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反劳动”现象的“困”与“解”
2024-06-12宋吉玲米艺萌
宋吉玲,米艺萌
(陕西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陕西 西安 710119)
新时代我国正处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关键时期,青年人肩负着民族复兴的时代使命。青年是社会的未来,他们的劳动精神面貌、劳动价值取向和劳动态度影响着自身进步和社会发展。近年来,文化消费主义蔓延、社会压力较大等加剧了弱化劳动意义、拒绝奋斗的非主流价值在青年劳动者中的渗透,部分青年落入个人主义与享乐主义的陷阱中,出现了厌倦劳动、逃避劳动、拒绝劳动等“反劳动”现象。“青年‘反劳动’文化是指面对内卷化的社会压力,当代青年对劳动的意义与价值产生认识偏差,进而选择逃避劳动的态度与行为的文化现象。”[1]聚焦青年“反劳动”现象的典型表现,准确把握当前青年的劳动心态,透析“反劳动”现象背后存在的现实问题,探寻纾解青年“反劳动”问题的合理路径,将有助于青年树立正确劳动价值观,坚定他们用劳动托起中国梦的信心。
一、青年“反劳动”现象的典型表现
“青春孕育无限希望,青年创造美好明天。青年的命运,从来都同时代紧密相连。”[2]青年一代是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先锋力量,因此对青年高素质劳动者和技术技能人才的培养至关重要。但是,近年来“内卷”“躺平”“摆烂”等网络流行语的出现,说明青年群体中间确实存在以厌倦劳动为状态的集体焦虑、以逃避劳动为表现的软性抵抗和以拒绝劳动为选择的消极对抗等“反劳动”现象。对“反劳动”现象进行剖析,有助于从根本上把握青年“反劳动”的社会心理,从而引导其树立正确劳动价值观,激发其劳动积极性和创造性。
(一)“内卷”:以厌倦劳动为状态的集体焦虑
“内卷”作为学术概念最初由人类学家戈登威泽提出,用来描述一种文化模式:当一种文化模式发展到最终形态后,既难以稳定下来又不能转化为更高级的形态,于是其内部不断复杂化。随着“内卷”一词在历史、社会、经济等领域的运用,“内卷”逐渐成为一个开放的学术概念。2020年在舆论发酵下,“内卷”成为新的网络流行词,其内涵也泛化为各行业内部非理性的过度竞争,引发了青年群体的讨论热潮。“万物皆可卷”的话语表达更是催生了青年对竞争意义的困惑:一切竞争的结果都是内卷吗?人们面对竞争加剧、资源有限的社会环境不由生发出焦虑情绪,很多青年感到自己被裹挟在无法逃避的竞争中难以自拔。过度竞争可能导致青年过度追求物质、追求成功,忽视精神追求和自我实现,从而处于一种物质主义和虚无主义交织的思想状态。因此,在“内卷”漩涡中,无论是否愿意,青年都在这场竞争中投入了大量沉没成本,他们困于“自我异化”,陷入以厌倦劳动为状态的集体焦虑中。
(二)“躺平”:以逃避劳动为表现的软性抵抗
“群体有着自动放大非理性冲动的能力。”[3]2021年“躺平”一词开始兴起,经过青年网民的传播,该词迅速冲破圈层进入大众视野,受到一众“卷不动”青年的追捧。在加速社会下随着努力的边际效益的递减、学习与工作节奏的加快,青年的被剥夺感和被控制感更为强烈,“躺平”成为某些青年选择的一种新生活样态。它形象描绘了一群主动退出“内卷”,不再全情投入工作、无心卷入激烈竞争,对生活一无所求的青年形象。但“躺平”并非“反劳动”青年的主观意愿,背后既蕴含着青年对加速社会的被动适应,又包含着他们对现实的软性抵抗,表现出一种进取与迷茫并存、焦虑与坦然同在的矛盾心理。对于那些选择“躺平”的青年人来说,“躺平”是他们对抗过度竞争压力与过高社会期望的一种行为选择。他们试图通过“躺平”调整自己的生活节奏,寻找一种更为自由舒适的生活方式和奋斗姿态,希望能够在实现个人发展的同时,也享受生活的乐趣和内心的平静。然而,尽管“躺平”并不意味着放弃奋斗,但许多“躺平”青年却做出了逃避劳动的行为,似乎只有通过逃避劳动才能缓解学习生活工作带来的现实压力与焦虑情绪。“躺平”的青年劳动者的确对获得生活与劳动意义感有着强烈渴望,但这种以无欲无求的“躺平”对抗“高欲望”的方式会造成青年对个人欲望与主体需求的压抑,最终使其走向犬儒主义与价值虚无主义。从这个意义上讲,“躺平”就是一种暂时逃避劳动的软性抵抗。
(三)“摆烂”:以拒绝劳动为选择的消极对抗
