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教育建筑的保护利用探讨
2024-09-23阴雪融
摘要:近代教育建筑是近代中国建筑发展与思潮碰撞的见证,处于承上启下的阶段。太原保存有多处近代教育建筑,且其中有几处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但大多鲜为人知。所以本文以太原市这几处教育建筑中具有代表性的山西大学堂为例,对太原近代教育建筑的保护利用作简单探讨,希望能借此为文化遗产的保护利用起到一点绵薄之力。
关键词:近代建筑;教育建筑;文化遗产保护与利用
近代教育建筑是近代思想交汇的诞生物,这在太原体现得尤为明显。太原由于身处内陆,并未产生沿海城市那样有商业用途的建筑,如洋行等。西方教育理念却在这片土地上广泛传播,加之阎锡山对教育的重视,教育建筑便发展了起来。所以在太原地区,教育建筑占有很独特的地位,是中国传统文化和西方思想碰撞的产物,具有鲜明的代表性[1]。但是由于战乱等因素,保留下来的近代教育建筑已屈指可数,笔者认为对这些近代教育建筑进行保护与利用很有必要。
太原现存多处近代教育建筑,如山西大学堂、川至医学专科学校、国民师范学校、山西省立一中、进山中学图书馆、子明图书馆等,笔者都一一进行了调查,这里以比较具有代表性的山西大学堂为例进行探讨。
一、历史背景
山西大学堂的诞生可追溯到戊戌变法时期,它是中国最早的三所国立大学之一。在光绪二十八年四月初一(1902年5月8日)时任山西巡抚的岑春煊奏请创建山西大学堂,收入原本令德书院和晋阳书院的学生,将省城乡试贡院作为校舍。光绪二十八年五月二十五日(1902年6月30日),中西大学堂并入山西大学堂,山西大学堂分为中学和西学专斋两部分。此时校舍为侯家巷新建,也就是现在山西大学堂的旧址所在地。
民国元年(1912年)颁布《普通教育暂行颁发》,山西大学堂改名为山西大学校,取消了中西两斋,改为预科和本科。民国七年(1918年),全国参议院将山西大学校纳入国立大学范畴,称为国立第三大学。民国二十年(1931年),根据国民政府颁发《大学组织法》和《大学规章》两部法规,山西大学校改称山西大学。日军侵占太原后山西大学被迫停办,后辗转于陕西省复课。民国三十二年(1943年),山西大学更名为“国立山西大学”。
民国三十五年(1946年),在陕西省几经搬迁的山西大学才终于回到侯家巷。但紧接着内战爆发,山西大学师生不得已集体迁往北平办学,直至1949年内战结束,太原解放后山西大学才重回侯家巷[2]。
二、平面布局
山西大学堂位于山西省太原市迎泽区侯家巷(现为太原师范学院附属中学),建于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占地面积18万平方米。
山西大学堂整体布局基本以南北向为轴线,东西对称分布。以大门轴线所在位置看,从南到北的顺序依次为照壁、牌坊、大门、花园、礼堂和图书馆,其余部分则对称分为中学专斋和西学专斋。西学专斋位于东侧,中学专斋位于西侧,在中斋教习宿舍的东边坐落着一座大成殿,殿前设置有可供500人同时行礼跪拜的高台。
民国八年(1919年),原本的大门、照壁和牌坊被拆除改建为工科大楼,照壁以南改建为大型运动场。但根据民国二十二年(1933年)前后所绘制的《山西大学早期平面图》来看,大成殿已被拆除,与《山西大学百年校史》和《山西大学百年纪事》两书中描述大成殿拆除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不符,鉴于书中关于此事为老者回忆,所以笔者认为平面图的可信度稍高。
