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源新解

摘要：现在一般认为，龙是人类想象的产物，龙的原型是鱼类、爬行动物结合某些天象而形成的。但该文认为龙的源头在于水，水是动物所必需的，龙与水不能分离。龙乃水之物，是泉瀑之类条形水的升华与神化。龙能幽能显、能短能长的外形活动，与水流的明暗延曲有关，龙字的发音来源悬瀑涌泉的“隆隆”之声。水部中，与龙同一声母且同韵近韵的字大多有水的撞击、奔流之义。以“龙”作为声旁的一些字词，都有收束、聚集、条形性集中的内涵。经笔者长期探索，认为龙最基本、最原始的形象是水，是泉瀑一类特殊的水。水是生命之源，是生存的必需，最贴近人的生活，把泉瀑之类的条形水，想象为龙并不奇怪。

关键词：龙的初型；蛇鳄；水流；雨师；泉瀑；条形水

中图分类号：K2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4110（2024）08（b）-0073-04

New Understanding of the Origin of "Dragon"

GE Chunyuan

（Department of History， Suzhou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uzhou Jiangsu， 215004， China）

Abstract： Nowadays， it is generally believed that dragons are products of human imagination， and their prototypes were formed by the combination of fish， reptiles， and certain celestial phenomena. But the article believes that the origin of dragons lies in water， which is essential for animals and cannot be separated from water. Dragon is a substance of water， which is the sublimation and deification of strip-shaped water such as springs and waterfalls. The external movement of the dragon， which can be subtle， visible， short， and long， is related to the light and dark curves of water flow. The pronunciation of the dragon character comes from the "rumbling" sound of hanging waterfalls and gushing springs. In the water section， characters with the same initial consonant and rhyme as dragon mostly have the meanings of water collision and rushing. Some words and phrases with "dragon" as the phonetic accompaniment have connotations of convergence， gathering， and strip-shaped concentration. After long-term exploration， the author believes that the most basic and primitive image of a dragon is water， which is a special type of water such as springs and waterfalls. Water is the source of life and a necessity for survival. It is closest to human life. It is not surprising to imagine strip-shaped water such as springs and waterfalls as dragons.

Key words： Dragon initial shape; Snake crocodile; Water current; Rain division; Spring waterfall; Strip water

现在学术界几乎一致公认，龙是想象出来的事物，是各种原型的综合，是作为图腾标志而流传下来。它的原型有各种说法，有说是神化的大蛇、蜥蜴，特别是印度蟒与爪哇飞蜥的结合；也有说是鼋、鳄、穿山甲、河马、猪犬、江豚；还有说是雷电、天虹、飞云等；甚至还有人认为是对松柏之类的树神崇拜所致；更有人认为，龙是鱼类、爬行类与哺乳类动物的综合并结合某些自然天象而形成[1]。

1 龙与水

龙与水，休戚相关，不能分离。《左传·昭公二十九年》：“龙，水物也。”是说龙是水成之物或水中之物。《管子·水地篇》：“龙生于水，被五色而游，故神。”由于龙为水所成，在水中活动故而变得神奇。《孟子·滕文公章句下》言：“当尧之时，水逆行，泛滥于中国，蛇龙居之。”水是龙的居所，龙离不开水。《尚书洪范·五行纬》亦言：“龙，虫之生于渊。”[2]《述异记》说：“水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3]他们都把龙作为水物所生成，水是龙所倚恃。

当代，一些学者注意到龙与水的关系。朱天顺先生在《中国古代宗教初探》中说：“关于龙的神话和迷信中，就其自然作用来看，主要跟降雨和洪水有关。”又说，“见到闪电降雨，人们把它幻想成一条行速很快、身子细长、曲折前进的动物”[4]，这种动物就是龙。也有人把龙解释为河马等，河马比陆马更加神秘，更能诱发上古人民的神思，便把它作为龙的前形了。他们都注意到龙与水的亲缘血脉，但未点出龙形的最初源头。

