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定义与学校德育的展开

所谓教育，无非是把今天现实中的人培养成未来理想的人。要达此目的，定义今天的“人”便成了前提。对人的定义，理论工作者的研究可谓汗牛充栋：从人性的视角，人有善与恶的假设；从心理学的视角，人是由神经元联结而成的网络和机制；从网络传播的视角，现在的学生是网络“原住民”……尽管在具体教育场域中，人未必会被明确定义，但在教育者的内心深处、在不经意中，教师对作为“人”的学生还是有定义的。比如，当教师布置全班统一的作业时，此时的人一定是一种模样，是共性化的；当班主任自定班规并一视同仁地严格执行时，此时的人一定是被动的、不自觉的；当学校确立“山文化”办学理念时，此时人就会被假定为阳刚的……但检视潜意识中的这些定义，我们有理由追问：人只能是一个模样吗？一定是不自觉的吗？他们除了有山的阳刚，可不可以有水的阴柔？……

所以，道德的学校教育，首先要定义人。不仅要有意识地定义人，还得科学地定义人。我们常常说，生命有无限的可能，道德是教育的最高追求，但人却是具有有限性的，生理因素限制下道德潜能的有限，具身感知限制下道德经验的不足，情景力量场压迫下道德力量的弱小，决定了德育展开的程度和方式；儿童又是集欲望、理性、意念、行为于一体的复杂对象，由此，“理欲成理”“化意为义”就成为学校德育的應有之义；人还是关系的“总和”，这种关系既指内在要素的相互作用，又包括与外部环境的相互交流，所以，提升要素质量和促进关系平衡成为学校德育的两个基本“倚重”；人是身心灵的结合体，离开了身体，心和灵无处藏身，只有身心灵作为一个整体与环境互动，才能帮助孩子完成真正的道德建构。

当然，对人的定义还可以有更丰富的视角……

只有把“人”放在教育的“中央”，用敬畏之心去触摸、感受、交流，所展开的教育才是触动心灵的，才是富有人性的，也才是道德的。

（徐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