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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向时代、面向未来的陈映真研究
——陈映真文学资料捐赠仪式、研究计划启动仪式及研究座谈会综述

2024-06-10

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 2024年2期
关键词:陈映真文学思想

马 杰

陈映真是忠诚的爱国主义者,台湾同胞的杰出代表,著名思想家、文学家,台湾爱国统一阵营的杰出领袖,台湾中国统一联盟创盟主席,中国作家协会第七届、第八届全国委员会名誉副主席。在40多年的写作生涯中,创作了《将军族》《夜行货车》《铃铛花》《赵南栋》《忠孝公园》等大量文学作品并撰写了众多具有远见卓识的文艺评论和思想理论文章。陈映真长期坚守台湾思想文化阵地,参与编辑《文季》《夏潮》等爱国进步杂志,创办《人间》杂志和人间出版社,出版《人间思想与创作丛刊》,积极参与台湾“乡土文学”论战,坚决捍卫两岸新文学之间的血缘关系,倾献毕生心力于祖国统一和民族复兴的伟大事业。2023年11月6日上午,由中国作家协会主办,中国作协港澳台办公室、中国现代文学馆承办的陈映真文学资料捐赠仪式及研究计划启动仪式在中国现代文学馆举行。陈映真夫人陈丽娜、妹妹陈映红代表家属向中国现代文学馆捐赠陈映真文学资料。仪式结束后,30余位两岸学者在文学馆继续就陈映真研究展开学术座谈。

一 “全人”视境下的陈映真研究

陈映真的一生波澜壮阔,在众多领域都卓有建树,因而对于陈映真的研究需在“全人”视境下进行总体观照,“整体性”视野作为陈映真研究的基础与前提,得到与会学者的广泛认同与强调。

李敬泽(中国作家协会)指出,陈映真是一位先驱式的文学家,在两岸知识界有着广泛的影响,被两岸知识人称为“台湾鲁迅”,其作品“永远以弱者、小者的立场去凝视人、生活和劳动”,始终关切普通人的内心与命运,赓续了以鲁迅为代表的中国左翼文学批判现实主义传统,使其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焕发出新的活力,并且激活了中国文学传统中忧国忧民的济世精神。陈映真一生发起、参与了多场文学和思想论战,坚定地捍卫台湾乡土文学的民族根脉,反对文化上、精神上对西方的附庸化、殖民地化,他高高地举起了中国的、民族主义的、自立自强的鲜明旗帜,在坚实的创作实践中和反对西化的论争中形成了自己的文学观,构筑了以马克思主义为基础的具有民族品格的思想理论,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具有不可取代的历史地位。他是实践的文学家、行动的思想者。陈映真一生关怀弱者,坚持为弱小者发声,他对社会主义理念的无悔追求、对马克思主义的求真探索、对两岸和平统一的热诚盼望,以及对第三世界人民的共情与悲悯,为当代中国留下了丰富而宝贵的遗产。

纪斌(全国台联)表示,陈映真先生是具有强烈祖国意识的爱国作家,是中华民族精神的继承者和捍卫者。20世纪70年代末,岛内的台独势力开始在文化领域进行分裂活动,鼓吹“文学台独”,妄图削弱摧毁主张统一的社会心理基础,从精神层面上割断台湾同胞与祖国大陆的联系。30多年来在与文学台独做坚决斗争的过程中,陈映真先生一直冲在最前线,通过一系列主动出击的论战和批判给文化界的台独倾向以沉重打击。在近年来台湾当局的去中国化教育情况下,更应当研究推广陈映真先生的文学作品,弘扬陈映真先生爱国主义精神,实施纠偏教育,凝聚反独促统力量,增进台湾青年对两岸历史文化联结的了解,加深对大陆情感联系和对中华民族的归属感,引导台湾青年树立正确的历史观、民族观、国家观和文化观。陈映真精神的价值不应随着他的离世而被遗忘。只有对其手稿、创作背景等进行整体且深入的研究,对其作品进行广泛传播才能吸引更多的人去了解和认识陈映真,去感悟和传承陈映真精神。

蓝博洲(原《人间》杂志)认为陈映真一直是台湾统派的一面旗帜,他从自己的成长经历与同事经验出发,深刻认识到陈映真的统左一体的思想对最终解决历史遗留的台湾问题、促进祖国完全统一上的重要性。同时,他指出目前陈映真的阅读与研究仍不够充分,希望现代文学馆等部门能充分利用陈映真丰富的文学资料在全国展开巡回展览,并建议有关部门能够推动“陈映真文学奖”的举办,进一步扩大陈映真的影响力与感召力。

