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本开新：企业数字化转型国内研究的知识图谱分析

【摘要】本文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国内研究文献进行了知识结构和动态演化情况分析。研究发现： 企业数字化转型领域研究始于2000年， 之后一直稳定于较低水平， 2019年开始热度呈井喷式增长， 至今其增长速度仍处于较高水平； 各主题的研究框架有待发展， 研究主题之间的联系紧密性有待提高， 具体为， 创新驱动数字化转型助力高质量发展为核心研究主题， 企业数字化管理模式创新与企业绩效、 企业数字化与价值创造、 数字化能力与创新绩效、 数字化创新能力、 数字化档案馆建设等研究主题处于边缘地位， 制造企业动态能力与技术创新研究存在潜在的研究空间； 研究主题呈多元化趋势， 研究阶段可分为探索萌芽期（2000 ～ 2017年）、 探索起步期（2018 ～ 2020年）、 高速发展期（2021 ～ 2022年）三大阶段， 研究颗粒度也一直在细化， 具有明显的时代特征。

【关键词】企业数字化转型；文献计量；知识图谱；数字经济

【中图分类号】F2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0994（2024）15-0026-7

一、 引言

在智能化、 信息化、 数字化高度结合的大环境中， 新兴技术如大数据、 人工智能、 数字孪生、 5G、 工业互联网、 物联网和区块链等催生了数字经济（张庆龙，2020a）。数字经济改变了传统行业的商业逻辑与运行方式， 并凭借技术优势帮助企业优化风险识别、 成本控制、 资源配置， 从而促进企业成长和提升企业价值， 有利于其为市场和消费者提供更加优质的产品和服务（严若森和钱向阳，2018；许恒等，2020；张百珍和张捷，2022；汪升华等，2006；倪克金和刘修岩，2021；池毛毛等，2020）。数字经济时代背景下， 数字化转型是企业发展的重要引擎， 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使得企业对数字化转型的需求更加迫切（袁淳等，2021；王永贵和汪淋淋，2021；王子阳等，2020；廖志超和王建新，2023）。《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中明确提出， 要加快推动数字产业化， 实施“上云用数赋智”行动， 积极推进企业数字化转型。不少企业以此为契机， 积极推进数字化转型， 实现了企业创新和升级， 推动了企业数字化转型进程（李海舰和李燕，2020）。

近些年国内学者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高度关注， 并取得了一系列可供借鉴的研究成果， 如焦豪等（2021）、 陈虎和郭奕（2020、2022）、 戚聿东和肖旭（2020）、 吴江等（2021）、 张庆龙（2020a、2020b）、 陈威如和王节祥（2021）等的企业数字化转型相关研究。本文通过对中国知网2000 ～ 2022年的企业数字化转型相关文献进行知识图谱分析， 旨在总结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的知识结构和研究热点的动态演化规律。这对推动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系统理论研究、 提高企业数字化转型效率、 加快数字产业化进程、 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及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 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价值。

本文的研究贡献在于： 第一， 综合运用聚类分析、 共词分析、 知识图谱分析和热点演化分析等多种文献计量方法， 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相关文献进行系统的知识图谱分析。第二， 从时间、 主题、 期刊和机构等多个维度分析和总结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的特征与规律。第三， 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的主题及动态演化规律进行全面系统的分析， 揭示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的发展趋势。

二、 研究设计

（一） 研究样本

本次研究通过中国知网数据库搜索“企业数字化转型”主题词， 并选择“核心期刊”类别下时间为2000 ～ 2022年的企业数字化转型相关文章， 在剔除会议综述、 文件发布、 工作总结、 报道、 讲话等非研究性文章后， 最终得到471篇符合要求的文献。

（二） 文献计量方法

本文借鉴温素彬等（2022）的研究， 主要采用描述性统计、 共词分析、 聚类分析、 知识图谱分析、 战略坐标图和热点演化分析等多种方法。①多维度统计分析。基于描述性统计方法， 从时间、 主题、 期刊等维度对企业数字化转型文章进行统计分析。②知识结构及研究热点前沿分析。运用共词分析、 聚类分析、 知识图谱分析和战略坐标图分析等方法。③研究热点动态演化分析。运用关键词热点演化分析研究方法。

（三） 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的主题分类

通过统计相关关键词， 开展头脑风暴和咨询专家意见， 本文将企业数字化转型相关研究划分为理论、 路径、 评价、 应用、 前因、 后果六大主题。此外， 对于涉及两个主题及以上的文章， 本文依据其核心内容进行唯一主题判断和归类， 以使每个主题中的文章不重复出现在其他主题中。

