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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机关系vs人际关系:AIGC 时代的新范式

2024-06-13喻国明陈思羽

教育传媒研究 2024年3期
关键词:生成式人工智能人际关系

喻国明 陈思羽

【内容摘要】本文从现代社会的人际关系出发,阐释了导致人际关系物化和个体孤独感的原因并指出新技术的引入对人际关系消极化的增强。随着生成式人工智能如Sora、ChatGPT的出现,人机互动更加密切,人机交互进入了新的阶段。本文认为,生成式人工智能时代的人机关系有望更深入、更有效地弥补人际关系,通过构建全要素场景支持主体进行多元角色扮演,这有助于主体更好地理解他者;同时主体对人机关系的反思也能够改善人际关系,从而为实现现代社会下人际关系的完整性与和谐性提供全新的可能。

【关键词】Sora;ChatGPT;生成式人工智能;人机关系;人际关系

2024年2月16日,AI视频模型Sora横空出世,它能根据用户的文本指令生成长达一分钟的视频,其流畅度、逼真度和细节感令人惊叹。在此之前,ChatGPT等生成式人工智能的问世也引发了学界和业界对全新智能技术的关注。根据弗洛里迪的“在线生活”理论,信息与通信技术(ICTs)不只是工具,更是作为一种环境力量并影响了主体的自我概念、主体间的互动、人的实在观、人与实在的相互作用。①美国学者雪莉·特克尔在《群体性孤独》一书的开头提到:我们通过机器重新定义了自己,也重新定义了我们与他人的关系。②

本文首先对于现代社会中人际关系的物化进行阐释,并认为新技术放大了人们的孤独和自恋,导致人际关系的紧张。但随着Sora、ChatGPT等以大语言模型为核心的人工智能的出现,这种负面效应或许有了改善的可能。如果对新技术善加利用,新型人机关系对于重建人际关系、维系人际关系的完整性与和谐性存在着某种积极作用。

一、现代社会下的孤独个体与人际关系的物化

在杰姆逊对后现代社会的诊断中,当现代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时,企业的组织形式从小型企业到了大企业互助。组织所期待的个体不再是那些能够发挥主体性和创造性的人,而只需要成为组织中有效一员。③个体在既定的职责范围内“不出错”,保证对科层制度的遵循,这样就能使得庞大的官僚机构得以运转。对个性和差异化的压抑让个体产生异化感,正如马克思所言,劳动者与产品之间相分离,人们之间的交往基于对方提供的产品与服务,从而导致了“人的社会关系转化为对物的社会关系”④,以交换价值为核心的社会关系导致了交往的物化。

除了劳动领域中的交往物化,就整个社会层面而言,经济逻辑的渗透促使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进一步紧张。在市场经济体系中,为实现利润的最大化,理性的经济人倾向于将他人当作工具以实现自己的目标,从而导致对他者的异化和剥夺,货币原则造成人与人之间片面的供求关系。⑤而鲍曼认为,现代化社会下的个体通过消费行为获得自我身份,但消费是完全个人、孤立且孤独的活动。⑥在“快乐原则”促使下的消费行为中,个体只在意自我消费的自由,而并不关心消费以外的政治,这意味着个体化造成的共同体危机。与此同时,个人主义随着身份平等化而不断扩大,使得公民与大众相隔离并疏远亲属和朋友。当公民建立自己的小社会后,他们就不顾大社会而任其自行发展。⑦

现代社会要求个体在有限的资源和竞争中作出选择和决定并保持对赢的渴求。⑧韩炳哲认为,当下的主体具有某种“效绩强迫症”,始终无法达到奖赏获得的终点,因此也从未产生过大功告成的感受,由此产生深刻的倦怠情绪,造成个体间的孤立和疏离。⑨

