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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经济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

2024-05-20张懿晟高晓珂

国际商务财会 2024年6期
关键词:经济高质量发展门槛效应数字经济

张懿晟 高晓珂

【摘要】数字经济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被许多学者所证实。为了检验促进过程中是否存在门槛效应,文章选取30个省份2011—2020年间的省级面板数据,基于Hansen构建的门槛回归模型,实证检验了数字经济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过程中的门槛效应。结果表明,从全国来看,经济发展水平、城市化水平、科技创新水平、研发投入水平存在显著的门槛效应;分区域来看,东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也表现出了显著的双门槛效应,且均表现为跨过门槛值之后,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更强。

【关键词】数字经济;经济高质量发展;门槛效应;经济发展水平

【中图分类号】F127

一、引言

近些年,我国数字经济快速发展,根据商务部的数据,2022年我国数字经济规模达50.2万亿元人民币,占GDP的比重达41.5%。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不仅改造了传统的经济社会发展模式,更对现代化进程度更高的城市发展产生深刻影响(师博,2020)。具体来说,数字经济在微观层面借助规模经济、范围经济和长尾效应更好的匹配供需,促进经济均衡发展;在宏观层面催生新要素、提高资源配置效率、产生新的全要素生产率,借此促进经济增长(荆文君等,2019)。比较多的学者已经验证了数字经济能够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但在此过程中,不同的基础条件是否会影响促进的效果是本文接下来要验证的内容。

二、文献综述

在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上,不同学者运用不同的方法、模型给出了验证。葛和平和吴福象(2021)基于改进的Feder两部门模型验证了数字经济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理论机制,并检验了经济效率和经济结构的门槛效应。陈昭等(2022)将全要素生产率作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代理变量,表明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显著的促进作用,具体来说,是通过促进区域创新水平、产业结构升级赋能经济高质量发展。杨文溥(2022)基于熵权法得到了衡量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综合性指标,验证了数字经济通过促进生产效率和消费提升驱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巫瑞等(2022)同样利用熵权法构建度量经济高质量的综合性指标,验证了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并进行了区域异质性检验。

总的来说,数字经济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及具体的促进机制已经被大多数相关领域的学者所证实、研究,但目前鲜有促进过程中的门槛效应研究。因此,接下来的研究中,采用较多学者使用的熵权法构建衡量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指标。其次,在门槛效应中的门槛变量选择上,也是参考了多数学者的研究成果,从经济发展水平、城市化水平、科技创新水平、研发投入水平这几个方面进行门槛效应的检验。

三、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和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测度

本文基于新发展理念从创新发展、协调发展、绿色发展、开放发展、共享发展五个方面构建了江苏省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评价指标体系,具体包括20个三级指标,并采用熵权TOPSIS法进行指标的测度。

关于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测度,采取目前较为普遍的多维度构建评价指标体系的方式衡量地区数字经济发展。本文借鉴闵路路(2022)等的方法,采用互联网普及率、互联网相关从业人员、互联网相关产出、移动互联网用户数、数字金融普惠发展五个方面的指标测度地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同样采用熵权TOPSIS法进行指标的测度。

四、模型设定与变量说明

(一)门槛模型设定

门槛效应是指当一个经济参数达到特定的数值后,引起另外一个经济参数发生突然转向其他发展形式的现象(结构突变),作为转变的临界值就称为门槛值或者门限值。

很多学者对数字经济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给出了实证证明,但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作为一个内容丰富的概念,常被以综合性指标度量,且二者都是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它们的发展都需要具备一定的经济基础。所以,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影响是否存在门槛特征呢?为此,笔者对其门槛效应做了具体的检验。

(二)变量选取

1.被解释变量、核心解释变量及门槛变量

(1)被解释变量: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EHQ)

笔者借鉴孙豪等(2020)的研究,使用熵权法基于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个维度,涵盖20个细分指标,构建了衡量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指数。

(2)核心解释变量:数字经济发展水平(DG)

借鉴闵路路(2022)等的方法,采用互联网普及率、互联网相关从业人员、互联网相关产出、移动互联网用户数、数字金融普惠发展五个方面的指标测度地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

(3)门槛变量:经济发展水平(econ),用人均GDP表示;城市化水平(ur),用城镇化率表示;科技创新水平(sci),用地区专利申请授权量表示;研发投入水平(rd),用研发投入占GDP的比重表示。

2.控制变量

根据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研究选取的控制变量指标具体定义如下。产业化水平(indus),用国内总产值中第三产业的占比来表示;外贸依赖度(ft),用进出口总额占GDP的比重表示;信息化水平(info),用互联网普及率表示;环境规制(env),用工业治理污染完成投资额占工业增加值的比重表示。

