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人士关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认知评析

摘" 要：近年来，非洲国家的政党政要、知名学者、智库专家和媒体记者对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和实践研究日渐丰富。他们总体上肯定了中国共产党在推进脱贫致富、经济提质增效和自身建设方面取得的巨大成就和作出的世界贡献，对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人类命运共同体和发展绿色经济表示认可，普遍认为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经验为探求自主自强的非洲现代化方案提供了有益启迪。与此同时，非洲人士在理解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具体论题上仍然存在一些认识分歧和不容忽视的缺点。系统梳理和评析非洲思想界的理论成果，有助于我们拓展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研究的域外视野，进而为不断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合力推进世界现代化进程提供有益参考。

关键词：非洲；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中国式现代化；海外中共学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中国共产党经过在理论和实践上的创新突破，成功推进和拓展了中国式现代化，这引发了非洲思想界的广泛关注和研究。近年来，许多非洲政党、知名学府、高端智库和主流媒体的研究人士纷纷著文立说，企盼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发展经验中获取有益参考。他们主要围绕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成就、思想创新、经验借鉴等内容进行了多方面的解读和分析。其中既有客观公正的认识和评价，也有偏离实际的误读与曲解。当前，虽然国内学界在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领域取得了不少成果①，但研究重点仍主要是欧美国家，对于非洲地区则鲜有关注。有鉴于此，本文系统梳理非洲人士关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研究成果②，准确把握非洲思想界认知的主要特征、影响因素及不足之处，这有益于我们团结非洲力量，共同推进人类现代化迈向更高水平。

作者简介：姚立兴，浙江工商大学中国化时代化马克思主义研究院研究员、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杭州 310018）。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海外关于中国式现代化的认知与评价研究”（23CKS031）。

①" 有关这方面的研究，参见韩强、王野、王悦：《2022年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回顾与前瞻》，《世界社会科学》2023年第3期；高晓林、庞敏：《新时代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的新动向与前瞻》，《国外社会科学》2021年第2期；路克利：《中国共产党的成功之道：百年来英语世界的解读》，《国外理论动态》2021年第3期，等等。

②" 非洲不同国家的官方语言不尽相同，主要有英语、法语、葡萄牙语、阿拉伯语、斯瓦希里语等，限于笔者语言能力，本文研究对象主要为英文文献。

一、关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成就的认知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取得的许多伟大成就举世瞩目、影响深远。非洲人士重点围绕中国共产党创造减贫奇迹、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以及不断提高自身建设质量等主题，从多视角多层面进行了重点解析。

（一）中国成功消除绝对贫困迈向共同富裕

贫困是人类社会的顽疾，消灭贫困是全世界面临的共同问题。在这一问题上，非洲人士普遍认为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创造了人类减贫史上的奇迹。尼日利亚《卫报》的刊文中指出，中国共产党始终把治理贫困放在重要位置，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过去四十年来，中国成功使近8亿贫困人口摆脱贫困，对全球极端贫困人口数量的减少作出了近四分之三的贡献Osidipe Adekunle， “Chinas 20th National Congress： A Reaffirmation of Commitment to Responsible Global Governance，” https：//guardian.ng/opinion/chinas-20th-national-congress-a-re-affirmation-of-commitment-to-responsible-global-governance/.。对此，埃及外交委员会秘书长西斯汉姆·M·埃尔齐马伊这样评价道：“要使8亿人摆脱贫困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中国人民近40年来在发展和消除贫困领域所取得的奇迹是无与伦比的。”Linggui Wang（ed.）， Chinas Development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Community with a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 Springer Nature Singapore， 2023， p.439.基于这样的认识，许多非洲人士表示可以把中国减贫经验带回本国。比如，尼日利亚奥巴费米·阿沃洛沃大学奥卢索吉·卡内基认为，中国成功脱贫对非洲国家而言是一个值得学习的案例，为21世纪的非洲提供了诸多可资借鉴的减贫经验Olusoji Samuel Carnegie， “Chinas Successes in Anti-poverty and Development Drives： Lessons for the 21st Century Sub-Saharan Africa，” https：//africachinareporting.com/chinas-successes-in-anti-poverty-and-development-drives-lessons-for-the-21st-century-sub-saharan-africa/.。尼日利亚国际事务研究所研究员奇娜萨·奥希里在系统梳理中国农业发展政策历史变迁和减贫计划的基础上，认为农业生产现代化是中国成功脱贫的重要因素，尼日利亚需要通过渐进式的学习过程，实施以粮食为主导、以农业为中心的可持续发展战略Chinasa Agatha Ohiri， “Poverty Reduction and Agricultural Development in Nigeria： Lessons from Chinas Agricultural Policies，” Lagos Historical Review， Vol.21， No.1， 2021， pp.169-185.。她在肯定中国农业生产体系帮助农民增收的同时，也表示有些传统农业生产方式对生态环境和自然资源造成了不可逆转的破坏。