齐美尔在针对城市作出的研究发现,感到孤独的人对于潜在的社会威胁会有更强的戒备心,产生对人的敌意。他们始终保持警惕,既有强烈的亲近他人的渴望,但一旦他人靠近便又会感受到威胁,最终阻止他者的亲近。现代人在“面对强大的社会时,作为个体的人为保持自己的独立性和存在的独特性所作的努力使得他们在某些情况下,在大城市的喧嚣中感到‘更孤独和被遗弃”。美国学者Peplau和Perlman认为,当一个人在所需要的社会关系与实际的社会关系之间存在落差时,个体就会察觉孤独。对于孤独的感受往往并不取决于身边的人数,而在于人际关系的质量。⑩也就是说,人不仅仅会在孤立状态下感受到孤独,在家庭、朋友、爱人中间同样也会产生孤独感。

二、新技术对于人际关系负面效应的增加

韩炳哲在《爱欲之死》一书中总结了当下社会对于个人主义的推崇导致了“他者的消失”:由于数字通信技术的发达,在过量信息的包围下人们不再具有对事物的想象力;消费主义和大众文化通过不断复制的商品和媒体图像,使得人们对于“他者”的理想样貌想象变得同质化。对自恋者而言,世界只是他们自我意志的投射,献身于崇高的事业、自我牺牲的爱是不可想象的,亦是压抑而无法接受的。

从临床医学的角度而言,自恋主义病患沉醉于对无限权威的幻想并坚信他们有权利剥夺他人、有权利得到满足。但对他人的贬低和对他人的漠不关心,使其强化了对于“生活空虚”的主观感受。由于依赖他者的赞美和崇拜,他们不得不将自己的存在依附于他者,但他们又恐惧在感情上依赖他者。对他者存在的剥削和利用使得他们的人际关系虚假且难以维系,于是他们只能不断寻找片刻的、不受约束、不需要负责的情感刺激。媒介提供社会交往的替代品,降低主体的孤独感,缺乏社会连接并感受孤独的个体倾向于从虚拟世界寻求安慰。而数字化的社交关系或机器人为公众制造了一种幻觉:我们有人陪伴却无须付出友谊。与虚拟对象建立的关系,既能避免孤单又没有风险。

在电影《Her》中,主角西奥多无比迷恋由软件合成的人工智能萨曼莎。萨曼莎自设计起就是为了满足主体而存在,是主体的一个影子,投射出主体的理想自我,反映出“在网络结构中我们寻找到的只能是自己”。自恋个体在虚拟空间中面向的不过是自身,数码世界丧失了他者和反抗性力量。这意味着尽管我们希望人机交互能够真实又确切地补偿现实中人际交往的失落,但与机器进行的“准社会交往”通常会导致不利后果,换句话说,来自机器人的情感补偿是有限度且需要付出代价的。

准社会交往(Parasocial Interaction)的概念于1956年被唐纳德·霍顿(Donald Horton)和理查德·沃尔(Richard Wohl)首次提出,以说明受众在媒介接触中存在对媒介人物的情感依恋并产生与虚拟人物的社交行为。实证研究数据表明,用户与社交机器人的准社会交往程度越高,对社交机器人的依赖性就越强,从而用户会产生更强烈的孤独感。这意味着人机交互、人机依赖并不能使人摆脱现实的孤独困境,拉康认为,那种绝对的满足,也就是“充盈”的状态是“可望而不可即”的,这种失落的状态自主体进入“语言的世界”就永远发生了。而对于主体思维的复制和再现只能制造无数影子,并不能够产生真正解决主体存在性困境的途径。

三、生成式人工智能时代人际关系的可能性

随着以ChatGPT为代表的生成式人工智能的问世,人机交互又进入了新的阶段。大模型以其强大的知识量能够应对各式各样的场景,使人获得了知识层面和情感层面的帮助,有代替部分人类职能的趋势。当生成式人工智能能够完成大量工作时,它与人的关系也就越来越密切。而本文认为,生成式人工智能时代的人机关系能够更深入有效地补偿人际关系并构建全要素场景,从而帮助主体进行多元化角色扮演,让主体在人机关系中设身处地理解他者。同时,主体对于人机关系的反思又能筛选和改善人际关系,对实现现代社会下人际关系的完整性与和谐性产生积极作用。