(三)数据来源与描述性統计

本文选取全国30个省、直辖市、自治区(不含中国香港、中国澳门、中国台湾和西藏)作为研究对象,样本期间为2011—2020年。各变量的原始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各省市统计年鉴、《中国环境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中国人口与就业统计年鉴》、部分缺失值利用SPSS26进行多重插补。数据的描述性统计结果见表1。

五、实证分析

门槛回归分析过程简述如下:本研究设置了400个网格搜寻点,并进行1000次“自检法”检验(Bootstrap)重复。第一步是检验样本是否存在门槛效应,具体过程是依次进行单门槛、双重门槛和三重门槛检验,如单门槛检验结果显著,则依次继续进行双门槛和三重门槛检验,直至不显著为止。如果某个模型中不存在门槛效应,则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稳健性检验,验证模型是否存在线性关系。针对存在门槛效应的情况,进一步估计每一个门槛的门槛值水平,并汇报门槛回归的参数估计结果。

(一)经济发展水平的门槛效应

表2显示的是全国、东部和中西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门槛显著性检验、95%置信区间。依次对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进行单门槛、双重门槛和三重门槛的显著性检验,结果显示全国和东部地区存在显著的单门槛和双门槛效应。其中,全国范围内单门槛和双门槛效应分别在1%、5%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而东部地区单门槛和双门槛效应均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中西部地区未通过单一门槛的显著性检验,所以不存在门槛效应。为此,我们在表中添加了中西部地区的固定效应检验,以此验证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与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线性关系。

表3中(1)~(3)分别代表全国、东部、中西部三个地区的门槛模型估计结果。在模型(1)中,经济发展水平(用人均GDP衡量)对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门槛值为43 956* * *、79 647* *。根据模型估计中的回归系数,当人均GDP没有达到43 956元/年(第一门槛)时,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增加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较小的正向影响,系数为0.055,但该系数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当人均GDP达到第一门槛值,但是没有达到第二门槛值时,也就是说人均GDP介于(43 956、79 647)之間时,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增加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明显的正向影响,系数为0.165,且该系数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也就是说,全国范围看,人均GDP处于(43 956、79 647)之间时,数字经济水平的增加能够显著的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当人均GDP水平跨过第二门槛值,也就是超过79 647元/年时,回归系数结果显示,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显著增强,系数达到0.3,且在1%显著性水平上显著。

以上结果证明,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着门槛效应,门槛效应显示,经济发展水平越高,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正向促进效应就越强。究其原因,无论数字经济还是经济高质量发展都需要经济发展作为基础,它们都体现了经济发展到一定水平下的新需求,所以,在追求更高质量、更加先进的发展时,也要牢牢坚守经济发展基础不动摇。

分区域而言,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存在区域异质性。表中模型(2)表明东部地区也存在双门槛效应,两个门槛值基本和全国范围门槛值一致。具体来说,当人均GDP没有达到46 482元/年(第一门槛)时,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增加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较小的正向影响,系数为0.082,但该系数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当人均GDP达到第一门槛值,但是没有达到第二门槛值时,也就是说人均GDP介于(46 482,79 647)之间时,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增加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明显的正向影响,系数为0.267,且该系数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意味着数字经济水平的增加能够显著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当人均GDP水平跨过第二门槛值,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正向影响进一步显著增强,系数达到0.425,且在1%显著性水平上显著。模型(3)表明中西部地区不存在显著的门槛效应。

分区域的结果表明,东部作为国家经济发展的排头兵,无论是数字经济发展,还是经济高质量发展,都远领先于其他地区。原因在于二者的发展都需要经济基础、人才资本聚集、技术支撑,东部地区显然在这些方面的表现优于其他地区。最终体现为在相同门槛值,同一区间中,东部地区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正向促进作用都要强于全国,如在经济发展水平位于(第一门槛值,第二门槛值)这一区间中,全国范围内,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系数为0.165* * *,而东部地区表现为0.267* * *,超过第二门槛值之后,全国范围内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系数为0.300* * *,而东部地区为0.425* * *。

综上所述,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显著的双门槛效应,具体来说,经济发展水平越高,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正向促进效应就越强。分区域看,东部地区存在类似的门槛效应,但与全国相比,对应区间正向影响的作用更强。中西部不存在显著的门槛效应,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也不显著。

