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蜀时期中原来蜀交汇人物献疑(上)
2024-05-08吕卫梅
吕卫梅
摘 要:按照王朝“正统”观的说法,不仅是中原地区的夏商周秦,就是古代的巴与蜀,执政者都是黄帝这个家族的后人。所以,在先秦古蜀时期,就有许多中原学者,例如彭祖、老子、苌弘、商瞿、开明、尸佼等学者,因为各种原因而来蜀地进行指导。如果真的有许多中原学者在古蜀时期来蜀著书立说,传授文化,那么他们为什么却未能推动古蜀文字的产生、发展?他们的著作中为什么会避谈古蜀历史文化?虽然古蜀时期并不封闭,确有与外界的交往,但是那时并不存在这些由中原来蜀交汇的著名人物。
关键词:古蜀时期;王朝“正统”观;来蜀交汇;历史人物
以三星堆、金沙为代表的一大批古蜀遗址及文物的出土,充分证明了古蜀国有不亚于中原的悠久历史、辉煌文化;而与之成鲜明对比的是,秦统一后对古蜀文化进行了彻底摧毁,导致有关古蜀国的悠久历史、辉煌文化在文献记载上非常欠缺。在这样的情况下,从汉代开始的后人对古蜀历史文化的追寻与研究,免不了受王朝“正统”观的影响,必然以中原的文献为参考乃至移植,而这样书写的古蜀历史文化又怎么会是真正的古蜀历史文化呢!以流传至今的一些文献所记载的古蜀时期中原来蜀交汇的代表人物,例如彭祖、老子、苌弘、商瞿、开明、尸佼等人而言,倘若他们真的曾来蜀传道授业,那么为什么却未能推动古蜀文字的产生、发展,乃至与中原文字的融合?在他们的著作中为什么没有关于古蜀历史文化的蛛丝马迹?问题还在于,他们真的是自中原来过古蜀吗?
一、古蜀地是彭祖的最后居住地?
彭祖,又称篯铿、彭铿,陆终第三子。彭祖是中国上古道家的重要人物,可谓“道家先驱”。他以善养生而长寿。他的重生与弃物,服食、吐纳、守静、导引、房术中等养生理论,对道家、道教及中国传统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山海经》《列子》《庄子》《荀子》《吕览》《论衡》《史记》《汉书》《大戴礼》《世本》等史籍及注疏,都记载了彭祖其人其事,可见确有其人。但是,彭祖是哪里人?仙逝在哪里?活了八百岁吗?这是有争议的。
《华阳国志》的卷三《蜀志》叙述了古蜀国的远古历史,在“犍为郡”中记有“彭祖家其彭冢”;最后又仿“太史公曰”总结说:“显族,大贤,彭祖育其山。”[1]这里说得很明白:作为“显族,大贤”,“冢”即墓地在彭山的彭祖,古蜀地就是他的最后居住地,他的最后居住地就在彭山。如今的四川眉山市彭山区境内仍保存有彭祖墓园、彭祖墓、彭祖祠、彭祖仙室,室外内有石雕的寿星彭祖肖像,室外陈列八卦图案,历历在目。
相传彭祖活了八百岁。按《史记·五帝本纪》的记载,尧帝时期就有彭祖。他经历夏朝、商朝,商朝时为守藏史,官拜贤大夫,周朝时担任柱下史。这样计算,确实有八百岁。不过,《史记·楚世家》又载:“彭祖氏,殷之时尝为侯伯,殷之末世灭彭祖氏。”[2]“氏”在上古多用作宗族的称号。可见,彭祖实际上是以其命名的一氏族。汉代史学家韦昭在《国语·郑语》注中说:“彭祖,大彭也。”清人孔广森注《列子·力命篇》:“彭祖之智不出尧舜之上而寿八百”之句时说:“彭祖者,彭姓之祖也。彭姓诸国:大彭、豕韦、诸稽。大彭历事虞夏,于商为伯,武丁之世灭之,故曰彭祖八百岁,谓彭国八百年而亡,非实篯不死也。”其是明确说明了这种情况。所謂彭祖年长八百,实际上是大彭氏国存在的年限。