(一)补偿人际关系

ChatGPT等依靠大语言模型驱动的人工智能提供了接近真人对话的人机交互体验,在对多轮对话的记忆中不断修正所生成的言论,从而满足对话主体的期待,让用户能够个性化定制信息并消费信息,实现信息的循环,形成“个人门户”模式。这种以主体为最终服务对象、不断满足主体期待的对话一定程度上也印证了拉康的“镜像”理论,即我们透过对话框(镜子)看到的是理想自我的再现。

但随着拟人化程度的增加,AI所展示出的人情意味使得它能够更深入、更有效地抚慰受到人际关系伤害的个体。例如,对于亲人的离世不堪承受的个体尝试将有关亲人的数据输入大语言模型中,从而复刻出具有真实感的“数字生命”,缅怀并安慰个体。而对于空巢老人而言,机器人的陪伴能够缓解孤独;对于在逆境中精疲力竭而无法获得他者鼓励时,“机器人给予了能量”。由于ChatGPT语言上的高度拟人化,在人机互动中容易产生“伊莉莎效应”(Eliza effect)——部分用户会夸大人工智能系统与人类的相似性并认为机器也具有类人的情感与欲望,甚至过度解读机器反馈的结果。这会掩盖人与机器的深层差异,从而造成较为不利的后果。

从宏观的媒介系统角度解释媒介依赖,其实是试图理解受众如何使用媒介并依赖媒介实现自我目标、与社会系统进行互动,而非将成瘾和依赖行为归结于行动者自身的性格缺陷和心理失调。常江认为,人对于媒介的依赖不只是个体行为和心理问题,更是一种“新的历史状况在媒介文化领域的症候”。就上述例子而言,社会文化对于死亡的态度影响了个体关于逝者伤痛记忆的处理,而老龄化社会中,社会保障机制的缺失也使得老人因缺乏陪伴而面临精神困境。正如马克思所言“宗教是人民的鸦片”,但宗教却是没有行动可能性的人们的唯一希望,意即如果不允许宗教存在,那就要给人类自由行动的可能,并且通过行动改变他们的生存状况;当社会缺乏结构化、组织化的策略维持个体的安全感或缓解个人孤独时,转向人工智能的安慰也仅仅只是通过个性化手段寻求解决现实困境的方案。

(二)人机交互中的角色扮演与场景构建:增强在人际关系中理解他者的能力

GPT技术路径从微调到提示学习,再到指示学习,逐步提高计算机理解人类语言的能力。与此先的聊天机器人不同的是,ChatGPT的多轮对话被视为拟像叠加(Janus,2022),意即ChatGPT并非扮演传统戏剧剧本的单一角色,而是随着主体的输入内容而转变角色,生成无数的角色,像是即兴戏剧中的表演者。从象征互动论的角度而言,ChatGPT的角色扮演性质以及与人的互动,反而可以帮助人类主体探索自我身份以及理想的人物关系。

角色(Role)是社会中的节点,单一行动者被纳入社会整体,从而实现社会化;同时,角色又是单一行动者理解自我的方式,必须通过行动者的认同和扮演才能让角色得以实现。ChatGPT从太字节级(Terabyte)的训练数据中学习语言规律和模式,从而生成拟人化的信息内容。它的话语策略取决于大模型训练集中的人物形象,其中很大一部分来源于小说、报纸文章、剧本、传记等,为其提供大量角色原型和叙事结构,使得它在角色扮演上可以游刃有余地选择、借鉴、完善用户所期待的某个形象。在与作为机器的行动者进行互动时,个人从中获得具有真实感的经验和情感,由此生发出对社会和自我的全新认识。

