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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三角乡村综艺的影像共性与问题分析

2024-06-28丁磊

艺术广角 2024年3期

丁磊

摘 要 乡村综艺节目作为一种重要的媒介载体,以其生动直观的方式传承并展现了乡土文化和现代乡村建设成就,《向往的生活》作为极具代表性和影响力的经典IP,为乡村综艺树立了标杆。聚焦长三角地区,上海、浙江、江苏等地因其深厚的历史底蕴、丰富的农业资源和快速的城市化进程,孕育出了独具特色的乡村综艺节目。这些节目从不同角度和层面展示了长三角一体化进程中乡村文化的内在共性与独特个性,形成了丰富多样的文化景观展示和乡村振兴理念的传达,同时也有一些问题值得关注。

关键词 乡村综艺;长三角区域;影像表达;文化共性

2013年,综艺节目《爸爸去哪儿》开启了“乡村、亲子、户外、挑战、真人秀”作为综艺节目关键词的崭新局面,几乎在同一时间,“户外真人秀”迅速被综艺吸收,由此诞生了一大批形式多样的综艺节目。而“乡村”却一直到2017年《向往的生活》热播、李子柒出圈,以及应和着乡村振兴战略的正式提出,才被快速复制生产。这其中虽然有过零星的乡村题材的综艺节目播出,但未能形成规模化效应。

长三角乡村综艺,作为一个从地域角度提出的概念,主要以两个要素为依据:一是以上海、浙江和江苏地区为制作出品方,二是以展现长三角区域的乡村文化、民俗风情、自然资源和社会经济发展为主要内容。文化与媒介层面上,将长三角乡村综艺视为一种跨媒介的文化产品形态,在乡村形象与媒介碰撞中,展现地域文化的传播。以此为依据,梳理出2014年至今的主要作品,如江苏卫视《明星到我家》(2014)、《三个院子》(2017),东方卫视《青春旅社》(2017),浙江卫视《漂亮的房子》(2017)、《宝藏般的乡村》(2020)、《奔跑吧·共富篇》(2022),爱奇艺《种地吧》(2023—2024)。以此为研究对象,探究长三角综艺的文化共性及其存在的问题。

一、长三角乡村综艺的影像共性

长三角综艺因其制作方及取景地域的相近性,在影像特征、文化特性等方面自然而然地表现出了一种共性,独属于长三角地区的地域性特质使其产生出一种独特的南方韵味。

1.富足的影像生态

长三角乡村综艺节目大体上呈现出视觉上的富足,即景区乡村的影像呈现,以经济富足和景观生态为主。除了早期的《明星到我家》没有在影像上对农村景象进行包装,其余的作品都是选择性地展示了景区乡村。比如《三个院子》的拍摄地是浙江台州和广西涠洲岛,《青春旅社》在浙江莫干山拍摄。这些拍摄地点本身就是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农村,并且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有了现代化发展,已被打造成旅游景点。而节目中所呈现的就是这其中景观丰富、适合观众旅游度假的部分。《三个院子》和《青春旅社》几乎是以同一模式生产的,都采用了“明星┼高级民宿”的形式,由明星经营民宿,接待节目邀请的嘉宾。与其说这两档综艺中有乡村影像,不如说这两个节目就是宣传旅游景点。镜头中处处彰显着富足与和谐的生态环境。

《奔跑吧·共富篇》的取景不以旅游为主,而是竭尽所能地展现了浙江现代化、高科技的农村,重点突出了科技兴农的成果:物产的丰富和环境的优越。所以,虽然在节目中没有直播间的链接可以让观众直接下单购买农产品,但也大力宣传了当地物产,同样具有一种“带货”效应。