富起来的中国较为关注不同群体之间共享改革发展成果，在发展进步的过程中推进共同富裕。南非约翰内斯堡大学非洲-中国研究中心主任戴维·蒙亚埃分析指出，中国在消除绝对贫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基础上，正以奔跑者姿态持续发力，走上实现共同富裕的新征程。在他看来，中国的共同富裕愿景与非洲的乌班图理念（Ubuntu Philosophy）在价值观念上具有许多相通之处，它们都遵循公平、正义、集体主义等原则，倡导公正分配社会资源。不过，他也看到了中国在推动共同富裕进程中仍然面临着一些挑战，像城乡收入分配差距过大、地区发展失衡、经济发展放缓等，并表达了对于这些问题的担忧David Monyae， “Chinas Prosperity Vision Offers Africa a New Growth Platform，” https：//www.iol.co.za/news/politics/opinion/chinas-prosperity-vision-offers-africa-a-new-growth-platform-346dc3de-02d5-4d6e-87b1-1914ab 0a8451.。实事求是地说，实现共同富裕是一个长期的历史过程，在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发生历史性变化的情况下，我们要进一步增强社会服务的均衡性和可及性，扎实推进共同富裕。正如南非大学姆贝基非洲领导力研究院高级研究员、中国问题专家谭哲理所言，为实现这一目标，中国已经制定了符合国情的行动计划、阶段目标和评价体系，支持浙江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进而探索在全国推动共同富裕的有效途径。这表明，中国追求的共同富裕不是使少数人致富，也不是僵化的平等主义，而是旨在造福每个社会成员Paul Tembe， “Common Prosperity，” https：//www.iol.co.za/news/politics/opinion/common-prosperity-ec8aba7a-6a63-4f83-95b0-2c6d5bd51ff9.。

（二）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利好世界经济

一方面，中国经济持续成为全球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埃塞俄比亚高级部长兼总理特别顾问阿尔卡贝·奥克贝指出，中国在经济领域的表现十分出色，中国共产党通过制定成功的对外贸易和宏观经济政策吸引了大量外国投资。中国是当今世界第一大贸易国、第一大制造业国和全球对外直接投资最多的国家之一，如果非洲国家与中国采取战略合作，将会有力促进非洲国家快速发展、收获经济红利Arkebe Oqubay and Justin Yifu Lin （eds.）， China-Africa and An Economic Transformati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9， p.x.。非洲开发银行副行长兼首席经济学家塞勒斯汀·孟加则把中国经济崛起视为一种“全球公共产品”。他依据世界银行的统计数据分析指出，从1979年到2017年，中国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实现了从2%到27%的跃升；除了为广大发展中国家提供一个不断增长的大型出口市场外，中国还向世界提供了新金融、新商业和新资源，并为加快后发国家现代化进程创造了新机遇，这对包括非洲在内的世界各国具有正面外溢效应Arkebe Oqubay and Justin Yifu Lin， China-Africa and an Economic Transformati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9， pp.37-44.。这种认识也与肯尼亚学者尼亚比亚杰的观点不谋而合。在他看来，中国的经济发展不仅惠及本国人民，也为世界经济增长注入了强劲动力，这使得包括肯尼亚在内的许多非洲国家受惠良多Jevans Nyabiage， “How Former Kenyan President Mwai Kibaki Looked East to China，” https：//www.scmp.com/news/china/diplomacy/article/3176099/how-former-kenyan-president-mwai-kibaki-looked-east-china.。

另一方面，中国现代化经济体系的发展韧性有益于推动世界经济复苏。津巴布韦《先驱报》评论指出，当今世界面临着地缘政治冲突和集团对抗加剧的挑战，中国通过和平崛起已成为世界和平的先驱者和建设者。中共二十大谋划的行动纲领和大政方针，不仅为中国未来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了重要指导，也将会给全球经济带来巨大影响“CPC Congress to Chart Chinas Answers to Global Challenges，” https：//www.herald.co.zw/cpc-congress-to-chart-chinas-answers-to-global-challenges/.。肯尼亚《星报》记者布莱恩·奥蒂诺写道，近年来，中国共产党勇敢应对世界经济形势带来的风险挑战，保持经济稳定增长，对世界经济增长的平均贡献率超过30%田士达：《中国为世界经济复苏持续作出重要贡献——非洲各界热议中共二十大》，《经济日报》2022年10月21日。。值得一提的是，依据阿肖克·斯温在《中国如何在非洲超越美国》一文中的分析，对于非洲经济发展而言，中国与非洲大陆的贸易额长期保持惊人的增长速度，在全球主要经济大国争夺非洲市场的大背景下，中国已经跃升为仅次于荷兰、英国和法国的非洲第四大投资国Ashok Swain， “How China is Outpacing the US in Africa，” https：//gulfnews.com/opinion/op-eds/how-china-is-outpacing-the-us-in-africa-1.92328070.。

此外，近年来，一些西方媒体、政客和智库肆意制造所谓“中国经济增速放缓说”“疫情冲击致顶说”“中国崛起顶峰论”等奇谈怪论“Is Chinese Power about to Peak？” https：//www.economist.com/leaders/2023/05/11/is-chinese-power-about-to-peak.，在国际舆论场上渲染中国经济增长放缓对世界经济发展带来的危机和风险，遭到了非洲学者的有力批驳。比如，南非安全研究所贾基·西里尔斯明确表示：“西方对美国世界第一的执念是错误的。”他在2023年的文章中预测：“中国经济规模大约将在十年内超过美国，而非到顶下降或与美国平起平坐。”Jakkie Cilliers， “Peak China， a Declining US， and the Future of Africa，” https：//www.sipri.org/commentary/blog/2023/peak-china-declining-usa-and-future-africa.据统计，中国已成为全球14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主要贸易伙伴，占据着全球第二大经济体、第一大工业国、第一大货物贸易国和第二大消费市场的关键地位，尽管中国疫后经济复苏进程中存在一些阶段性问题，但中国经济韧性强、潜力大、活力足、长期向好的基本面并没有改变。

（三）中国共产党在实践中淬炼卓越领导力

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创造的伟大成就，向世界展示了中国共产党出类拔萃的领导能力。非洲人士着力探究“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的成功密码，概言之，以下三方面获得了他们的高度赞誉。

