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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省青铜文化的对外传播

2024-07-10宁珊李金玉

文化产业 2024年18期
关键词:博物院青铜器青铜

宁珊?李金玉

摘要:针对当前安徽省青铜文化对外传播中存在的问题,分析当前青铜文化对外传播面临的困境,并在此基础上提出相应的对策建议。研究发现,安徽省青铜文化对外传播存在传播主体单一、受众局限、传播途径狭窄导致的国际影响力有限等问题。为有效解决这些问题,需要积极运用数字技术,创新青铜文化对外传播的内容和形式,构建青铜文化的数字化平台,拓宽传播渠道,丰富传播语言,吸引更广泛的国内外受众,提高青铜文化国际传播力。

研究背景

我国拥有灿烂悠久的青铜文化史,地上文物、馆藏文物和地下文物已成为中国塑造国家形象的靓丽名片,尤以河南、陕西、安徽、江西、四川等省份出土的大量青铜文物而闻名于世。青铜文化作为中国传统文化产业的重要一环,对增强我国全球影响力、塑造国际形象以及推动文化产业与市场发展至关重要。近年来,随着国家对文化软实力愈加重视,青铜文化对外交流与传播的重要性日益凸显。

文化对外传播本质上是一种跨文化传播,是不同文化体系的个人、组织、国家之间进行的信息传播与文化交流活动,属于“国际传播的重要领域和特殊空间”[1]。近年来,在国家和政府作为优秀传统文化引导者的有序传播下,大量优秀的对外传播数字产品层出不穷,其中,通过出土文物为载体传播的优秀文化内容,与我国主流思想文化相契合,为中华文化出口新生态注入了新的活力。

有研究表明,优秀的对外传播产品采用系列内容形式,从珍贵文物、著名人物、历史事件三个维度打造系列精品内容,展现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历史和文化图景[2]。同时,它们也进一步利用数字技术为文物文化传播的主力军博物馆提供便利。过去,博物馆进行国际文化交流时,往往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与财力赴海外举办临时展览。由于受到成本投入的限制,其投入产出比通常不及预期[3]。此外,博物馆线下预约的参观人数因有限的场馆承载能力而易于饱和,但基于互联网的线上传播承载能力并无上限。因此,新媒体等数字化传播渠道受到广泛关注与应用,为以博物馆馆藏文物为载体的文化对外传播提供得天独厚的发展契机。

在青铜文化发展层面,长江流域是中国青铜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之一。早在五千多年前的新石器时代,长江流域的马家浜文化、良渚文化就已经开始了青铜器的使用。商周时期,随着中原地区青铜冶炼技术的向南传播,长江流域出现了大量青铜文化。长江流域青铜文明对中原文化影响深远,楚文化的成就尤为突出。周代,长江流域青铜器数量更胜黄河流域。长江青铜文明的多样性和创造力,充分体现了中华民族“大统而分,小统而合”的文化特征。它是构成中华文明统一体的重要组成部分,具备重要的历史地位。安徽地区作为分隔南北的重要通衢,是文化交流的重要枢纽,其出土的大量青铜文物,反映了长江流域青铜文化的发展与演变,在对外文化交流中,为重构和传播中国青铜文明的发展路径和区域特色提供重要参考。

安徽博物院自1956年11月14日成立以来,已有68年的历史,属于国家一级博物馆、长江流域博物馆联盟首批单位,馆藏文物对观察安徽省本省青铜文化发展和文明进程具有代表性意义。在官网以“青铜器”为类型检索,并利用Python进行重复项筛选和统计可知,安徽博物院共藏覆盖夏商西周到明清时期的2085件青铜器。春秋战国时期青铜器最多,数量共占总数的63.07%。这一时期恰是中国青铜文明发展的鼎盛时期,对于研究对外传播在一定程度上具备代表性。其中,战国时期的青铜器共670件,占总数的32.13%;春秋时期的青铜器共645件,占总数的30.94%,具体如图1所示。

在青铜器的类目鉴别上,据《中国青铜器综论》,可将中国青铜器分为容器、乐器、兵器、工具、车马器和杂项六大类型,其中容器又包含食器(如鼎、鬲、甗、簋等)、酒器(如爵、角、尊、罍、勺等)、水器(如盘、匜、盉、鉴等)和量器(如釜、升、量等)。

如图2所示,通过对官网公开信息爬取的2085条青铜器藏品总目进行归类汇总,可知安徽博物院馆藏青铜器以铜镜和兵器为主,数量分别占全馆青铜器藏品的22.4%与14.5%,已分类青铜器藏品的33.4%与21.7%,在数量分布上具备一定时代和类目倾向性。

