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没有下完的棋

蒋骁飞

古代有个太监名叫乌处子，此人擅长一种流行于当时的战棋。恰好皇上也喜欢这个游戏，于是乌处子的主要职责就是陪皇上下棋。

有一天，皇上带着一群大臣在山林里打猎。小憩之间，皇上棋兴大发，便命人在草地上摆起了棋桌和乌处子对弈起来。酣战之际，一只小鹿不知从哪儿窜出，从众人的眼皮底下溜走。皇上丢下棋子，对乌处子说：“你等一会儿，待朕擒得那只小鹿后，再来与你较量。”说罢，皇上拿起弓箭，策马逐鹿去了。

皇上捕获那只小鹿时，已是傍晚时分，便率领众人打道回宫。第三天下午，皇上棋瘾又犯了，便差人去传乌处子。没想到，找遍整个皇宫，也不见他的影子。后来，有人来告，乌处子还在山林里，已经奄奄一息。皇上赶紧叫人将他抬回，然后又传来御医。御医一看，说：“无大碍，此人是饿坏的。”喂了几口小米粥后，乌处子苏醒过来。皇上很生气地问道：“你独自一人待在山林里干吗？”乌处子说：“臣等陛下回来下棋！”皇上一听，大为震惊，他早忘了山林里还有一局没有下完的棋。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压根儿就不知道真有这样忠诚的人。感动不已的皇上当即赏了乌处子百亩良田和五百匹丝绸。

对乌处子的做法，也有人不以为然。第二天，就有一个大臣对乌处子说：“你是惧怕皇上的威严，不敢擅自回宫吧？”乌处子回敬道：“你真是愚蠢！皇上是圣明之人，我等他一個白天也就行了，如果我当晚回宫，他会怪罪我吗？恐怕只要是正常之人，都不会降罪于我。”对方狡黠一笑，说道：“看来，你是想通过此举博得皇上的宠幸和恩赐。”乌处子冷冷一笑，说：“你真是个可笑的小人。如果我饿死在野外，再大的赏赐又有什么意义！”大臣疑惑不解，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在山林里苦等？”乌处子平静地说道：“我只是想让皇上明白，作为一国之君，他的守信对于臣民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