其一，中国共产党始终把人民利益摆在国家发展的最高位置。博茨瓦纳学者齐扎·莫哈埃撰文指出，中国共产党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以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为目标，把国家建设发展摆在首位，制定了从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全方位增进人民福祉的发展蓝图Chedza Mogae， “Commemorating the Centenary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https：//www.pressreader.com/botswana/botswana-guardian/20210709/281560883788433.。肯尼亚智库南南对话执行主任斯蒂芬·恩德格瓦表示，面对新冠疫情挑战，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坚持人民至上、生命至上，尽全力保障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保证经济正常运转，人民生活迅速恢复，这是中国共产党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的生动诠释车斌、于洋、李志伟等：《国际社会高度评价中国共产党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人民日报》2022年3月17日。。尼日利亚中国研究中心主任查尔斯·奥纳奈居在他新近出版的《中国共产党的百年：为什么非洲应该借鉴其经验》一书中，详尽描述了中国共产党如何能够带领一个拥有14亿多人口的国家创造消除绝对贫困的神话，认为这种“魔力”根源于无穷无尽的人民力量Greg Odogwu， “On Onunaijus ‘A Century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https：//punchng.com/on-onunaijus-a-century-of-the-communist-party-of-china/.。乌干达智库“发展观察中心”执行主任阿瓦·赛曼达指出，“人民”在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大会的报告中处于中心位置，维护人民的最大利益是中国共产党所有决策和施政方向的指南针Allawi Ssemanda， “People at the Centre of Xi Jinpings CPCs National Congress Report，” https：//www.dwcug.org/people-at-the-centre-of-xi-jinpings-cpcs-national-congress-report/.。

其二，中国共产党善于制定符合中国国情且长期连续的发展政策。西非经济货币联盟委员会策略评估主任阿利·库利巴利分析了中国经济增长的一些关键事实。依据他的认识，中国经济的成功在于拥有由强大政党起草和制定的清晰愿景和长期战略，从而保持公众对国家内部结构改革的深度关注，来应对各种国际挑战和冲击Linggui Wang（ed.）， Chinas Development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Community with a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 Springer Nature Singapore， 2023， p.534.。加纳大学亚洲研究中心主任劳埃德·乔治·阿杜·阿莫阿对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的公共政策进行了专门研究，认为“中国不仅创造了经济上的奇迹，更创造了制定公共政策的典范；而要得到这样的成果，中国的公共政策制定过程和思想方针必然是正确的”。他进一步指出，中国共产党十分注重在借鉴他国经验的基础上依据本国历史、社会政治和传统文化等国情加以具体调整，例如，“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这一概念的形成就充分彰显了中国共产党人对于保有思想独立性和创新性的坚持Linggui Wang（ed.）， Chinas Development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Community with a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 Springer Nature Singapore， 2023， pp.698-700.。在《南非人眼中的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一书的专访中，谭哲理提出，中国政府总是能够根据中国自身的实际情况，着眼于长期战略，并将这些长期战略分解为一个又一个五年计划，制定出具有中国特色的治理制度和经济政策。他进一步指出，中国共产党领导人非常了解中国人民的需求，对中国需要怎样的制度和政策了然于心。因此，中共二十大谋划了中国未来五年甚至更长时期经济社会发展的指导方针和主要目标，具有明显的政策连续性Preggie Moodley， “New Book on Xi Jinpings Thoughts Through the Eyes of SA，” https：//www.sabcnews.com/sabcnews/new-book-on-xi-jinpings-thoughts-through-the-eyes-of-sa/.。

其三，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层历经专业的组织训练和实践检验。南非非洲研究所雅兹尼·阿普罗和林波波大学莫科·塞波拉认为“中国政府的效率比南非高”，中国共产党无论是在党员能力和专业性上，还是在运作和决策机制方面，自成立以来都在不断发展Funeka Yazini April and Mokoko Sebola， “A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Corruption in South Africa and China： Evidence from the Application of Governance Theory，” Africa Insight， Vol.46， No.3， 2016， pp.67-82.。究其原因，一方面，中国共产党不断吸收包括在校大学生、工程师、科学家和管理人员在内的更多专业技术人员成为新党员，以改善党员的知识结构；另一方面，中国共产党每个干部都要经历长时间的选拔过程，他们只有在职业生涯中接受很多考验，才可能担任更高一级的管理角色。这使得中国各级政府普遍具有较强的执政能力。赞比亚社会主义党主席弗雷德·曼贝进一步指出，从毛泽东时期至今，中国的领导层一向非常出色，所以中国才能修正错误、克服弱点、持续复兴。中国幸运地拥有极其优秀、极其高水准的领导人［赞比亚］弗雷德·曼贝：《中国为非洲国家做出示范，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拯救非洲》，https：//www.guancha.cn/FredMmembe/2022_10_25_663622_s.shtml。。

应当看到的是，也有少数非洲学者把党的十八大以来纵深推进反腐败斗争、加强政治建设、维护党中央权威曲解为威权主义的新发展，甚至批评中国共产党是“专制统治”Adetoro Olaniyi Banwo， “The Nigerian Dream and the Chinese Dream： A Comparative Analysi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Development and Management Review， Vol.15， No.1， 2020， p.174.。显然，这些蹩脚论调在本质上体现了西方中心论的学术传统和政治价值观，暴露出个别非洲学者的研究基本沿用了西方定式思维。由此可知，在非洲去西方化转型发展的社会主义探索中，非洲思想界仍然未能完全跳出西方对华二元对立思维的羁绊，对中国政治体制也就难免形成错误认识。这是需要我们高度警惕和加以批判的。

