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科背景下公共管理学科人才培养体系的建设

李国青, 李源源

(东北大学 文法学院, 辽宁 沈阳 110169)

2019年2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实施方案(2018—2022年)》,提出了“深入实施‘六卓越一拔尖计划2.0’,加强新工科建设,加强文科、医学、农林教育创新发展”[1]。2019年4月,教育部“六卓越一拔尖计划2.0”启动大会在天津大学召开,旨在全面推进新工科、新医科、新农科、新文科建设。2020年11月,由教育部新文科建设工作组主办的新文科建设工作会议上发布的《新文科建设宣言》指出“新时代新使命要求文科教育必须加快创新发展”[2]。这一共识要求新文科的建设必须遵循“坚持走中国特色的文科教育发展之路”[2],以完成“构建世界水平、中国特色的文科人才培养体系”[2]的任务。

新的时代背景引发了公共管理实践的变化,新文科的产生要求公共管理学科做出改变。作为一门极具时代性的学科,公共管理学科应紧跟未来发展的趋势,针对一系列新挑战和新议题,从实际出发,找到学科建设中存在的问题,并加以改进。现有的研究更多从整个文科大类出发,提出普遍适用的理论和方法,而缺乏针对具体学科的研究,也较少有学者探索公共管理学科的人才培养体系建设。因此,本文从阐释新文科的内涵与特征入手,围绕新文科背景下公共管理学科的人才培养要求,探讨了公共管理学科人才培养体系的构成要素与建设内容。

1 新文科的内涵与特征

1.1 新文科的内涵

关于新文科的内涵,国内学者有不同的看法。王学典侧重研究新文科的目标,强调要将文科中国化,建设有中国特色的,“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呈现和包含中国经验中国材料中国数据”[3]的新文科。周毅等[4]则强调新文科应推动人才培养的变革,通过专业交叉、改革教学模式等方式“赋予文科专业人才培养的新内容”,“在文科人才培养模式上实现跨学科专业的新突破”。安丰存等[5]侧重研究新文科的动因,强调不能全盘否定原有文科,要在其基础上调整人才培养目标,“以此适应时代的发展需求,满足国家的建设需求,供给社会的实际需求。”王铭玉等[6]侧重研究新文科的建设途径,强调以国际国内形势下的新需求为导向,“以继承与创新、交叉与融合、协同与共享为主要途径,促进多学科交叉与深度融合,推动传统文科的更新升级”;胡开宝[7]则强调要通过学科重组实现“文科内部及文科与自然科学学科之间交叉与融合”。

虽然上述研究各有侧重,但是共同点在于都提出了新文科的目标、动因和建设途径。因此综上所述,新文科的内涵是指在继承传统文科已有成果的基础上,通过学科之间的交叉融合等方式,建设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文科,发挥文科立德树人的作用,以服务于全球新时代、新格局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1.2 新文科的特征

新文科除了具有科学性和价值性的双重属性及内容多元化[8]等传统文科的一般特征外,还具有以下新特征。

1) 战略性。当前正面临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面临全球格局变化。因此,在教育领域,新文科致力于实现文科专业和人才培养体系的改造升级,构建中国特色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培养符合新时代的复合型人才。

2) 创新性。习近平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指出：“创新是哲学社会科学发展的永恒主题”[9]。新文科的创新性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①新背景。新文科是在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的发展阶段等新的历史背景下诞生的。②新使命。新文科致力于培养不仅精通本专业知识,而且能融会贯通其他专业知识的创新型人才。③新理念。新文科以需求为导向服务于国际国内形势,坚持问题意识进行理论创新、以学生为中心因材施教。④新方法。新文科不仅追求内部各学科——文理、文医、文农之间的交叉、融合、渗透,还将科学技术的最新成果融入当中。

3) 跨学科性。世界各国面临的全球性问题具有高度的复杂性和综合性,非单一学科所能解决,需要打破学科壁垒,加强学科间交叉融合和协同共享。新文科亦是如此。

4) 开放性。新文科要借鉴新工科、新农科、新医科的理念、路径和体系,把握好建设的任务和要求。建设有中国特色的文科不能闭门造车,需要加强国家间的合作与交流,借鉴其他国家的学科建设和人才培养体系。

5) 民族性。许多文科专业受西方影响甚深,这些影响主要体现在理论体系和人才培养模式上[10]。但是中国和西方国家的国情不同,不加分析地借用西方的理论体系无法解释和解决中国问题。因此,新文科要扎根中国实际,继承优秀的传统文化,利用已有的资源,着力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文科,提高在国际上的话语权和影响力。

