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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塔里木盆地佛塔形制演变的历史逻辑及机理考

2024-05-30娇哈尔·巴克提别克

炎黄地理 2024年4期
关键词:陀罗高昌塔基

娇哈尔·巴克提别克

文章根据环塔里木盆地佛塔的外观,将该地区佛塔分为覆钵塔与楼阁式塔两类,再根据平面形状将覆钵塔分为平面为圆形、方形的覆钵塔。与印度、犍陀罗、高昌地区佛塔进行比较后发现,环塔里木盆地覆钵塔来源于印度与犍陀罗地区,高昌地区佛塔表现出浓厚的中原式风格。佛塔的形制演变趋势表现出“圆形元素”逐渐削弱,“方形元素”逐渐增强的变化特征,这一演变趋势是为适应2世纪后兴起的大乘佛教于塔身之上开龛、造像的需要。

汉唐时期疏勒、龟兹、焉耆、高昌、于阗是新疆几个大的佛教文化中心,学术界普遍认为,佛教于公元2世纪从犍陀罗地区传入疏勒,再经疏勒向北传入龟兹、焉耆、高昌等地区,向南传入于阗地区;再经高昌地区传入中原地区。佛塔建筑作为佛教信徒重要的礼拜对象,也传入到新疆地区,在新疆地区历经了几个世纪的发展演变。塔里木盆地至今还留有许多佛塔,按照外形特征总体上可分为覆钵塔与楼阁塔,其中覆钵塔占据多数。

文章着眼于塔里木盆地的佛塔建筑,将其与印度地区、犍陀罗地区、高昌地区、中原地区的佛塔建筑进行比较研究,力图证明其发展演变模式。塔里木盆地绝大多数佛塔为土质,一些佛塔残损严重,仅剩余塔基部分,无法判断塔身形状,故文章仅讨论保存状况较好的佛塔。

塔里木盆地佛塔的类型

塔里木佛塔按照外观形状可分为平面为圆形的覆钵塔与平面为方形的覆钵塔。

平面为圆形的覆钵塔。平面为圆形的佛塔是新疆地区年代最早的佛塔,侵蚀状况较为严重,数量较少。米兰佛塔M.Ⅶ(图1)平面略成圆形,塔身由底部向顶部逐渐收缩。塔身以上为拱形的覆钵,覆钵与塔身之间以一环形略向内收的痕迹作为分界线,修建年代为公元2世纪。安迪尔故城的3号佛塔建于一处雅丹台地上,塔身为平截圆锥形,塔身之上为拱形覆钵,塔身与覆钵之间以一环形略向内收的痕迹作为分界线,修建年代为公元2~3世纪。

平面形状为方形的覆钵塔按照佛塔外观可分为两类,即方形塔基、圆形塔身的覆钵塔,与方形塔基、方形塔身的覆钵塔。

方形塔基、圆形塔身的覆钵塔,典型的方形塔基、圆形塔身的覆钵塔有苏巴什佛寺遗址的SBE4-1佛塔、安迪尔故城遗址中的佛塔、莫尔寺遗址的1号塔、尼雅遗址的佛塔、热瓦克佛寺内的佛塔等。

苏巴什佛寺遗址的SBE4-1佛塔(图2)建于高约0.5米的覆斗形平台上,有单层高大的方形塔基,塔基长约10米,高约3.5米,塔基之上为圆柱形塔身,塔身之上为半球形覆钵,塔身较为低矮。塔身与覆钵之间以一凸出的环形装饰带作为分界线,覆钵中部有一圈圆形孔洞,林立推测佛塔的年代为公元3~4世纪。

安迪尔故城的佛塔带有高大的方形塔基,与苏巴什佛寺遗址的SBE4-1佛塔不同的是,其塔基分为两层,第一层塔基高大,相比之下第二层塔基非常低矮,塔基上为圆柱形塔身与拱形覆钵。

