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金资产推动新质生产力高质量发展路径探究

徐杰华

2024年两会期间，新质生产力成为热频词汇。新质生产力之所以被高度关注，是因为其代表了我国未来先进生产力的发展方向，是推动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完成经济发展转型的重要引擎。发展新质生产力离不开资金的支持，而养老金资产作为长期资金天然具有长期保值增值的投资需求，二者相互契合、互为补充。引导养老金资产助力新质生产力发展，既具有推动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促进经济转型的政治性，又具有通过投资获取超额收益为受益人保值增值的人民性。因此，厘清养老金资产助力新质生产力发展的路径及措施具有重要意义。

养老金资产助力新质生产力发展的路径

本文养老金资产特指制度内的养老金储备安排所形成的资产，主要包括国家三支柱养老保障体系下的养老金资产，其中第一支柱是基本养老保险（含社保基金）；第二支柱是职业年金与企业年金；第三支柱是个人养老金。

1.助力路径

新质生产力的发展离不开大量长期资金的稳定支持，养老金资产特别是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社保基金和年金基金作为长期资金的重要来源，对于支持新质生产力发展具有重要作用。具体来看，包含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为新质生产力涉及的行业及企业提供长期稳定的资金支持，帮助企业在创新研发和市场推广方面持续投入；二是直接投资于具有高成长潜力的科技创新企业，为我国高新技术获得突破性进展提供助力；三是参与政府主导的产业基金，放大政府资金的引导效应，促进新质生产力发展；四是投资于推动传统产业升级和转型的项目和企业，帮助其提高技术水平和核心竞争力，从而实现生产力的升级和转变；五是促进资本市场的发展，丰富市场流动性，为新质生产力相关企业提供良好的融资环境。

从养老金资金来源看，主要源自第一支柱的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和社保基金、第二支柱的企业年金基金和职业年金基金、第三支柱的个人养老金。从养老金资金的投向看，大致分为权益类资产和固定收益类资产两大类。其中权益类资产包括政府主导的产业基金、公司股票或者股票基金等；固收类资产包括银行存款、存单、国债、地方政府债等。从助力新质生产力发展效果来看，可分为直接作用和间接作用，能直接由高质生产力相关企业支配运用的资金为直接作用，例如产业基金、股票、企业债等；由政府主导推动资金投向和使用以提升新质生产力的资金则为间接作用，例如银行存款、国债、地方政府债。

2.助力规模

截至2023年末，养老金资产规模总计超过15万亿元，其中第一支柱约为10万亿—10.5万亿元；第二支柱约为5.7万亿—5.8万亿元；第三支柱约为500亿—1000亿元。根据《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管理办法》（国发〔2015〕48号）、《全国社会保障基金投资管理暂行办法》（财政部 劳动和社会保障部 第12号）、《职业年金基金管理暂行办法》（人社部发〔2016〕92号）、《企业年金基金管理办法》（人社部第11号令）等法律法规要求，各养老金资产可投资范围主要为货币类资产、权益类资产、固收类资产及其他。

第一支柱养老金资产可用于直接投资新质生产力相关企业股权资产的规模约为1.5万亿—2万亿元（见表2），而购买银行存款和国债的资产则超过5万亿元。第二支柱养老金资产可用于直接投资新质生产力相关企业股权资产的规模约为0.5万亿—1万亿元，而购买固收类资产的资金则超过4万亿元。故如果按照直接作用和间接作用来看，养老金资产可直接投资新质生产力涉及企业的股权资产的资金规模约为2万亿—3万亿元，鉴于高科技企业具有一定的高风险性，尤其是近三年来权益类资产表现不佳，市场主流投资板块倾向于“高分红低波动”的蓝筹白马及央企国企上市公司的情况，因此假设有30%的资产用于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则资金规模可在6000亿—9000亿元左右。而间接投资新质生产力的规模则主要看国家发债筹集的财政资金流向，假设这部分资金倾斜度为20%，则资金规模将超过1.5万亿元。