二、关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创新方面的认知

在绝大多数非洲人士看来，中国取得伟大成就的一个关键原因在于拥有极其优秀、极高水准的社会主义领导人。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作为一位大国领袖提出了一整套求解世界之问的中国主张和方案，赢得了非洲社会各界的普遍关注和广泛支持。

（一）共建“一带一路”是当代科学社会主义的最新理论创造

历史上，欧美国家曾提出多种关涉非洲的发展蓝图，虽然在一定程度上适应了非洲融入全球一体化的客观需求，但却未能使非洲建立起关键性的基础设施，脱颖而出的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恰恰解决了这个棘手难题。

第一，共建“一带一路”为非洲创造了摆脱不发达状态的新机遇。在南非全球对话研究所主任费拉尼·姆坦布看来，非洲领导人必须思考如何真正改善自己的国家，这也就是要赞同共建“一带一路”的原因。依照他的认识，共建“一带一路”为非洲发展提供了无限机遇和广阔前景，加快推进了非洲国家的重要基础设施建设，由此非洲大陆也不断成为世界上增长最快的经济体之一Francis Kornegay Jnr and Philani Mthembu （eds.）， Africa and the World： Navigating Shifting Geopolitics， Mapungubwe Institute， 2020， pp.134-159.。比如，在非洲，蒙内铁路、亚吉铁路等先后通车运营，成为拉动东非纵深发展的重要通道。在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框架下，作为肯尼亚迄今最大的基础设施项目，蒙内铁路由蒙巴萨经内罗毕建造了592公里的标准轨距铁路，将肯尼亚两大城市之间的平均旅行时间从8小时缩短到5小时，为当地创造了数以万计的就业岗位，对当地经济发展的贡献率预计超过2%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共建“一带一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大实践》，人民出版社2023年版，第24-25页。。2022年，非洲伊奇科维茨家庭基金会（Ichikowitz Family Foundation）对来自15个非洲国家的民调显示：在非洲青年人中，有76%的受访者认为中国对其国家产生了积极影响Ichikowitz Family Foundation， “African Youth Survey 2022，” https：//ichikowitzfoundation.com/storage/ays/ays2022.pdf.。报告分析指出，中国对非洲产生积极影响的三大因素分别是：负担得起的消费品、对于基建的投资以及提供的就业机会。这有力说明了在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框架下，十余年来中国持续推进的贸易畅通、设施联通、民心相通等项目合作不但为非洲拓展了更大的市场和空间、创造了更多发展机遇，也使得中国日益获得更为广泛的非洲支持。

第二，共建“一带一路”搭建了中非合作的新平台。非盟驻华大使拉赫曼塔拉·默罕默德·奥斯曼指出，共建“一带一路”已经成为广受非洲国家欢迎的国际公共产品和合作平台。在53个同中国建交的非洲国家中，有52个国家已经同中国签署共建“一带一路”的合作文件，同时非盟也签署了该文件，这有益于促进中国和非盟国家成员的团结互助，以及所有参与“一带一路”倡议国家之间的合作共赢Rahamtalla M. Osman， “African Union Representative to China： BRI is a Win-win Cooperation， Not a Charity，” http：//www.cnfocus.com/african-union-representative-to-china-bri-is-a-winwin/.。按照他的分析，共建“一带一路”绝非仅仅局限于中国和非洲国家之间的双边关系，而是旨在连接亚洲、欧洲和非洲，非洲国家可以从共建“一带一路”创造的新连接中受益，扩大与海上丝绸之路上的南亚、东南亚等国家合作。近年来，有学者在非洲展开了为期6个月的调查，对中国企业在交通、水电和建筑三大领域共计286个执行项目进行研究。结果表明，至少有40个非洲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在中国企业帮助下取得显著成效，这为实现更高水平的共同发展注入了新动力Thokozani Simelane and Lavhelesani Managa （eds.），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Alternative Development Path for Africa， Africa Institute of South Africa， 2018， pp.32-37.。进言之，非洲各国虽然国情不同，但总体上属于欠发达国家，是地球上对基础设施需求最大的大陆。尽管中国在非洲的投资与非盟发布的《2063年议程》存在一定差异，但许多人清楚地认识到共建“一带一路”可以帮助受援国清除因公路、铁路和电力等基础设施不足而影响非洲工业化和经济增长的巨大障碍因素，进而实现共同利益愿景Umar Muhammad Gummi， Yang Rong and Asiya Muazu， et al.， “China-Africa Economic Ties： Where Agenda 2063 and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Converged and Diverged？” Modern Economy， Vol.11， pp.1026-1039.。

当然，也有少数非洲学者对共建“一带一路”提出质疑。比如，有人质疑中国通过制定贸易制度和利用外交优势损害中非平等伙伴关系Mbekezeli Comfort Mkhize and Audrey Rozanne Lawrence， “Chinas Involvement in Africa： A Solution or a Problem？” Journal of African Foreign Affairs， Vol.10， No.3， 2023， p.77.，有人批评中国企业雇佣的非洲劳工工资低、轻视健康问题以及侵犯工人权利Tapiwa V. Warikandwa and Patrick C. Osode， “Chinese Companies Business Practices and Core Labour Standards： A South African， Zambian and Zimbabwean Perspective，” Africa Nazarene University Law Journal， Vol.4， No.1， 2016， pp.102-122.，还有人臆想中国通过技术援助向非洲国家施加经济和政治压力，渗透“数字新殖民主义”Willem Gravett， “Digital Neo-colonialism： The Chinese Model of Internet Sovereignty in Africa，” African Human Rights Law Journal， Vol.20， No.1， 2020， pp.125-146.。这些观点暴露出部分非洲人士对中国既充满期待又焦虑恐惧的复杂心理，折射出他们对中国共产党天下情怀的浅薄认知。事实上，截至2023年6月，中国已与包括非洲在内的五大洲的150多个国家、30多个国际组织签署了200多份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形成一大批标志性项目和惠民生的“小而美”项目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共建“一带一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大实践》，人民出版社2023年版，第20页。。近10年来，在各方的共同努力下，共建“一带一路”从中国倡议走向国际实践，从理念转化为行动，从愿景转变为现实，从谋篇布局的“大写意”到精耕细作的“工笔画”，取得实打实、沉甸甸的成就，成为深受欢迎的国际公共产品和合作平台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共建“一带一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大实践》，人民出版社2023年版，第2页。。