水是龙的本相所在。《管子·水地》说：“（龙）欲小则化如蚕蠋，欲大则藏于天下，欲上则凌于云气，欲下则入于深泉。”许慎在《说文解字》解释说：“龙，鳞虫之长，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5]《扬子·法言》亦有龙“时飞则飞，时潜则潜，既飞且潜”的记载[6]。北宋初画家董羽有“龙有九似”之说，他说：“（龙）头似牛，嘴似驴，眼似虾，角似鹿，耳似象，鳞似鱼，发似人，腹似蛇，足似凤。”或说，“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两个“九似“，除“鹿似角”“鳞似鱼”相同以外，其余均相异。今龙的形象比较定型的说法是，龙的头部是鳄、马、牛，或为人面，也有人认为是“鳄、虎、蛇”之类的复合体。角如鹿，鼻如象，鬣如马，蛇身鳞躯，鳄脊鱼尾，鹰爪鼍足，能水中游、陆上行、云里飞，呼风唤雨，行云播雾，能司旱涝。

世界上并没有这种动物，如以水形的变化来解释，完全解释得通。水在细风之下，便能形成似鳞的水波，在大风之下更能形成巨鳞式的波涛。水，特别是泉瀑一类的水，能随地形的变化而变化，或成地下暗流，或成地上明河，故曰能幽能明。水流随地形地物延伸其肢节，而形成角、鼻、嘴、身、尾等形。小水织成细溪，大水汇成巨流；水或短途而止，或长流千里，故曰能细能巨，能短能长。龙有登天入地的能力，这是中国气候特点所决定。中国的气候是春夏多水，春雨绵绵，夏雷震震，河水猛涨，似与天际相连；秋冬水枯，浅涸下降，故曰（龙）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

龙，一直作为雨的来源，所谓“龙，神兽，亦曰雨工，亦曰雨师，鳞虫之长也。”有人把黑青两龙作致雨的“水精”，还称神龙兴云致雨，乖龙行雨，土龙作雨。求雨即求龙。汉时春旱求雨“以甲乙日为大苍龙一，长八丈，居中央。为小龙七，各长四丈。于东方。皆东乡，其间相去八尺。小童八人，皆斋三日”，其余夏、季夏、秋旱的求雨，分别用赤、黄、白色之龙，小龙若干，斋戒之人亦分别用壮者、丈夫、鳏者。云与雨，是水气的蒸腾所造成，水气上升成龙，故有龙施云布雨之举。水下降而成河，故有“地龙决江开渎”的说法。雨下降成泉瀑一类的水型，亦很自然。河井之水气成云，称“龙蒸”，南朝宋鲍照“河井起龙蒸，日魄敛游光”直把水云称龙。

龙离不开水，龙失水则无神通，《楚辞》：“神龙失水而陆居兮，为蝼蚁之所裁。”水是龙的依据，失水即失去龙的生命，连蝼蚁之类的小虫亦能欺侮。龙与水应为一体。

龙的颜色有青、赤、白、黑、黄等色。而以中央黄色为主。“黄龙者，四龙之长，四方之正色，神灵之精也。”又说，“黄龙不众行，不群处，必待风雨而游乎青气之中”。相传黄龙由黄金（精）经千岁而化成；或说由鲧死后三岁，剖以吴刀，为黄龙而腾飞。黄龙，一直带有神秘的色彩，舜时黄龙至中州洛水“五采负图，出置舜前”或说黄龙负卷舒图以迎舜临。大禹治水巡视四方，“禹尽力沟洫，导川夷岳，黄龙曳尾于前”[7]，或称“禹南省，方济乎江，黄龙负舟”。以黄色为尊，这与中原河流，特别是黄河颜色相一致。南方赤龙似与南方红土地有关。

凡江、河、湖、海都有龙，大型湖海由“龙王”统领。黄河著名的龙，当是“龙马”，它驮出的图文，称“河图”。东汉扬雄《覈灵赋》，大易之始，“河序龙马，洛贡龟书”。刘歆曰：“伏羲继天而王，受《河图》，则而画之，八卦是也。”江中之龙以白龙闻名。其他如汉江、济水、渭水等，都有龙的传说。凡潭、渊、池、湫、湾、陂、泉，甚至小至井，也有龙的存在。全国就有多处替龙王传书的柳毅井。龙为水物，有水龙、鱼龙、蚌龙等，河南濮阳在兴修水利的工地上就出土了由蚌壳砌塑的三条龙。龙水可谓一体。