因此，无论从直接助力还是间接助力，养老金资产都能为新质生产力提供大量的长期资金支持，引导好这部分资金的流向，可以有效支持我国新质生产力的高质量发展。但需要注意的是，养老金投资还需要权衡风险与收益，实际投资中还需考虑委托人及代理人的风险偏好，受托人的投资管理要求以及投资管理人的调研与决策等，其本质要求还是需要在投资新质生产力相关标的过程中获得收益。

3.助力方向

新质生产力以全要素生产率大幅提升为核心标志，关键在科技创新，具体表现为新能源、新技术、新业态、新制造等。具体来看可以大致分为几类：

一是光伏、水电、风电等新能源以及电力设备的技术升级。随着新能源的发展，光伏、水电、风电等绿色能源也需要加强技术迭代和升级。同时电力设备行业在智能电网、储能技术等方面还有较大提升空间。

二是电子通信、大数据、量子信息等数字经济。5G通信、6G技术、智能终端设备有利于提升通信效率和推动数字化转型；数据存储、数据分析、云计算以及量子计算、量子通信等前沿技术的实用落地对我国数字经济发展至关重要。

三是计算机及人工智能等未来经济。随着AI大模型的快速迭代升级，人工智能各领域表现出持续发展动能，特别是在AI算力、智能算法、机器学习、人机交互等方面。而在人工智能领域，我国已与美国存在代差，亟需增强。

四是高端制造业以及工业化水平的突破和升级。具体包括以提高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的智能制造、工业机器人、自动化设备等；以互联网技术提升工业生产和管理智能化水平的工业互联网；以及亟待解决的“卡脖子”高端制造业如航空发动机、高端光刻机、高端机床等。

五是生物科技、创新药等短板领域。随着人口老龄化趋势日益严峻，高端医疗、精准医疗、创新药等需求将不断增加，生物技术、生物制药、基因编辑、精准医疗、创新药等领域均呈现出巨大发展空间。

与新质生产力相关产业还有很多，本文不在此处一一列举。

养老金资产助力新质生产力发展策略

一是提高政治站位，建议各参与方充分认识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重要意义。新质生产力是党中央结合我国当前经济发展阶段和形势立足长远提出的科学论断，对于促进我国经济增长、提升国家竞争力、实现可持续发展、提高人民生活品质等方面具有重要意义。发展新质生产力功在当下、利在千秋，其一可推动我国摆脱传统经济增长方式，实现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其二可推动我国经济稳步增长，摆脱中等收入国家陷阱；其三可实现产业升级、提高核心竞争力，在国际竞争中赢得发展主动权；其四可优化产业结构、地区结构、城乡结构，促进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其五可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提供基础性、战略性支撑，从而助力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因此，建议养老金各参与方提高思想站位，认识到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重要意义，从思想和行动上助力新质生产力的发展。

二是加强顶层设计，建议监管机构优化养老金资金投资新质生产力的政策安排。引导养老金资产投资助力新质生产力发展离不开监管机构的支持，一方面，监管机构可以结合新质生产力相关定义和内涵制定投资细则或引导性文件，为养老金资产管理者投资指明方向；另一方面，可以优化年金基金相关管理办法，增加一些支持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倾向性条款，如设置权益类资产风险敞口调节系数，对于新质生产力相关资产将系数设为80%（小于100%即可），鼓励投资管理人加大新质生产力相关标的的投资。

同时，延长基金考核周期，特别是针对社保基金、职业年金等风险偏好更高、投资周期更长的养老金资产，以提高投管人投资容错率。

三是做好同频共振，建议各管理人在职责范围内引导资金助力新质生产力发展。建议职业年金基金的代理人、国企央企企业年金的委托人树立大局意识，明确投资导向，鼓励指导年金资产投资新质生产力相关产业和企业。建议年金基金受托人作为年金资产大管家在战略资产配置、投资政策制定、业绩督导、投管人考核等环节引导投资管理人积极关注新质生产力相关资产投资机会，并做好投资追溯和评价。建议投资管理人加大新质生产力涉及产业和个股的投研力度，培养专业人才队伍，一方面寻求优质投资标的，在保值增值的基础上，通过新质生产力相关资产的投资获取超额收益，提升业绩；另一方面可以建立以新质生产力为主题的投资产品，丰富市场产品供给，吸引更多投资者进行助力和投资。

责任编辑_赵晓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