（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超越意识形态的理论创新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具有强烈的时代性和鲜明的实践性，蕴含着丰富的中国智慧，集中体现了中国对外交往的世界观、伦理观、认识论和方法论，有益于为建设更加美好的世界凝聚更大合力。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思想的世界构想。查尔斯·奥纳奈居认为，在世界动荡变革加剧的当下，中国提出的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可以使世界更加紧密地团结在一起Linggui Wang（ed.）， Chinas Development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Community with a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 Springer Nature Singapore， 2023， p.80.。依据他的观察，这种观念彰显出负责任大国的国际担当，中国并没有把本国经济增长的好处只留给自己，而是希望同其他国家、其他仍处于贫困中的人口分享自身经济发展带来的好处。在南非外交部副总司长、南非金砖国家事务协调人阿尼尔·苏克拉尔看来，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中国对世界的一个巨大贡献，体现了中华文明，展现了中国思想。中国通过保护环境、精准减贫、促进经济发展和文明交流等方式来推动人类社会发展，代表着不同于西方的另一种发展模式。在这一意义上，人类命运共同体恰是以合作安全、共同发展和政治包容为三大支柱的新理念Anil Sooklal， “Chinas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 https：//www.iol.co.za/business-report/brics/chinas-shared-future-for-mankind-99816b12-06df-4eff-9021-d640267f2d30.。与此观点相似，南非资深媒体人道格拉斯·奥克沃奇指出，面对全球性挑战，中共二十大制定的发展蓝图将为推动世界经济复苏和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作出新贡献，为世界发展带来新机遇。在这样的情况下，中国共产党不仅关心中国人民的利益，也关注非洲人的共同利益。比如，为了帮助非洲国家从后疫情时代的经济破坏中恢复过来，中国已经免除或重组了对一些非洲国家的贷款，以实实在在的行动践行共享繁荣Douglas Okwatch， “Opinion： A Prosperous China， A Shared Prosperity，” https：//www.iol.co.za/saturday-star/news/opinion-a-prosperous-china-a-shared-prosperity-320c6005-7065-4f49-98ec-f64045989ada.。

中非命运共同体已成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动典范。南非非洲建设性解决争端研究中心执行主任瓦苏德万·贡登认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需要将非洲一些国家的特殊情况和客观现实考虑在内，开放的对话、合作的精神和非洲的公平参与是重要基础，中国在与非洲携手共创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过程中作出了表率Linggui Wang（ed.）， Chinas Development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Community with a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 Springer Nature Singapore， 2023， pp.229-236.。埃及前总理伊萨姆·沙拉夫指出，中华文明和阿拉伯文明交相辉映，拥有很多共通的价值理念。作为发展中国家一员，中国的发展成就为包括埃及在内的广大非洲国家发展树立了榜样。他希望加强对华合作，对中非关系未来发展作出顶层设计，凝聚更多合作共识，引领双方携手打造面向新时代的中非命运共同体黄培昭：《“阿中合作呈现勃勃生机”——访埃及前总理伊萨姆·沙拉夫》，《人民日报》2022年12月9日。。与上述积极看待中国携手非洲伙伴共创命运共同体的态度观点不同的是，也有学者深陷西方话语的窠臼，制造出一种所谓“加密帝国主义”的论调，将中国对非的各种援助和合作歪曲为一种隐藏的帝国主义Onya Reason and Nse Etim Akpan， “China and Africa： Strategic Partnership or Crypto-imperialism？” Journal of Emerging Trends in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Sciences， Vol.9， No.3， 2018， p.149.。历史昭示我们，中国过去曾是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的受害者，内心充满着“各美其美、美美与共”的民族信仰，中国决不会以牺牲别国利益为代价来发展自己，更不会走扩张主义和殖民主义道路。

（三）绿色发展是符合时代大势的正确抉择

唯物辩证法表明，生态保护和经济发展并行不悖。在实现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新时代的中国更加重视处理好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将发展绿色经济摆在了国家战略和国家意志的新高度。

中国走绿色发展之路对于国际社会具有正面示范效应。谭哲理认为，中国制定的绿色发展议程注重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代表着对绿色生产生活方式的追求，这种追求超越了政治制度和意识形态差异，对保护全球生态环境、实现包容性和可持续性的经济发展具有重要价值。在他眼中，过去10年来，中国作为世界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从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到宣布碳达峰碳中和目标，始终在全球性议题上积极担当作为人民网：《南非学者：中国推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成就显著》，http：//world.people.com.cn/n1/2022/1027/c1002-32552842.html。。南非《外交》杂志主编克里坦·巴哈纳指出：“近年来，中国绿色发展驶入快车道，积累了大量成功经验，为发展中国家提供了重要借鉴。中国是非洲绿色转型的重要合作伙伴，与中国合作有助于非洲国家走上绿色发展之路。”［南非］克里坦·巴哈纳：《中国是非洲绿色转型的重要合作伙伴（国际论坛）》，《人民日报》2023年1月20日。由此可以看出，非洲人士对中国绿色发展的认同是基于中国经济增长和环境改善的实际效果，他们看到了中国政府在推动绿色低碳转型、提升生态文明建设水平方面取得的实践成效。