所谓“摆烂”是指在事情发展的未来方向已成定局、单凭个人力量很难改变现状的情况下放弃努力、放纵自我的行为。作为一种生存样态,“摆烂”是以“逃避有用、摆烂有利”为价值取向的个人主义处世哲学,“是青年群体在面临理想与现实、付出与收获、成功与失败之间的差距时产生的复杂社会心态的集合体”[4]。它通过预设“奋斗无用”来拒绝任何长期投入行为,主张一切都是无意义的。“摆烂”文化不仅诱导青年人放弃奋斗,更主张青年人要以自我为中心,及时行乐,充分享受“不进则废”和“节节败退”的轻松快意。一众青年因此以“摆烂族”自我标榜,在社会生活中作出了“急流勇退”的逆向行为选择。他们在社交媒体上以自嘲口吻大肆调侃自己为“咸鱼”“菜鸟”。在一定意义上,这正是一些青年的“先发制人”,即与其在失败后被他人调侃讥笑,不如主动宣示自身能力有限、失败情有可原,通过自我矮化而达到对自身的保护。可见,“摆烂”包含了逃离现实奋斗的欲求,是青年在压力聚焦下的主动退场,是一种以拒绝劳动为选择的消极对抗。
二、青年“反劳动”现象成因分析
任何社会现象的产生都与现实社会条件相关,存在并非合理,但一定有缘由。进入新时代以来,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发生转变,人民对美好生活的期盼日益多元,与此同时制约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现实问题也是复杂多样。青年“反劳动”现象正是在我国发展的转型阵痛期形成的特定社会症候,是青年激昂的奋斗欲望碰上现实奋斗困境而产生的矛盾行为,反映了一定的社会现实问题。因此,要理性分析青年“反劳动”现象成因,以便为纾解“反劳动”现象、改善劳动环境提供借鉴。
(一)文化消费主义消解青年劳动价值认同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指出:“资本只有一种生活本能,这就是增殖自身。”[5]改革开放以后资本涌入中国市场。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资本既促进了生产力发展,也带来了一些负面影响,催生了消费主义。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物质富足、精神富有是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根本要求。”[6]随着人民物质生活需要日益得到保障,人民对于精神文化生活也有了更高的期待。当资本过度介入精神文化领域时,文化消费主义便应运而生。文化消费主义实际上是资本逻辑主导的异化的消费观,具有渗透性、功利性等特点。在文化消费主义浪潮下,以实现资本增殖为首要目的的文化消费扭曲了文化的价值内涵,对于青年的价值取向造成了负面影响。因此,“青年很可能被文化消费主义围困进而精神文化生活中陷入诸多现实困境”[7]。其一,资本主导的消费逻辑弱化了马克思主义劳动价值观对社会发展的导向作用。劳动是实现人自由全面发展的重要路径,马克思主义劳动价值观对培育有理想、敢担当、能吃苦、肯奋斗的新时代青年有着价值引领意义。而资本逻辑下的消费叙事却在消解社会主流文化认同和青年劳动价值观,将劳动所创造的实际价值和使用价值异化为符号价值,将劳动视为满足个人欲望的手段和工具。部分青年受到个人主义、享乐主义等错误观念的影响,对劳动创造幸福、追求劳动正义的价值共识逐渐产生了质疑。其二,功利化的文化消费环境弱化了青年劳动价值追求。当代青年渴求实现个人价值,但在文化消费主义影响下,部分青年缺乏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和坚定的理想信念,形成了以自我为中心的生活方式,对于文化领域的关注也开始由宏大叙事向微观日常转变。此时,青年的理想追求不再具有全局性而趋向庸俗化与功利化,对劳动的价值理性的无视使其逐渐陷入工具理性的漩涡中。理想信念对于个人而言具有引领和导向作用,如果青年缺失理想追求,他们对人生意义、社会责任和家国命运的思考与担当也就无从谈起。总之,在文化消费主义的影响下,马克思主义劳动价值观的主导地位受到挑战,青年对劳动价值的认同被消解。
