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有用的地方！大厂“逃兵”为爱回小镇

“学霸”“大厂”“精英”，王国栋身上贴满了引以为豪的标签，也承受着莫名的压力。

直到遇见一位妙龄“老中医”，他决定停下来，离开喧闹的大都市，回到家乡小镇——

爆丑式“初见”，大厂青年情动小镇女中医

2024年大年初二一大早，王国栋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口眼歪斜，竟然面瘫了！

被他的尖叫声引来的爸妈，立即押着他前往镇上的四季中医馆。路上，王国栋歪着嘴叫唤：“好歹得送我去市里吧？最次也得县医院啊！”妈妈却说：“放心，老中医，靠谱着呢。半年前，你大舅突发性耳聋，得亏人家关医生及时针灸，不然就错过了最佳治疗期呢！”

当年纪轻轻的关小乔往他面前一站，王国栋又不淡定了：“老中医？她还没我大呢？你们真不拿儿子的脸当脸啊？”

爸妈没有理会，合力把他按在椅子上。关小乔瞅准时机，一针扎在他的阳白穴上。王国栋瞬间吓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关医生的手。

关小乔视若无睹，稳准狠地一通施针，最后一根针扎完，煞有其事地说：“差不多喘口气吧。”王国栋气一松，手心冒出一层汗……

1992年，王国栋出生在黄山脚下的大通古镇，大学毕业后进了北京的互联网大厂，据说年薪破百万，是老乡们口口相传的“别人家的孩子”。一度，爸妈的脸上写满了骄傲。

近两年，随着发小们纷纷结婚生子，王国栋却始终孑然一身，爸妈脸上的光彩明显弱了许多。王国栋的返乡之旅也逐渐增添了许多催婚式的味道。但多金的王国栋自有多金的化解方法，每次回家都备足了红包和礼物，走亲访友，请客吃饭，爽朗的笑声里大有挥金如土的范儿，挽回了不少颜面。

然而，谁能想到，前一天还谈笑风生的帅小伙，竟然一夜之间面瘫了！

好在，那天扎针回家后，王国栋感觉面部神经松弛了一些。他从妈妈那里了解到，关小乔家世代行医，爷爷就是镇上有名的老中医。几年前，关小乔从外地大城市回到老家，接手了爷爷的中医馆，不少老年人在她那里调理慢性病，效果都不错。妈妈对关医生的医术极为信服。

第二天，将信将疑的王国栋还是准时去了四季中医馆。

大过年的，馆里也没旁人。王国栋没有压制心中的好奇，旁敲侧击地打探关医生的底细，想要摸清她若有真本事，何苦回古镇。关小乔秒懂他的潜台词，一针见血地指出：“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好，可大城市也磨人，某些人不就是长期精神压力巨大才面瘫的？”

两人目光交接，王国栋瞬间涨红了脸。昨天，他想到了是压力太大的原因，却在就诊时谎称是受了风。没想到，他瞒过了爸妈，却没瞒过这个小医生。王国栋有几分震惊，又有点感激她没在爸妈面前戳穿自己，于是收起了暗戳戳的试探。

随后几天，王国栋明显好转，再来针灸也真诚了许多。他发现关医生给他施完针，就坐在办公桌旁看书。一次，他趁拔针的时候，瞄到她看的书竟然是全英文杂志，王国栋脱口而出：“这，你都能看懂？”关小乔不屑地说：“看不懂怎么学？”王国栋后脊梁一紧，心想，这姑娘究竟什么来头？

正月初十，王国栋的面瘫治疗结束了。爸妈知道他工作特别忙，便询问归期。谁知，王国栋竟然不太想走，说自己发现关医生的确医术精湛，准备请年假，再治一治自己的偏头痛。

就这样，王国栋在四季中医馆赖过了正月十五。其间，他终于摸清，关小乔不仅从小跟爷爷学针灸，还是天津中医药大学的高才生。王国栋惊讶不已，这条件，甘心在小镇待着？

王国栋对关小乔越来越感兴趣，不停找话题。没想到，关小乔再一次快言快语地戳穿了他：“我看你现在脸没病，头也没病，心却痒了。这病我治不了，别浪费时间了。”