基于此,本文选择安徽博物院作为代表,考察安徽省青铜文化对外传播的现状,分析存在的问题,并提出针对性建议,以期为提升安徽省青铜文化的国际影响力提供参考。

青铜文化对外传播存在的问题

主体单一化,内容略显薄弱

在新形势下推动青铜文化“走出去”的伟业中,安徽博物院作为省级重点博物馆,肩负起核心使命,然则真正落实对外传播工作还有一定差距。具体来看,安徽博物院在对外传播的主体构成和内容建设两个层面,均显现出一定的单一化困局与不足。这需要安徽博物院坚定文化自信,找准自身定位,不断强化传播矩阵,丰富传播内涵,以求实现从传播“局部”到“全民”事业的飞跃。

从传播主体看,安徽博物院的对外传播仍处在官方主导阶段,民间力量参与不够。具体来说,目前安徽博物院对外传播主要依托政府部门资源,如借助地方党委宣传部门的外宣平台或利用海外使领馆开展文化外交活动。这在一定程度上发挥了政府在对外传播中的主导作用,但也容易造成传播路径单一化,参与主体局限于政府部门,难以形成立体化的传播格局。因此,安徽博物院应进一步拓宽视野,广泛凝聚民间力量,与相关企业、院校、社团等开展联合传播,构建多主体的传播网络。

从传播内容看,安徽博物院对外传播的选题与叙事还不够丰富。目前多采用基本介绍性质的内容,如简单列举典型青铜器的历史沿革、功能属性等文本信息。这类传播内容较为单调乏味,不利于引起受众共鸣。因此,可对典籍资料进行深入挖掘,寻找背后鲜为人知的历史轶事并进行描写创作;可延展面向对象的文物解读范式,从多学科角度阐释文物的科学内涵、社会意义;亦可借助数字技术,讲述超越时空的人文故事,实现传播内容的立体化拓展。当然,这需要安徽博物院与人文学者、策展专家等开展深度合作,共同讲好中国故事,使青铜文化之美在数字传播中绽放异彩。

受众范围窄,缺乏互动

在传播受众方面,当下安徽省在青铜文化对外传播的推动上存在传播受众范围窄,缺乏互动的问题。相较三星堆对外传播在受众层面的举措,安徽省对于青铜文化的对外媒体报道量明显不足,而国内外主流媒体的报道与关注度是拓展文物文化国际传播受众范围的关键力量,持续的报道将利于初步构建起多主体、立体式的对外宣传格局,打造出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媒体集群。以三星堆为例,在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至2022年的几十余年间,英国《每日邮报》(Daily Mail)、美国《纽约时报》(The New York Times)等国外媒体均对三星堆的发掘进行了陆续报道。通过近年来传统媒体与社交媒体的话题传播,三星堆以科普、沉浸式体验等形式高速进入公众视野。以我国主流媒体为报道主力,各媒体围绕三星堆的出土文物、历史故事、发掘历程等选题进行创作,围绕虚实交错的文物故事打造了一批与受众审美经验契合的精品国际传播作品。

其次,在对外传播的作品及活动的互动性上,安徽省对于青铜文化选题创作上缺乏与受众的深度互动。三星堆的对外传播在文创产品的产出中丰富其现实意义与时代价值,以此实现与国际受众的深层互动、情感交流。如三星堆遗址承担起外交领域的合作任务,中国在埃及国内发行印有三星堆遗址出土镀金人头肖像的邮票以纪念建交。技术赋能下,三星堆对外传播利用社交媒体的高频互动属性与跨媒体传播的社会空间不断强化与广泛的国际观众的民间交流,不仅通过“推特”(Twitter)、“油管”(YouTube)、“脸书”(Facebook)等海外社媒平台构建以视觉为中心的互动式传播格局,并且基于一批具备网络游戏、融合直播、MV、H5、短视频等多种新媒体形式的产品与服务打造沉浸式场景,提升国际受众的互动式体验。

反观安徽青铜文化的对外传播路径,传播策略相对单一,主要通过地方政府官网、抖音、微博等平台进行,未能在个体间建立强有力的传播连接,也未能在国际层面上构建一套系统化的传播网络。外国民众获取与安徽省青铜文化相关的信息时,主要渠道为安徽博物院及其官方网站,方式以原有双语内容与翻译软件为主,传播局限性较强。在与受众的互动层面,安徽博物院采用以馆内沉浸体验为主的形式为用户提供互动体验,从而将馆藏青铜珍品生动呈现,并实现文化资源共享,但其主要受众还集中于国内,未能或难以实现受众层面的“跨圈”传播。