2 新文科背景下公共管理学科人才培养的要求

新文科是当前贯穿我国人文社会科学学科建设和人文社会科学人才培养创新的全新理念。新文科具有战略性、创新性、跨学科性、开放性和民族性等新特征,这些特征对公共管理学科人才培养提出了全新的要求。

2.1 培养具有问题意识的人才

问题意识是指人们在现实生活中面对各种难题时,具有的一种关注、思考及探究的心理状态。新文科的战略性要求公共管理学科必须在扎根本土化实践的前提下,应对新时代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实际问题,满足新发展格局和建设服务型政府的要求[11]。因此,在人才培养方面,公共管理学科应当致力于培养具有问题意识的人才。通过在教学过程中引导学生思考等训练方式,既要培养学生认识问题和发现问题的能力,又要培养其通过深入思考来解决问题的能力。

2.2 培养创新型人才

新文科的创新性要求公共管理学科必须不断创新以应对现实的发展变化。在人才培养方面,公共管理学科应当致力于以全新的理念培养创新型人才。一方面,要通过个性化的育人方式,基于学生的不同特性,因材施教释放学生的创新潜能。另一方面,要通过多种形式的实践方式让学生深入社会、培养实践能力,使其不仅了解国情世情,还能为国家和地方出一份力。

2.3 培养复合型人才

新文科的跨学科性要求公共管理学科必须加强与其他学科的交流与合作。在人才培养方面,公共管理学科应当致力于培养复合型人才。公共管理学科的课程必须融入现代科技思维和量化方法,“以继承与创新、交叉与融合、协同与共享为主要途径,促进多学科交叉与深度融合”[6],改革课程体系,为学生提供多学科知识,培养具备综合能力和素质的人才。

2.4 培养具备全球视野的人才

新文科的开放性要求公共管理学科必须具备国际视野,紧跟时代潮流。在人才培养方面,公共管理学科应当致力于培养具备全球视野的人才。在逆全球化、国际贸易保护主义和民粹主义等浪潮的侵袭下,通过加强国际间的交流与合作,拓宽学生的全球视野,以期能积极参与到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当中。在与国际接轨的过程中,人才的培养必须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坚定立场不动摇。

2.5 培养能担负民族复兴重任的人才

新文科的民族性要求公共管理学科必须建立起有中国特色的知识体系。在人才培养方面,公共管理学科应当致力于培养能够担负民族复兴重任的人才。一方面,要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进教材、进课堂、进头脑,为党和国家培养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另一方面,要通过改革教学体系、充分利用实践资源,既保证学生基本的专业素养和知识,又能让学生“用脚步丈量祖国大地”,亲身感受祖国的发展变化。

3 新文科背景下公共管理学科人才培养体系的构成与建设

人才培养体系是指“实现培养目标所实施的培养过程中,相互关联或相互作用的要素。”[12]从新文科的要求出发,公共管理学科人才培养体系由思想政治工作体系、教学体系、课程体系、实践体系和管理体系五个方面构成。

3.1 坚持“三全”育人思想政治工作体系

在北京大学师生座谈会上,习近平指出：“人才培养体系涉及学科体系、教学体系、教材体系、管理体系等,而贯通其中的是思想政治工作体系。”[13]因此,思想政治工作体系是公共管理学科人才培养体系的重要部分。

2017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关于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的意见》指出：“坚持全员全过程全方位育人。”[14]全员育人要调动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专业课教师、辅导员等高校教师的积极性,将思想政治教育融入其本职工作。如将思政元素融入到专业类课程当中,开展课程思政[15]。培养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应该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相结合,用中国理论讲授中国道路,讲明中国问题。全员育人还要“强调育人主体的融合协同”[16],形成思想政治教育合力。全过程育人就是要将思想政治教育融入学生从入学到毕业的整个过程中。全方位育人就是要将思想政治教育落实到教学、管理、服务等与学生有关的每一个方面。

3.2 健全教师、教学内容与教学方式相匹配的教学体系

教学体系是指“教师把知识、技能传授给学生的过程中各种要素相互配合、相互影响、相互作用所形成的系统性的活动。”[17]意即教学体系是由教师、教学内容和教学方式构成的。

在个人要求上,教师要具备扎实的理论基础和开阔的学术视野,能够围绕公共管理学科开展理论和实践教学,培养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专业人才。人文关怀作为公共管理的重要价值取向[18],要求教师除了要遵守《新时代高校教师职业行为十项准则》外,还要以公正之心育人,引导学生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养其家国情怀和以人为本的服务意识。高校还应当围绕教学能力和师德师风,制定不同层次的教师培训方案,以提升教师的教学水平和道德素养。在队伍要求上,要建立以专为主、专兼结合的教师队伍。专职教师队伍要兼顾学缘的多样性和学科的多样性。兼职教师可以邀请国外知名专家学者担任,定期讲授最新的学术动态,也可以邀请国内具有实践经验的政府部门人员担任,以提升教师和学生的实践水平。既要有致力于知识体系本土化的创新,且兼容其他学科的师资,还要加大引进国外教师的力度,提升师资的国际化水平。