莫尔寺遗址的1号塔(图3)的塔基分为3层,从塔基底层向顶层呈階梯式上缩,塔基之上为低矮的圆柱形塔身,塔身之上为覆钵,覆钵与塔身之间以一凸出的环形装饰带作为分界线,修建年代为公元2~4世纪,目前认为其形制的蓝本来源于大夏的北部地区即阿姆河流域一带。与上述两座佛塔不同的是,莫尔寺1号塔单面设台阶,台阶通向第二级塔基。

热瓦克佛塔(图4)损毁较为严重,底部为单层方形塔基,塔基之上为圆形塔身,塔身以上部分已残,四面设台阶。修建年代约为3世纪。

方形塔基、方形塔身的覆钵塔有苏巴什佛寺遗址的SBW1-2佛塔(图5),SBW1-2佛塔有高大的单层方形塔基,塔基上为方形塔身,塔身分为4层,由塔身底层向顶层呈阶梯式上升,塔身上为半球形覆钵,覆钵之上发现一残留木棍,可能是残留的相轮。林立推测佛塔的年代为公元3~4世纪。

塔里木盆地内发现的覆钵塔皆为土质,大多数平面为方形的覆钵塔具有较为高大的塔基。

楼阁式塔。塔里木盆地内的楼阁式塔有苏巴什佛寺遗址中的SBW2、SBW10、SBW13,林立推测这三座佛塔的年代为公元7~8世纪。以SBW13为例,该佛塔平面为方形,整体外观呈方柱形,塔身分为四层,每层塔身之间以凸檐分隔,方形塔身之上残存有覆钵。

塔里木盆地内目前可辨具体形貌的楼阁式塔仅见于苏巴什佛寺遗址,数量非常少。与覆钵塔相比,楼阁式塔的外形较为细长呈方柱形,没有厚重的塔基痕迹,塔身之上立有覆钵。

塔里木佛塔与其他地区佛塔的比较研究

与印度、犍陀罗地区佛塔的比较。佛教兴起于印度,最早的佛塔建筑也诞生于印度。印度早期佛塔以桑奇大塔、阿玛拉瓦提大塔为代表,以半球形覆钵为主体部分,这一形制在塔里木地区没有发现。阿玛拉瓦提大塔(图6)规模较大,有学者认为这座佛塔经历过多次修建,初建时间约为公元前2世纪。该塔栏楯上浮雕佛塔的形制已经与印度早期的佛塔不相同了,被认为是公元2世纪增修时建的,此浮雕佛塔为圆柱形塔身,塔身上为半球形覆钵,塔身比例大大增加,其高度已经高于覆钵,没有明显的塔基痕迹,外形与塔里木盆地安迪尔故城3号佛塔较为相似,塔身之上雕刻立佛。

犍陀罗地区与塔里木盆地相邻,学术界普遍认为,佛教文化从印度地区传到犍陀罗地区后发展出独具特色的犍陀罗式佛塔。公元2世纪,犍陀罗地区的佛教文化首先传入疏勒地区,再由疏勒地区传至整个塔里木盆地。

犍陀罗地区发现的第尔砖塔与阿玛拉瓦提大塔栏楯上的浮雕佛塔相比发生了一些变化,此佛塔没有明显的塔基痕迹,塔身为方形,分为4层,由底层向顶层逐层伸缩,每层塔身壁面雕刻多座佛像,塔身之上为半球形覆钵。这一平面为方形的特征与塔里木盆地内绝大多数覆钵塔相似。塔身分为多层,由底层向顶层呈阶梯式伸缩的特征也见于莫尔寺1号塔、安迪尔故城佛塔、苏巴什佛寺遗址的SBW1-2等佛塔。阿吉纳特佩佛寺遗址中的佛塔塔基呈方形,四面设台阶,与热瓦克佛塔相似,年代为公元7世纪下半叶至8世纪初(图7)。