2 龙即泉瀑之水

龙象是泉瀑之水所构成。泉由龙的入藏所造就，“黄龙入藏生黄泉”，以此类推，青、赤、白、玄诸泉，皆由龙生。龙即是水，扬雄《大玄·难》：“阴气方难，水凝地坼，阳弱于渊。”范望注：“大雪之节，阴气亢极，水凝地拆、阴极阳生，方当龙变。”龙变即水变，特别是指泉瀑之类的变化。刘向《九叹·逢纷》载：“龙邛脬圈，缭戾宛转，阻相薄兮。”王逸注：“言水得风则龙邛缭戾，与险阻相薄，不得顺其流性也。”把水波之撞击，称为龙邛。

乡人把泉水的喷发，称“出龙”或“出蛟”。江苏无锡有龙缝泉，泉水落为深渊。刘达有诗曰：“岩岩白石嵌，深泉适此止。夜雨半山回，春风蛰龙起。清明无遁形。”[8]直把泉水称龙，冬潜于地叫“蛰龙”，清明时“泉眼”已显水，故曰“未遁形”。水喷之泉称“龙泉”，南朝梁江淹有“阳岫照鸾采，阴谿喷龙泉”的诗句。全国称“龙泉”的泉名众多，有名的就不下数十处，有龙岩泉、伏龙泉、黑龙泉、青龙泉等名称。有直接称“泉”为“水龙”，江西景德镇东郊大游山西北坡，洞中流水涌向洞外，称水龙洞。亦有人把瀑布称作“龙”。唐黄滔《福州雪峰山故真觉大师碑铭》有：“怪石古松，栖蛰龟鹤。灵湫邃壑，隐见龙雷。”把瀑布及其声响叫“龙雷”，可以说瀑布就是龙了。瀑布相连折而成形，安徽黄山飞瀑有九条，故有“峭壁撑天挂九龙”的诗句。

委内瑞拉境内有世界上最高的瀑布——天使瀑布，是美国飞行员1935年所发现。但当地印第安人早就知道，并称之为“出龙”，直把瀑布称作“龙”。

元乔吉把瀑布之泻称“玉龙下山”，又把瀑布水称龙须水，所作《水仙子·乐清白鹤寺瀑布》有：“龙须水硃沙腻，虎睛丸金汞圆，海上寻仙。”“飞龙在天”，则是对“飞流直下三千尺”，高处悬瀑的意象反映。

瀑布下泻，冲击成大坑，故有众多的龙潭、龙湫、龙池、龙渊等地名。山东泰山西路，瀑布泻下，山鸣谷应，崖下形成深潭，名黑龙潭。有的把形成深潭的瀑布称“龙潭瀑”。山东崂山南部八水河上游，周围岩壁峭立，河水绝壁悬挂，“喷珠飞雪，状如玉龙飞舞”，如龙喷雨，下而成潭。龙潭有以颜色命名，有以瀑布的强度、瀑布的条数而命名，有以潭水的涨落等多种方式命名。

湫（由瀑布冲击而成深潭）由“龙”所成。韩愈把湫的转移称“龙移”。龙湫以浙江雁荡山最为有名。小龙湫“仰视迴嶂逼天，峭峰倒插，飞流挂其中，真若九天曳帛者。”大龙湫“水从卷壁坠潭，跃而下喷，光怪不可迫视。”[9]水从190 m高的连云嶂，凌空而下，白练飞泻成湫。称龙池者也不少，山西盂县有黑龙池，“每当盛夏，池水澎湃下泻，瀑布如龙”，池成为瀑布之源。多数龙池为泉水冲击而成，云南保山泉水所聚成池称龙泉池；也有称龙渊的，渊比池、潭更深大一些，《左传》有“龙斗于渊”的记载，《水经注》有：“（百尺）沟之东有澄潭，号曰龙渊”[10]。传应龙（有翼之龙），以尾划地，为大禹指出洪水流向，帮助治水。能划地而治，非泉瀑的冲击莫属。

