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随战鹰一起飞
2024-05-22曲笛
曲笛
我和爱人朱文波在同一支部队工作,他是一名戰斗机飞行员,我在宣传科工作,同事们说我俩是最佳组合,一个守护万里海疆,一个捍卫精神高地。确实,我们是夫妻,更是战友。
春去秋来,奋斗催征。每当战机升空,我便拿起笔和相机记录机场的忙碌,看着那一架架战机呼啸升空驶向天际,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成任务,平安归来。
人们总把飞行员比作天之骄子,其实,万里海天瞬息万变,蕴藏着无数风险。
那是一个普通的训练日,烈日当空,万里无云。文波大队的文书来到宣传科,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刚才波哥的飞机好像出问题了……”
我愣了半天。啊,什么问题?是机械故障还是操作失误?在哪里发生的?是在空中还是在地面?他现在安全吗……无数个问题同时涌进在脑海里,最终我只挤出了一句:“他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应该回来了吧。”
我只觉得脚下一软,坐在椅子上,一瞬间耳鸣,将我与世隔绝。隐约听见同事对文书说:“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啊……”
这个时候,我怎样才能确定他的安全又不给单位添乱呢?大脑飞速运转,手脚却不听使唤。我颤抖着拿起手机,打电话没有意义,还是发信息吧:“你在哪?”
没有回复,每一秒钟都那么漫长。
那一上午,我无法处理任何工作,走廊里的每一声脚步,办公室里每一次电话铃响,都刺激着我敏感的神经……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回信息了:“刚回宿舍,怎么了?”终于,眼泪随着心里的石头一起落了下来。我回他:“没事儿。”
晚上回到家,看到他被飞行头盔压破的鼻梁,因长时间高空作业而晒红的脸颊,我心疼极了。他反而安慰我:“没事儿。”怕我担心,他从不倾诉飞行的风险和不易。
此后,文波因成功处置空中特情荣立三等功。同年,他因长时间安全飞行荣立二等功。地方政府敲锣打鼓地送到老家2个牌匾,我公公婆婆高兴极了。大姑姐特意给我打来电话祝贺:“他的军功章有你的一半哦!”当问到三等功是怎么来的,我避重就轻:“因为他表现好呗!”他用沉默守护着我,我也要替他守护家人。
认识他之前,我从没想过自己会与军人有什么交集。我们相识于年少,那年我19岁,他20岁。那时还没有视频通话,他读军校,管理严格,但我们总有聊不完的话题。我欣赏他同龄男孩少有的成熟稳重、思虑周全,他喜欢我活泼开朗、独立要强。一根电话线哎,便把我们紧紧地拴在了一起。
我2016研究生毕业后,离开东北老家,追随他一路南下。没想到,我不仅嫁给了军人,还特招入伍成为了一名军人。我珍视军人家属的身份,也热爱身上的这身军装。
我是艺术学硕士,入伍后,我被安排到宣传科负责文化工作。2019年,我旅被选派代表中国航空兵参加“国际军事比赛-2019”航空飞镖项目。为展示我旅精神风貌,宣传我旅文化特色,领导交代由我负责设计此次任务徽章及文创事宜。
同时,文波也被作为任务候选者,每日进行严格的针对性训练。面对国际标准下体能与技战术水平的双重考验,他不断提高标准,大胆突破自我。
他会为某天多拉一个引体向上而兴奋不已,也会为游泳速度不能再快1秒而气馁……而我也在为标志设计中某一根线条的角度、一块辅助色的选择而反复斟酌……
比赛日将近,我的设计终于通过审核,开始投入印刷制作。文波的皮肤逐渐黝黑,肌肉线条愈加清晰,终于被选中踏上异国征程。虽然只是备份机组,但能够代表中国航空兵走出国门,我们依然感到非常骄傲。
数月后,任务机组不负众望载誉而归。他带着异国见闻与国际友人互换的文化产品,当作礼物送给我。文波收获了更广阔的视野,也赢得了国际同行的赞扬。
后来,我从文化工作转型做新闻工作。在他的帮助下,我学习了许多军事知识、航空理论,从毫无头绪到摸清门路,我也写出了一篇篇训练稿件,还几度登上了《解放军报》头版和《空军报》头版头条。军事上,他是我的良师;思想上,我是他的益友。在无数个奋斗的日夜里,我们互相鼓励,共同进步。
营区与家属区只有几公里的距离,但由于战训任务繁重,我和文波经常处于异地恋的状态。2023年,他在外执行任务逾4个月,春节也是和战友们在外地过的。今年终于能回来过年,但为了让其他战友与家人团聚,他还是主动申请了除夕值班。对于自己的职业,他充满使命感,但对我他还是心怀愧疚。作为空勤家属,我已经习惯了;作为军人,我毫无怨言,能在春节期间战备值班是光荣的。
2023年是我俩收获满满的一年,我荣立了三等功,他被授予三级荣誉表彰。在年底立功受奖人员颁奖晚会上,我受邀作为颁奖嘉宾,与文波一起登上上级机关铺设的舞台。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能成为一名战地记者,与他共赴疆场,保卫祖国的大好河山。
(责任编辑:刘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