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水平测度及时空分异演变分析
2024-07-09贺建清刘德鹏
贺建清 刘德鹏
摘要:利用熵值法和耦合协调度模型测度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水平;借助泰尔指数、莫兰指数、核密度估计分析其区域差异、空间相关性和动态演进趋势。研究结果表明:2011-2020年高等教育发展和共同富裕耦合协调水平整体上升,呈现东高西低、南强北弱的走势,具有明显的空间自相关和局部空间集聚特征;耦合协调总体差距渐进式下降;考察期内全国、东部、中部和西部核密度曲线分布中心均向右移动,除东部地区外,中部地区和西部地区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发展均出现极化特征。
关键词:高等教育发展;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度;莫兰指数;核密度估计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扎实推进共同富裕是向着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奋进,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重要方略。高等教育在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推动生产力进步、服务经济发展、实现共同富裕的伟大征程中发挥着关键作用。
关于教育与共同富裕的关系,相关研究主要聚焦职业教育领域。王丹霞等论述了以职业教育发展推动共同富裕的基本路径与突破方向[1];冯淑慧等认为具有跨界融合特征的职业教育,与共同富裕有着不可分割的内在联系[2];陈超杰等探讨了职业教育东西协作赋能共同富裕的逻辑理路、现实困境及实践路径[3];于才晟立足于新发展理论分析了职业教育助力共同富裕的实践壁垒与破解路径[4];张满东阐述了职业教育赋能共同富裕的理论逻辑、助力维度与实践路径[5];李名梁等也论证了职业教育助推共同富裕的内涵、逻辑及行动框架[6]。至于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的关系,也有相关研究,如王钰慧等论述了高等教育服务共同富裕的价值意蕴与实现路径[7];李立国阐述了共同富裕语境下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新使命[8]。此外,部分学者论证了教育公平与共同富裕二者之间的关系,如马凤岐等指出教育平衡充分发展是新时代共同富裕的重要内容[9];刘复兴认为“基于共同富裕的目标要求,要全面深化教育公平与教育共享发展” [10]。
已有研究主要是集中于理论分析,实证研究的文献较少。蓝勇福通过建立面板双向固定效应模型和SYS-GMM模型,实证分析西部高等教育振兴对实现共同富裕的影响。 [11]王奕俊等就职业教育对共同富裕的贡献进行了测度[12];苏德等也对西部地区职业教育协同发展促进农村共同富裕的效应进行了实证测度[13]。而关于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的耦合协调关系鲜有关注,故本文利用耦合协调度模型测度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的耦合协调水平,借助泰尔指数分析区域差距及其贡献率,利用全局莫兰指数和局部莫兰指数分析其空间相关性和局部集聚特征,采用核密度函数刻画其动态演化规律与极化特征。
一、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的耦合机理
高等教育发展通过以下四种途径推进共同富裕。首先,高校可以依托学科门类齐全、高水平科技人才聚集、基础研究力量雄厚、科研基础设施完备等独特优势,成体系、建制化服务国家和区域战略需求,以科技创新提升生产力,转变发展方式,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是积累国民财富的可持续性、战略性动力,为实现共同富裕打下坚实的物质基础。其次,高等教育是开发和提升人力资本、增强全民创造财富能力、扩大中等收入人群的关键要素,是培养高素质人才、弱化个体能力差异、阻断贫困代际传递、实现阶层流动的主要途径。再次,高等教育助推乡村振兴、城乡融合一体化和公共服务普及普惠,通过知识传播、科技成果转化等服务乡村振兴,为乡村经济发展、社会进步、民生改善、共同富裕注入持久动能。第四,高等教育通过文化传承与创新功能,满足人民群众多样化、多层次的精神文化需求,实现精神共同富裕。
共同富裕对高等教育发展也有正向作用。首先,共同富裕为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提供物质基础。推动共同富裕将全面提升产业水平、丰富物质财富,有助于深化产教融合、推动校企合作,构建成本分担、利益共享的多元办学格局,为发展高等教育夯实物质基础;共同富裕还可激发教育与再教育的增量需求,进一步推动高等教育发展。其次,共同富裕可避免两极分化,实现全民精神富足,保证社会和谐安定,为高等教育打造良好的发展环境和氛围。再次,实现共同富裕的制度措施必将公共性充分融入社会生产实践和共同体的构建中;而强化公共性的制度措施将有效缓解和纠正高等教育资源分配不均、服务供给不对等现象,有利于推进教育公平。第四,推动共同富裕,便于准确把握高等教育的功能定位,为确立立德树人根本任务提供理论支撑,也为深化高等教育改革提供价值引领。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相互促进,二者之间存在耦合协调机制。
二、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水平测评
(一)评价指标设计及数据来源
