在出生时获得的微生物群随着宿主的发育而平行发展，并在成年期直至死亡保持其时间稳定性和多样性［5］，且有研究［6-7］表明肠道菌群的丰度和多样性可随季节变化而变化。自然环境对人体及肠道菌群的影响，人体与肠道菌群互利共生并适应自然环境的变化，体现了生命体与自然环境的统一性、生命体内部的整体性。
1.2 社会环境对肠道菌群的影响 《素问·疏五过论》有云：“凡欲诊病者，必问饮食居处，暴乐暴苦，始乐后苦，皆伤精气，精气竭绝，形体毁沮。” 体现了疾病的诊疗需要联系社会环境，即人们所处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环境等，这里主要讨论人类生活的直接环境与肠道菌群的相互统一关系，即生活环境、饮食条件等。肠道菌群受到情志、生活环境、饮食结构的影响，其中影响结直肠癌的重要环境因素之一是饮食，其通过改变肠道组织稳态、肠道免疫和肠道微生物组从而对结直肠癌的发生造成影响［8］。在探讨结直肠癌与微生物关系过程中，一项研究生活方式和肠道微生物在结直肠癌筛查参与者中的作用的前瞻性队列研究［5］中提到，如果缺乏有关饮食和生活方式的随访数据可能会使结肠镜检查后微生物变化的解释复杂化。由此可见，饮食和生活方式对肠道菌群的影响与结直肠癌的发生密切相关。美国一项关于癌症病例和死亡人数的归因研究中提到，大量结直肠癌病例的发生可归因于不健康的饮食方式，如大量食用红肉和加工肉，膳食纤维、全谷物等的摄入量不足，以及缺乏锻炼、吸烟、饮酒、超重或肥胖等均是结直肠癌可改变的危险因素。因此健康的饮食和生活方式对预防结直肠癌有重要作用［9］。同时，肠道微生物组成和功能变化很大程度上受这些危险因素的影响［10-11］，微生物组的变化可能通过影响机体的代谢和免疫功能引发结直肠癌。
2 阴阳统一——肠道菌群失调与结直肠癌发病之间的整体性
人体自身是一个有机整体，脏腑与形体官窍及其功能之间相互影响，人体内唯有“阴平阳秘”方得平和，人体为阳，肠道菌群为阴，二者之间阴阳互化、相互影响。中医认为“精微物质”在“脾主运化”的作用下吸收、转运，以保证人体正常生命活动；西医学研究［12］表明肠道菌群对饮食物的消化具有调节作用，胃肠道功能是否正常与肠道菌群结构的稳态直接相关，肠道菌群失调可引发肠道炎症、免疫及DNA损伤，故肠道菌群的失衡可能导致结直肠癌。《素问·评热病论》有云：“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当受到自然、社会环境等危险因素扰乱肠道菌群稳态时，人体肠道微生态屏障遭破坏，肠道菌群的数量改变，条件致病菌繁殖，通过基因、蛋白质或其他代谢物途径影响机体健康，此时肠道菌群归属“邪气”范畴，成为致病因素。宿主免疫系统受肠道菌群的影响，如具核梭杆菌的代谢物通过选择性募集有利于肿瘤细胞生长的骨髓来源抑制性细胞来调节肿瘤免疫微环境。当肠道细菌失去肠道免疫的监控时，会出现过度繁殖，甚至菌群移位。病原菌会分泌破坏肠上皮细胞的毒性因子，引起慢性炎症反应和结直肠癌的发展［13］。
3 司外揣内——粪便肠道菌群检测用于结直肠癌筛查探索
《灵枢·本藏》曰：“视其外应，以知其内脏，则知所病矣。”即通过观察五脏六腑外在的表现，来了解内脏的情况，而知病之所在。这对结直肠癌诊断来说尤为重要，因为肿瘤的早期诊断与5年80%存活率相关，而在晚期诊断（IV期）中，存活率降至仅10%。所以，检测特定微生物组的变化将成为一种很有前景的结直肠癌诊断策略［14］。一些欧洲国家采用了基于全人群的结直肠癌筛查和预防计划，旨在提高结直肠癌的生存率，目前主要采用粪便潜血试验和粪便免疫化学测试进行筛查，当测试结果呈阳性表现时，即需结合肠镜检查进行确诊。与其他筛查方式相比，结肠镜检查是降低结直肠癌死亡率的最有效检查［15］。但结肠镜检查需要肠道准备和全麻，使其成为一种价格高、耗时且为侵入性的操作，这往往降低了被筛查人群的依从性，结肠镜检查作为筛查方式尚值得商榷。越来越多的研究报告了与结直肠癌相关的肠道微生物组的特定变化，并探讨了其对结直肠癌筛查的价值［16］。因此，肠道菌群或可有助于结直肠癌的诊断，有研究［17］表明某些肠道菌群可有助于诊断结直肠癌，在结直肠癌进展的不同阶段肠道菌群可能作为评估患者病情的生物标志物，并可能通过IL-6影响癌症的进展，但具体敏感度及准确度尚不明确。所以需要研究更准确的能够协助诊断的生物标志物，使结直肠癌的诊断及预后评估更加有益于人群。
综上，中医治疗疾病时强调从整体出发，统筹兼顾，“整体观”在疾病的发生、发展，预防、诊断及治疗各个方面都具有非常现实的指导意义。从“见微知著”的角度来看，肠道菌群用于结直肠癌筛查有研究重大的意义，这将极大减轻社会及个人的医疗负担。同样，在中医理论指导下运用“简、便、廉、验”的中医药手段可通过影响肠道菌群防治部分结直肠癌的发生发展，能充分利用医疗资源。但是肠道菌群与结直肠癌之间的关系复杂，且中医药通过影响肠道菌群治疗结直肠癌的作用机制仍有待进一步研究和探索，期待在现代科学研究的帮助下，中医药能在治疗结直肠癌的临床运用中将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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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12-03 编辑：刘 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