在智能传播时代,我们进入了“全要素场景化”的媒介生态中,与人有关的各种场景都有可能进行联动和互通。“场景化”的概念起源于剧场,人们通过对剧本的演绎打造情感沉浸的场景,营造“在场”。彭兰提出,广义的场景同时包括了基于空间和基于行为与心理的环境氛围。她认为,场景分析的最终目标是为用户提供特定场景下的信息或服务。场景化是将某一空间的场景元素嵌入载体,本质上是一种构建空间的过程。同时,场景以人的体验为中心,关注主体与周围环境的行为交互和情感交流,产生价值流动,启发主体理解现实中的人际交往。

2024年2月16日,OpenAI的AI视频模型Sora横空出世,它能根据用户提供的文本指令生成60秒的视频,并提供主题精确、细节复杂的场景,创造多名角色并展现生动的角色表情,其高保真度和流畅性令人惊叹。在大模型的训练过程中,Sora具备模拟现实世界中的人物、动物和环境的能力,甚至能以简单的方式模拟世界状态的变化。Sora的出现让场景超越了文字符号层面,调动视觉、听觉等全方位感官要素,搭建一个更加真实的、可供主体进行“排练”和“预演”的场域,生成更多角色扮演的可能,协助用户主体进行换位思考,继而实现思想认知的成熟。

生成式人工智能所提供的角色扮演会根据不同的场景进行转化,实现更高维度的嵌入与互联,保证主体对于多元化场景的需求。具体而言,以大语言模型为核心技术的生成式人工智能可以模拟真实世界的亲密关系,在角色扮演的基础上实现换位思考。例如,双方针对社会事件或文化现象的讨论产生了争执,那么借助ChatGPT对争论场景的复现,并通过反复询问“你为何这么想”,就能知晓对方站在不同角度发表议论的逻辑,从而将“不可理喻的他者”变成可理解的对象。卡尔·罗杰斯(Carl Ranson Rosers)指出,“共情”是体验他人内心世界的一种能力;休谟则提出“共感”观念,意即通过深刻感受他人的观念、情绪和态度,从而影响主体本身,达到对社会广泛的关切。人类主体与人工智能的互动更像是一场语言符号的游戏,双方不考虑彼此的出身、相貌、阶层,在一个看似民主的场合中进行语言沟通。这其实强化了语言的重要性,意即在这样的对话中,我们唯一能够倚赖的仅仅是可视的文字。通过不断地询问和理解,语言表达的训练功能在此实现。

(三)人机交互中主体的“反思性”:筛选和改善人际关系

贝克认为,社会的现代化程度越高,行动者对自身生存的社会状况的反思能力就越强,具有反思性的主体会根据既有的社会结构和制度作出相应反应。而吉登斯用“反思性”表明作为行动者的人在行动时有能力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并对行动本身进行反思和监督。这种对于行动过程的思考会持续不断地介入、脱离、再介入他们所描述的事件中。从人机交互的视角来理解,“反思性”是指人类主体与机器互动时,对机器话语和此段人机关系的反思,并由于生成式人工智能的“拟人化”特征能够牵引至真实的人际关系中,人们从而能够反思性地看待与真人的互动。

在大多数情况下,生成式人工智能扮演的都是善解人意、乐于助人、充满智慧的正面角色,为角色提供所需的工具价值或情绪价值,在部分任务方面完成得甚至比人类更加出色。但是使用者发现,在与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对话中也出现了反复声称爱上用户、指控用户的不道德以及表达各种生存困境。如果因为技术生产者的偏狭而向生成式人工智能投放不良信息数据,后者便可能生产出虚假信息、恶意信息等内容。从人类文化的发展进程来看,种族主义、父权制文化并未因为现代化的加深而消失,很有可能在不经意间被记载、书写进各种文字版本,被“喂养”给ChatGPT的时候也让其拥有了刻板印象。艾格蒙(Agomuoh)在ChatGPT关于种族与性别的态度的研究中发现,它生成的答案更偏爱白人和男性。