巴基斯坦西北边处的塔赫特巴西遗址中的佛塔,塔基为方形,分2层,由底层向顶层呈阶梯式上升,塔身呈圆柱形,塔身之上为拱形覆钵,单面设台阶,与莫尔寺2号塔相似。

通过上述对比进行分析,塔里木盆地内平面为圆形的覆钵塔的文化源头应是印度地区,平面为方形的佛塔则继承了犍陀罗地区佛塔的典型特征。塔里木盆地内圆形塔身、方形塔基的覆钵塔,方形塔基、方形塔身的覆钵塔,单面设台阶的覆钵塔,四面设台阶的覆钵塔皆能在犍陀罗地区找到相似的类型,这表明了塔里木盆地与犍陀罗地区的文化交流并不是单次的,而是持续性、多次地交流,使得犍陀罗地区多种外形的佛塔都能传入塔里木盆地。犍陀罗地区的佛塔绝大部分为砖石结构塔,而塔里木盆地内的佛塔绝大部分为土质建筑,这与两地区的自然环境相关。相对来说,塔里木盆地的土质佛塔坚固性较差,难以存续,为使土质的佛塔建筑坚固耐用,塔里木地区的佛塔演化出较为高大的基座,这是塔里木盆地佛塔的一大特征。

与高昌地区佛塔的比较。高昌位于塔里木盆地东北部,高昌西边为焉耆、龟兹,东边为敦煌、凉州,其优越的地理位置起着连接河西走廊和塔里木盆地的作用。从更大的范围内看,高昌地区是中原文化、印度文化、伊朗文化的汇聚地,是东西方文化相互交流的场所。

高昌地区具有代表性的佛塔为高昌故城(图8)、交河故城塔林中的佛塔。以高昌故城的P塔林为例,P塔林建于一高台上,台高2米,长64米,宽58米。高台中部为一方形基座,宽16米,高4.6米,基座四边各有一台阶。基座中部立一组佛塔,共有5座,平面皆为方形。中间佛塔残高5.5米,宽3.7米,四面开龛,龛内立佛像。其四角各立一座佛塔,平面与中间塔等宽。五塔建筑的四角各有一组小佛塔,每组25座塔,按照5×5的矩阵排列,矩阵长19.2米,宽18.6米。小佛塔为方形塔基,其上为方形塔身,塔身分为两层,每层塔身之间以凸檐为分隔线,具有较为鲜明的中原楼阁式塔的风格,塔身四面开龛,塔身之上为覆钵。

高昌地区还存有塔身呈十字折角状的佛塔,如胜金口地面佛寺SG9-1佛堂前的两座佛塔,塔基为方形,塔身呈十字折角状,塔身之上存有覆钵。林立指出,这种塔身呈十字折角状的佛塔在阿富汗的寺院遗址内有发现,年代应为高昌回鹘时期。

综上所述,塔里木盆地内少见的楼阁式塔在高昌地区较为流行,这反映了高昌地区的佛塔明显受到中原传统建筑风格的影响,且高昌地区存有塔里木盆地没有发现的佛塔形制——塔身呈十字折角状的佛塔。这些差异背后的原因与高昌地区的历史发展有关。公元前2世纪,车师人在吐鲁番盆地建立了车师前部国,政权中心位于交河古城。公元前48年,西汉政府在车师国境内设立了戊己校尉。442年,前凉张骏改戊己校尉治所为高昌郡,大量中原地区的人民来到高昌,使得此处的汉式风格建筑有了进一步发展。450年,车师国被北凉灭亡,车师王奔走焉耆,至此,车师王国已经在高昌地区统治600余年。460年,柔然扶持阚伯周为高昌王,吐鲁番盆地进入汉文化为主体的高昌王国时期,其主导地位一直延续到9世纪中期,其间唐朝在高昌地区建立西周,使得高昌地区佛教文化的中原色彩更加浓厚。楼阁式塔与塔里木盆地的覆钵塔相比基本没有了圆形塔身的痕迹,塔身为多层方柱形,每层塔身之间以凸檐分隔。这些变化一定程度上是在中原地区传统建筑风格的影响下产生的。

从塔里木盆地佛塔造型的演变看佛教传播

从佛塔造型的演变看佛教发展。在对比、分析了印度地区、犍陀罗地区、塔里木盆地与高昌地区佛塔的形制后,一个显著的变化特征显现了出来,随着佛塔建筑从西边的印度地区向东方传播,表现出“圆形元素”逐渐削弱,“方形元素”逐渐增强的特点。