传播渠道受制,国际影响有限

在传播渠道方面,安徽省青铜文化的对外传播主要采取大众媒体的传播渠道,以官方平台主动提供的英文译文为主,在自主传播过程中存在着管理机制不健全、传播媒介和平台信息更迭不及时、传播生产人才缺乏、传播效率不显著、传播影响力有限等诸多弊端。

相较徽文化而言,安徽省对于本地青铜文化的对外传播体系并不健全,线下线上渠道的持续产出建设后劲不足问题显著。在线下,安徽省不仅通过艺术演出、学术交流、产品与服务出口和文化旅游等多个层面对徽文化的对外传播进行探索与实践,并在政府及文化旅游部门的牵头下建立徽文化和非物质文化遗产数据库,通过旅游、艺术作品和文创产品等多种措施宣扬徽文化。部分高校如合肥工业大学徽州古村落数字化保护与传承创意安徽省重点实验室和安徽大学徽文化传承与创新中心等也参与到徽文化的传播体系建设中,通过研究和推广加强了徽文化的对外传播。

在线上,数字技术的发展,如博物馆品牌建设和线上展览等,为青铜文化的传播提供了新业态与新路径。例如,《欢乐春节·三星堆文物精品展》等数字展览作品通过在线平台向全球观众介绍三星堆文化,配套POV视频节目,以第一人称视角带领用户沉浸式体验博物馆,极大增强了参观的真实感。此外,据中央广电总台国际在线数据,CGTN直播《三星堆新发现》受到CNN西语频道、美国广播公司、日本朝日电视台等31个国家和地区的227家电视台/频道和新媒体平台引用报道,海内外累计观看超过1亿次,其国际影响力可见一斑。

青铜文化对外传播对策

构建数字化平台,拓宽传播渠道

根据现有研究与现实情况可以总结,当前我国青铜文化对外传播线下渠道主要包括青铜博物馆文物说明牌译文、跨区域临展互动等,线上渠道包括政府及文化机构等官方传播媒介和平台、个体用户新媒体平台作品等,总体传播效果收效甚微,国际影响力较小。线下渠道凭借博物馆文物说明牌译文兼具生动性、文化性和功能性的特征[4],满足国际游客的需要,传递文物语言信息,突出文化特性。但因地区发展差异性与青铜器在当地文化地位不同,当下我国青铜文化的线上对外传播渠道质量存在参差,安徽省部分地区在线上渠道的建构上存在滞后甚至空白的情况。因此,加强新媒体与青铜文化对外传播的有效融合、构建国内外多元化的数字化平台对安徽省青铜文化的国际传播意义重大。尤其随着当前人工智能和现代声光电技术的飞速发展,增强现实、虚拟现实等技术通过交互式的别样体验,最大程度让体验者直观且逼真地感受到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魅力。充分运用动漫、游戏等载体形式构建数字化平台,推动实现安徽青铜文化对外传播的科技性、创新性和互动性的提升。

系统建设海外社交媒体传播矩阵也是传播安徽省青铜文化的重要选择,尤其是接连获得佳绩的TikTok逐渐成为我国文化对外传播的新媒体阵地。借助新媒体和社交传播跨越国界和地理边界,及时、直观、全景呈现动态及人们的反馈,汇聚不同的声音,从而不断更新青铜文化对外传播方法论。如安徽博物院等本地传统博物馆应向智慧博物馆转型,完善数字展览厅、数字服务等系统,推出线上社交媒体矩阵、数字展览服务、创新数字文创等对外传播产品,与海外青铜文物藏馆实现展区联动与学术交流,从而实现海外官方与民间多维度、全方位安徽青铜文化共享。

创新传播内容,丰富传播形式

在推进青铜文化对外传播事业的进程中,作为物质传播主体的博物馆应切实把握传播规律,从受众角度全方位思考青铜文化内容整合与呈现手段。具体而言,安徽博物院可在青铜文化对外传播内容上,打造系列化叙事,挖掘人文故事,进行跨文化创新再造。

