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人民公社中爱国卫生运动探析

姚二涛

（长沙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长沙 410004）

“城市因人口聚集，自其诞生之日起，便频频被各种疾疫所侵扰。这在世界城市发展史上，屡见不鲜。因此，公共卫生历来为城市管理者所重视，采取诸多措施以保障城市居民的卫生安全。”[1]爱国卫生运动发展到1958 年时，在中共中央、国务院的指示下，逐渐形成以除“四害”①关于除“四害”运动提出的背景及该运动的发展始末，请参见赵胜、苏智良：《新中国的“除四害”运动》，2011 年第5 期。其中“四害”在1955 年11 月的《农业十七条》中指的是老鼠、麻雀、苍蝇、蚊子，后来在1960 年4 月10 日的二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上把“四害”中的麻雀改为了臭虫，参见《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5 册，中央文献出版社1991 年版，第481 页。为中心。1958 年8 月进入试办阶段②李端祥教授把城市人民公社的兴衰分为四个阶段，分别是准备阶段（1958 年4 月-8 月）、试办阶段（1958 年8 月-1960 年2 月）、普及阶段（1960年3 月-7 月）、衰落阶段（1960 年8 月-“文化大革命”开始前后）。笔者较为认同这一观点，具体可参见李端祥：《城市人民公社运动研究》，湖南人民出版社2006 年版，第72-149 页。的城市人民公社，也积极在公社中开展以除“四害”为中心的爱国卫生运动。习近平总书记曾指出：“历史是最好的教科书”。[2]P287对于城市人民公社中爱国卫生运动，目前学界鲜有学者研究该领域③学界目前研究成果多是涉及该领域，主要成果有肖爱树的《1949-1959 年爱国卫生运动论述》，当代中国史研究，2003 年第1 期；赵胜、苏智良的《新中国的“除四害”运动》，当代中国史研究，2011 年第5 期；等等，但这些成果均没有以城市人民公社中爱国卫生运动为专题着重进行研究的。，基于此，笔者将对该领域作初步探索，以期抛砖引玉，求教于各位方家。

一、大力消灭“四害”

爱国卫生运动发展到1958 年时，为更加有效地消灭“四害”，中共中央、国务院曾多次要求各地认真部署除“四害”工作。1958 年1 月8 日，中共中央要求：“今冬除‘四害’布置，城市一定要到达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工厂、商店、机关、学校和每一户人家”。[3]P15之后不久，在2 月12 日，中共中央、国务院进一步指出：积极领导除“四害”运动是目前党和政府的迫切任务，“在今年春夏两季把这一运动发展到全国一切已经基本上实现了社会主义所有制改造的地方，真正达到家喻户晓、人人动手的程度。”[3]P85随后在5 月23 日，中共八大二次会议继续强调：“从一九五六年起，在十二年内，在一切可能的地方，基本上消灭老鼠、麻雀、苍蝇和蚊子。”[4]P71在8 月29 日北戴河会议上，中共中央再次强调要继续坚持除“四害”运动，并“在国庆节以前，要求各地普遍举行一次大规模的除‘四害’运动”。[4]P412

城市人民公社作为城市基层政权，积极贯彻中央除“四害”指示。首先，各公社通过公社章程等，以增强社员除“四害”意识。1960 年2 月22 日，中共西宁市城中区委员会在对其城市人民公社规划时，就明确要求：公社应“大力宣传除四害讲卫生对人民体质健康，对发展生产、增产粮食所起的重大作用，以便进一步树立人人讲卫生，户户爱清洁的优良风气，以达彻底改变城市面貌的目的。”[5]其次，在除“四害”的具体实施中，各地城市人民公社采取了多种措施，以确保该运动的顺利实施。1959 年3 月31 日，郑州市管城区委曾要求该区城市人民公社，在“4 月份要突出抓住挖蝇蛹和扑打过冬蚊蝇，使‘五害’①对于“四害”的数量，有的地方会增加为“五害”“六害”等，但就全国而言以及中央的文件中都还是以“四害”为主。不能蔓延”。[6]

由于各地城市人民公社积极贯彻中央指示，加之公社领导及社员的不懈努力，其除“四害”取得了显著成效。1960 年2 月29 日，中国铁路工会郑州区委员会指出：“郑州铁路人民公社1959 年大搞除‘四害’突击运动7 次以上，先后出动卫生大军222067人次，仅10 月份一次突击运动中就灭蝇46 斤、蚊子191950 个、孑孓10.2 斤，清除垃圾150 吨。”[7]P252