先秦时期,彭祖在人们心目中是一位得道高人。到了西汉,刘向撰《列仙传》,把彭祖列入仙界,并称为“列仙”。[3]彭祖逐渐成为神话中的人物。
据传说,彭祖曾经隐居于闽,后为避战乱,就隐居于蜀之平模山(后改名彭亡山,今改为彭祖山)至仙逝。四川彭山人认为“彭亡”的意思是“周末彭祖家于此而亡”。因为中原战乱不止,对战乱十分厌恶的彭祖遂离开中原,定居于西蜀犍为郡,即今四川彭山,病故后亦葬于此,碑撰“商大贤墓”。这种说法实际上是不可信的。
大彭国第一代始祖彭祖篯铿本为尧舜时人,由于他的事迹经常和神农时神巫巫咸、黄帝时神医巫彭、夏彭伯寿、商彭伯考、商贤大夫彭咸、周柱下史老子混为一谈,遂有“长年八百,绵寿永世”“非寿终也、非死明矣”等传说。
如果彭祖是人而不是仙,那他是尧舜时期的人,就不可能再是“周末”(周朝末年)之人。彭山人所谓的“周末彭祖”和“彭祖篯铿”显然不是一个人。
彭祖之所以叫彭祖是因为“封于彭城,其道可祖”。篯铿受封于彭城(今徐州)之后才得到了“彭”这个姓氏,这都与四川彭山县没有干系。今江苏徐州市境内保存有彭祖庙、彭祖祠、彭祖楼、彭祖井、彭祖墓等历史遗迹。“彭山”是唐代才出现的名称。彭山县原名隆山县,因犯李隆基讳改名彭山县,彭山的“彭”字源于彭亡山,彭亡山的“彭”则源于岑彭。“彭亡”的意思是岑彭死亡,和彭祖毫无关联。《十道记》记载:“彭亡山,后汉将军岑彭征公孙述,于此山战死,故号曰彭亡山。”[4]
至于彭山的彭祖墓,早就被学者所质疑。
清嘉庆版《四川通志》,记有苏轼兄弟的诗文。苏轼认为“此地后人葬衣冠处”。苏辙有诗句:“厌世乘云人不见,空坟聊复葬衣冠。”[5]苏轼、苏辙均为出生于蜀地的文史大家,他们一致认为彭山的彭祖墓仅是后人埋葬衣冠的一座空坟。
郦道元在《水经注》中认为“彭祖,彭祖城是也。”[6]彭祖与彭城,两者密不可分,彭祖也就是彭城。
杨守敬在给《水经注》做“疏”时说:“《注》引《益州记》有彭祖冢。然彭城为古彭祖国,《获水注》彭城下曰彭祖冢是也,何以此地又有冢?观《注》云云,盖以为流俗相传之说,聊书存之耳。”[7]杨守敬认为彭山的彭祖墓只是流俗相传而已。
近代史学家顾颉刚直截了当地指出:“老彭为蜀人,这仅是常璩的话。他所以有这句话,只因犍为武阳有彭祖冢彭祖祠。而那边所以有彭祖的冢祠,就因那边有彭亡聚。因此他说老彭即是彭祖,为蜀产。其实老彭和彭祖甚不该并作一人,且彭祖的古迹在江苏徐州的远较蜀中的多,实在是抢不过去的。”[8]顾颉刚的话可谓一语中的。
有人认为,四川彭山的彭冢可能是“商贤大夫老彭之墓”,那么“老彭”又是谁呢?《汉书》有《古今人表》,其中列“彭祖”于“上中仁人”,在帝喾时;列“老彭”于“上下智人”,在殷商时。[9]著名历史学家梁玉绳著有《人表考》,力辨“彭祖”與“老彭”是两个人。[10]
清人严可均所辑《仙道》说:“老彭,未知何人,……或是彭祖之支族。”[11]可见彭山区的老彭墓最可能是彭祖后裔老彭的墓,而并非是彭祖归葬处。
二、老子与青羊宫有何关系?