“媒介化乡村空间并不是一个中立的抽象空间,而是有意识、有目的地被生产建构的,它维护着主导性社会空间,体现着主流文化的意识形态并为相关方服务。”[1]景区乡村成为综艺节目的囊中之物,也是应和着“乡村振兴战略”的有意识的建构,形成一个独立于真实乡村之外的影像空间。一方面,现代化科技兴农和乡村旅游景点的改造,确实是乡村振兴战略成果的一部分;另一方面,创作者对“兴”的理解,局限在了景观和物产展示层面,也难以更深入地挖掘更丰富的影像。电影美学家贝拉·巴拉兹说:“自然景物并不是天生的艺术素材和题材。人首先要把他自己的思想感情渗入自然,使自然变成某种具有人性的东西。”[2]2020年之后,长三角乡村综艺节目将乡村旅游景观的表达转为了科技成果的展览,形成了富足的影像生态的另一个层面,将一场精心构建的度假集合式欢愉转变为对现代化农业科技的声声惊叹。这其中虽然仍未将人的思想完全融入到乡村表达中,但比起单纯的旅游宣传,是为富足影像的另一个层面上的解读,也是对乡村文明更进一步的表现。

2.参与/半参与式的影像

以真人秀主打的乡村综艺节目没有展现出原生态的乡村,而是参与式叙事视角下的乡村。无论是早期的《明星到我家》,还是最近的《种地吧》,真人秀明星们都是外来的他者形象,综艺节目借助他们的视角来参与到虚构性的综艺情境中。作为节目嘉宾的明星们在某种程度上也就是城市里的观众,他们大都缺乏实际的乡村经验,带着一定的猎奇心理进入乡村,享受着乡村的自然景观带来的视觉冲击,观众视角也就被代入了进来。这个过程中,乡村综艺实际上就是一个互动媒介,明星们的参与建立起节目的快乐机制和集体感观,消融了嘉宾之间、节目和观众之间的陌生感,勾勒出和谐自然的景象。

那为什么是半参与呢?按照阿普霍夫、普勒提等人的观点,参与应该是有一个完整的过程,如实施、评估、受益、决策。明星们的参与明显不完全符合上述条件。他们的参与只是片段式的表演,给人以完整的视觉感受。其次,参与的影像一定是“真”,明星们的表演多数时候是失真的。尽管在这几年的发展中,长三角地区的乡村综艺在真实性方面有了很大的改观,但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真实性的问题。这种天然对立的矛盾决定了乡村综艺止步于外来人对乡村的观望,并以期通过明星们和乡村人的融合来解决这个矛盾,尝试建立本尼迪克特·安德森的“想象的共同体”。所以,整个综艺节目的叙事模式是半参与式的。

《种地吧》这个节目试图突破参与/半参与的状态,通过人回归农村的行为呈现,改善乡村综艺影像在观望层面的逗留。但由于现代城市青年和农村土地的格格不入,这种结合变得非常生硬。尽管《种地吧》刻意强调了对种地青年的有条件筛选及培养,但快速、短训的结果是难以改变参与者成长背景刻入到形态、身体、言语乃至精神层面的固有属性的。所以,《种地吧》的这种努力,也只是最优化呈现了表演式融合。在明星真人秀介入乡村综艺影像的表达中,并没有找到更好的突破点。

但总体上,乡村综艺还是具有玛莎·斯图亚特定义的参与式影像的一些特征的,如横向传播、周期快等。由于节目形态、制播方式等一些原因,较之于电影和电视剧,综艺节目在乡村影像的表达上,反馈速度更快一些。影视剧里的乡村振兴一定不能只是一个段落呈现,而是要在一个时代背景之下展开叙事。综艺节目当中,则可以通过导演或者嘉宾的口述,明确地告诉观众乡村建设的成果,或者直播用画面展示乡村振兴的可见成果。所以,乡村综艺的影像生产可以被作为“一个独立变量,单靠传接的力量来促进社会变革”[1],进而实现其横向传播的。比如从《爸爸去哪儿》流行起来的乡村影像的综艺化发展就是很好的例证。

3.非乌托邦的纪实叙事

在《爸爸去哪儿》里,乡村得到一种乌托邦式的影像呈现,成为一个融入了亲子欢乐的自我场域。这种对自我的关注,被《向往的生活》放大,营造了一个扎根在现实乡村的却又避世的桃花源,以对抗观众心中烦冗都市的狂躁感。湖南卫视的这两档综艺节目,以超高的收视率和大IP的形成,将综艺节目中对乡村的影像表达代入了乌托邦语境。