(二)其他变量的门槛效应

城市化水平(ur)、科技创新水平(sci)、研发投入水平(rd)的门槛效应回归分析过程和前文所述经济发展水平的门槛效应分析过程基本一致,此处不再赘述。

表4显示的是全国城市化水平、科技创新水平、研发投入水平门槛显著性检验、95%置信区间结果。依次对三个潜在门槛变量进行单门槛、双重门槛和三重门槛的显著性检验,结果显示城市化水平存在显著的单门槛和双门槛效应、科技创新水平和研发投入水平存在显著的单门槛效应。其中,城市化水平单门槛和双门槛效应分别在5%、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而科技创新水平和研发投入水平均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

表5中模型(4)~(6)分表代表城市化水平、科技创新水平、研发投入水平的门槛模型估计结果。

在模型(4)中,城市化水平(用城市化率表示)对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门槛值为0.7015* *、0.8327* *。根据模型估计中的回归系数,当城市化水平没有达到70.15%(第一门槛)时,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增加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较小的正向影响,系数为0.108,且该系数通过5%显著性水平下的显著性检验;当城市化水平达到第一门槛值,但是没有达到第二门槛值时,也就是说城市化率介于(70.15%、83.27%)之间时,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增加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更大的正向影响,系数为0.229,且该系数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当城市化率跨过第二门槛值,也就是超过83.27%时,回归系数结果显示,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显著增强,系数达到0.43,且该系数在1%显著性水平上显著。

以上结果证明,城市化率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着显著的门槛效应,具体来说,城市化率越高,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正向促进效应就越强。因为,城市化率是体现地区发展水平的综合性考量指标,数字经济和经济高质量发展过程中,除了需要经济发展作为底层建筑,还需要创新、人才等其他方面的支撑,而这些维度的发展水平,间接反映在地区城市化率当中。

在模型(5)中,科技创新水平(用地区专利申请授权量表示)对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门槛值为269 944* * *。根据模型估计中的回归系数,当科技创新水平低于门槛值时,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增加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较小的正向影响,系数为0.093,且该系数通过10%显著性水平下的显著性检验;当科技创新水平高于门槛值时,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增加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明显的正向影响,系数为0.229,且该系数通过1%显著性水平下的显著性检验。

在模型(6)中,研发投入水平(用研发投入占GDP的比重表示)对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门槛值为2.67%* * *。根据模型估計中的回归系数,当研发投入水平低于门槛值时,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增加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较小的正向影响,系数为0.123,且该系数通过5%显著性水平下的显著性检验;当研发投入水平高于门槛值时,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增加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明显的正向影响,系数为0.256,且该系数通过1%显著性水平下的显著性检验。

以上结果表明,科技创新水平、研发投入水平作为数字经济和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对经济高质量发展也存在着显著的门槛效应。

六、结论

本文利用2011—2020年的省级面板数据,分析了数字经济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中的门槛效应。实证研究的结论如下:

经济发展水平存在显著的双门槛效应。具体来说,经济发展水平越过门槛值之后,相比较于上一区间,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会变得更强;分地区看,东部地区表现出了和全国一样的双门槛效应,且在相同区间中,东部地区在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高于全国的水平。

城市化水平、科技发展水平和研发投入水平也存在显著的门槛效应。和经济发展水平一样,三者也均表现为跨越门槛值之后,促进作用更强。

总的来说,实证结果表明数字经济的确能够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但是需要认清二者均是内涵丰富的综合性指标,都是需要一定积累的更高层次发展,门槛效应的结论告诉我们,为了能够提高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还需要关注经济发展、城市化、科技发展和研发投入,因为它们也是二者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数字经济、经济高质量发展赖以生存的基础。

主要参考文献:

[1]Hansen,B.E.,1999,“Threshold effects in non-dynamic panels:estimation,testing,and inference”,Journal of Econometrics,Vol.93(2),pp.345-368.

[2]闵路路,许正中.数字经济、创新绩效与经济高质量发展——基于中国城市的经验证据[J].统计与决策,2022,38(03):11-15.

[3]巫瑞,李飚,原上伟.数字经济对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研究[J].工业技术经济,2022,41(01):29-36.

[4]杨文溥.数字经济促进高质量发展:生产效率提升与消费扩容[J].上海财经大学学报,2022,24(01):48-60.

[5]葛和平,吴福象.数字经济赋能经济高质量发展:理论机制与经验证据[J].南京社会科学,2021,(01):24-33.

[6]孙豪,桂河清,杨冬.中国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测度与评价[J].浙江社会科学,2020,(08):4-14+155.

[7]师博.数字经济促进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机制与路径[J].西安财经大学学报,2020,33(02):10-14.

[8]荆文君,孙宝文.数字经济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一个理论分析框架[J].经济学家,2019(02):66-73.

[9]孟庆雷,周智能.中西部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测度研究[J].国际商务财会,2022(04):78-80.

责编:险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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