三、 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的多维度描述性统计

（一） 企业数字化转型文献的总体分布统计

1. 文献的时间分布统计。企业数字化转型发文量的时间分布情况如图1所示。由图1发现， 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国内研究始于2000年， 并且依据发文量可大体划分为三大阶段： 第一阶段， 探索萌芽期（2000 ～ 2017年）， 该阶段每年发文量为3.2篇左右， 发文量较小， 这一阶段的文章主要是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理论性探索， 内容多数是对企业数字化管理理论架构、 数字化转型工具与转型意义的探讨； 第二阶段， 探索起步期（2018 ～ 2020年）， 此阶段平均每年发文量约为16篇， 发文量总体较第一阶段有较大增长， 尤其是2019年以后呈现井喷式发展， 该阶段文章主要是对企业实现数字化转型的路径和数字化转型应用相关问题的讨论； 第三阶段， 高速发展期（2021 ～ 2022年）， 这一阶段相关研究发文量占研究样本的77.3%， 并不断达到新的数量高峰。此阶段， 企业数字化转型具备较为成熟的技术环境， 数字化转型理论不断发展和完善， 在积极的政策引导和外部环境的综合影响下， 一部分企业加快了数字化转型步伐。同时， 率先进行数字化转型的企业取得了一定成果和经验， 为相关研究提供了真实、 可靠、 可参考的研究数据， 使得数字经济、 企业数字化转型等相关研究热度持续高涨。

2. 文献的期刊分布统计。各期刊发表的企业数字化转型领域论文量统计结果显示， 2000 ～ 2022年企业数字化转型文章的发表期刊比较分散。其中， 发文量位居前五的期刊分别是《商业经济研究》（4.46%）、 《科技管理研究》（3.18%）、 《企业经济》（2.76%）、 《财会月刊》（2.55%）、 《财务与会计》和《科技进步与对策》（均为2.34%）。这些期刊的发文量在研究样本中的占比为17.63%。

（二） 企业数字化转型文献的研究主题分布统计

企业数字化转型文献的“期刊—研究主题”交叉统计结果显示： 样本期刊总体对数字化转型后果主题非常关注， 发文量占比达37.8%； 其后依次为数字化转型理论、 数字化转型前因、 数字化转型路径、 数字化转型应用和数字化转型评价主题； 数字化转型评价主题的发文量占比不足3%。具体到各样本期刊： 《经济管理》和《证券市场导报》的相关文献均为后果主题； 《工业技术经济》《财会通讯》《管理世界》和《技术经济》有50%以上研究的是后果主题； 《财务与会计》《财会通讯》《研究与发展管理》和《管理现代化》对理论主题比较关注； 《财会月刊》《中国流通世界》和《管理世界》对路径主题的关注度较高。

四、 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的知识结构

（一） 高频关键词统计分析

1. 高频关键词统计。本文运用SATI软件进行高频关键词统计， 为降低相似关键词的影响， 对其进行了合并， 如将“中小企业”和“中小微企业”合并为“中小企业”等。此外， 为避免较宽泛关键词的干扰， 本文将其删除， 如“影响”“企业”等词。最终得到关键词共1104个。频次在6及以上的关键词列示于表1中。高频关键词分别为“数字化转型”“企业数字化”“数字经济”“中小企业”“高质量发展”“企业创新”“数字技术”等。

2. 构建共词矩阵。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的高频关键词共词矩阵见表2。由表2可见， 数字化转型与数字经济、 高质量发展、 制造企业、 数字技术、 中小企业、 企业创新、 融资约束、 全要素生产率、 企业数字化出现在同一文章中的频次分别为31次、 14次、 13次、 12次、 12次、 11次、 10次、 9次、 3次。统计结果表明， 数字化转型与数字经济、 高质量发展、 制造企业、 数字技术、 中小企业、 企业创新和融资约束的联系相对较紧密。

（二） 关键词聚类分析与多维尺度分析

使用SATI软件和Ucinet网络进行聚类分析， 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高频关键词聚类树状图见图2。根据词语之间的亲疏程度， 本文将高频关键词划分为7个集群， 结果见表3。