当创作者沉溺于对乡村的凭空想象,着意营造一个远离现实的乡村乌托邦,淡化了厚重的民间底色,那么,这样的农村题材就会成为当下社会中的一针精神麻醉剂。[2]长三角地区的乡村综艺最初也陷入了乡村自我影像的陈述中。《三个院子》《青春旅社》《漂亮的房子》等,几乎都是对《向往的生活》的别样复制。但稍有不同的是,长三角地区的乡村综艺并非简单地复制了其中的乌托邦影像,而是将其变成了非乌托邦的纪实叙事。综艺节目虚构的台本完全浮现在画面之中,进而融入真实的乡村、乡村人、乡村物产当中。起伏的情节设计和假定的戏剧冲突,通过明星们的群体表演展示,被放置在了真实乡村环境的正中心。尽管综艺节目表达的是真实乡村以外的、精神内涵上想象化了的乡村,但这并没有阻碍到节目中呈现的和谐,以及当时观众对乡村影像的接受。毕竟,观众也更希冀借助乡村综艺满足内心对乡村的想象,以抵御现代都市生活的疲惫。

《宝藏般的乡村》和《奔跑吧·共富篇》突破了上述乡村综艺影像的叙事窠臼。这两档节目的共同点在于强化了真实乡村影像,同时弱化了叙事,摒弃了乌托邦式的影像方式。节目均选取了乡村振兴的真实成果,即经由帮扶、振兴等战略方针而脱贫致富的乡村,借助明星们的观光和平实的叙事,形成忠实于综艺效果的纪实性表达。这两档节目中的乡村,就不再是简单的综艺背景板,明星们和乡村人之间的互动,也更为真实。尽管综艺影像会将乡村呈现为更符合现代观众审美的风格,比如文艺风、小清新范儿,抑或是旅游胜地,依然会有对乡村的片面解读,但这已经脱离了之前乡村表达的陌生化和距离感,算是很接地气的乡村综艺了,也是综艺节目对乡村振兴的真实反馈。

4.发展中的转型与摇摆

《爸爸去哪儿》“的确在某种程度上使得乡村成为了一种更容易融合亲情的场域,也使得乡村的场景和风格被赋予了情感意义”[1]。所以长三角乡村综艺表达的初始并未走出从《爸爸去哪儿》到《向往的生活》所形成的固定场域的框架,并试图以这样的形式来凝固明星们之间的情感交流,进而影响观众。造成的影响是,像《三个院子》这样的乡村综艺,再也很难触碰到其样板所形成的巅峰收视率,只短暂地生存一季,难以形成续集。湖南卫视的《爸爸去哪儿》和《向往的生活》这两档节目已经筑建起来的强有力的IP,成为乡村综艺的标杆,从而宣告复制品的草率与短命。

节目中的乡村只是明星们生活中短暂“侨寓”的一段旅程。[2]明星们聚集到一起,然后很快离开,乡村就只沦落为旅游表达过程中的背景板。与明星的流动形成对比的是固定场域的影像呈现,并没有传递出综艺属性之外对乡村的真情实感。《漂亮的房子》《宝藏般的乡村》以及《奔跑吧·共富篇》等节目试图以改变固定场域的方式,以增加节目中对乡村主体的突出,淡化明星表演,以及突破强IP的影响,形成乡村综艺的全新影像。其中,《宝藏般的乡村》播出期间平均收视率约0.8%[3],《奔跑吧·共富篇》于上映当月稳居电视综艺排行榜第二名[4],从一个侧面肯定了转型后受众接受的实际效果。固定场域形式的改变,增强了乡村节目的流动性和可视景观。多样的乡村环境,以及不同乡村的发展历程,给予了综艺节目更丰富的创作素材,从而使得节目具有了更多的可能性。