(二)社会转型过程复杂加剧青年劳动困境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来,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也在加速演进,中国梦的实现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机遇与挑战。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经济结构调整、社会结构转型以及社会竞争激烈使得青年发展的不确定性大大增加。对于已经或者即将迈入社会的青年劳动者而言,社会流动趋缓与竞争激烈的大环境不可忽视。一方面,社会流动渠道不畅限制青年向上跃迁。个人能力、发展平台、家庭背景、价值取向等都是影响青年实现阶层跨越的关键要素。尽管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社会结构的开放程度有了大幅提高,但家庭背景等先赋因素对当代青年发展的影响却客观存在。社会资源的代际传承造成了一定范围的利益固化现象,加大了那些想要依靠自身能力提升社会地位的青年向上流动的难度,消解了青年群体在奋斗中所追求的获得感和幸福感。另一方面,激烈竞争挤压青年发展空间。在加速社会背景下,激烈竞争对于推动社会经济发展、促进个人成长进步等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但过度竞争带来了社会环境高压力和社会资源高消耗,青年成长成才的时间和机会成本不断加大。中国式现代化的推进越来越依赖于技术、知识与创新人才,人才结构的改变对青年劳动者提出了更高要求,为了适应这一要求,青年劳动者之间的竞争日趋激烈。在内卷化竞争中努力的边际效益不断下降,部分青年为了在职场占据一席之地而透支着时间、健康与精力,很难从过度竞争的价值评价体系中完全脱离出来。“非升即走”“996”“007”“一战上岸”等像悬在青年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们只能继续承受这种非理性、高内耗、低回报的竞争以免脱离轨道。同时,在新一轮科技与产业革命浪潮下,产业技术升级带来资本有机构成提高,这势必会减少对劳动力的需求,青年就业前景不容乐观。世俗的评判标准和激烈的竞争环境导致部分青年劳动意愿降低,丧失了为美好生活奋斗的内驱力。
(三)家庭劳动教育不力引发青年劳动误区
“家庭是人生的第一所学校,家长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要给孩子讲好‘人生第一课’,帮助扣好人生第一粒扣子。”[8]69家庭是对青年群体影响程度最深、影响时间最久的场域,也是劳动教育的基础性场所,家庭教育相比于学校教育和社会教育更具有渗透性。青年尚未或刚刚步入社会,与原生家庭的联结性强,家长的劳动观念对青年的劳动态度、劳动认知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一方面,重智育轻劳育的家庭教育催生青年劳动意识淡薄、缺乏吃苦耐劳精神、社会责任感较差等问题。在家庭功利化育人取向的影响下,部分家庭在智育方面投入较多,但对子女日常生活大包大揽,使其免于劳动。这样的家庭环境不仅使青年缺乏参加劳动锻炼、学习劳动技能、体会劳动快乐的机会,还制约着青年家庭责任感与社会责任感的形成。家庭劳动教育的缺乏也容易引发青年畏惧劳动、逃避劳动的负面情绪,造成部分青年在自我发展、家庭活动乃至社会实践中严重缺乏劳动自觉,只考虑个人利益而漠视社会责任,从而出现“躺平”“摆烂”的问题。另一方面,父母重视脑力劳动、轻视体力劳动的错误观念容易导致青年产生职业偏见。有的家长在家庭劳动教育中更强调脑力劳动的重要性,对青年成长为知识分子、公务员等具有较强的角色期待,这使部分青年形成“从事脑力劳动的职业更优越”的错误观念。事实上,大多数劳动都是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的相互交织。青年能否树立对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的正确认知,不仅影响着他们未来的职业选择与人生发展规划,更关乎社会的健康发展与良性运转。
(四)自我认知偏差弱化青年自我劳动认同
精神分析学家埃里克森认为人的社会心理发展要经历八个阶段,分别是婴儿早期、婴儿后期、幼儿期、童年期、青少年期、成年早期、成年中期与成年后期。每一阶段都存在特定的发展矛盾,矛盾的解决是人格得以健康发展的前提。在青年阶段,个体面临着自我认同建立与巩固的重要任务,处于该发展阶段的个体由于身心发展尚未成熟,容易受外部事物的影响而出现自我认同危机。青年的自我认同指的是青年在个人所处的环境中,通过自我反思对其内在诉求与外部环境之间正向互动关系的认知、认同和践行的过程。从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和社会认知理论来看,青年人自我发展定位缺失的根源是其自我定位与现实之间存在偏差。随着社会经济的不断发展和社会结构的优化调整,青年既期望早日融入社会成为建设者,又担忧难以应对未知挑战而被淘汰。