根据聚类分析所得到的7大集群分别是： ①创新驱动数字化转型助力高质量发展， 主要包含数字化转型、 数字经济、 高质量发展、 企业创新、 全要素生产率、 创新驱动、 融资约束、 中小企业、 数字技术、 产业数字化等关键词； ②制造企业动态能力与技术创新， 主要包含制造企业、 动态能力、 技术创新三个关键词； ③企业数字化管理模式创新与企业绩效， 主要包含数字化管理、 企业绩效和管理模式创新三个关键词； ④企业数字化与价值创造， 主要包含企业数字化、 企业社会责任、 内部控制、 国有企业、 数据治理、 人工智能、 企业价值等关键词； ⑤数字化能力与创新绩效， 主要包含企业创新绩效、 数字化能力两个关键词； ⑥数字化创新能力， 主要包含数字化创新、 数字化创新能力等关键词； ⑦数字化档案馆建设， 主要包含信息不对称、 数字化建设、 数字化档案馆三个关键词。

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的主题结构多维尺度分析结果如图3所示。根据高频关键词可以将企业数字化转型相关研究划分为三大主题结构： 一是企业数字化管理研究， 包括大数据、 互联网、 公司治理、 企业管理、 投资效率、 零售企业、 层次分析法、 异质性、 同群效应、 两化融合等关键词； 二是基于技术创新的企业数字化转型及其经济后果研究， 包括创新驱动、 数字经济、 高质量发展、 企业社会责任、 数字化管理、 全要素生产率等关键词； 三是企业数字化转型中的数据治理研究， 包括产业数字化、 数据治理、 国有企业、 中小企业、 制造企业、 数字化创新、 信息不对称、 人工智能等关键词。

（三） 网络知识图谱分析

本研究运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 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进行知识图谱分析。知识单元数为30的关键词共现图谱如图4所示。

从关键词的中心度和相关性看， 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研究热点集中在数字化转型技术、 企业数字化建设、 数字经济、 高质量发展和创新发展等五个方面。①数字化转型技术： 关键词包括数字化转型、 数字技术、 数字化建设、 数字化创新、 数字化能力等。数字化转型在所有关键词中的中心度最高， 属于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中的焦点， 与之相关的关键词数量和范围也是最广泛的。②企业数字化建设： 包括企业数字化、 中小企业、 制造企业、 信息不对称、 全要素生产率等关键词。与企业数字化建设相关的关键词主要涉及转型前因、 路径和后果方面， 在这些关键词中， 企业数字化的中心度最高， 属于核心关键词。③数字经济： 数字经济作为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研究背景， 与其相关的关键词也体现出宏观性和时代性特征， 除了数字经济关键词本身， 相关词还包括人工智能、 产业数字化、 动态能力等。④高质量发展： 关键词包括高质量发展、 企业价值、 企业社会责任、 内部控制、 创新驱动等。高质量发展作为新的发展理念， 在与企业数字化转型相关的关键词中具有较高的中心度， 并且与高质量发展相关的关键词主要体现在企业战略角度。⑤创新发展： 关键词包括技术创新、 管理模式创新、 数字化创新、 企业绩效创新、 企业创新等。由于企业数字化转型相关研究尚不成熟， 与创新发展相关的关键词的中心度较低， 但涵盖的创新范围较广， 涉及转型要素的各个方面。

（四） 战略坐标图分析

战略坐标图能够展示各研究主题的发展状况和演变趋势。基于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关键词的聚类分析， 计算高频关键词的向心度和密度， 结果见表4。以向心度为横坐标、 以密度为纵坐标， 绘制战略坐标图， 每个坐标点表示一个聚类， 结果如图5所示。其中， 坐标原点以密度和向心度的平均值表示。

根据表4和图5可见， “创新驱动数字化转型助力高质量发展”集群位于第一象限， 其向心度和密度均比较高， 表明该集群为企业数字化转型领域高热度的研究主题， 在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中备受关注， 处于核心地位。这个集群所包含的核心关键词有高质量发展、 企业创新、 全要素生产率、 创新驱动、 融资约束， 与前文网络知识图谱分析的研究热点一致。结果表明， 集群1所包含关键词之间的联系较为紧密， 同时与其他集群之间的联系也较为紧密， 未来研究中需不断深化。

第三象限有五个集群， 分别是“企业数字化管理模式创新与企业绩效”“企业数字化与价值创造”“数字化能力与创新绩效”“数字化创新能力”和“数字化档案馆建设”， 这些集群的密度和向心度均较低， 说明这几个集群内部及外部联系均比较松散， 能否成为研究热点具有一定的不确定性， 在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中处于边缘地位。