高等教育发展指标体系包括三个维度,分别为高等教育规模、高等教育质量、高等教育结构,涉及12个指标;共同富裕水平也涵盖三个方面的内容,分别为发展性、共享性、可持续性,共计18个指标(见表1)。
本文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2012-2021)、《中国农村统计年鉴》(2012-2021)、《中国教育统计年鉴》(2011-2020)、《高等学校科技统计资料汇编》(2012-2021)以及《上海市统计年鉴》(2019-2021);其中,上海市2018-2020年农村养老机构数是通过城乡养老机构总数测算出来的,北京2020年的农村养老机构数以2019年的数据代替。
(二)评价方法
1.原始数据标准化处理
正向指标、负向指标标准化后的数据值分别为xij′=xij-min[xij]max[xij]-min[xij]、xij′=max[xij]-xijmax[xij]-min[xij]。其中,max[xij]、min[xij]分别表示为第j项指标原始数据值中的最大值和最小值,xij表示为第j项指标的i年原始数据值。
2.指标权重确定
采用熵值法对指标进行客观赋权。设Ej为第j项指标的信息熵,常数k=1/lnm,pij=xij′/∑mi=1xij′为第i年第j项指标值占该项指标的比重,则:Ej=-k∑mi=1pij/ln(pij);设λi为第j项指标的熵权(权重),则:λj=(1-Ej)/∑nj=1(1-Ej)。为了避免出现pij=0的情况,所有标准化后的指标值都加上0.0001。
3.综合指标值计算
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水平综合值的计算公式如下:
U=∑nj=1xij′λj(1)
其中,xij′表示标准化后的指标值,λj表示由熵值法确定的指标权重。
(三)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水平综合测评结果
由表2可知,2011-2020年高等教育发展和共同富裕水平整体呈现上升趋势;高等教育发展指数均值最大的省(自治区、直辖市)是北京,江苏和上海分别排名第二和第三,海南高等教育发展水平排在末位,其次是青海和西藏,吉林高等教育发展水平居中;共同富裕综合指数均值最高的省(自治区、直辖市)是北京,上海和广东分别排名第二和第三,共同富裕水平最低的省(自治区、直辖市)是云南,其次是山西和宁夏,青海共同富裕综合指数均值居中。总体来看,高等教育发展和共同富裕水平双高的省(自治区、直辖市)东部地区较多,这与东部地区较高的经济发展水平相一致,经济发展推动了高等教育发展和共同富裕水平的提升。
三、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水平测评(一)耦合协调度模型与相对发展度模型构建
运用耦合系统模型来探讨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的耦合关系,其计算公式为:
C=2U(x)×U(y)[U(x)+U(y)]2 (2)
式(2)中,U(x)表示高等教育发展指数,U(y)表示共同富裕指数,C为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两系统的耦合度。
在此基础上,构建耦合协调度模型公式:
D=C×T(3)
其中,T表示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两系统总的综合评价得分,如式(4)所示:
T=β1U(x)+β2U(y)(4)
假设高等教育发展指数与共同富裕指数同等重要,令β1=β2=12。
同时,本文构建相对发展度模型评价二者之间发展的优劣,公式如下:
γ=U(x)÷U(y)(5)
其中,U(x)、U(y)分别表示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综合指数。若0<γ≤0.9,表明高等教育发展滞后于共同富裕发展水平;0.9<γ≤1.1表明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同步发展;若γ>1.1,表明高等教育发展领先于共同富裕发展水平。[14]
(二)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水平测评结果及时空演化特征
2011-2020年,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度均值最大的省(自治区、直辖市)是北京,江苏和上海分别排在第二和第三位,海南耦合协调度均值排在末位,其次是青海和宁夏,重庆市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度均值居中。
从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等级来看,2011、2014、2017和2020年山西、内蒙古、广西、海南、贵州、云南、甘肃、青海、宁夏、新疆10省(自治区、直辖市)由轻度失调阶段上升为濒临失调阶段;天津、河北、辽宁、吉林、黑龙江、安徽、福建、山东、河南、湖北、湖南、重庆、陕西13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由濒临失调演变为勉强协调;上海、浙江、广东3省(自治区、直辖市)从勉强协调演变为初级协调,北京由初级协调演变为中级协调;江西、西藏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发展经历了“轻度失调-濒临失调-勉强协调”的演变轨迹;江苏则遵循“勉强协调-初级协调-中级协调”的演变路径。
考察高等教育的相对发展度,北京、湖北、江苏、陕西4省(自治区、直辖市)高等教育发展始终领先于共同富裕发展;吉林、黑龙江高等教育发展由领先型演变为与共同富裕同步发展型;广东、重庆、四川、河南高等教育发展由滞后型演变为与共同富裕同步发展型;内蒙古、浙江、江西、海南、贵州、云南、西藏、甘肃、青海、宁夏、新疆11省(自治区、直辖市)高等教育发展始终滞后于共同富裕的发展水平;河北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始终保持同步发展;湖南、安徽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发展的关系经历了“同步-领先-同步-滞后”的演变轨迹。