他们希望通过自身发展实现自我价值,但与此同时,面对日趋激烈的竞争和个人能力的欠缺,他们往往又觉得压力巨大、不堪重负,这容易使其在“惰性思维”作用下逐渐走向“躺平”。客观的自我认知是个体发展的先决条件与核心要素。处于过渡时期的青年自身的认知水平有限,他们对自身的发展定位难免有失客观。自我认知过低加上对未来发展方向的迷茫,会诱发青年焦虑情绪,长此以往有些青年便“自甘堕落”,选择“躺平”。有些青年自我认知过高,对个人能力与社会发展形势认识不清,往往会有一些急功近利、不切实际的想法与做法;然而一旦受挫,就觉得遭受了巨大的打击,难以振作起来,也选择“躺平”。这充分说明,青年要想保持积极心态,应学会客观评估自身心理、行为、能力等,保持清醒的自我认知,在顺应社会发展需要的同时找准自身发展定位,以实干精神争做新时代奋斗者。
三、纾解青年“反劳动”现象的路径
青年“反劳动”现象作为一种新的社会症候,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相悖,但仍包含着一些正面价值,显示出青年群体对于个人命运与自我价值的高度关切。纾解青年“反劳动”现象,就要改善青年劳动环境,强化青年主流价值认同,激励青年以奋发向上的姿态投入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去。
(一)以马克思主义劳动观筑牢青年劳动价值认同
马克思指出:“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9]青年“反劳动”现象是社会物质环境与文化发展环境变迁的产物,文化消费主义的出现也与资本逻辑侵蚀、大众文化消费心态的异化有着密切关联,其中暗含着崇尚资本、轻视劳动、忽视劳动价值、追求个人享乐等有悖劳动正义问题。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要“加强对广大青少年的教育,让劳动最光荣、劳动最崇高、劳动最伟大、劳动最美丽的观念蔚然成风”[10]。习近平劳动观是将马克思主义劳动观与中华优秀传统劳动文化相结合,汲取中国共产党百余年劳动教育经验并借鉴人类文明中劳动思想成果所形成的科学理论。以习近平劳动观为根本遵循应对文化消费主义影响下青年存在的劳动认知问题,对深化青年劳动价值认同、改善社会劳动氛围具有指导意义。一方面,应加强劳动理论教育,引导青年认同劳动最光荣、最崇高、最伟大、最美丽的价值观。充分发挥思政课在学校劳动教育中的主渠道作用,积极开展以劳动创造幸福为主题的宣传教育,将马克思主义劳动理论融入思政课。同时,学校和社会要将劳动价值观培育同就业创业指导相结合,积极回应青年群体的多维发展需求,引导青年将劳动视为实现个人价值、实现美好生活的必由之路,自觉将劳动最光荣、最崇高、最伟大、最美丽的价值共识内化于心外化于行。此外,应着力提升马克思主义劳动价值观教育的话语吸引力和影响力。要警惕西方资本价值话语体系对马克思主义劳动价值观教育的弱化,防止以“消费幸福”取代“劳动幸福”,要以生动活泼、轻快明了的话语表达引导青年在劳动中创造幸福。另一方面,应加强对大众媒体的监督和治理,敦促大众媒体输出正确的劳动价值观。青年正处于价值观形成的关键阶段,容易受到错误思潮的诱导,因此更需要大众媒体在观点输出方面把好关,做好“传话筒”。同时,主流媒体要发挥好正面宣传作用,大力弘扬劳动精神、讲好劳动故事,引导青年涵养崇尚劳动、热爱劳动的深厚情感。
(二)以健康和谐的劳动环境保障青年劳动发展权益
劳动者的劳动活动总是在一定的社会环境中展开,劳动环境的优劣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劳动者的劳动态度、工作效率及劳动创造力,影响着劳动幸福的实现。马克思在揭露和批判资本主义社会的工人异化劳动时指出:“劳动对工人来说是外在的东西……他在自己的劳动中不是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不是感到幸福,而是感到不幸……因此……人们就会像逃避瘟疫那样逃避劳动。”[11]青年人劳动意愿的降低,归根到底是未实现劳动幸福与劳动自由,他们在阶层代际传递、非理性竞争、工作主体性缺失的环境中逐渐丧失奋斗动力和劳动热情。为此,必须改善劳动条件,打造与青年劳动者需求相匹配的公平正义的劳动环境,营造尊重劳动、劳动幸福的社会氛围。其一,畅通社会流动渠道,拓展青年发展空间。能否提供更多向上流动的机会是社会是否充满活力的一个重要表征。