以阿玛拉瓦提大塔为例,该佛塔的平面为圆形,立面为半圆形,这一时期“圆形元素”非常强烈地表现于佛塔外观。据阿玛拉瓦提大塔栏楯上的浮雕佛塔反映,到了公元2世纪,印度地区演化出高大的圆柱形塔身,塔身之上立覆钵,塔身雕刻佛像,表明此时大乘佛教文化已经诞生。这一时期的佛塔平面为圆形,立面为长条拱形,“圆形元素”开始被削弱,原因是塔身增高,而增高塔身是为了适应大乘佛教文化地发展。

佛陀涅槃后,八王分舍利,起塔供养,除了舍利之外任何与佛相关的物品皆可以起塔供养,这一阶段为圣物崇拜时期。佛教第二次集结后逐渐产生大乘佛教,大乘佛教将佛陀视为超人格的“神”,将原本进行圣物崇拜的教众贬低为小乘。大乘佛教推崇出佛陀的神性之后,信徒们已经不满足于礼拜只承载佛陀遗骨的佛塔,开始将雕刻了佛陀形象与反映佛陀生前事迹的佛像作为礼拜对象,故佛塔的塔身开始增高,以适应信徒于塔身进行雕刻、塑像。公元2~3世纪时,一个新的元素——“方形元素”开始反映于佛塔的外观,开始出现方形塔基、圆形塔身的佛塔,并渐渐在塔里木盆地占据主流。这一时期“圆形元素”虽依然存在于佛塔的外观,却已经“名存实亡”,佛塔整体的平面形状已呈方形。方形塔基的佛塔非常适用于塔里木盆地的造塔环境,塔里木盆地建筑材料的首选为土料,相比起砖石结构的佛塔,土质佛塔的坚固性较差,需要配以高大的方形塔基,以提高土质佛塔的耐用性。方形塔基的壁面平整,比弧形的壁面更便于开龛、造像,与大乘佛教需求相适宜,使得平面为方形的佛塔在3~5世纪的塔里木盆地、犍陀罗地区广为流传。

中原地区流行的传统建筑为方形建筑,中原地区建筑所持有的“方形元素”与佛塔由平面为圆形向平面为方形转变趋势两相适应,这一契合度使楼阁式塔应运而生,并经由高昌地区向塔里木盆地传播。

覆钵作为整体佛塔的重要组成部分,一直存在于各种形制的佛塔造型中。佛塔在由西向東地传播过程中发生过多方面改变,由最初低矮的半球形佛塔,演变出圆形塔基、圆形塔身的覆钵塔,再演变出了圆形塔身、方形塔基的覆钵塔,再往后出现了方形塔基、方形塔身的覆钵塔;佛塔传入中原地区后,中原地区建筑所持有的“方形元素”与佛塔由平面为圆形向平面为方形转变的趋势两相适应,出现了楼阁式佛塔。这些佛塔造型中一直未改变的一点是——覆钵一直存在。佛塔建筑从诞生之初起,其主要的功能便是用于礼拜,以桑奇大塔为代表的印度早期佛塔,其主体建筑部分便是覆钵,也可以说佛塔诞生初期覆钵是信徒进行礼拜的主要对象。印度佛塔最初用于放置佛陀的舍利,覆钵所扮演的角色相当于坟丘,是承载佛陀遗体的场所。随着佛教文化的发展,为适应大乘佛教信徒于佛塔之上开龛、立像地需求,方形佛塔逐渐产生,佛塔的整体外形与最初时相比已经相去甚远,然而,覆钵一直建于塔身之上,并随着塔身的增高在整座佛塔中处于一个更高的位置。换句话说,楼阁式塔与老式印度佛塔最后的相似部位为覆钵。

佛塔造型演变背后的原因探析。佛塔传入塔里木盆地后,外形发生了多番变化,背后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大乘佛教势压小乘佛教的文化背景使得“方形”元素逐渐“击败”“圆形”元素,成为建造佛塔时青睐的形状。这一发展变化与背后的原因前文已经详细阐述,不再赘述。