王中忱(清华大学)认为陈映真是在20世纪下半叶中国少有的能够洞察世界东西对峙、南北失衡这样一个大格局,思考中华民族的命运,并且坚定地推动中华民族的统一,把自己的全部热情和生命投入其中的思想者和文学家。王中忱强调对陈映真的认识需基于对其文学作品、理论著作、评论等相关文字材料的完整阅读,同时陈映真的探索经历,包括思想探索与文学探索过程中所遭遇的苦恼、困惑与展现出的坚定和寂寞,也具有极为动人的人格魅力,如果仅仅阅读其部分作品就难以感受陈映真探索的心路历程。通过阅读《陈映真全集》,王中忱认为陈映真的评论与理论远远超过他的小说,他不仅是一个文学家,也是一个思想家,在这个意义上也是我们20世纪后半期中国作家中一个非常有特色的代表。

张重岗(中国社会科学院)从三个方面谈论自己对陈映真的认识,首先是陈映真文学观的整体性,陈映真聚焦于如何走出历史困境这一中心命题,进而构建起从台湾—中国—全球的文化政治体系;其次,陈映真的文学与政治具有内在的一贯性与统一性,有研究者将其早期的文学创作与后期思想政论进行了人为的割裂,这显然没有认识到这两个阶段的内在统一;最后,乡土文学论战在陈映真的思想脉络中具有重要地位,这次论战不仅为陈映真重新出发提供了良好契机,也成为其重要的思想资源,陈映真在对这场论战的持续反思中不断汲取前进的思想动力。

赵遐秋(中国人民大学)从四个维度讨论陈映真的研究路径。首先,研究陈映真不仅要在台湾视野、中国视野下考察,更要在世界文化与文学发展的大视野中去把握陈映真的重要性与必要性;其次,陈映真爱国主义的主要内容就是维护祖国统一,维护中国文学的统一,反对“台独”,特别是反对“文学台独”,对于陈映真爱国主义精神的宣传与研究,要注意其时代特点;再次,要从中国文学的现实主义传统出发,从整体上把握陈映真的文学观与创作实践;最后,陈映真如何从一个虔诚的基督徒转变为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是我们读懂陈映真的基础,也是陈映真研究的重要命题,需要更进一步地研究与阐释。

李娜(中国社会科学院)认为,陈映真文学资料的捐赠有助于还原一个真实可感并具有充沛生命气息的陈映真形象,并能对陈映真有更为完整的认识与理解。一方面,必须从其文学家、思想家与社会运动者的多重身份间深刻且有机的关联与互动关系中去整体把握;另一方面,要重视其社群性,尤其是陈映真同友人创办《夏潮》《人间》等杂志时和人、和社会的互动经验,这对今天大陆重建一种人与社会的紧密关系有其特别意义。

二 陈映真文学的独特性与文学史意义

陈映真的文学具有显著的独特性,其创作经历与文艺理念有极为深刻的地域性与现实性因素,同时又贯以左翼立场与世界性眼光,如何去发掘其文学的独特性价值并阐释其文学史意义是陈映真文学研究的重镇。

吕正惠(台湾清华大学、淡江大学)强调陈映真在现代中国作家中的独特性。一方面,陈映真是土生土长的台湾人,并不是随着国民党迁台的外省籍作家,而逐渐成长为台湾地区1949年之后支持新中国的知名作家。1950年国民党政权开始在台湾实施“白色恐怖”统治,彻底清除党内一切左倾支持共产党的可疑分子,那时陈映真只有13岁,及至60年代初年仅二十三四岁的陈映真所创作的十篇小说已经完全可以证明他对中国共产党建立的新中国的支持。陈映真一直是台湾岛内支持共产党,反对亲美的国民党政权,同时又反对台独,完全没有分离意识的作家。另一方面,改革开放后,陈映真始终坚定支持社会主义革命道路,反对一面倒的走西方道路。他联合台湾的统派人士组织中国统一联盟,率团访问祖国,面对外界各种非议与责难,他不为所动,坦然面对,仍然坚守祖国统一的理想信念。在如今风云变幻的国际形势中,我们才得以了解到陈映真当年的远见卓识,但此方面目前并未能被两岸更多的人所认识,这就是陈映真研究者们所要肩负起的责任。

