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草图》

随着绿树成荫、暑气渐浓，端午时节就要来了。在五月初五这一天，古往今来的习俗颇多，除了耳熟能详的赛龙舟、吃粽子、沐兰汤、饮雄黄酒之外，还有一个十分有趣的游戏，正应合夏意浓密、花木滋长的时节，那便是“斗百草”。

在古人眼中，“斗百草”这种游戏与闺中情感有着很深的联系，由此产生了很多脍炙人口的诗句，比如“抛掷斗草工夫，冷落踏青心绪”（柳永），“斗草阶前初见，穿针楼上曾逢”（晏几道），“懒向东风看落花，筠笼摘草戏相誇”（吴俨）等等。而在明代画家陈洪绶的画卷《斗草图》中，这些场景也被描绘得活灵活现，趣味横生。

陈洪绶，字章侯，号老莲，绍兴诸暨（今浙江省诸暨市）人，明代晚期著名书画家、诗人。他曾入职宫廷，明亡后出家为僧，擅长绘制人物花鸟，亦能为书籍创作插图。因其画风高古沉着，后人赞叹“明三百年无此笔墨”。代表作有《仙人献寿图》《老子骑牛图》《升庵簪花图》等。

│鉴赏│

《斗草图》是一幅绢本设色的立轴画作，展现了仕女在松石下斗草相戏的场景。整幅画作可分上下二景来看。上景是整幅画的背景，棱角分明的山石上垂下一枝松叶，树枝虬曲，松针茂密，显得浓郁苍润。下景是画面的主体，绘制了围绕而坐、顾盼生辉的五位妙龄女子，其姿态各自有别，却又相互呼应，手持敷色花草，专注地投入游戏中，神情认真，气氛热烈。

凝神细看，我们能看到陈洪绶的人物画功底所在。中国古代人物画自顾恺之肇造，在唐宋时期已达到了一个高峰，到明清便因人物线条疲软、设色庸俗而显颓势。但陈洪绶的绘画中，人物线条细劲清圆，设色亦不艳丽，多是在女孩袖中花草、端坐的毯子和叶子之上重点着色，令整个画面富有层次感与视觉冲击力，上承唐宋之笔墨，又远追晋人之风神。

│画事│

“斗百草”分为两种，一种是“武斗”，这种最为常见，规则是双方将两根坚韧的草茎交叠，相互拉扯，草茎不断者胜出；另一种是“文斗”，这种则较为少见，规则是双方各自收集许多花草，考校对方名物知识，答对者胜出。陈洪绶《斗草图》所描绘的，正是“文斗”的场景。这幅画生动地再现了古代少女们的生活，展现了端午时节斗草游戏的有趣情景，也体现了陈洪绶深刻的生活体验和对人物形象的准确把握。整个画面时令特征明显，充满了生活气息，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除了“斗百草”外，古代少女的生活中还有很多有趣的游戏，比如簸钱、投壶、六博棋、叶子戏……这些游戏为少女们打发了闲暇时光，也为中国古代人物画的画家提供了丰富的创作素材。在画家笔下，那些少女欢乐嬉戏的场景，在这节序匆匆中化为了恬静和谐的永恒。

（作者单位：江苏凤凰教育出版社艺术教育出版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