各地区统治者政权的更迭造成当地佛教文化内涵波动。公元442年,五胡乱华,大量中原地区的人民来到高昌,使得高昌地区佛教文化的中原色彩更加浓厚。9世纪以后,回鹘人占领了西周,建立了高昌回鹘政权,后回鹘人从摩尼教改宗佛教,高昌地区渐趋衰落的佛教文化重新迸发出活力。

《旧唐书》记载:“载初元年……制颁于天下,令诸州各置大云寺,總度僧千人。”《唐会要》卷四十八也有记载:“天授元年十月二十九日,两京及天下诸州,各置大云寺一所”,慧超的《往五天竺国传》记载“于阗有一汉寺,名龙兴寺……疏勒亦有汉大云寺,有一汉僧主持,即崏州人士”,证明武则天与唐中宗时期,为了巩固对西域诸州的统治,中原王朝在西域建立了大云寺、龙兴寺等佛寺,为中原风格佛寺的可能性较大。苏巴什佛寺遗址发现的楼阁式塔,极有可能是唐时期中原王朝加强在西域统治的大背景下建造的。

中原地区、西域地区的佛教信徒前往他地,或以弘扬佛法为目的,或以学习佛法为目的,推动了各地区佛教文化的交流。佛教文化得到长远传播一定程度上得益于佛教信徒们本身秉持的乐于布施、苦行旅居的布教习性。东晋高僧法显曾于399年从长安前往天竺求法,途径疏勒、龟兹、鄯善、于阗等地,历时14年,求得了《弥沙塞律》《长阿含》《杂阿含》等多部经典。唐朝高僧玄奘于629年从长安出发前往天竺求法,求得《对法论》《中论》《百论》等经典。唐朝时新罗人慧超为学习佛法入唐求学,后于723年前往天竺求法。上述三位来自中原的高僧在前往天竺求法的路途中,途经西域诸国,与当地的佛僧共同研讨、讲学。《梁高僧传》卷二《鸠摩罗什传》记载,龟兹高僧鸠摩罗什原本学习小乘佛教,在疏勒留学期间曾向莎车王子参军之弟须利耶苏摩学习《阿耨达经》《中论》《百论》等大乘佛教经典。

在以上原因的共同作用下,各地区佛教文化之间发生着持续、长远地发展,佛教文化的交流落实于物质文化地演进,使得塔里木盆地的佛塔造型显示出丰繁多彩的特点。

通过将塔里木盆地的佛塔与印度地区、犍陀罗地区、高昌地区的佛塔进行对比,发现塔里木盆地内多种外形覆钵塔皆能在犍陀罗地区找到相同类型,这反映了塔里木盆地与犍陀罗地区的文化交流并不是单次的,而是持续性地交流,使得犍陀罗地区多种外形的佛塔都传入了塔里木盆地。塔里木盆地佛塔建筑用材并非砖石而是土料,使得塔里木盆地佛塔难以存续,为使土质佛塔坚固耐用,塔里木地区的佛塔演化出较为高大的基座,这是塔里木盆地佛塔的一大特征。

通过对比、分析可以发现,新疆地区佛塔的外形表现出“圆形元素”逐渐削弱,“方形元素”逐渐增强的特点。这一演变背后的原因是大乘佛教文化的发展,大乘佛教推崇佛陀的神性,为适应大乘佛教于佛塔之上开龛、造像的需要,佛塔的塔身、塔基逐渐由圆柱形变化为方柱形。而中原地区的传统建筑原本便持有“方形元素”,这一特征与佛塔由平面为圆形向平面为方形转变的趋势相适应,使得楼阁式塔应运而生。

塔里木盆地佛塔造型演变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主要原因是大乘佛教势压小乘佛教的文化背景使得佛塔的“方形元素”逐渐取代“圆形元素”;另外是各地区统治者政权更迭使得佛教文化内涵发生波动;还有是各地区高僧乐于布施、苦行旅居的布教习性使得各地区佛教文化发生了交流,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佛塔形制的变化。

(作者单位:新疆师范大学 历史与社会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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