山西大学堂在修建时以公共建筑为中轴线,将中斋与西斋对称分布于两侧,既传承了中式建筑的对称理念,也符合当时的西方趋势,还避免了中西方在教育理念等方面可能产生的矛盾冲突。山西大学堂将中西文化汇聚一体的尝试,对山西本土学校的建设起到了启发和促进作用。
三、保存现状
山西大学堂现留存的仅剩学校大门、部分围墙以及山西大学堂主楼。2013年山西大学堂被公布为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下面笔者将对校门以及工学大楼进行简单介绍。
在山西大学堂校门外原本有两座牌坊,民国十六年(1927年)两座牌坊被拆除,建立了新的西式校门(图1)。校门采用三段式对称布局,中部为圆券式校门门洞,门洞两侧各装饰两根罗马立柱。两侧围墙上部为圆形立柱,十根圆柱为一个开间,两开间用方形砖柱连接,下部为方形基座。目前大门还留存着,并且现在的山西大学坞城校区的校园内还1∶1复原了当时的大门[3]。
山西大学堂主楼(图2),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工学楼,是一座典型的西式折衷主义建筑,为三段对称式砖木混合结构。建筑总长约为149米,总宽约为36米,建筑总面积约为5 364平方米。中部共有四层,顶层为一座方形钟楼,总高度约为24米,两侧延长部分各开间十间,高两层,约为12米。
建筑风格仿照英国中世纪的城堡,倚柱用于分割空间,增加了建筑的层次感和西式韵味。两层门窗都嵌有雕花拱心石,但开洞方式不同,一层为拱券窗,两侧搭配倒梯形雕花柱头方形柱,二层为平券窗两侧搭配方形柱。屋顶采用两坡式屋面,四周设置雉堞式女儿墙,上下错落的形式带来的视觉效果与中式建筑中的滴水瓦当有异曲同工之处。此外,还有西式倚柱式女儿墙增添建筑的华丽感。
主楼作为山西大学堂仅剩的建筑之一,也是命运多舛。主楼东部曾于民国三十六年(1947年)失火,屋顶和楼层被烧毁,因青砖过度受热,墙体强度降低。1951年开始对失火处进行修缮,后将此处作为存放书籍之地。然而到了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因书籍存放量过大超过了楼板的荷载,承重墙开裂,有坍塌风险,至此,主楼东部被迫停止使用。
近些年主楼重新进行了修复,首先是内部修复,例如修补开裂的地面、照原貌复制后更换损坏的构件、重新粉刷墙面与地面等,接着就是还原建筑外观,将外立面恢复为清水墙面,门窗拱券、女儿墙等都根据原样进行了修复,并且特意依照老照片,将这些部分刷回白色。
经过多番悉心修复,如今工学楼已作为太原师范学院附属中学的教学楼在使用,修复延续了它原本的使命。为了配合当下的教育条件与环境,教室内部装修作了相应改变,但整体布局和房间大小基本未改变。
四、今后的保护与利用方向建议
(一)保护方面
太原市内几座教育建筑在经过修复之后保存状况整体良好。修复时外观基本是以原貌为参照;在内部装修方面,在做到基本保留原始样貌的基础上,为适应现代环境与功能,在平面布置上适当进行了调整,例如为扩大空间在墙体上开门洞联通左右房间或拆除非承重隔墙等,当然为了能够保证建筑和使用者的安全,专业技术人员将老化的构件、线路也都进行了更换。
由于这几处教育建筑在百年间基本处于持续使用状态,所以首要之处是关注建筑构件的耐久度,包括木材的木质构件弯曲、开裂,砖墙的开裂、沉降等问题。
笔者关于保护方面的建议有以下几点。
第一,加强立法保护,近代教育建筑同样是我国重要的文化遗产,所以有必要制定有针对性的保护规章条例,有法可依是进行保护的第一步。从法律角度制定切合实际的保护条例,要将各类破坏建筑的行为加以惩处,按照严重等级给予不同程度的处罚[4]。