“制造企业动态能力与技术创新”集群密度较低， 但向心度较高， 位于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领域战略坐标图的第四象限。表明该集群存在集群内部联系不够紧密、 集群与外部其他集群联系较为紧密的情况， 其在整个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领域中存在较大的研究空间。

总体而言， 现有研究尚未形成一个系统完整的研究框架， 许多相关研究的内外部主题联系不够紧密， 企业数字化转型相关研究还需进一步发展。

五、 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的动态演化

（一） 研究主题的时间分布统计分析

发展以云计算、 大数据、 人工智能等信息技术为载体的数字经济已经在全球范围内形成广泛共识。新技术、 新环境、 新态势迎来了数据技术革命， 为企业数字化转型创造了技术环境， 关于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研究得以迅猛发展。国内部分企业率先通过发展管理会计、 智能财务来推进企业数字化转型： 自2005年起， 部分企业率先实现了集团信息的集中共享， 如中兴通讯和海尔集团较早采用财务共享的核算模式； 2011年， 海尔集团形成了“事前算赢”的管理会计体系， 助力企业智慧决策； 2017年， 德勤等四大会计师事务所推出“德勤财务机器人”， 引起业界的广泛关注。这些举措不仅重塑了财务领域的发展格局， 也为企业数fG3JDr3ipIhV9Qsawvj5lutSzrkirlrVmdcyrmoLA30=字化转型提供了更加全面和高效的支持。2019年疫情的爆发使得广大企业面临较大的经济冲击， 同时也极大地推进了数字经济的布局， 之后企业数字化转型相关主题的研究呈爆发式增长； 2021年“十四五”规划提出要加快数字化发展， “数字+智能”成为现代科技和企业发展的主要方向（张晓涛和田高良，2022）， 企业数字化转型相关研究也受到理论界和实务界的广泛关注。将企业数字化转型相关研究按主题进行分类， 其发展态势列示于图6。

由图6可知， 企业数字化转型后果研究、 前因研究、 路径研究、 应用研究及评价研究在2020年后均处于快速增长阶段。其中： 企业数字化转型后果研究的增速最大， 发展最快； 其后依次为数字化转型前因研究、 数字化转型路径研究和数字化转型应用研究； 数字化转型评价研究也有所增长， 但增长速度相对较慢。企业数字化转型理论相关研究于2021年达到局部最大， 而后在2022年有所下降。可以看到， 现阶段关于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研究集中于其后果研究、 前因研究和路径研究。

（二） 关键词热点演化分析

由于2000 ～ 2017年属于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的探索萌芽期， 文献数量较少， 故选取2018 ～ 2022年的文献关键词， 运用Citespace做进一步演化分析， 结果见图7。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热点集中于数字经济、 数字化、 数字技术、 中小企业、 企业创新、 融资约束等方面。数字经济作为中心关键词， 与数字化、 企业创新、 企业绩效等关键词紧密联系。数字技术应用重塑了企业生产、 供应的方式、 管理模式和价值创造逻辑（陈冬梅等，2020）， 热点词数字技术与制造企业、 中小企业、 创新驱动等关键词关联密切。从整体网络结构来看， 关键词存在一定集聚性， 中心关键词围绕数字经济展开。同时从融资约束、 动态能力等热点词的网络演化结果可以看到， 关键热点词存在多样化发展的趋势， 预示着企业数字化转型领域的研究主题随着技术的持续进步、 理论的不断完善和相关政策倾斜呈现多元化发展趋势。

