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衔好月来
2024-05-21麦淇淋
文萃报·周二版 2024年10期
麦淇淋
寒冬时节,一个平凡的黄昏,我和三两好友沿屋前台阶而下,看见那片宽阔的梧桐林。
彼时天空半边淡青,半边渲染着红霞,厚朴的梧桐叶像一个个舞者,在风中起舞。有人说:“看!”大家都抬头赏起天色,也就瞥见梧桐叶起舞的优美身段。
人一生,大概有这样一个过程,被光阴伤到千疮百孔之时,不知何去何从,直到静下心来,通过一处山水、一本书、一部电影、一首诗、一个人,唤起内心深处的力量,生命突然有了意趣。
贾平凹在《看人》一文中说:“在街头看一回人的风景,犹如读一本历史书、一本哲学书。你从此看问题、办事情,心胸就不那么狭窄了,目光就不那么短浅了。”
英国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在《到灯塔去》一书中说:“一个人为了让自己从孤独寂寞之中解脱出来,总是要勉强抓住某种琐碎的事物、某种声音或某种景象。”
生命总有几多辛酸,几多风尘,几多清苦,我们唯有欢欣领受生命的任务,释放独特的悲情与欢愉,才能提升心性,磨炼灵魂。
美国作家玛丽·弗兰纳里·奥康纳25岁时被确诊患有红斑狼疮,治疗时大剂量激素的使用又使她患上骨质疏松症,到30岁时不得不依靠拐杖才能行走。然而,奥康纳并没有自怨自艾,她认为:“除写作外,我不需要做任何事,为此我可以藐视我的病,視它为一种福分。”疾病虽似惊涛骇浪,但奥康纳的心情如光风霁月,她这么总结:“我认为那些没有得病的人失去了上帝的一次恩典。”
大抵人生的乐境并非与生俱来,不过是在与岁月的相搏中,热爱并重塑它,把苦境变成自己的“风月”。
友人送我一幅字画,写的是李白的“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我平日坐在屋里写稿,抬头,很自然地将目光栖于墨字里,仿佛跋涉之路有人做伴,有人鼓舞,心灵渐渐得以脱困。(摘自《当代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