陈建功(中国作家协会)认为陈映真作品具有深刻的经典性与持久的文学魅力,这不仅来自他对于鲁迅的《呐喊》《彷徨》等作品的潜心研究与透彻理解,更源自他对于社会现实的超越性眼光与整体性视野,如小说《夜行货车》通过对台湾职场白领日常生活的描摹,不仅牵涉本地人与外地人的生存境况,更深刻剖露出现代资本主义发展下的中华民族品格的裂变和惆怅。在这个意义上,陈映真是中国当代文学中一个极为重要的作家。

解志熙(清华大学)从自身阅读陈映真文学作品的经验出发,通过分析小说文本的语言风格与叙事方式指认出两岸文学间的血脉相通与文化传承。他认为陈映真对鲁迅开创的为人生而文学的严肃文学之路,是既有继承也有发展的。陈映真积极参加社会运动,为此几度被关入牢狱,到了1980年代“解除戒严”之后,又遇到“后现代”的消费主义文化的冲击,但他始终坚韧地不改其坚持,那么坚强和严正地维护了文学的严肃性——严肃地关怀和思考着中国和人类的问题,并力求以严肃的文学语言表而出之,因此成为台湾进步文坛众望所归的领袖。陈映真的文字无疑是中国文学的宝贵遗产,值得后来者认真学习。

朱双一(厦门大学)认为阅读、研究陈映真的文学,首先有助于我们对极为复杂的当代台湾现实社会的认识,陈映真的文学始终直面台湾的社会现实,把握时代脉搏,具有极强的“问题性”;其次,陈映真的文学在技巧与思想之间,更注重于思想的敏锐与深刻,认为技巧是一个作家的起码条件,提高技巧的目的是更好地、更有效地表达其思想;最后,陈映真的文学情感充沛,饱含对最广大普通民众以及某些特定时空环境下仍在受苦受难的广大同胞的爱,从而构建起一个荣辱与共、兴衰与共、生死与共、福祸同当的民族命运共同体。

曾庆瑞(中国传媒大学)强调陈映真是台湾现代文学史不可替代的百科全书式的人物,陈映真研究能够从多个维度进入,其中最为重要的是陈映真的文学论争,尤其是反对“文学台独”的斗争,需要学界组织力量去深入研究,整理出丰富、翔实的文献资料,梳理其曲折、艰辛的斗争经历与历史脉络,这不仅对于陈映真的全面认识有其特殊意义,更对青年一辈了解这段历史具有重要的教育意义。

三 思想史脉络中的陈映真研究

陈映真是一位富有思想性与理论能力的文学家,在文学作品及批评文章之外,其一生著述中有极大比重的文字是包括政论文、社会评论、文化评论以及报导、影评、画评、摄影评论在内的其他文体类别,也就是在这个意义上,陈映真不单是一位文学家,更是一位将创作、评论与社会活动融汇于其独特思想体系的知识分子。对于思想家陈映真的确认与研究,必须回到其生命历程与思想探索之中,进而在当代思想史脉络中认识陈映真对台湾、对全中国,以至于对现今世界的独特价值之所在。

贺桂梅(北京大学)特别强调陈映真文论研究的重要性与必要性,她认为陈映真是一位非常具有思想性与世界性视野的文化批评家与文学家,还是一位能够对中国台湾文学和中国大陆文学作出整体反思与中肯评价的思想家,通过阅读陈映真才逐渐意识到,陈映真是能够与90年代后一众世界性马克思主义者在同一平台思考问题的思想家。陈映真维护自己思想与文学创作的连贯性,始终坚持以文化唯物主义或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视角展开文化批评,其对消费主义的文化批判与第三世界的重新提出,对21世纪中国文学和文化发展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就此而言,需要将陈映真文学创作、思想实践和社会实践放在中国文化和文学整体视野里面来讨论,这种讨论并不是消除台湾地区文学经验和历史经验的复杂性,而是在整体性的中国视野以及20世纪“殖民—解殖民”“冷战—后冷战”这样的总体格局中,来重新讨论中国现当代文学。在这个视野当中,台湾文学,特别是陈映真所阐释的台湾文学,构成了与大陆文学间的参照视野与对话关系。