“2020年,综艺和直播电商的合作融合出了带货综艺。”[5]曾有带货主播将直播间搬进《向往的生活》,与黄磊、何炅等明星在蘑菇屋直播,帮助云南果农售卖滞销特产。《宝藏般的乡村》和《奔跑吧·共富篇》虽然没有以直播的形式在节目中带货,但也起到了宣传乡村的产业和产品的作用,以期促进消费。带货综艺助农,也成为综艺节目中乡村表达的另一种方式。长三角地区发达的经济助力了带货综艺的发展。《爆款来了第二季》(2020)由浙江天猫和上海灿星娱乐联合制作,《鹅外惊喜》(2020)由浙江浩瀚娱乐和腾讯视频联合制作。但这些为数不多的带货综艺,只将长三角的经济价值体现在了影像的背后,对乡村产品的经济带动也是以专题的形式开展。这只能作为综艺节目对乡村表达方式的补充,难以形成长三角地区乡村综艺发展的新方向。

二、长三角乡村综艺的问题分析

长三角乡村综艺的发展总体上呈现出一派繁荣的景象,在对乡村文明、生态文化的表现和传播方面表现突出,甚至在助推地方经济发展方面也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但是从长期的发展来看,仍然存在一些问题,不容忽视。

1.缺乏延续性和品牌IP效应

“2022年综合热度TOP50综艺中,优质老牌综艺仍是市场主要热度贡献者,延续IP效应。”[6]微博娱乐的调研数据中显示,综N代占据市场份额66%,同比增长17.9%。综N代依据的品牌IP效应非常明显,市场认可度和观众接受度都非常高,且具有延续性。

长三角地区的乡村综艺节目在产品的延续性和品牌IP建设上仍有很大的问题。除《奔跑吧》的强IP品牌外,上述所有案例均未形成有效的品牌IP,也没有延续制播,节目均只做了一季。《奔跑吧·共富篇》目前也只有一季,但其借助《奔跑吧》的IP,形成了综N代的实际效应。综N代一旦断档,便使节目中已经呈现的乡村表达无法延续,也就更无从落实电视节目代入乡村的经济效益。对于综艺节目本身来说,节目既已形成的资源无再建设价值,即使再开发新IP,也难以和已占据市场多数份额的综N代抗衡。

尽管几档乡村综艺都草草收场,但值得一提的是,它们均为原创作品。《爸爸去哪儿》作为强大的IP,仍是借助外来IP的力量,而非原创。本土化的改造是外来综艺融入民族的必经之路,但和原创仍相去甚远。

原创和品牌IP的悖论同时写进了长三角地区的乡村综艺。一方面,无一例外的纯原创节目是非常值得肯定的;另一方面,在乡村综艺的表达上,原创作品还未能建构起有效的IP,表现出原创能力的欠缺,也可以看出原创能力在融合乡村和综艺两个元素时,对市场和受众反馈的有效预判的不足。长三角地区的综艺节目并不欠缺原创能力,比如《风味人间》(2018—2022)连续制作了四季,还进入了2020年豆瓣评分前十的榜单。但是在乡村和综艺结合的思路上,仍未能突破现有乡村综艺的创作瓶颈,未能挖掘出乡村主题更有价值的内容,形成有效IP。

2.缺乏乡土情感和地方特色

“青岛乡土文化纪录片中,创作者以乡土文化为核心串联起本乡本土的日常生活场景,在乡土文化表现方面倾注了更多的情感。与乡村振兴的传播议题互为隐显,乡土文化传承是青岛乡土文化纪录片中内置的更为核心的传播议题。”[1]反观长三角乡村综艺,在明显的区域制播前提下,并没有完全表现出区域特色。作为地方产品缺乏区域意识,节目中的地方呈现,除了地方本身的环境特点外,是可以被置换为长三角区域以外的相似乡村的。造成这个问题的根源就在于,综艺本身对乡村的表达,更多地停留在了标杆节目中营造的乡村想象,限制了创作者对乡村的认知和讲述,使得乡村迁就综艺,形成肤浅的影像呈现。节目中鲜少通过明星与乡村之间的互动,展现出对乡土情感是什么的表达。明星对乡土的不理解和乡村视明星为看客之间,非常鲜明地呈现在影像中。比如《种地吧》,先导片中正式强调了节目制作的理念,对“吃苦耐劳”“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等精神的弘扬,试图激发现代青年对土地的热爱。但也恰恰是这帮现代青年人的演绎,剥离了青年与土地的融合。尽管节目将青年们安置在乡村环境中,但年轻人的非乡村成长经历已经将他们对乡村情感的剥离深深地刻在了言行举止中。虽然青年人们可以通过言语表达能吃苦和对这样的体验的乐观接受,也展示了开拖拉机、播种等乡土行为,但他们的行为表现不出对土地的热情、对种地的认知、对乡村文化的接受。节目情节的设计是程式化、刻板化的,是按照戏剧冲突的一般规律强行设计和安排的,这也就难以展现出乡土情感与人之间的互动交流,更不用说对地方特色的提炼。