总体来看,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的耦合协调度呈现东高西低、南强北弱的走势。2011年东部地区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的耦合协调度均值为0.4985,其中上海、江苏、浙江、广东处于勉强协调阶段、北京处于初级协调阶段;中部地区的耦合协调度均值为0.4246,尚无一省(自治区、直辖市)进入勉强协调阶段;西部地区耦合协调度均值为0.3673,贵州、云南、西藏、甘肃、青海、宁夏、新疆众多省(自治区、直辖市)处于轻度失调阶段。2020年全国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的耦合协调度均有提升,其中北京、江苏迈进中级协调阶段,上海、浙江、四川、广东跨入初级协调阶段,整体仍然保持了东高西低的空间分布格局。
从高等教育的相对发展度来看,中部、东部地区表现较好,西部地区居后。2011年,东部地区高等教育相对发展度均值为0.9738,其中北京、天津、辽宁、江苏高等教育发展领先于共同富裕发展,中部地区高等教育相对发展度均值为1.0825,其中湖北、吉林、黑龙江高等教育发展领先于共同富裕的发展水平;西部地区高等教育相对发展度均值为0.7500,除了陕西、广西以外,其它省(自治区、直辖市)高等教育发展均滞后于共同富裕的发展水平。2020年高等教育的相对发展水平继续保持了“中部、东部地区表现较好,西部地区居后”的空间演化趋势。
四、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水平区域差距分析采用泰尔指数测度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水平的区域差异,并将全国划分为东中西部三个区域,考察我国总体、区域间、区域内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发展的差异及其贡献率。参考芦风英等、胡庆龙等的计算方法[15][16],构建泰尔指数的计算公式如下:
T=1n∑iyiylnyiy(6)
其中,yi是第i个省份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的耦合协调水平,y是所有省份耦合协调水平均值。泰尔指数值越小,表明各省份间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水平差异越小,反之越大。同时,根据区域划分测算出东部、中部、西部地区的泰尔指数,并将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度的总体差距分解为区域间差距和区域内差距。
T=Tb+Tw,Tb=∑3lVlln(Vlpl),Tw=VlTl(7)
其中,Vl为区域l内省(自治区、直辖市)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水平之和与全国该值的比,pl表示区域l与全国样本个数之比,Tl表示区域l的泰尔指数。Tb反映了区域间各省份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水平的差异,Tw刻画了区域内各省份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度的差异。
在此基础上计算区域内和区域间泰尔指数的贡献率:
Db=TbT×100%,Dw=TwT×100%,Dl=TlT×100%(8)
由表4可知,2011-2020年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协调度的泰尔指数T呈现渐进式下降趋势,年均下降4.1%,其中2011年到2012下降了18.1%,表明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度的总体差距在逐渐缩小。虽然区域间和区域内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协调水平的泰尔指数均在缩小;但二者贡献率走势并不一致,区域间泰尔指数贡献率在下降,由43.43%下降到38.07%,区域内泰尔指数贡献率在扩大,由56.57%上升到61.93%,表明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协调发展的总体差距主要来源于区域内。分地区来看,东部地区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度泰尔指数均值为0.0060,中部、西部地区分别为0.0006和0.0022,呈现“东部﹥西部﹥中部”的格局,可见东部地区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发展的省际差距要大于西部、中部地区;东部地区泰尔指数的贡献率均值为40.76%,中部、西部地区分别为3.97%、14.34%,表明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发展的区域内差距主要来源于东部地区。
五、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度的空间相关性利用MoranI 指数考察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度的空间自相关性,其计算公式如下[17]:
Moran'I=∑ni=1∑nj=1Wij(yi-y)(yj-y)S2∑ni=1∑nj=1Wij(9)