赵刚(台湾东海大学)着重讨论了陈映真思想的意义所在,他指出在与祖国大陆离散的百余年来,台湾始终有一个旨在克服新旧殖民,追求民族统一与自主,乃至兼善天下,所有弱小民族皆得解放,世界真正大同的左翼传统。这个既是台湾人民的光辉传统,也是20世纪中国革命的一个有机构成。陈映真是该传统在1960年代之后主要继承者,他毕生事业旨归于对这一传统的反思与推进。他的思想求索、行动事功与各种书写,都是建立在包括台湾在内现代中国革命的历史基石上,对陈映真而言,中国的世界性意义绝不仅仅是一个民族国家图存或富强的问题,而在根本上重建中国人的文化话语主体性的问题,是在现代世界之林的中华民族如何能自尊爱人的问题,精神主体的建立是头等问题。陈映真是一个深切体察殖民之痛的,以建立一种立诚、求真、自爱的中国主体格局当作一生奋斗目标的赤子,他行在岛屿,关怀世界,毕生努力皆从中国出发。正如王安忆《乌托邦诗篇》首句所言:“我后来知道一个人在一个岛上也是可以胸怀世界的”,陈映真思想世界的特色是“和合”,而非分析、分割、化约,他的耶稣有鲁迅风,他的鲁迅有耶稣风,他的第三世界既有鲁迅风骨也有耶稣精神,对陈映真文学观的认知如果不从整体上进行把握,便很难不着于皮相。赵刚特意指出评论界所流行的对于陈映真文学标签化、片面化与本质化处理方式之谬误,认为这种做法会将陈映真文学与思想的核心精神恶意埋葬。

陈福裕(两岸犇报社)认为陈映真的每个侧面都是在相应的历史条件与台湾具体的社会现实下所选择的工作,都是他作为革命家的实践表现形式。就此而言,陈福裕指出陈映真思想中几个重要面向,其一是陈映真成长于一个国家内战且在冷战格局下台湾被整编至以美国为主导的资本主义世界分工体系的历史背景中,思想转型过程刚好是全球战后知识青年左倾思想高潮,因而在西方资本主义所主导的整个资本主义体系朝向金融帝国主义发展的历史过程之中,陈映真产生了新的思想资源与批判意识;其二是陈映真思想的特殊性面向是他在台湾实现依附性工业化过程中,既看到了小农小商破产的处境从而激起人道主义情怀,也看到转型进入高度商品化社会当中人的异化问题,在这一过程当中他通过文学的形式开始踏上了反殖民、反依附的道路,因此追求民族独立、追求国家自主、追求人民幸福就成为他思想的核心因素。

张志强(中国社会科学院)从文化与伦理的视角来解读陈映真的思想,他认为陈映真是一位在中国文化史尤其是中国近现代文化史上有着独特精神谱系的作家,表现出对于中国自主性与主体性问题的自觉承担,并与中国文化传承的内在精神力量深刻交融在一起。陈映真不但在文学方面有着卓越成就,更重要的是他通过文学的方式承担起对整个人类的责任和使命。陈映真的祖国认同不单包含其自觉的伦理性承担,更是通过马克思主义建立起对整个世界历史与中国历史的坚实的知识体系与真理性支撑。陈映真的意义不仅仅是个体层面的感同身受,更是作为一种认识自我、认识中国与认识世界的方法。

张立本(华侨大学)认为目前学界对陈映真的认识主要是基于文学层面并且还存在不少分歧,但更要紧的是建立一个理解陈映真的共同前提,即对台湾和台海问题的基本认知。在陈映真看来,认识台湾首先要认识中国大陆与台湾的关系,他在20世纪80年代就曾将台湾史放在整体的中国史里去审视,如果学界能从这一方向继续推进下去,那么对于如何认识台湾在中国的位置与历史会有更清晰的判断,这也有助于重新阅读和理解陈映真的作品与思想。

四 陈映真研究的新路径与新领域

王军(中国现代文学馆)代表中国现代文学馆发布《陈映真研究计划》。两岸学人就《陈映真研究计划》的实施与开展以及尚待推进的方面提出宝贵意见。

刘奎(厦门大学)认为陈映真的手稿、笔记及阅读史研究是目前亟待开展的学术工作。手稿保留了大量文稿修改的痕迹,对于这些改动的辨识与分析有助于更为深入全面了解陈映真的文学世界和思想世界,此外还有很多阅读笔记材料,不仅能与作品手稿相互参照,同时也能借此深入研究陈映真的阅读史。阅读史研究是文化史一个重要门类,通过陈映真的阅读笔记及其他的藏书,不仅可以从文化史角度研究台湾当代知识人,特别是台湾左翼青年的阅读史,也能更深入研究陈映真的个人阅读史,尤其是他的鲁迅阅读,这对理解陈映真文学与思想中鲁迅资源的意义有重要价值。