尽管如此,长三角乡村综艺还是找到了些许能够体现长三角地方特色的思路创新。相比于西部地区乡村影像精神扶贫的文化立意,长三角地区更愿意展示乡村振兴的建设成果,包括丰富的物产、先进的高科技、现代化的农业环境、文创产业的开发等。比如《奔跑吧·共富篇》和《宝藏般的乡村》,选取的都是社会主义新农村的范本,展示其经由乡村振兴政策的变化。节目对乡村产品的展示,消隐了乡土情感的搭建,将观众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乡村经济变化的关键点上,不再去追求深层次的文化表述。

3.综艺的本质、城市薄纱和乡村背景板

明星们介入乡村的行为,表现出的视觉不协调、言行不相容,宣告了乡村综艺节目定位的娱乐化。农村本有的环境,和农民本有的行为搭配,是浑然一体的。明星的介入,在节目中仅仅展示了外形美,而并不能够从视觉表达、逻辑表达上融入到农村的环境和行为中,故而显得格格不入。观众们会对明星面对鸡鸭时大惊失色感到瞬间的好笑,但这并不能从根本上提升节目的内容质量。综艺节目的欢乐应该是主题内容、行为表现、环境搭配等协和的欢乐,让观众产生发自内心的认同感。《种地吧》在这个现象上,较之于《明星到我家》有了非常大的改观,但这种城乡水土不服的矛盾依然在演员的表演瞬间流露了出来。

电视综艺节目的强娱乐、弱文化属性消解了文化与日常生活之间的界限,创造了无边界式的公共生活再现,影响了人们的行为方式。[1]《向往的生活》树立起来的乡村影像,是透过城市的薄纱设计的想象乡村。乡村作为背景板,没有不可替代的价值,综艺才是节目根本要表达的。这些理念渗透在长三角早期的乡村综艺中。《三个院子》《青春旅社》等,无一例外代入了《向往的生活》的综艺理念。尽管过于写实的乡村并非是最佳视觉呈现,但过于乌托邦的乡村,也只能是城市薄纱之下的短暂接受。城市观众对乡村想象的热情,难以持续高涨。

《宝藏般的乡村》或许是长三角乡村综艺的一个转型。至少目前的节目体现出走出虚构的乡村影像生产、描述现代乡村科技的视听表达,从而呈现出社会主义乡村振兴的真实且美好的景象。但是对于乡村文化和情感的表达仍不够充分,节目中的乡村仍是一块大的背景板。《奔跑吧·共富篇》为了将乡村和游戏两个独立环节融合起来,节目在名字上、包装上、细节上都加以精心设计,给观众营造出乡村在节目中的主体感受,从而实现融合效果。也就是说,《奔跑吧·共富篇》没有单纯为了乡村而表达乡村,或为了欢乐而强行搞笑,而是给观众在视觉印象和心理暗示上,以及在节目情节设计编排中,彰显共同富裕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从而拔高节目的文化品质。总体来看,尽管长三角乡村综艺目前仍有许多问题,但其中对乡村振兴影像化的表达,是可以作为乡村综艺发展的一个方向的:即非虚构的科技乡村景观。因为这样既真实地展现了中国乡村振兴的成果,也不会使观众产生心理误导,还能服务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建设。

〔本文系江苏高校哲学社会科学重大课题“文化强国视阈下长三角网络视听发展研究”(2023SJZD105)、江苏开放大学设计助力乡村振兴研究中心项目(22-KYPT-Z09)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

丁 磊:江苏开放大学设计学院副教授。

(责任编辑 任 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