教学内容来源于教材和教师自身的知识储备。国内外的形势变化迅速,公共管理学科的教材需要经常更新。但是由于教材更新的滞后及教师自身的能力限制,教学内容难免存在滞后和不足的情况。现有的教学内容存在两个问题：一是学生无法将课堂上教授的西方理论体系和中国的实践结合起来;二是学生在学习西方理论体系时,又因处于中国的实践环境下不了解国外情况,而无法与国外环境相对应。因此,教学内容一方面要包括以中国实践为基础的理论知识,另一方面要加入对中西方在社会、政治、文化等方面差异的介绍。

在教学方式上,可以通过引入翻转课堂等方式,推进研讨式教育、启发式教育等来激发学生的学习主动性[19]。除此之外,为了培养学生的问题意识,还应当注重引入具有实践价值的案例。教师要以学生为主导,既要针对社会现实问题进行讲解,帮助学生理解理论知识,还要引导学生“回到中国公共管理的实践场景, 确保所使用的学术语言真实反映了公共管理的经验世界”[20],挖掘问题并加以分析和解决,逐步提高其自学能力和实践能力。

3.3 优化思想政治理论课、通识课和专业课构成的课程体系

《公共管理类教学质量国家标准》将本科课程划分为思想政治理论课、专业类课程和通识类课程。

1) 思想政治理论课。培养社会主义的建设者和接班人,要加强思想品德教育,加强思想政治教育,这离不开思想政治理论课。目前,思想政治理论课的建设还存在教学内容相对滞后、教学形式单一、缺乏实践等问题。因此,在教学内容上要与时俱进,不能照本宣科,要及时将时事热点、理论前沿等内容融入到教学之中。在教学形式上要灵活多样,既要善于应用新媒体、VR等先进技术,让课堂生动有趣起来;又“要高度重视思想政治理论课的实践性,把思政小课堂同社会大课堂结合起来”[21]。

2) 专业类课程。高校要从开设新课程和优化旧课程两方面来完善专业类课程。在新文科背景下,开设新课程应强调跨学科性,考虑时代发展变化。不同于学科间知识简单拼接的多学科,跨学科应以真实问题为核心,突破学科间的边界并进行整合[22]。公共管理学科关注的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及全球性问题等跨学科问题。因此,高校应结合学校已有的其他成熟学科,开设不同专业,培养具有解决综合性问题能力的人才。在数字化时代,公共管理学科应开设有信息技术背景的课程,培养既掌握信息技术又熟悉政府工作的人才。在优化旧课程方面,应该朝搭建中国化、具备高校自身特色的课程体系方向努力。现有的专业类课程多是根据西方的公共管理知识体系开设,应当对教材内容进行改版,打造有中国特色的知识体系,并在课程教学中引入中国实践的成就、热点,以及基于此的学术前沿内容。许多高校在设置课程体系时,忽视了学校的办学特色与优势学科,课程体系同质化严重。以中国地质大学(武汉)为例,其公共管理类专业的课程体系与多所高校有较高的重合度[23]。高校应该结合自身的定位、类别、地域、国家战略等因素,建设实力强劲、有鲜明特色的课程体系。

3) 通识类课程。基于通识教育开设的通识类课程的目标是要求学生能够广泛涉猎不同学科的知识并进行融通,使其具备一定的人文素养、科学素养和开阔的认识视野,最终成为整全之人[24]。也就是要通过文理等不同学科的交叉渗透,打破不同学科间的壁垒,让学生更多地接触不同领域的知识,具备批判的思维能力,学会从多种角度思考问题,成为一个具有健全人格的合格公民。因此,公共管理的通识类课程应在提升学生实践能力、创新能力等目标的指引下,在课程教学上采用多种形式培养学生的独立思考等多项能力,增加学生对实践的关注了解,并通过课程评价体系的设置了解学生的学习成效。

3.4 搭建校内校外相结合的实践体系

作为一门应用性强的学科,公共管理学科应该注重培养学生的实践能力。但各高校长期以理论教学为主,实践教学占比不高。采用实践教学的高校也存在教学手段单一、流于形式、保障不到位等问题[25]。因此,实践体系应从校内和校外两个维度进行搭建。