中国的先进清洁技术助益非洲经济发展方式绿色转型。有学者注意到，中共二十大报告将倡导绿色经济、开发清洁能源列为中国政策议程中的优先事项。中国目前已经成为世界先进清洁技术的最大生产国之一，在风能、太阳能、水力发电等领域居于世界领先地位。在这种形势下，中国大力推行的“双碳”目标无疑会让更多绿色能源投资流入非洲大陆，特别是撒哈拉以南风险较小的非洲地区，以确保其在全球可再生能源领域的“冠军”位置，这将极大促进中非在绿色发展中实现互惠互利Ayantola Alayande， “What Recent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Congress Means for Africa，” https：//www.dataphyte.com/latest-reports/what-recent-chinese-communist-party-congress-means-for-africa/.。尼日利亚拉各斯大学奥卢瓦托因·奥修通过对比中国和尼日利亚两国在清洁发展机制上的治理成效，主张要充分汲取中国发展清洁能源的成功经验，采取增加环保项目数量、完善制度化建设等举措推动本国绿色经济实现可持续发展Oluwatoyin Adejonwo-Osho， “The Clean Development Mechanism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Governance of CMD in China and Nigeria，” Journal of Comparative Law in Africa， Vol.4， No.1， 2017， pp.125-144.。米托塔·奥莫雷尔进一步表明，中国的可再生能源投资加快改善了非洲的能源结构，对于寻求经济可持续增长和摆脱化石燃料依赖的非洲国家来说很可能是一条重要的生命线。按照他的分析，近年来中国正在帮助非洲大陆将巨大的清洁能源潜力变为现实，比如投资大型水电、太阳能和风能等项目，促使非洲大陆的可再生能源发电量最终将远超化石燃料。另外，他也表达了对于中国在非洲能源投资的担忧，建议在提高项目透明度、保持债务可持续性等方面采取保障措施，期盼整个非洲大陆实现包容性绿色能源的成功转型Mitota P. Omolere， “Chinas Renewable Energy Empire in Africa： Lifeline or Debt Trap？”https：//earth.org/chinas-renewable-energy-empire-in-africa-lifeline-or-debt-trap/. 。

三、关于非洲借鉴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经验的认知

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包括非洲国家在内的全人类实现现代化提供了新样本、新动力和新启迪。非洲人士高度关注中国式现代化经验，期待能够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创新理论与实践中发现和汲取更多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政治智慧，为非洲国家提供源源不断的发展思路和有益借鉴。

（一）中国式现代化激励非洲国家探索现代化发展道路

中国与非洲是现代化的同路人，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为非洲国家寻找适合自身的发展道路提供了有益借鉴。埃塞俄比亚和平与安全研究所所长尤纳斯·阿达耶认为：“中国式现代化为全球现代化提供了一种开放式发展的模式，它不会对其他国家说，必须按照我的模式发展，否则你就会失败。中国欢迎其他国家学习中国经验，也愿意跟其他国家共同发展。”王传军：《中国式现代化将为世界稳定作出贡献——访埃塞俄比亚著名学者尤纳斯·阿达耶教授》，《光明日报》2022年10月27日。肯尼亚国际关系学者卡文斯认为，肯尼亚和中国应当在促进医疗保健、数字连接、清洁能源和减贫等领域相互配合，特别是在作为肯尼亚优先事项的消除贫困领域，中国脱贫的丰富经验有益于肯尼亚探索减贫道路Adhere Cavince， “Chinas Congress Opens New Cooperation Opportunities for Kenya，” https：//www.the-star.co.ke/siasa/2022-10-30-cavince-chinas-congress-opens-new-cooperation-opportunities-for-kenya/.。可以说，几十年来，非洲人民生活水平大大提高，背后是中国对非洲源源不断的承诺与奉献。中国完全有能力继续做非洲稳定的发展伙伴，帮助非洲人民找到解决非洲大陆自身问题的办法，实现非洲大陆的发展愿景Courage Mlambo， Audrey Kushamba and More Blessing Simawu， “China-Africa Relations： What Lies Beneath？” The Chinese Economy， Vol.49， No.4， 2016， pp.267-268.。

（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非洲国家提供了国家治理的极佳范例

在非洲去西方化的改革过程中，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非洲政治经济发展作出了示范，为非洲的转型提供了中国样本。安哥拉人民解放运动中央政治局委员埃斯特维斯·希拉里奥认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非洲国家学习的成功范本。在他看来，非洲国家已经到了需要深刻思考自身发展道路的时候。从改革政党自身开始，要不断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中寻找灵感，学习运用其中蕴含的方法论，在当前制度下探索出一条折中的非洲特色政治道路［安哥拉］埃斯特维斯·希拉里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非洲国家学习的范本》，《当代世界》2022年第8期。。埃塞俄比亚学者范塔洪认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治理经验同样为非洲国家提供了思路。他指出：“考虑之前在改革过程中所遇到的挑战，非洲大陆的各个国家都急于了解中国如何将其以农业为主的经济转变为当今世界主要经济体之一。”［埃塞俄比亚］范塔洪：《非中关系：新殖民主义还是战略伙伴》，刘继森、曾驭然、梁立俊等译，世界知识出版社2018年版，第149页。查尔斯·奥纳奈居对中国通过社会主义道路取得巨大成功表示由衷赞赏，高度赞誉中国共产党在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层面上对社会主义作出的积极探索与创新发展。在他看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正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大地上的生长和发展，理解、思考和领会马克思主义同样有助于破解非洲经济萎靡和政治僵局的难题Charles Onunaiju， “Karl Marx， Socialism and Africas Second Liberation，” https：//guardian.ng/opinion/karl-marx-socialism-and-africas-second-liberation/.。