有些地方有“漩涡为龙”之说，江苏常熟有龙漩泾，其名来源为水的漩涡，也就是把漩式的水，称作“龙”。

值得注意的是，封建时代封江河之龙贵爵，唐称黄河之龙为灵源公，长江之龙为广源公，淮河之龙为长源公，济水之龙为清源公。后皆晋封王爵，其封号都有一个“源”字，说明“龙”与江河之源泉瀑、冰川等水源有关。总之，龙是水变而成，泉瀑是龙的想象初始。

3 龙的音义与泉瀑相通

龙，《广韵》作力钟切，平钟来，东部。今拼音为“long”。“龙”的音义与泉瀑之类的流水有许多相通之处。

龙的声旁为“l”，其一声之转为“流”。流，力求切，声旁与“龙”相同，本义指水的移动，尤指水的狭长式移动。《战国策·秦策》的“（苏秦）引锥自刺其股，血流至足”，后引申为水道等义。溜，《广韵》作力救切，指迅速往下流注之水。《水经注·渐江水》有“石溜湍波，浮响无辍”，“龙”与流、溜等相通，都有水动义。

古代龙鲤不分，相传龙由鱼变。最初的龙是人面、人手、鱼身，甘肃省甘谷县仰韶文化遗址出土彩陶瓶上的龙纹，可作证明。鲤鱼登升激流之水，即成龙而去。每暮春之际“有黄鲤鱼逆流而上，得者便化为龙”，因此这里称龙门。交州亦“有堤防龙门，水深百寻”，传大鱼进此门，变为龙物。而激流之水，正是涌泉、巨瀑之类的水。反之，“鲤鱼多是龙化”。“鲤”，《广韵》作良士切，来部。今声旁作“l”，当与龙互通。“龙”一作“鲮鱼”。宋洪兴祖替《楚辞·天问》作补注，称鲮音陵，是人面鱼身的龙。《广韵》作声旁亦为“l”，是“龙”的声转，“鲮鲤”与“龙鲤”相同，其词源来之于泉瀑“隆隆”之声。河南辉县郭亮村，半山腰有“白龙洞、黄龙洞，深不可测，涌泉如注，穿岩石，过徒壁，或叮咚作响，或轰隆有声，可听，可观，令人叹为观止”。广西隆林县冷水山有飞瀑称“神龙喷水”，人未至已闻水声隆隆，故又称“飞隆瀑”。特别雷雨之时，天上闪电声音与泉瀑相应和，发出轰隆声响，所以人们把泉瀑称“龙”。

水部中含有韵母“ong”的同音或近音字，多有水势聚集弘大、水流猛击湍急、专注而滚滾不绝等义，与泉瀑的形声相一致。

叮咚（dong）常作泉水之声，为世人所熟知。汯，《集韵》作乎萌切，平耕，hong。汯汩（yu），形容水势之浩瀚。陶弘景《水仙赋》：“汯汩（yu）九河。”沖，直弓切，平东，chong，水流冲击，清黄肇敏《黄山纪略》有：“按，此处古有桥名圣泉，乾隆间为蛟水沖塌。”蛟水，泉瀑之类的洪水，其“急进”称沖。洪，《广韵》作户公切，属东部，hong。有“湍激的水流”之义，人谓以吕梁的急剧之水称“吕梁洪”，《历代诗话》引《漫叟诗话曰》：“滩石湍激，其中深仅容舟，司舟者谓之‘洪’。”洞，《广韵》作徒弄切，去送，dong。《说文》：“洞，疾流也。”也可作流水的象声词，柳宗元：“洞然有水声。”泓，《广韵》作乌宏切，平耕，hong。有水深之意。泓汯，指水势的回旋，郭璞《江赋》：“泓汯浻澋。”李善注：“皆水势回旋貌。”[11]漋，《集韵》作良中切，平东来，long，意为从高处下来之水。高处之水正是泉瀑，其声与龙相同。淙，《广韵》作藏宗切，平东，cong，可以作“瀑布”解。《六书故·地理三》：“淙，飞流也。”南朝沈约：“万仞倒危石，百丈注悬淙。”悬淙即瀑布。淙，又为象声词，常作泉水之声。唐高适《赋得还山吟送沈四山人》：“石泉淙淙若风雨，桂花松子常满地。”