在社会发展转型期,针对发展活力不足、机会减少、社会流动阻力加大等问题,必须坚持以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弱化家庭背景等先赋性因素在社会流动中的作用;同时,还要打破利益固化的藩篱,打通并拓展社会纵向流动渠道,保障青年享有平等的发展权利,促进权利公平、机会公平与分配公平,拓宽青年劳动者实干兴邦的广阔舞台。其二,回应青年利益诉求,保障青年发展权益。“人们为之奋斗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12]激发青年创造活力必须回应其发展诉求,尤其对青年关心的就业、住房、教育等问题给予重点关注,完善基本公共服务保障体系和劳动权益保障机制,提升青年劳动者的就业安全感和劳动归属感。同时,聚焦国家现代化建设需要,整合教育、人力资源等部门的力量,融通教育资本、人力资本等,合理分配社会资源,确保社会公平正义,为青年提供更宽松的发展环境和更充足的发展机遇,确保青年劳动者在公平正义健康和谐的劳动环境中劳动,增加青年劳动者的幸福感、获得感。
(三)以崇尚劳动的家庭教育凝聚青年劳动教育合力
家庭环境对于青年劳动习惯和劳动态度的养成具有基础性、普遍性、长期性和渗透性作用。习近平指出:“不论时代发生多大变化,不论生活格局发生多大变化, 我们都要重视家庭建设,注重家庭、注重家教、注重家风,紧密结合培育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发扬光大中华民族传统家庭美德。”[8]3在现实的家庭教育中,很多家长对于劳动教育意义认识不足,很大程度上造成了家庭在劳动教育中的缺位,同时也影响着其他施教主体的教育成效。特别是,当有些家庭的劳动教育观念与学校社会劳动教育观念相矛盾时,学校社会劳动教育的开展将被掣肘。有效解决家庭劳动教育缺位问题,需要以父母与家庭为中心完善劳动教育体系,充分发挥家校社教育合力。一方面,父母要树立起承担青年劳动教育的责任意识。部分家庭缺乏劳动教育的责任意识,认为“家庭管吃穿、学校管教育”,造成家庭与学校劳动教育失衡。为此,家长要更新劳动教育观念,积极承担起家庭教育责任,做到率先垂范、身体力行,从小处实处培养孩子劳动习惯,并鼓励孩子走出去参与社会劳动,为学校和社会劳动教育打好思想和实践基础。另一方面,要发挥良好家风在劳动教育中的积极作用,形成家风校风社会风气的良性互动。父母要不断涵养吃苦耐劳、艰苦奋斗的良好家风,培养青年形成尊重劳动、热爱劳动、积极参与劳动的正确态度和行为习惯,鼓励青年自觉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以实践出真知、以劳动长才干。只有在劳动教育上达成家校社协同配合、同向发力,以良好家风滋养良好校风,促进良好社会风气的形成,方能在全社会形成热爱劳动的良好氛围,培养出矢志奋斗的时代新人。
(四)以知行合一的自我教育强化青年劳动主体认同
当前我国正处于复杂的社会转型期,在利益格局变动和社会结构调整的过程中,各种社会问题不断涌现,青年人因理想追求与价值认同受到不良社会现象的冲击,出现了一定的思想迷茫和精神困顿。面对各种社会思潮冲击与生活工作多重压力,部分青年出现劳动动力不足、奋斗信心受挫、自我认同与自我实现难以达成等问题。习近平指出,青年要“正确对待一时的成败得失,处优而不养尊,受挫而不短志,使顺境逆境都成为人生的财富而不是人生的包袱”[13]。青年理应认识到困境是普遍存在的,只有形成正确的自我认知,明确奋斗目标,才能更好地投身劳动实践,担负起时代使命。其一,青年要增强自我教育的本领。形成正确的劳动价值观是投身劳动实践、创造幸福生活的思想基础。青年应树立尊重劳动、热爱劳动的态度,彻底认清“反劳动”现象中内含的拒绝劳动、逃避劳动的本质,深刻认识劳动是人的主体性活动,是创造幸福、实现人的解放的必由之路,从而自觉承担起新时代青年劳动者的责任使命。同时,面对多元劳动文化思潮要增强定力,自觉抵制错误劳动价值观的影响。其二,青年要自觉向同辈群体中的青年模范看齐。同辈之间有着相似的学习生活经历,他们的思想观点、价值观念、行为规范等在群体内的影响很大。青年群体中不乏奋斗奉献的模范人物,例如,“中国青年五四奖章”获得者,中国“最美大学生”等。青年要自觉强化榜样记忆和思想认同,在行为实践上向青年劳动模范看齐,在外部引领和内在自觉的共同作用下不断提升自身的劳动修养。青年对青年劳动模范的正面情感认同和比较看齐心理,将有力激励着他们在劳动中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积极投身于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伟大实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