式(9)中,yi为i省市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度观察值,y=1n∑ni=1yi表示各省市耦合协调度均值;S2=1n∑ni=1(yi-y)2为样本方差;n为省域总数,Wij为二进制的邻接空间权重矩阵:
Wij=0,当i与j省不相邻1,当i与j省相邻
采用Z检验对MoranI指数进行显著性验证,Z=E(I)var(I),其中均值E(I)=-1n-1,方差var=E(I2)-[E(I)]2。
在此基础上运用局部空间自相关指数刻画省市间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度的局部空间集聚特征,其计算公式如下:
Moran'Ii=(yi-y)∑nj=1Wij(yj-y)S2(10)
从表5中的计算结果来看,2011-2020年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度全局莫兰指数在0.247~0.336之间,均通过了1%的显著性水平检验,表明我国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的耦合协调水平在空间随机分布的假设被拒绝,具有明显的空间自相关;莫兰指数总体呈现下降的趋势,2011-2012年莫兰指数处于上升阶段,随后莫兰指数渐进式下降,至2019年达最低值0.247,2020年莫兰指数又上升到0.269;由此可见全国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发展的空间相关性在逐渐减弱。
局部莫兰指数可刻画各区域耦合协调度局部空间集聚程度,包括“高—高”“低—低”“低—高”“高—低”集聚模式四类。将全国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的耦合协调度区域局部空间集聚类型绘制成表格(见表6)。2011年,辽宁、广东、四川、陕西四省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的耦合协调度属于“高—低”集聚类型,内蒙古、黑龙江、广西等9省(自治区、直辖市)属于“低—低”集聚类型,天津、上海、江苏等5省(自治区、直辖市)属于“高—高”集聚类型,河北、江西属于“低—高”集聚类型;2014年“高—高”集聚类型增加了福建、减少了安徽,“高—低”集聚类型减少了辽宁,“低—低”集聚类型减少了黑龙江、增加了贵州,“低—高”集聚类型增加了安徽;2020年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度属于“高—高”集聚类型的省(自治区、直辖市)有6个,其中山东是新入省份,属于“低—低”集聚类型的省(自治区、直辖市)仍有9个,增加了吉林、减少了广西;属于“高—低”集聚类型的省(自治区、直辖市)保持不变,仍为辽宁、广东、四川、陕西四省,属于“低—高”集聚类型的省(自治区、直辖市)只有江西、福建,其它省(自治区、直辖市)耦合协调发展的集聚特征并不显著。总体来看,东部地区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发展初步形成相互毗邻、彼此促进的联动溢出效应,西部地区有较多的省(自治区、直辖市)处于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发展的“低-低”集聚区,彼此形成互相制约的局面,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缺乏良性互动,陷入恶性循环。
六、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度的动态演进分析采用核密度估计分析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度的动态演进趋势。核密度函数如式(11)所示[18]:
f(x)=1Nh∑Ni=1K(Xi-Xh) (11)
K(x)=12πexρ(-x22)(12)
其中,N为样本的个数,h为带宽,Xi、X分别表示独立同分布的观测值及其均值,K(x)表示高斯核函数。
图3(a)、(b)、(c)、(d)分别刻画了全国、东部、中部、西部地区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水平的动态演变趋势和规律。
就全国层面而言,核密度曲线分布中心呈现右移倾向,说明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水平在2011-2020年有明显提升;峰值上升、波峰收窄,表现出由宽峰向尖峰演变的态势,意味着在考察期内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发展省际间的绝对差距在缩小;存在右拖尾且逐年拉长现象,表明个别地区在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发展过程中占据着绝对的领先地位,如北京、江苏的耦合协调发展水平远高于其它省(自治区、直辖市);从波峰数量分析,2011-2020年核密度曲线始终保持一个主峰,没有出现小微侧峰,说明我国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发展并未表现出多极化特征。总体来看,核密度曲线呈现右偏分布,低耦合协调水平省(自治区、直辖市)具有较高的核密度函数值,而高耦合协调度省(自治区、直辖市)核密度函数值低;这表明目前我国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发展处于高水平耦合协调度的省市较少,大部分省(自治区、直辖市)的耦合协调度仍较低。