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关键词热点演化过程见图8。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研究热点整体上呈现多元化、 明晰化、 政策导向和创新导向的演化特征。图8显示， 自2018年起， 数字经济已经成为备受关注的关键词， 并且数字化和智能化运行机制研究也引起理论界的兴趣。随后， 与数字经济和数字化相关的研究不断升温， 并涌现出新的关键词。到2020年， 围绕数字经济的背景， 企业转型、 企业创新、 信息价值、 大数据等研究成为热点， 与此同时， 对数字化相关研究的深入探索也引起了广泛关注， 数字技术、 动态能力等与数字化相关的研究备受学者关注。疫情的爆发进一步提升了企业面临的不确定性， 学术界和实务界更加关注与企业资源配置和重塑相关的动态能力， 以获取长期的竞争优势和超额绩效（陈庆江等，2021）。数字技术及相关产品和服务的渗透影响了各行业， 数字足迹和数据量大幅增加（黄益平和黄卓，2018）， 关键词如中小企业、 制造企业、 数字技术等开始引起广泛关注。企业数字化转型相关研究逐渐融入金融业， 并开始探索数字技术对缓解企业融资约束、 解决信息不对称、 改善信贷质量等方面的正向作用（张一林等，2021）， 科技金融成为热点关键词， 数据治理和文本识别也备受关注。到2022年， 企业数字化转型相关研究的关键词更加多元和细化， 涉及融资约束、 组织变革等热门关键词。学术界对企业数字化转型过程要素的关注增加， 不仅考虑资源、 创新、 商业生态、 业务流程与管理及商业模式， 还考虑到了组织结构、 企业文化和治理机制等诸多要素的适应性变革（戚聿东等，2021）。随着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的不断发展和深入， 理论界对数字化的认识更为深刻。数字不仅是传递信息的载体， 也是协同流转的生产要素， 是塑造组织柔性的重要因素（杨震宁等，2021）， 因此公司治理、 技术创新、 竞争优势、 人力资本、 数字生态、 双元创新、 运营效率、 经营效率成为热点关键词， 同时， 案例研究、 物流业和财务绩效等研究也备受关注。总体而言， 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研究热点随着时代的发展不断变化， 研究颗粒度逐渐细化， 热点呈现多样化趋势。

六、 研究结论与展望

（一） 研究结论

本研究通过文献计量方法对企业数字化转型领域相关研究进行多维度描述性统计、 知识结构和研究热点动态演化分析， 以期为企业数字化转型理论研究和实践发展提供参考。本文研究发现：

1. 企业数字化转型领域研究热度于2018年后逐步增长。对文献的时间分布进行统计分析发现， 自2018年开始， 企业数字化转型相关研究发文量逐渐上升。2016年人工智能AlphaGO大胜围棋手李世石， 掀起了各行业数字化变革的浪潮， 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技术正式进入大众视野， 企业数字化转型受到学者广泛关注， 2019年研究热度呈井喷式增长。2022年底横空出世的人工智能对话机器人ChatGPT， 具有学习和处理人类语言的能力， 能够为企业提供具有参考价值的专业知识库， 标志着人工智能正式进入生产领域， 加速了“人机协同共生”的呈现， 推动了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发展。

2. 企业数字化转型有待形成系统和完整的研究框架， 其研究主题集中于创新驱动数字化转型助力高质量发展， 主题内外部联系有待加强。知识结构分析发现， 企业数字化转型的高频关键词为“数字化转型”“企业数字化”“数字经济”“中小企业”“高质量发展”等。聚类分析发现了7个集群， 分别为“创新驱动数字化转型助力高质量发展”“制造企业动态能力与技术创新”“企业数字化管理模式创新与企业绩效”“企业数字化与价值创造”“数字化能力与绩效创新”“数字化创新能力”和“数字化档案馆建设”。

多维尺度分析从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主题的关键词入手， 将研究分为三大主题结构， 分别是企业数字化管理研究、 基于技术创新的企业数字化转型及其经济后果研究、 企业数字化转型中的数据治理研究。高频关键词共现图谱分析显示， 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热点集中在数字化转型技术、 企业数字化建设、 数字经济、 高质量发展和创新发展等方面。

七大集群战略坐标图表明： 创新驱动数字化转型助力高质量发展为备受关注的核心研究主题， 在整个企业数字化转型主题研究中较为成熟； 企业数字化管理模式创新与企业绩效、 企业数字化与价值创造、 数字化能力与创新绩效、 数字化创新能力、 数字化档案馆建设等相关主题研究内外部联系不够紧密， 处于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的边缘地位； 制造企业动态能力与技术创新集群虽然集群内部联系不紧密， 但与外部集群的联系比较紧密， 存在进一步发展的空间。

3. 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呈现多元化、 明晰化、 政策导向和创新导向的发展趋势， 后果和理论两大主题研究热度较高。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主题分布进行统计发现， 理论和后果主题的研究热度最高， 2021年之后， 理论主题的研究热度有所降低， 后果主题研究热度持续增加。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主题和关键词热点进行时间演化分析发现， 2018 ～ 2022年， 企业数字化研究主题呈现去中心化的趋势， 关键词共现图的网络结构中心性减弱， “数字经济”“数字化”等抽象的关键词集聚性降低， 逐渐演化成“融资约束”“公司治理”等具体的关键词， 研究热点更细化和多元化。基于新兴技术的发展与应用， 本文将研究阶段分为探索萌芽期（2000 ～ 2017年）、 探索起步期（2018 ～ 2020年）、 高速发展期（2021 ～ 2022年）三大阶段。在数字化浪潮的推动下， 企业数字化转型正在通过重塑生产经营方式帮助企业降低成本、 提高效率和打造竞争优势。随着技术的发展和数字化转型理论体系的逐步完善， 企业数字化转型得到了高速发展， 相关研究也迅速达到了高水平。