第二,关注建筑本身状况,经过修缮的建筑虽然已经有很大改善,但砖木结构的共性问题依旧存在,例如墙面的开裂、起甲,还是可以明显看到的。所以针对这些问题很有必要进行一定的人为干预,环境的湿度、酸碱度等的监测要做到位,确保若有异常情况出现可以第一时间作出应对。如人为改善环境或必要时在不影响原本建筑外观和功能的情况下对墙体进行加固等处理。
第三,注重安全问题,特别是对于几处日常使用频率较高、沿用原有功能的建筑。多年前的山西大学堂失火事件和2024年发生的河南大学礼堂失火事件都是令人惋惜的实例。所以建筑安全与人员安全必须作为日常工作中重点关注的部分,须定期检测楼板荷载是否达标,消防措施是否完善,避免人员伤亡的问题出现。
第四,做好宣传教育,对于近代教育建筑大众的认知与了解其实都比较少,所以宣传教育是增强大众保护意识最简单也是最直接有效的途径,特别是向师生进行宣传,传播范围和效率会更高,借此引导群众自发进行保护。
(二)利用方面
教育建筑从利用角度来看与传统祠庙建筑有所不同。教育建筑的日常使用频率略高于祠庙建筑。教育建筑内部长期有师生,祠庙建筑则偏向于在外部参观或偶尔在内部进行祭祀活动,所以在讨论对近代教育建筑的利用时会有一定的差异。
目前,太原市内教育建筑的利用状况大致可分为两种:延续原有属性和作为开放性展览场所。这两种方式都是延续近代教育建筑功能的有效方式。其中延续原有属性的教育建筑有两处:山西大学堂工学楼和私立川至医学专科学校办公楼;作为展览馆或纪念馆的有四处:国民师范学校、山西省立一中、进山中学图书馆以及子明图书馆。
笔者就所调查的几处教育建筑,对今后的利用方向提出以下建议:
第一,深入挖掘,提升游览体验。目前作为面向公众开放的展览馆类教育建筑,可以结合建筑本身历史背景策划特色项目,例如VR数字体验,感受当年发生在这里的故事,或者将这些故事改编为剧目,定期进行沉浸式演出,增强观众现实体验感[5]。
第二,因地制宜,形成特色景点。由于这几处面向公众开放的教育建筑并不全部位于同一地点,所以可以优先考虑因地制宜,即将教育建筑与其周围环境相结合,建设有地域特色的游览区域。
第三,相互协助,拓宽展示途径。太原市内这几处按原功能使用的建筑,由于不对公众开放,所以可能在社会上的知名度与影响力受到了一定影响,或许可以考虑与其他几处开放建筑作联合宣传。例如联合举办展览、开展讲座,内容可以涉及建筑历史、保护过程等。联动宣传更有利于强化大众对近代教育建筑的认识,也就能逐步加深对其的重视程度和保护意识。
五、结语
综上所述,对于近代建筑的保护与利用是一项有待加强重视的任务,这些拥有百余年历史的建筑虽不如我国古建筑那样耐风霜摧残,却也是一个特殊历史时期的见证。希望通过合理的保护与利用能够让它们焕发生机,在诉说历史的同时获取新的价值意义。
作者简介
阴雪融,女,汉族,河北冀州人,文博助理馆员,硕士,研究方向为人力资源、博物馆管理、教育、近代教育建筑类文化遗产等。
参考文献
[1]刘金兰.百年高校建筑文化动态分析—以太原理工大学(原山西大学堂)为例[D].太原:太原理工大学,2009.
[2]孟丽姣.太原近代学校建筑的保护与修缮初探[D].天津:天津大学,2007:47.
[3]西大学校史编纂委员会.山西大学百年校史[M].北京:中华书局,2002.
[4]邵波.天津市高校文物建筑保护利用探析[J].中国文物科学研究,2019(1):8-16.
[5]崔珩,赵晓峰,孟怡然.天津城市近代化进程中的教育建筑遗产及其保护策略研究[J].河北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3):82-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