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揿针联合硬膜外分娩镇痛对产后抑郁症的影响研究

2024-05-17温洪樱李秋霞

新中医 2024年9期
关键词:硬膜外穴位产后

温洪樱,李秋霞

深圳市中医院,广东 深圳 518000

产后抑郁症(PPD)是指特发于女性产褥期的持久性抑郁情绪,以失眠、情绪低落、易激惹等为主要症状[1]。PPD 不仅对产妇身心健康造成损害,严重者甚至出现自杀倾向或杀婴行为,是一个突出的公共卫生问题[2]。据统计,我国产妇PPD 发病率为10%~20%,且高龄产妇、独生子女家庭、低收入人群的发病率更高[3]。目前认为,未经良好控制的分娩疼痛是诱发PPD 的主要因素,有效的分娩镇痛可降低PPD发生风险[4]。硬膜外麻醉是常用的分娩镇痛技术,分娩过程中接受硬膜外麻醉可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分娩后短期或长期PPD 风险,但仍有部分产妇无法获益。揿针是一种新型的皮内针,源于《黄帝内经》中的“静以久留”,通过温和、持久的穴位刺激达到行卫气、通经络的效果[5]。但以往针对揿针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促宫颈成熟与缓解分娩疼痛,其对PPD 影响的相关研究较少。本研究观察揿针联合硬膜外分娩镇痛对初产妇PPD发生的影响,报道如下。

1 临床资料

1.1 诊断标准PPD 诊断标准参照《精神疾病的诊断与统计手册》[6]。在分娩后2 周之内表现出下述相关临床症状中的5项及以上,且必需包含第⑧项即可确诊。①反复出现死亡的想法;②注意力涣散或思维力减退;③遇事皆感毫无意义或自罪感;④乏力疲乏;⑤精神运动性阻滞或兴奋;⑥睡眠过度或失眠;⑦体质量显著增加或降低;⑧对大多数甚至所有活动明显缺乏愉悦或兴趣、情绪抑郁。

1.2 纳入标准符合诊断标准;年龄20~35 岁;单胎头位;足月妊娠,孕周≥37 周;产前爱丁堡产后抑郁量表(EPDS)评分<10分;患者知情同意本研究。

1.3 排除标准酗酒或药物滥用史;精神或认知功能障碍;椎管内麻醉禁忌证;严重的妊娠合并症。

1.4 一般资料选取2022 年1—12 月深圳市中医院收治的110例初产妇为研究对象,按随机数字表法随机分为对照组和观察组各55 例。对照组平均年龄(28.09±3.22)岁;平均孕周(39.23±1.24)周;平均体质量指数(BMI)26.14±1.29;平均产程(10.32±1.46)h。观察组平均年龄(27.48±3.51)岁;平均孕周(39.12±1.16)周;平均BMI 26.38±1.32;平均产程(10.57±1.53)h。2 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经深圳市中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核批准。

2 治疗方法

2.1 对照组待产妇宫口开至3 cm 时,于L2,3或L3,4 椎间隙行硬膜外穿刺,置入硬膜外导管,注入1%盐酸利多卡因注射液(溶液用)(上海朝晖药业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31022496,规格2 mL∶4 mg)4 mL,观察5 min,确认产妇未出现局麻药毒性反应且硬膜外导管位于硬膜外腔内,随后注入0.1%盐酸罗哌卡因注射液(广东嘉博制药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113381,规格10 mL∶75 mg)与2 mL∶0.1 mg 枸橼酸芬太尼注射液(宜昌人福药业有限责任公司,国药准字H42022076,规格2 mL∶0.1 mg)混合液3~6 mL,将硬膜外导管连接自控镇痛泵,药液配方:0.1%盐酸罗哌卡因注射液+0.1 mg 枸橼酸芬太尼注射液,共100 mL 加入镇痛泵,单次自控镇痛(PCA)剂量4~6 mL,锁定时间30 min,宫口开全时停药,胎儿娩出后缝合伤口时重新开启。

2.2 观察组在对照组基础上联合揿针治疗。待产妇进入产程,有规律宫缩时,取合谷、次髎、三阴交,穴位局部常规消毒,将揿针(四川源泉医疗器械有限公司,规格:0.2 mm×1.5 mm)埋入上述穴位,以指腹按压,上述穴位依次轮流按压,每穴按压1 min,以有酸胀感为宜,每隔1 h按压1次。

3 观察指标与统计学方法

3.1 观察指标①疼痛程度。于分娩镇痛前后,采用疼痛视觉模拟评分法(VAS)评价产妇疼痛程度,产妇依据自身疼痛情况选择直尺上0~10 任意数字,0 为无痛,10为剧痛,数值越大代表疼痛越重。②血清学指标。于分娩镇痛前后,采集产妇外周血并分离血清,酶联免疫吸附法(ELASA)检测血清β-内啡肽(β-EP)、谷氨酸(Glu)水平。③分娩结局。统计各组产妇分娩方式及新生儿1 min 阿氏(Apgar)评分。④PPD情况。于产前及产后42 d,采用EPDS评价产妇抑郁程度,该量表共10 个条目,均采用0~3 分四级评分制,总分0~30 分,得分越高代表抑郁越严重。PPD判定标准:EPDS总分≥10分判定为产后抑郁。

3.2 统计学方法采用SPSS26.0 统计学软件分析数据。计量资料符合正态分布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2 组间比较采用成组样本t检验,同组分娩镇痛前后比较采用配对样本t检验;计数资料以百分比(%)表示,采用χ2检验。P<0.05 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4 治疗结果

4.1 2组镇痛前后VAS评分比较见表1。镇痛前即刻,2组VAS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宫口开4、6、8、10 cm 时,2 组VAS 评分降低(P<0.05),且各时间点观察组均低于对照组(P<0.05)。