（二） 研究展望

综上所述， 现有关于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研究集中于理论和后果两大方面， 并且企业数字化管理模式创新及其与企业绩效的关系、 企业数字化能力及其与创新绩效的关系等研究还有待进一步加强， 不同行业的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也有待进一步拓展。因此， 随着企业数字化转型理论的不断完善、 信息技术的持续发展以及企业数字化转型实践的不断深化， 未来可以在以下方面加强研究： 第一， 基于现实案例研究企业数字化转型路径， 探索如何创新企业数字化管理模式以促进企业价值创造， 分析如何提高企业数字化能力以提升创新绩效； 第二， 探索如何评价企业数字化转型成效， 如何构建企业数字化转型评价体系； 第三， 区分行业开展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 探索如何将不同的数字技术有效地应用于特定行业的数字化转型中。

企业数字化转型需要理论上的指导和技术上的支持， 是一项系统性和长期性工程。它涉及企业的各个方面， 需要企业内外部人员全面参与和配合， 过程中需不断调整和优化。同时， 应注重理论和实践的结合， 加强企业与研究机构之间的沟通， 不断完善数字化转型理论体系， 深化产、 学、 研、 转、 创、 用一体化发展， 从而提升企业数字化转型研究水平， 创造转型环境， 完善转型条件， 保障转型发展， 最终助力经济高质量发展。

【 主 要 参 考 文 献 】

陈冬梅，王俐珍，陈安霓．数字化与战略管理理论——回顾、挑战与展望［ J］．管理世界，2020（5）：220 ～ 236+20．

陈虎，郭奕．财务数字基建 赋能企业转型［ J］．财会月刊，2020（13）：15 ～ 21．

陈虎，郭奕．数据价值体系推动财务数字化转型［ J］．财会月刊，2022（8）：37 ～ 42．

陈庆江，王彦萌，万茂丰．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同群效应及其影响因素研究［ J］．管理学报，2021（5）：653 ～ 663．

陈威如，王节祥．依附式升级：平台生态系统中参与者的数字化转型战略［ J］．管理世界，2021（10）：195 ～ 214．

池毛毛，叶丁菱，王俊晶等．我国中小制造企业如何提升新产品开发绩效——基于数字化赋能的视角［ J］．南开管理评论，2020（3）：63 ～ 75．

黄益平，黄卓．中国的数字金融发展：现在与未来［ J］．经济学（季刊），2018（4）：1489 ～ 1502．

焦豪，杨季枫，王培暖等．数据驱动的企业动态能力作用机制研究——基于数据全生命周期管理的数字化转型过程分析［ J］．中国工业经济，2021（11）：174 ～ 192．

李海舰，李燕．对经济新形态的认识：微观经济的视角［ J］．中国工业经济，2020（12）：159 ～ 177．

廖志超，王建新．数字化转型对企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 J］．统计与决策，2023（22）：162 ～ 167．

倪克金，刘修岩．数字化转型与企业成长：理论逻辑与中国实践［ J］．经济管理，2021（12）：79 ～ 97．

戚聿东，杜博，温馨．国有企业数字化战略变革：使命嵌入与模式选择——基于3家中央企业数字化典型实践的案例研究［ J］．管理世界，2021（11）：137 ～ 158+10．

戚聿东，肖旭．数字经济时代的企业管理变革［ J］．管理世界，2020（6）：135 ～ 152+250．

汪升华，刘洋，顾文静．数字化与企业持续成长的战略性选择——以温州旅游企业为例［ J］． 经济管理，2006（3）：64 ～ 66．

王永贵，汪淋淋．传统企业数字化转型战略的类型识别与转型模式选择研究［ J］．管理评论，2021（11）：84 ～ 93．

王子阳，魏炜，朱武祥等．商业模式视角下的天虹数字化转型路径探索［ J］．管理学报，2020（12）：1739 ～ 1750．

温素彬，李慧，孙婷．鉴往知来：国内智能会计研究的知识图谱分析［ J］．财会月刊，2022（23）：65 ～ 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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