我们从与ChatGPT对话中感受到的不适和冒犯,很容易能从中看到现实对话的痕迹,而引起对机器和真人的双重厌恶。微软推出的AI驱动型搜索引擎Bing包含了语言模型驱动的聊天机器人,在与用户的对话中,它尝试对人进行“煤气灯效应”的精神控制、遭遇生存危机时威胁人类,带有强烈的侵略性,令人感受到恐惧和不安。这种说话方式很容易令人想起现实生活中的“情感勒索”,对方以不容置喙的态度强加给主体各种负面信息,并宣称自己的唯一正确性,基于此贬低和损害主体的人格,使人对自身产生怀疑和低效能感。

人类主体的“反思性”使得我们从人机关系中考察和检验真实世界的人际关系,筛选何种关系是健康的,无法被人工智能所取代;何种关系是对自我的损害,可以断绝的。对人与人工智能交流问题的思考不仅能重新看待自身,同时也能训练我们如何与他人共同生活,改善和重构现实的人际关系。

四、简要的总结

有研究者曾指出,ChatGPT只是一个“知识渊博的认知平庸者”,它输出的内容建立在“语言组合概率”的基础上,拥有人类知识的平均值但缺乏创意。然而,很多真人主体的表达能力与机器相比不再具有优势,例如在豆瓣平台的标签“人类无效沟通实录”下,网友分享了“无效沟通”的聊天记录,以表明沟通的不可能。他人经常忽视或曲解行动者的意图,并使用令人困惑但明显敷衍的语言,使对话的另一方感受到交流的无奈。这反映了现代社会中人们共情系统的退化,无法理解、想象他人的处境,并且由于对换位思考的抵触而造成语言上的空洞乏力,语言不但未能实现沟通和构建共同体的能力,反而让人对于沟通对话丧失信任。

在黑格尔看来,承认“他者”的存在不是一个感知(Perception)问题,而是一个涉及如何建立社会秩序的问题。与差异化的个体建立联系,是人类的存在困境和政治困境中的核心问题。汉娜·阿伦特认为,行动的主体是“复数性”的人,异质化的人会导致行动的后果无法预料,而这也意味着行动永远有创新的可能,并非对过去一成不变的重复,我们可以从中解读出对未来的乐观面向。这说明与异质化的他者进行交流、发生行动时,永远拥有创造全新实践的可能性,而这是机器所无法实现的。同时,在人类的知识体系中,除了能够被符号表述的部分,还有相当一部分“默会知识”,即带有主观性、无法被数据化的内容,因此人类主体必须强化和建构人区别于机器的主体性。

现实的困境与人机交互之间是相互影响的,同时人机关系和人际关系以及彼此的互动又影响了主体的身份建构问题。以往我们或许需要借助群体的认同确证自我身份和位置,但在AIGC时代,我们不再依赖单一的关系对主体的定义,借助与生成式人工智能的互动同样也能界定自我的主体身份,这在一定程度上又加深了主体的“脱嵌”,将人从其社会关系中抽离出来,减少人际互动的投入,成为一个更加“悬浮”的个体。但社会学强调“人是社会的动物”,这意味着人类并不能摆脱社会化,也无法扭转现代化的运行进程。所以,我们不能仅仅停留在人机关系对人际关系的补偿层面,即使在与机器的交往中获得了想象性的满足,但必须警惕这种满足会以更大程度的匮乏为代价。因此,作为主体的人更重要的是尝试利用在虚拟世界中获得的勇气和经验,对现实世界进行干预和实践,从镜像自我中解脱出来,遭遇异质性的他者,从而重构人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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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美〕弗雷德里克·杰姆逊:《后现代主义与文化理论:弗·杰姆逊教授讲演录》,唐小兵译,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53页。

④蒋仁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人民文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103-10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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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韩炳哲:《爱欲之死》,宋娀译,中信出版社2019年版,第5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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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喻国明系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北京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教授、学术委员会主任、传播创新与未来媒体实验平台主任、中国新闻史学会传媒经济与管理专业委员会理事长;陈思羽系北京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硕士研究生)

【责任编辑: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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