邱士杰(厦门大学)提示,陈映真的手稿研究还应该关注其外文手稿,包括日文与英文,同时还包括陈映真为台湾劳动党撰写的政策、时评和电视广告片剧本等,以及相关档案材料。邱士杰认为要充分利用陈映真的手稿材料,特别是展开陈映真文学与其社会性质论之间的关联研究,如今陈映真在台湾史学界、文学界再次变成被讨论的对象,特别是他的社会性质研究与“双陈论战”,都需要更多的材料来作出新的诠释。

徐纪阳(福建师范大学)认为应该从陈映真手稿与笔记中挖掘其思想脉络。他指出对一个作家的文学创作或思想家的理论结构的基本认识,通过全集等材料就能得出,但如果试图梳理思想生成的轨迹与内部逻辑,便需要更多、更细致的史料。陈映真这批资料中有大量的手稿、阅读笔记及藏书目录,也许可以为学界探寻其知识结构与思想资源提供可靠的史料支撑。

徐秀慧(福建师范大学)指出要尽快开展陈映真书信的征集工作,同时要趁陈映真的家属、朋友、同事尚健在,利用一切条件对陈映真生前有过交集的人,不仅包括中国两岸还有韩国、日本、美国等地的朋友,进行口述历史整理的工作,进而还原一个“朋友圈”记忆中的陈映真,为理解陈映真提供更多的视角与维度。

何玉(清华大学)介绍了清华大学图书馆保钓资料收藏研究中心作为全球范围内保钓资料收藏最全、最完整的学术研究机构与文献收藏单位,从2007年以来陆续收集的海外保钓运动历史文献,其中关于陈映真的文献资料有50余种,包括陈映真和叶嘉莹通信手稿近30余封以及台湾乡土文学论战相关资料40余种,这些材料是对现有材料的重要补充。

黄琪椿(华侨大学)认为要以陈映真作为方法,站在陈映真的视野去重新处理台湾的历史经验,去检视既有的关于台湾历史的理解,从而突破一些认识上的框架与自我局限,引导与矫正对于台湾历史发展认识,进而在具体的台湾历史进程中去认识陈映真。此外,黄琪椿认为要重视陈映真参与《夏潮》《人间》的编辑工作以及在这一过程中他所展现出来的一种面对历史、面对人、面对社会的独特方式而不是把社会与人作理念化、抽象化的理解,这是以陈映真为方法所能提供的重要启示。

欧阳月皎(四川大学)从教学经验出发,指出陈映真研究中一个重要命题是陈映真与第三世界的关系。陈映真非常关心第三世界作家,同菲律宾、印尼等地作家都有交流联系,并且也对第三世界中民族主体性问题有自己的见解,陈映真对这些问题的思考,为我们在当下重新思考这些问题提供了启示。同时,对于陈映真所创办的《人间》杂志的研究可以引入中国当代文学史的视野,在“重返八十年代”这一视域中去讨论《人间》也是一个很有价值的问题。

林哲元(华东师范大学)强调陈映真研究的现实感,认为这是一项面向今天、面向未来的研究。陈映真的小说、思想与理论,与其他已故作家的不同之处在于他关注的问题还没有结束,台湾问题依旧存在,因而对于陈映真的研究就不能仅仅作为一个带有距离感的纯粹的学术研究对象,而要深刻把握其所具有的现实意义,进而为促进两岸更好走向统一作出自己的贡献。

座谈会最后,主持人李蔚超(中国现代文学馆)总结道,今天我们阅读陈映真、思考陈映真、研究陈映真不单是为纪念他的文学精神、崇高信念与光辉品格,也是心系民族命运与祖国统一,更是怀揣着对中国乃至全人类的历史、现在与未来的严肃思考。中国现代文学馆将会依托丰富的馆藏资源与研究力量,努力建设成陈映真研究的基地,并积极争取与各高校及研究机构展开合作项目,开启陈映真研究的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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