浺，《广韵》作敕中切，平东，chong。瀜（rong），《广韵》作以戎切，平东。浺、瀜，水深广的样子。木华《海赋》：“浺、瀜、沆、瀁。”涷，《广韵》作德红切，平东，dong，暴雨。《楚辞·九歌》：“使涷雨兮洒尘。”[12]漎，《集韵》作徂聪切，平东，Cong，也多象水声。唐杜甫《朝献太清宫赋》：“中漎漎以回复，外萧萧而未已。”洚，《广韵》作户公切，平东，hong，不遵道路的洪水。《孟子·滕文公》：“《书》曰：‘洚水警予。’洚水者，洪水也。”浻，《广韵》作乌猛切，上梗，jiong，《集韵》作俱永切，指水的回旋，见上郭璞《江赋》。渱，《集韵》作户公切，平东，hong，水的沸涌或水势广压。左思《吴都赋》：“溃渱泮汗，滇■淼漫。”[13]李善注：“渍渱泮汗，谓直望无厓也。”与此类似的“涳”等字都有流动水急之义。涌，《广韵》作余鹰切，上肿，yong，水的喷冒。清杨葆光《天台游记》：“上有山泉，从石罅怒涌。”

澒，《广韵》作胡孔切，上董，东部，hong，水的流转与水势汹涌。唐元稹《琵琶歌》：“澒声少得自雷吼。”《广阳杂记》卷四：“（岷江万里奔流）澒洞震动，不可方物。”[14]潨，《广韵》作藏宗切，平东从，cong，急速的流水。李白《送王屋山人魏万还王屋》：“鬼谷上窈窕，龙潭下奔潨。”奔潨，奔腾的流水，即滚泉或瀑布。

渹，《广韵》作呼宏切，平耕，hong，水流撞击。明周光镐：“莫不渹湱澎湃。”

滃，《广韵》作乌孔切，上董，weng，水的沸涌。宋欧阳修《丰乐亭记》：“中有清泉，滃然而仰出。”水的撞击与奔涌，多由泉瀑所形成。

潼，《广韵》作徒红切，平东，chong，水流的灌注或撞击。《水经注·河水四》：“河在关内南流，潼击关山，因谓之潼关。”潼，今转音为“童”。“潼”与“冲”意相似。

灇，《集韵》作徂聪切，平东，cong，水的会聚、集中。上述沈约：《被褐守山东》，“百丈注悬淙”，淙一作“灇。”■，平蒸，hong。据郭璞《江赋》，水势涌激的样子。瀧，《广韵》作卢红切，平东，long，指湍急的水。韩愈《潮州刺史谢上表》“涛瀧壮猛。”也指流水之声，苏轼《宿南山蟠龙寺》：“谷中暗水响瀧瀧”。湍瀧，指曲折而急激之流水。宋张淏《云谷杂记》引王观国语：“漓水在属零陵郡，南过桂林，入苍梧，石滩延亘，屈曲湍瀧。”

凡带水旁与“龙”同音近音或同韵近韵的字，大多属“东”部，有水流湍急、集中，发出“瀧瀧”之声，曲折前行之意。可说明，“龙”的语根，与它们相同，都来源于泉瀑之势之声。“龙”乃泉瀑之类的水形、水声的想象升化。

龙作偏旁，常有聚集，收束之义。土的条状集中为垅，田畦曰垄。物的集中为收拢，人的集中为靠拢、拉拢。树木的集中、丛集为葱茏。水沟亦可曰陇，韩愈《咏雪赠张籍诗》：“度前铺瓦陇。”

4 结束语

龙，无论从形体还是动态看，龙形的最初源头应是水的产物。根据闻声寻义、同韵追义的原则，“龙”字含有水动之义。龙指泉瀑一类水的条形集中，今日对龙的动植物想象，最初的引物，应是泉瀑式的特殊水形。以上一孔之见，望求教于万家。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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