（三）中国共产党的政治智慧启迪非洲政党提升自主发展能力

相对于长期执政的中国共产党而言，非洲国家政党所建构的政治体制、行政组织以及营造的政治生态总体上还不成熟，中国共产党的执政经验和治理智慧对非洲政党来说确有很多可资借鉴之处。弗雷德·曼贝表示，非洲要加强向中国学习、同中国合作，中国是非洲的灵感之源。以他之见，中国共产党在习近平总书记的领导下，带领中国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创新发展了科学社会主义，尤其是“中国式现代化”和“党的自我革命永远在路上”的理论主张在非洲引起了极大的反响Socialist Party Zambia， “Hearty Congratulations，” http：//socialistpartyzambia.com/2022/10/23/hearty-congratulations/.。尼雷尔领导力学院院长马塞琳娜·奇日加指出：“对非洲国家而言，中国共产党的执政经验、中国发展的成功经验是一笔弥足珍贵的财富。”黄培昭：《“为非洲国家发展带来更多有益借鉴”》，《人民日报》（海外版）2022年10月21日。按照她的观点，从脱贫攻坚到乡村振兴，从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到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注重改善民生，为非洲国家带来启迪。谭哲理分析认为，中国坚持以中国式现代化实现民族复兴的做法，将鼓励南非从自身价值体系中寻求发展方案，而不再是过度依赖过去的进口和非生产性发展战略Paul Tembe， “Core Lessons for South Africa from the 20th National Congress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https：//www.iol.co.za/news/politics/opinion/core-lessons-for-south-africa-from-the-20th-national-congress-of-the-communist-party-of-china-31a30ead-67a6-4bd7-bb77-01b0dcd8f6fb.。南非比勒陀利亚大学克里斯·奥尔登提出，中国共产党通过设立经济特区和农业改革实现现代化的发展模式和经验，对于非洲执政党寻找适合本国的发展道路具有借鉴意义Chris Alden and Daniel Large（eds.）， New Directions in Africa-China Studies， Routledge， 2019， p.279.。马里变革党政务书记哈米杜·敦比亚这样呼吁：“我们希望中国共产党能够同非洲政党分享更多的治国理政经验，帮助非洲政党为未来建设做好充分准备。中国已实现跨越式发展，现在非洲国家政党需要在中国共产党帮助下跨出那关键一步。”［马里］哈米杜·敦比亚：《中国共产党的治理经验可为非洲政党提供借鉴》，《当代世界》2022年第10期。

在非洲思想界，除了肯定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声音外，也有一些非洲中心主义论者对“中国在非洲广泛存在”表示担忧。比如，有人非但没有把中国的投资和援助当作促进当地经济发展的助推器，反而将其视作“非洲大陆发展的一个巨大绊脚石”Francinah N. Nkoana and Lebogang T. Legodi， “What Drives the Chinese Involvement in Africa？ An Afrocentric Reflection on Ghana， 2010 to 2020，” Journal of African Foreign Affairs， Vol.8， No.3， 2021， pp.203-224.；还有人站在不同的政治立场，蓄意放大中国给非洲发展带来的竞争和挑战，别有用心地渲染中国在非洲的“毁灭者”形象Andre C. Jordaan， “Chinas Presence in Africa： Saviour or Annihilator？” Africa Growth Agenda， Vol.2015， No.4， 2015， pp.14-16.。对此，南非学者莫戈莫齐·莫戈迪里反驳道，长期以来，中国支援非洲国家建设和发展技术能力，签署协议帮助这些国家实现技术独立，从而大幅减少和降低了他们对西方的过度依赖，因而加强非洲同中国的合作关系无疑是值得认真考虑的Mogomotsi Mogodiri， “Strengthening Relations with Partners in the Developing World，” https：//www.iol.co.za/pretoria-news/opinion/strengthening-relations-with-partners-in-the-developing-world-24e9f7e2-b123-4add-98a2-a840ecaa8137.。当然，在中非合作机制上，有些学者认为仍然存在着制度建设不完善、问责机制执行不到位以及“中国中心主义”倾向等问题，如果这些问题能够得到妥善解决，将进一步推动中非合作向纵深发展David Monyae， “China and Africa， 20 Years Since the Forum on Africa-China Cooperation，” https：//oxfordre.com/internationalstudies/display/10.1093/acrefore/9780190846626.001.0001/acrefore-9780190846626-e-726.。这些洞见无疑是富有建设性的。

四、对非洲人士关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认知的评析

综上可见，非洲国家政党政要、知名学者、智库专家和媒体记者对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相关议题进行了热烈而广泛的探讨和解读，绝大多数认知和观点是积极客观和充满新意的，这在一定程度上是从域外视角对当前国内研究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丰富和补充。对此，我们需要理性看待非洲思想界的认知特征，剖析非洲人士认知存在分歧的原因及不足之处，引导非洲人士更加完整准确地理解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一）非洲人士认知的主要特征