表1 2组镇痛前后VAS评分比较(± s) 分

表1 2组镇痛前后VAS评分比较(± s) 分

注:①与本组镇痛前即刻比较,P<0.05

宫口开10 cm 2.54 ± 0.51①3.18 ± 0.39①3.218<0.001组 别观察组对照组t值p值例数55 55镇痛前即刻5.48 ± 1.67 5.63 ± 1.49 0.652 0.517宫口开4 cm 2.41 ± 0.75①3.13 ± 0.82①2.886 0.003宫口开6 cm 2.38 ± 0.63①3.14 ± 0.98①2.754 0.012宫口开8 cm 2.37 ± 0.52①3.26 ± 0.64①3.012<0.001

4.2 2 组镇痛前后血清β-EP、Glu 水平比较见表2。镇痛前即刻,2 组血清β-EP、Glu 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宫口开10 cm 时,2 组血清β-EP 水平升高(P<0.05),且观察组高于对照组(P<0.05);观察组血清Glu 水平降低(P<0.05),对照组血清Glu 水平升高(P<0.05),且观察组低于对照组(P<0.05)。

表2 2组镇痛前后血清β-EP、Glu水平比较(± s)

表2 2组镇痛前后血清β-EP、Glu水平比较(± s)

注:①与本组镇痛前即刻比较,P<0.05

组 别例数Glu(mg/dL)镇痛前即刻3.41 ± 1.29 3.53 ± 1.42 0.556 0.581 55 55观察组对照组t值P值β-EP(ng/L)镇痛前即刻1 095.28 ± 323.46 1 117.89 ± 297.82 0.224 0.823宫口开10 cm 3.04 ± 1.18①4.96 ± 1.23①5.674<0.001宫口开10 cm 1 624.68 ± 203.69①1 353.06 ± 256.48①4.289<0.001

4.3 2 组分娩方式及新生儿1 min Apgar 评分比较见表3。2组分娩方式、新生儿1 min Apgar评分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表3 2组分娩方式及新生儿1 min Apgar评分比较

4.4 2 组产前、产后EPDS 评分及产后PPD 发生率比较见表4。产前,2组EPDS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产后42 d,2 组EPDS 评分升高(P<0.05),但观察组低于对照组(P<0.05)。产后42 d,观察组PPD发生率低于对照组(P<0.05)。

表4 2组产前、产后EPDS评分及产后PPD发生率比较

5 讨论

PPD的发生与分娩疼痛密切相关。无论是剖宫产术或经阴道分娩的急性疼痛,均有可能在产后转变为慢性、持续性疼痛,给产妇的产后生活造成严重困扰。一项前瞻性队列研究证实,接受硬膜外镇痛产妇产后6周内PPD 发生风险较非镇痛组产妇明显降低,进一步多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显示,硬膜外镇痛是发生PPD的保护因素[7]。

针刺麻醉镇痛是一种非药物麻醉方法,可通过对穴位进行机械或电刺激产生或加强麻醉效果[8]。但由于产妇自然分娩时需采取自由体位、保持意识清醒,且产程持续时间较长,无法长时间保持固定体位,实施传统针刺疗法较为困难。揿针针体细小,埋入皮下无痛感,且可对穴位产生持续、稳定的刺激,不影响正常活动,避免了固定体位给产妇带来的不适感[9-10]。本研究所选合谷穴为手阳明大肠经之原穴,可通经活络、镇静止痛。次髎穴为足太阳膀胱经上的穴位,具有补益下焦、疏导水液的功效。三阴交为足太阴脾经、足少阴肾经、足厥阴肝经交会之处,刺之可安神镇痛。本研究结果显示,观察组VAS 评分均低于对照组。提示揿针联合硬膜外分娩镇痛可使产妇获得更为满意的镇痛效果。EPDS 是应用广泛的心理量表,在PPD 筛查方面具有良好的特异度和敏感度。本研究结果显示,产后观察组EPDS 评分及PPD 发生率均低于对照组。说明揿针联合硬膜外分娩镇痛可明显降低产妇PPD 发生风险。此外,2 组分娩方式、新生儿1 min Apgar 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提示揿针联合硬膜外分娩镇痛不会对母婴分娩结局造成不良影响,有较好的安全性。

研究认为,兴奋性神经递质Glu 在抑郁与疼痛共病中发挥关键作用,疼痛可诱导谷氨酸盐大量释放并产生神经毒性作用,进而介导抑郁症的发生发展[11]。分娩过程中所产生的剧烈疼痛可导致产妇过度通气,引起机体缺氧,造成兴奋性突触传递抑制,进而造成Glu 堆积[12]。王辉等[13]研究证实,实施硬膜外分娩镇痛可明显降低产妇PPD 发生率,其机制与降低血浆Glu 水平有关。β-EP 是具有内源性镇痛作用的神经多肽,可直接靶向子宫,其通过与κ型阿片肽受体结合,降低外周痛觉感受器敏感性,提高机体痛阈,进而减轻分娩疼痛[14]。李茂军等[15]研究发现,随着产程进展产妇血清β-EP 水平逐渐增高,且与分娩疼痛程度呈正相关,表明疼痛和产程是刺激β-EP 释放的主要诱因。本研究结果显示,镇痛后,观察组血清β-EP 水平高于对照组,血清Glu 水平低于对照组。提示揿针联合硬膜外分娩镇痛可能是通过调节Glu、β-EP 等神经递质释放发挥镇痛及预防PPD的作用。

综上所述,揿针联合硬膜外分娩镇痛可降低PPD发生率,其机制可能与缓解分娩疼痛、调节神经递质释放有关。但本研究结果仍需多中心、大样本研究证实其长期疗效及安全性;同时,揿针使用的时机、穴位等仍需进一步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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