二、加强对疾病的预防

中央之所以极力主张消灭“四害”，其主要目的是切断疾病的传播途径，提升人民群众的健康水平。1958 年2 月12 日，中共中央、国务院明确指出：“苍蝇传播痢疾、伤寒、霍乱、肝炎、脊髓灰质炎，蚊子传播疟疾、乙型脑炎、血丝虫病，老鼠传播鼠疫、血吸虫病、钩端螺旋体病、恙虫病、鼠型斑疹伤寒、鼠咬热。”还进一步强调：“为了保卫人民的健康，必须消灭苍蝇、蚊子、老鼠。”[3]P86因此，加强对疾病的预防也是这一时期爱国卫生运动的重要任务。是年5 月23日八大二次会议也指出：“从一九五六年起，在十二年内，在一切可能的地方，基本上消灭危害人民最严重的疾病，例如：血吸虫病、天花、鼠疫、疟疾、黑热病、钩虫病……其他疾病，例如：麻疹、赤痢、伤寒。”[8]P331随后在8 月29 日北戴河会议上通过的文件再次强调：“血吸虫病的防治工作，一年也要认真检查评比几次。其他危害严重的疾病，也要定出规划，积极进行防治，减少发病率，最后达到基本免除这些疾病的危害。”[4]P412

在中央的号召下，各城市人民公社积极响应，首先在章程中强调疾病预防的重要性。如1960 年3月29 日，《焦作市中站煤矿人民公社试行章程（草案）》中便要求：公社要“经常开展除八害、讲卫生以及防疫运动。彻底消除产生各种疾病的根源，促进全体社员的身体健康。”[9]其次，公社通过定期开展疾病预防的宣传讲座，以提升社员、工作人员的健康知识水平。1960 年5 月6 日，中共贵阳市委城市人民公社工作领导小组强调：公社在爱国卫生运动中要“普及卫生知识教育，加强防疫工作，消灭疾病，不断提高社员的健康水平”。[10]再次，公社还广泛发动群众，使其积极参与爱国卫生运动之中。1959 年1月15 日，中共郑州市委员会要求该市城市“人民公社必须发动群众，大力搞好卫生防疫工作（特别是集体生活组织），搞好环境卫生，防止疾病流行，保证群众健康”。[11]最后，公社还在公共食堂等机构采取举措进行重点干预。1960 年1 月12 日，上海市长宁区姚家角居委会称赞了该里弄姚家角食堂卫生工作，该食堂“在传染病肝炎流行期间，食具消毒30 分钟，因此一年多来，在搭伙人员中没有发生过传染性的肠胃病”。[12]

各城市人民公社通过采取多种疾病预防举措，使公社爱国卫生运动在疾病预防方面同样成效显著。如1960 年3 月，中共沈阳市大东区红旗人民公社委员会表示：该公社成立后，建立了以预防为主的卫生保健网，“保健网建立以后，社内疾病大大减少了，去年市内麻疹流行，这个公社却没有发病的。”[13]此外在1960 年4 月28 日，重庆市七星岗人民公社总结工作组也指出：该社刘胡兰托儿所“为了带好孩子，他们想了很多办法，特别经常注意了疾病的预防工作，因此，几年来这里的儿童不生疮、不害传染病，获得了‘无病托儿所’的称号。”[14]

三、注重改善卫生条件

在爱国卫生运动中，卫生条件始终都是重中之重的工作，这一时期自然也不例外。为改善该时期全国卫生条件，党和政府多次下发文件，重点进行干预和督促。1958 年2 月12 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在《关于除“四害”、讲卫生的指示》中就曾指出：“为了在城市除‘四害’、讲卫生，必须解决城市的粪便、垃圾、污水的处理，改造、疏浚或者填垫不清洁的河沟坑洼”，并进一步强调各城市要在厂、矿、工地、企业、机关、学校等地区加强对卫生的清洁和检查。[3]P88-89随后在1958 年5 月23 日，八大二次会议通过的《全国农业发展纲要》明确要求：“积极开展群众的经常性的爱国卫生运动，养成人人讲卫生、家家爱清洁的良好习惯。”[4]P71