王国栋面红耳赤，灰溜溜走了。幸运的是，他出门前发现了关小乔桌子上的微信二维码，偷偷拍了下来。

重逢在北京，江湖救急“针”破僵局

返京的高铁上，王国栋几经打气，终于向关小乔发送了微信好友申请。他几分钟滑一次屏，手机电量耗尽，也没能收到对方的消息。

直到当天晚上，王国栋拖着身心俱疲的躯壳回到家，给同样虚脱的手机充上电，才发现关小乔的微信好友验证通过消息已于半小时前抵达……王国栋的眸子瞬间亮了。可当他轻点屏幕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又陷入了新一轮纠结。

跟人家聊点什么呢？她在老家我在京，一年能有几次交集？我这样贸然勾搭，会不会被她定义为“渣男撩骚”？想到关小乔爱答不理的样子，王国栋打起了退堂鼓，悄悄退出了微信界面，选择做一名“躺尸”好友。毕竟，比起恋爱，他还有更大的问题要解决。

早春的北京，风一点不留情。王国栋西装革履地穿梭在各大写字楼间，四处碰壁，攒了一鼻子灰，又被风刮落至心间。是的，青年才俊王国栋早在年前就被公司优化掉了。而今，大厂想要年轻人，小厂请不起大神，价都不开就婉拒，完全不给他“屈尊”的机会。

体力下滑，资历太高的双重因素正倒逼着32岁的王国栋“英年早退”。只有他自己知道，年初二的面瘫，不仅来自长年累月的熬夜加班，更来自再就业无门的困局。

3月中旬的一个中午，挫败的王国栋在中关村的街口席地而坐，一手面包一手矿泉水，狼狈到无处遁形。才吃完，他就感到胃部一阵抽搐，疼痛难忍，赶紧掏出手机准备挂号就医。就在这时，他发现关小乔发了朋友圈，是一张中医交流会的会场图。王国栋眼尖地发现，地标竟然是北京！

想起关小乔稳稳施针的样子，王国栋忽然出神了，鬼使神差地摒弃了先前的种种思虑，飞速发了条消息给她：“老乡，晚上请你吃个饭？”

没想到，关小乔几乎秒回：“太忙，没时间。”得，人家还是不想搭理咱，连半分拉扯的机会都没给他留。王国栋又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胃更疼了。

更惨的是，当他无助地点开各大医院的公众号，发现专家号一号难求。最早的号，也要第二天下午。王国栋没辙，只好打车回家，随便在楼下药房买了一盒胃药，爬上了楼。

当天夜里，胃药失了效力，王国栋疼得冷汗冒了一茬又一茬，辗转反侧许久，才昏睡过去。再醒来，已是凌晨，他错愕地发现自己的额头滚烫。

就业受挫，示好受挫，身体又频频发出罢工信号，接踵而至的暴击，让王国栋忽然有种万念俱灰的悲壮感。鼻子一酸，他随手发了条朋友圈：“32岁，是不是该死？”

几分钟后，手机突兀地响起，王国栋抓起来一看，竟然是关小乔打来了语音连线。他一骨碌坐了起来，心口怦怦乱跳，平复了好几秒，才难以置信地接通了电话……

两个小时后，关小乔背着工具包出现在王国栋的家门口。王国栋感动得语无伦次，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谢谢。反倒是关小乔大方地笑了：“毕竟是老乡，江湖不救急，是不是太残忍了些？”王国栋一秒破防，憨憨地笑出了声。