1) 校内实践。① 完善校内实训项目。近年来,虚拟仿真实验项目以其不受时间、空间和资源局限的优势保证了教学成效,提升了学生的实践能力[26]。由于实验项目的搭建往往受到经费的限制,因此高校可以通过校企合作、校政合作、校校合作,联合有相近特色专业的高校、有相近需求的政府与企业进行搭建,既能降低资源的投入,也能提高实验项目的使用率。② 增加课程实践占比。在设计课程时,以实践为导向,增加专业类课程的实践占比。具体可以在教学内容、教学方式和考核方式上进行改革[27]。在教学内容上,一方面在讲授理论时注重与实践特别是中国实践相结合;另一方面可以在实验室里进行讲解演示或者由学生动手操作,以加深学生的记忆。在教学方式上,以学生为主导,教师将案例教学、小组讨论等多元化方式引入课堂,引导学生发现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提高其自学能力和实践能力。③ 加大科研创新力度。加大科研创新力度主要通过开设实验室、开展创新创业大赛,以及鼓励学生参与教师的科研项目来提升学生的科研能力和创新创业能力。通过公共管理学科实验室专业的实践训练,培养满足时代要求、具备一定科研能力、实践能力和创新能力的人才[28]。高校要激励学生参与公共管理类创新创业大赛,通过以赛代教的方式提升实践能力、就业能力,培育创新意识。公共管理学科还可以通过搭建科研平台,由教师挑选有意愿、有能力的学生参与其科研项目,训练学生的实践能力,提升其科研水平。

2) 校外实践。在实习过程中,学生能够在一段较长的时间内参与公共部门的运作过程,了解公共部门的需要,并将所学的理论知识和技能应用到实际工作中,深化对理论知识的理解。高校可以与政府部门、企业和大型社会组织建立稳定的实践实习基地,为学生提供多种类型的实习岗位。除此以外,对于没有合作过的政府部门、企业和组织,高校还可以提前进行沟通,推荐优秀学生前去实习,从而扩大学生的选择范围。考虑到学生的未来规划,在实习方式的选择上,应当更多地考虑学生的意愿,由学生自主选择实习岗位,既能保证学生的实习参与度,也能提升实习的效果,更好地帮助学生就业。

3.5 建立多维度的管理体系

建立对学生的管理体系有助于评价人才培养体系的整体效果,反映培养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并加以改进。考核评价体系包含三个方面：课程、评奖评优及保研。

在课程考核方面,对于考核内容应当根据课程的情况调整书面考试、出勤等传统考核方式的占比,增加对实践能力、创新能力、发现问题等能力的考核。在考核主体方面,应当由学生、专家等多元主体进行评估,并以此为基础进行改进。在考核标准方面,不仅要关注学生对知识的掌握程度,而且更要重视学生的全面发展和个性化发展。

在评奖评优考核方面,要全面、公正地评估学生在不同领域的综合表现。因此,评奖评优考核应该综合考虑多个方面,关注学生的学业表现、综合素质、实践参与、思想品德方面,以确保评选的公正性和准确性。特别要重视学生在思想品德方面的表现,确保学生有坚定的政治立场、优秀的道德品质及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同时,要根据各奖项授予的具体目的和标准,制定相应的评估体系和评奖规则,并确保评审过程的透明和公正。

在保研考核方面,应当重点评估学生是否具备进一步深造的资格和能力。除能体现学习能力和学术基础的成绩指标外,科研与竞赛等能反映其科研能力的指标至关重要。同时,在保证前两项指标占据一定比重的前提下,适当增加与学生全面发展有关的指标,如社会实践等,避免学生只重视绩点而忽视综合素质的提升。

4 结 语

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背景下,新文科强调应对文科原有的建设理念、模式、内容、方法等进行改革,以满足国家发展的需求。因此,公共管理学科应扎根中国实际,培养具备问题意识和国际视野的学科人才。在这一目标的指引下,不断推进由思想政治工作体系、教学体系、课程体系、实践体系和管理体系构成的公共管理学科人才培养体系的建设。

人才是国家和社会发展的重要资源,而人才培养则是保障国家繁荣昌盛的基础。公共管理学科人才培养体系的搭建,应当始终满足社会发展需求和国家建设的需要,以“三全育人”理念为指引,在培养内容上注重理论与实践在时代背景下的结合,在培养手段上利用各种融入信息技术的新颖教学模式激发学生主动性,在培养主体上重点关注学生的综合能力与素质。通过搭建这一体系,培养出具备较高综合素质、创新能力和实践能力的优秀人才,为国家的发展和建设提供坚实的人才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