“态度上肯定”“主观能动性增强”是非洲人士对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认知的两大特征。第一，看待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态度普遍倾向正面友好。非洲人士对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整体认知结合了中共党史、新中国史和改革开放史的内容，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置于非洲发展乃至世界之变的宏阔背景中，着重从政治学、经济学、历史学、文化学等不同领域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借鉴价值加以检视，显示出积极正面的友好倾向。值得一提的是，在共建“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十周年之际，布鲁盖尔研究所发布了10年来“一带一路”倡议的全球认知趋势，报告显示，世界各国对共建“一带一路”整体上持正面评价，特别是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广大发展中国家对共建“一带一路”的感情非常深厚Alicia García-Herrero and Robin Schindowski， “Global Trends in Countries ‘Perceptions of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https：//www.bruegel.org/sites/default/files/2023-04/WP%2004_0.pdf.。毫无疑问，这是印证非洲社会对中国力量、中国担当、中国形象普遍认可和高度赞扬的典型例证。第二，“向中国取经”成为当代非洲人士的一种思想新潮。自20世纪后半期非洲独立运动以来，一些被迫采取西式政体的非洲国家未能成功走出发展“洼地”，这种失败经历促使他们在国家发展道路问题上的觉醒。进入21世纪，随着非洲联盟的成立，“非洲人以非洲方式自主解决非洲问题”的自主自强意识渐趋增强，越来越多的非洲国家和政党在批判西方发展模式的基础上，努力发掘社会主义之于非洲突破西方现代化观念牢笼的价值，形成了一个关注和研究当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热潮。在这个演变进程中，非洲人士具有极强的能动性和“拿来主义”精神，他们借用中国式现代化经验来探索非洲特色的现代化道路，促使非洲经济社会迈向结构性转变。

（二）非洲人士认知存在分歧的主要原因

承上所述，越来越多的非洲人士肯定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但误读和曲解仍然不时出现。正面观点的增多，一方面是因为中国式现代化的成功冲破了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的窠臼，展现出人类现代化的另一幅图景，尤其是带给非洲那些探求自主自强现代化发展方案的国家和民族极大鼓舞；另一方面，在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背景下，非洲的中国研究人员拥有更多的机会来到中国，他们或是进行实地调研，或是与专家学者开展合作，其中很多人都在中国长期生活，目睹和见证了中国各个方面的悄然崛起。一些误读和曲解等负面观点的形成，主要原因集中在价值导向和实际成效两个方面。价值导向引起负面观点的根源在于价值立场不同，实际成效引起负面观点的根源在于研究方法不同。从价值立场来看，有些非洲人士的错误认知要么是因为受西方价值观的支配，要么是因为迷信非洲中心主义，要么是出于维护自身既得利益，从而不能客观地看待事物的整个过程和全貌。比如，有的学者虽然打破了西方固有意识形态的思想枷锁，否定了西方发展模式的普适性，并主张从反殖民主义的视角来认识中国，但结论却是中国对非洲自主自强发展造成阻碍，反而滑向了非洲中心主义的深处。从研究方法来看，有的研究实用性探讨有余而理论性分析不够，有的研究迷信数据而轻视实质，有的研究看重特殊性而忽视一般性，因此难免造成偏离客观实际的片面认识。比如，在看待共建“一带一路”的相关合作时，有些人只看到中国企业开采自然资源问题而不分析非洲本地的营商环境、非洲的劳动力素质、政府监管标准等因素，即会形成中国企业“低薪压榨工人”“破坏生态环境”等偏颇观点。

（三）非洲人士认知中的不足之处

综而观之，非洲人士关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研究成果，虽然有值得肯定之处，但也存在一些不容忽视的短板。较为普遍的问题是，由于受到知识基础、思维习惯、语言能力等方面的种种局限，非洲人士对中国的认知是碎片化的，而且，从碎片化认知到整体性认知还存在较大提升空间。从现实状况来看，非洲人士对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解读主要聚焦在“一带一路”、人类命运共同体、绿色发展、消除贫困、中非关系等较为具体的议题上，我们在肯定这种解读的同时，也应当注意到，他们对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缺乏整体性认知，因而难有深刻见解。在当前非洲政治力量广泛关注中国式现代化对于非洲发展借鉴意义的背景下，如果不能完整准确地理解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整体逻辑，恐怕很难真正读懂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精彩故事，也难以全面把握中国式现代化在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上的有益探索。正是在这种意义上，加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对非传播，有益于帮助非洲人士从理论高度探寻适合本国国情的发展道路。为此，可以从以下三方面提高对非传播力：其一，扩大向非洲国家译介习近平总书记著作的范围，提供研究中国和中国共产党的优质知识来源；其二，充分发挥对非工作大协同优势，巩固并深化公共外交、政党外交和民间外交有机结合的“三位一体”工作格局，促进与非洲各国人民的交往，深化“政党+”交流，开展务实合作；其三，向非洲人民特别是广大青年群体讲好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故事，特别是习近平总书记的故事，进一步提升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在非洲的影响力。

（责任编辑：庞敏）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for a New Era in the African PerspectiveYao Lixing

In recent years， an increasing number of political party leaders， renowned scholars， think tank experts， and media journalists from African countries have conducted abundant research on the theory and practice of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for a new era. On the whole， they affirm the CPCs great achievements and global contributions in poverty alleviation and prosperity， improvement of economic quality and efficiency， as well as the CPSs self-construction. They also recognize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a community with a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 and the development of a green economy proposed by China. They believe that the development experience of Chinese modernization can provide useful inspiration for African modernization programs to build self-reliance and strength. Meanwhile， there are still divergent views and shortcomings among Africans in understanding the specific aspects of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for a New Era. Systematically reviewing and analyzing the theoretical achievements in the African intellectual community is beneficial for us to accurately grasp its cognitive characteristics， reasons for differences， and shortcomings， and to unite African forces to collectively promote the modernization of human socie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