几针下去，王国栋胃里的灼烧感弱了很多。去针后，关小乔还给他熬了一碗粥。王国栋望着姑娘难得的温柔样子，生生在白粥里喝出了甜蜜的味道。

“你发消息时，我马上要上台，所以，回得有些唐突。”关小乔仿佛不经意地解释起白天的秒拒事件。王国栋心里的蜜流更甚了几分，心脏突突乱跳……

深情归故里，精英情侣开启通透人生

人逢喜事精神爽。待到下午时，王国栋感觉自己的病在关小乔的照料下已经去了大半。但关小乔还是坚持陪他去医院把该做的检查做全。

两人坐地铁来到医院，排队、抽血、等结果、输液，一套流程下来，已经傍晚。王国栋有点愧疚：“实在不好意思，没想到来趟医院，占用你这么久的时间。”关小乔却毫不在意：“大医院的情况本就这样，你这已经算快的了。”

话题聊到这里，王国栋终于借题问出了盘绕在心里许久的疑问：“以你的水平，完全可以在大城市的大医院谋个职位，为什么选择回镇上？”

关小乔看看他，又看看医院里依然拥挤的人群，非常坦然地说：“若是留在大医院，以我的资历，现在可能都还没机会上针呢，怎么会有人知道我医术的高低？再说，若镇上没有好医生，乡亲们得了病就要辗转去大地方，到了医院就和你今天一样，等来等去。而且，他们人生地不熟，十之八九连你这番的状况都不如。”

王国栋若有所思的光景，关小乔忽然郑重其事地看向他，说：“所以，回镇上，有什么不好？”王国栋一噎，反问自己：“是啊，镇上有什么不好？”

当日，王国栋为表达感谢，以身体没痊愈为由，恳请关医生停留几天，挽救一下他的安全感。关小乔扑哧一乐，大方入住了王国栋家附近的酒店。

之后几天，王国栋恪尽地主之谊，带关小乔爬长城，逛故宫，还去雍和宫请了愿。

分开前一晚，两人在东来顺涮羊肉，关小乔忽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程序员不是忙到吐血吗？但你好像假很多。”王国栋的表情一滞，望着她真诚的眼睛，再也装不下去，说出了自己已被辞退的惨痛事实。关小乔沉默，却仿佛已经洞悉。

王国栋狼狈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被关小乔夺了杯子，换上一杯水，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今年31岁，若是在这里，事业多半还没上手。而你今年32岁，已经被职场抛弃。可30多岁的我们，真的没用吗？有时候，换个地方，也许就有用起来。”说完，她拿起酒杯碰了下他的水杯，一饮而下……

分别时，王国栋在高铁站台上送了关小乔一套故宫紫檀梳，言道与她十分相配。关小乔粲然一笑：“谢啦！下次回来，免费给你施针！”两人对望，心跳同时乱了节拍。

那天后，王国栋仿佛得了永远治不完的病，每天变着法子向关小乔请教。关小乔在不忙的时候回上几句，大多答非所问。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地你来我往。

直到五一假期，一身休闲装的王国栋突然出现在关小乔的诊室里，煞有其事地递上挂号单。关小乔的惊喜漾开在嘴角：“怎么回来了？这次又得了什么病？”

王国栋微微挑眉，露出皓齿，轻快地说：“听了关老师的话，醍醐灌顶，感觉哪哪都通透了，想着回家来跟您拜个师，一直通透下去。”关小乔的眸子里渐渐染上了一层绯红，娇羞地垂下了头。

原来，那天送走关小乔后，王国栋想了很久，终于决定放过自己，不在大都市死磕了。于是，他退了房子，带着银行卡里充盈的余额毅然返乡，勇敢撕掉了自己“大厂精英”的标签。

三十而已，他的人生还有大把可能，不如先从恋爱着手，开启人生下半程。王国栋以挂号小程序为礼，求关医生给一个交往的机会。

关小乔勾起好看的嘴角笑纳，给出了“非常实用”的反馈，鼓励他开一家程序服务室，提升镇里的信息化水准。王国栋又一次醍醐灌顶，竖起信服的大拇指。

其实，关小乔始终没有告诉他，早在初中时，她就对“王国栋”这个名字如雷贯耳。那个理科常年满分的学长，被老师们口口相传，贯穿了她的整个学生生涯。升入高三时，他胸戴大红花的照片恰好挂在高考光荣榜的中心位置上，闪亮到耀眼……

编辑/李雪莲

38232125@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