东部地区核密度曲线分布中心位置整体右移,意味着在考察期内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水平显著提高。2011-2014年峰值上升、波峰收窄,由宽峰演变为尖峰,表明省际间耦合协调度的绝对差距在缩小;之后峰值逐步下降,2017-2020年峰值又逐渐上升,由宽峰演变为尖峰;核密度曲线始终保持单峰形状,说明东部地区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发展尚未出现极化特征。在整个考察期内核密度曲线呈现左右对称分布,不存在拖尾特征,表明东部地区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水平出现极端值的可能性越来越低,耦合协调发展水平较为均衡。
中部地区核密度函数分布中心右移幅度较大,表明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水平在2011-2020年提升速度较快;2011-2015年主峰峰值上升、波峰收窄,由宽峰演变为尖峰,且左右两边均有侧峰,意味着中部地区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水平省际间的绝对差距在缩小,呈现出比较明显的多极化趋势;2016-2020年核密度曲线峰值阶梯式下降、波峰变宽,侧峰逐渐消失,表明省际间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发展差距微弱扩大,多极化现象有所缓和。
考察期内,西部地区核密度曲线分布中心也整体向右推进,峰值经历了“上升—下降”的演变过程,波峰遵循“收窄—变宽”的演变路径,2015年是分水岭,在此之前峰值阶梯式上升,之后阶梯式下降;2011-2012年核密度曲线出现一个主峰和一个小微侧峰,而2014-2016年呈现多个侧峰,表明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发展由两极化向多极化演变,2020年核密度曲线存在较长的右拖尾现象。
七、研究结论与对策建议
(一)研究结论
2011-2020年高等教育发展和共同富裕耦合协调水平整体上升,呈现东高西低、南强北弱的走势,这与东部地区、南方较高的经济发展水平相一致;从高等教育的相对发展度来看,中部、东部地区表现较好,西部地区居后;耦合协调总体差距渐进式下降,区域内差距贡献率上升,呈现“东部﹥西部﹥中部”的格局,区域内差距主要来源于东部地区。高等教育发展与共同富裕的耦合协调水平在空间随机分布的假设被拒绝,具有明显的空间自相关和局部空间集聚特征,初步形成相互毗邻、彼此促进的联动溢出效应。考察期内全国、东部、中部和西部核密度曲线分布中心均向右移动,中部和西部高等教育与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发展均出现极化特征。
(二)对策建议
1.优化教育财政支出结构,保障生均经费投入
理顺中央和地方财政关系,继续推进高等教育财政制度改革,充分发挥中央财政平衡性功能,加大补偿性与引导性专项转移支付强度和覆盖范围、适当向中西部地区倾斜,在发达地区增加地方财政支出比重,在欠发达地区扩大中央财政支出比重、优化支出结构,加大对地方高校,尤其是“偏、远、薄”的边缘化地区高校的经费投入力度。
2.推动教育公平,提升弱势群体人力资本,扩大中等收入群体
围绕共同富裕这一宏伟目标,进一步推动教育公平与教育共享发展,势必实现更高层次的教育公平。平衡高等教育资源和录取率,提升弱势群体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和质量,面向农村和贫困家庭学生制定更有针对性的教育与培养模式、帮扶措施,深化产教融合,推动人才培养与农村产业、行业发展要求的无缝对接,提升人力资本和财富创造能力,使弱势群体通过教育实现社会阶层流动,阻断贫困代际传递,扩大中等收入群体。
3.强化高等教育的区域协同发展,全面提升高等教育质量
实证研究结果表明,高等教育发展和共同富裕耦合协调水平呈现“东高西低、南强北弱”的格局。因此,要强化高等教育的区域协同发展,全面提升高等教育质量。首先,要深化东部与中西部高校之间的交流与合作及对口帮扶,共享教育资源,发挥优质教育在区域内乃至全国的引领与辐射作用,全局莫兰指数和局部莫兰指数分析结果也表明高等教育和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发展具有明显的空间自相关和局部集聚特征;同时要继续增强中西部高水平大学的“造血”功能、推动应用型大学走特色发展之路,全面提升高校对区域经济与社会发展的适应性、匹配度和贡献力。其次,要优化我国高等教育结构,补齐在学科专业、区域布局上的短板弱项,推动高等教育体系与人才、科技、产业体系等协调发展和良性互动,促进创新链、产业链、人才链深度融合,培养堪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为建设教育强国、经济强国,实现共同富裕贡献力量。[19]
注释:
①耦合协调度类型划分:[0,0.1]表示极度失调,[0.1,0.2)表示严重失调,[0.2,0.3)表示中度失调,[0.3,0.4)表示轻度失调,[0.4,0.5)表示濒临失调,[0.5,0.6)表示勉强协调,[0.6,0.7)表示初级协调,[0.7,0.8)表示中级协调,[0.8,0.9)表示良好协调,[0.9,1.0]表示优质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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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第红)
收稿日期:2023-08-13
作者简介:贺建清,宜春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刘德鹏,宜春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讲师。
*本文系江西省教育科学“十四五”规划2022年度重点课题“高等教育发展、技术创新与产业结构升级的耦合协调关系及其收敛性、动态演进趋势分析”(22ZD037)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