随后各城市人民公社都积极贯彻中央指示，首先在公社章程中强调要改善公社卫生条件。1958 年11 月2 日，《郑州市七一人民公社试行章程》强调：公社要“不断地对社员进行卫生教育，开展群众性的卫生运动，彻底消灭四害”。[15]其次，公社还对公共食堂和托儿所等机构进行了重点改善。1959 年4 月10 日，中共郑州市委生活福利办公室就明确要求：公社应“搞好食堂卫生，要建立清洁卫生制度，环境卫生经常打扫，炊具需经常消毒，盆、碗及所剩饭菜需用纱布盖好，以防止传染疾病。”[16]随后在1959 年5 月4 日，中共郑州市委生活福利办公室也要求：该市公社中“各园、所对孩子卫生方面，应做到手脸净、被服净、食具净（包括定期消毒）、玩具净、厨房、厕所、院落净。”[17]

各城市人民公社通过积极贯彻中央指示，采取多种举措改善公社卫生条件，同样取得了显著成效。如1960 年4 月15 日，上海市第三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三次会议上钟民代表在发言中便指出：上海市在大办城市人民公社时，“除害灭病的爱国卫生运动在里弄中也取得很大成绩，许多里弄一天三小扫，十天一大扫，人人动手，个个参加，大大改善了居住环境卫生。”[18]P72

四、完善医疗保障体系

为提高人民群众的健康水平，保证爱国卫生运动的顺利进行，中央还要求各地积极完善医疗保障体系。1958 年2 月12 日，中共中央、国务院要求：各地应“逐步把各级爱国卫生运动委员会、基层医疗机构和城乡的群众性卫生组织健全起来（在各企业、机关、学校、部队、街道、合作社都应该成立爱国卫生小组）”。[3]P91随后5 月23 日，中共中央再次强调：为“消灭危害人民群众最严重的疾病”，各地应该“积极培养医务卫生人员，包括中医在内”。[4]P71

随后各城市人民公社也都积极完善医疗设施，大力增设医院、卫生站等医疗机构等。1960 年3 月29 日，《焦作市中站煤矿人民公社试行章程》强调公社在爱国卫生运动中，“除对现有医疗单位加强管理外，应根据需要与可能，逐步增设门诊部、保健站、流动医疗队等医疗机构”。[10]公社在增设医疗机构的同时，还积极培养和发展医护工作者，以提高公社医疗服务水平。如1960 年4 月4 日，中共福建省委要求：在城市人民公社开展群众性爱国卫生运动时，要“大力培养群众性的卫生保健队伍”。[19]同时公社还定期对群众开展医疗卫生教育，以丰富群众的医疗知识。如在1960 年5 月20 日，中共郑州市委城市人民公社办公室指出：公社应“逐步地推行建立每个居民群众的保健卡片。这样既可以解决群众的一般疾病治疗问题，又能以经常地开展群众性清洁卫生保健教育，提高群众的卫生保健常识，加强防预，增强人民体质健康。”[20]

各公社通过以上举措，其爱国卫生运动在医疗设施方面成效显著。如1960 年4 月10 日的《工人日报》刊登了《石家庄桥东区人民公社万象更新》文章，文章便明确表示：河北省石家庄市桥东区人民公社经过一年多来的发展，在医疗卫生方面取得了显著成绩。在“公社成立前，这个地区只有一所联合医院，现在除一所公社医院外，在各分社建立了保健站、医疗门诊部、妇产医院二十六所，并且培养了五千二百多名群众义务针灸员和保健员，分散在各街、巷里，形成了医疗卫生防疫网，大大减少了发病率。”[21]P318-319

五、结 语

城市人民公社之所以会在除“四害”、预防疾病、清洁卫生、完善医疗等方面进行大力整顿，这些都是响应党和政府英明决策的结果。因此，坚持党的领导是城市人民公社爱国卫生运动取得显著成效的前提条件。当下我国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时，同样要坚持党的全面领导。其次，城市人民公社进行的预防疾病、改善卫生状况、完善医疗保障水平等，这些也都体现了党的领导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理念。当下我国在促进乡村振兴、推动实现共同富裕时，也同样要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着力解决好人民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所有经济工作的推动都要牢牢坚持这个根本立场。”[22]最后，城市人民公社坚持了用联系的观点看问题，通过大力号召全国人民进行除“四害”，切断疾病主要传播途径，从而提高人民群众的健康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