首先,安徽博物院可重点围绕五大类青铜器类目,分别从历史渊源、艺术特征、科技内涵、社会意义等角度,打造系列化传播内容。譬如以“容器”为核心的主题,可从鼎、簋等青铜容器的演变史入手,讲述不同时期容器成型技术及造型艺术的升华,并扩展阐释中华餐饮文化中的“器、食”关系及饮食礼仪以及飨宾迎客的中国传统情怀。在传播语言上,可避免表述生涩,注重打磨细节,增强故事的趣味性和互动性,使内容以平易近人的方式深入人心。

此外,安徽博物院可着力挖掘典籍传世及新出土青铜文物背后的人文故事,进行细致动人的叙事扩展,亦可借鉴日本在文化IP建设方面的成功经验,围绕青铜文物创作系列动漫,赋予非生命文物以鲜活个性,增强其感染力。当前,以馆藏一级甲等文物铸客大鼎为原型的“铸客来了——文物冶铸盲盒”,作为安徽博物院研发的市场首款文物冶铸类产品,通过交互式模拟中国古代青铜器的冶炼和浇铸过程,将文化IP“安小博”与青铜器知识相结合,已在青铜文化的传播路径上踏出坚实一步。

未来,安徽博物院可在创新对外传播形式上,与青铜文化之外的文化门类进行跨界融合,探索东西方文化互鉴的可能。如青铜雕塑与当代艺术的结合,可实现中西美学的碰撞;中外书法家可受青铜文饰纹样的启发,尝试中英文书法艺术的创新实践;亦可延伸至音乐、舞蹈、诗歌等领域,通过“青铜+”的跨界创新再造,实现多元文化的融通互鉴。

综上所述,安徽博物院可在挖掘人文内核、细致语言表达、跨界创新等多个层面,努力实现青铜文化对外传播从“单一传者”到“多元传播”的转变。与海内外众多文创团队、文化机构、艺术工作者等开展合作,共同讲好中国故事,使千百年来中华文明的瑰宝能于当代生动绽放异彩。当然,这亦需要安徽博物院持之以恒地倾听观众的心声,不断调整创作思路,以求达到传播内容“暖心”和传播形式“新颖”的双丰收。

加强国际合作,扩大受众范围

加强国际合作、扩大受众范围是当下安徽省构建青铜文化对外传播矩阵的难点之一。在此过程中,安徽博物院可积极联系海内外青铜器及青铜文化领域优秀研究机构与个人,定期开展学术研讨,为考古动态及研究成果分享构建中英双语站点等专业学术平台。此外,也可依托虚拟博物馆等多种数字产品形式创建跨媒介叙事体系,通过整合远古与现代、虚拟与现实、官方与民间不同场域的文化资源,搭建起跨媒介传播的社会空间,为观众提供参与感强的视听体验与符号环境。

不仅如此,以“讲好中国故事”传播青铜文化不能陷入自我为中心的传播陷阱中,关键还在于目标群体愿意听,能够理解,从而建立良性互动,令更广大的群体在情感层面同频共振,自觉顺应、科学把握传播规律。在举办精品展览等对外活动的同时,更加重视从受众角度出发,不断探索现代传播平台功能多元化、服务人性化的发展特色,开展各类让受众参与其中的讲座和文化体验活动;打开国际新媒体传播窗口,既要拥有集成化的国际传播平台,还应搭建包括海内外多种社交媒体账号等构成的立体传播体系,打造爆款新媒体作品,推出中英双语版本交互性产品,精准覆盖海外垂类人群。

安徽省青铜文化对外传播存在传播主体单一、内容单薄,受众范围窄小、互动不足,以及传播渠道狭窄、国际影响有限等问题。在此基础上,完善对外传播的对策建议主要有以下几点。构建数字化平台,拓宽传播渠道;创新传播内容和形式,丰富人文内涵;加强国际合作,扩大受众范围。综合来看,青铜文化对外传播亟需转变理念,从受众视角出发,开展深度合作。同时需要持之以恒地倾听观众反馈,不断优化完善自身传播方法和策略。青铜文化对外传播是一个长期的系统工程,需要各界共同努力,大力应用数字技术,以提升中华文明的国际影响力。

(作者单位:安徽大学新闻传播学院)

[1]牛津.徽州文化意象的整体建构与对外传播[J].学术界,2020,(10):161-169.

[2]杜国东.历史文物议题的对外传播实践探索——以“从历史看当下”英文播客为例[J].对外传播,2024,(01):71-75.

[3]吴雯晓.“互联网+”时代我国博物馆对外传播研究[D].南昌大学,2019.

[4]苏义媛.生态翻译学视角下博物馆文物说明牌的英译——以云南省博物馆青铜文化展为例[J].文博,2020,(01):97-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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