成都有青羊宫,是中国著名的道教宫观。青羊宫地处原青羊肆,传说老子骑青牛过函谷关,为关令尹喜讲道德经,讲到一半,老子有事要走,对尹喜说:“子行道千日后于成都青羊肆寻吾。”“千日”后,尹喜如约前来,果然见到老子显现法相,端坐莲台,在这里继续对尹喜讲经说法。这一传说,见之《蜀王本纪》:
老子为关令尹喜著《道德经》。临别,曰:“子行道千日后,于成都青羊肆寻吾。”今为青牛观是也。[12]
《蜀王本纪》据传为西汉末成都人扬雄所著,或有言:至少有八个人参与整理。任乃强先生在《华阳国志校补图注》中说:“《蜀王本纪》为汉代人所记蜀人传说,只得如此三四著名之酋长,非能列举其世系……”[14]尤其是,《蜀王本纪》原书已佚,现存1300余字,是明人郑朴搜求散见于《史记》《文选》注及诸类书中之文字,辑集而成。
记载老子生平事迹最清楚的是司马迁的《史记》:
老子者,楚苦县厉乡曲仁里人也,姓李氏,名耳,字聃,周守藏室之史也。孔子适周,将问礼于老子。……老子修道德,其学以自隐无名为务。居周久之,见周之衰,乃遂去。至关,关令尹喜曰:“子将隐矣,强为我著书。”于是老子乃著书上下篇,言道德之意五千余言而去,莫知其所终。[15]
文内哪里有什么成都青羊肆之约呢!
不过,历史记载总是有疏漏,尽管云雾缭绕,但是,当年的老子为什么要指定与尹喜再次相会的地点是“青羊肆”,而且很明确是“成都青羊肆”?
且不说在老子的时代有没有成都,有没有青羊肆,就只从函谷关到成都的路线而言。历史上的函谷关有两座,秦关位于河南省灵宝市北15公里处的王垛村;汉关位于距三门峡市约75公里,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是中国历史上建置最早的雄关要塞之一。要从今天的河南西部启程,一路向西,先北渡黄河,后西经渭水,初抵西安(当时称为镐京),继而再向南,翻越秦岭入蜀,几经周转,才能最后到达成都。这样的行进路线,不知道当年的老子是怎么掌握的?老子当年,在周朝做过的官不过是“守藏史”,一个技术性的小官僚,那时虽然有竹简,但竹简记“成都”是在战国后期,所以在老子时代并没有关于“成都”的记载,那么他又怎么知道成都,知道青羊肆呢?
司马迁说老子“莫知其所终”,记载汉代神仙传说的《列仙传》说:“关令尹喜……与老子俱之流沙之西”[16],显然,这都不能作为老子与青羊宫有关系的证据。
记载青羊宫来历的史料当数唐代乐朋龟撰写的《西川青羊宫碑铭》。他记载了汉代关于老子“太清仙伯敕青帝之童,化羊于蜀国”[17]的传说,这可以说是从《蜀王本纪》进一步演化的故事。这里提到关令尹喜三年后如约来成都青羊肆寻老子,结果在青羊肆遇见一个孩童手牵一只羊,就是太清仙伯老子命青帝童子变化而来,然后指引尹喜来找老子。这时,老子已再次降生青羊肆李大官人家,是一个生下来长白发的孩童。这究竟是人还是仙?怎么可以作为史料引证呢!
严格地说起来,青羊宫本身的历史只有一千多年,这座宫观的得名是根据成都历史上流传悠久的“青羊”文化典故。当地早在西汉时期就有青羊肆,后来这一道教宫观正式定名“青羊宫”,是唐朝末年的事。
成都青羊宫之得名并不是因为老子,主要原因是因为信奉道教的唐朝两位皇帝曾先后在这里避难。在唐代,成都青羊肆有玄中观。安史之乱时,唐玄宗避乱幸蜀,居于玄中观内;之后唐僖宗又因为避黄巢之乱奔蜀,也在观中驻跸。唐僖宗返回长安后,为了纪念这段历史,下诏赐赏,改玄中观为青羊宫并且大建殿堂。现在青羊宫的格局,就是在那时形成的。由此,青羊宫才成为四川乃至西南地区最大、最有影响的宫观。
作为道家圣地,老子与“成都青羊肆”的传说当然更比皇家赏赐对民众更有吸引力,于是,代代相传,逐渐形成在所谓老子生日的每年农历二月十五举行花会的传统。
三、“化血为碧”的苌弘真“死于蜀”?
苌弘是东周时期一位神话般的传奇人物,《左传》《国语》《庄子》《史记》《汉书》《华阳国志》等史籍对苌弘都有记述。它们说法不一,大同小异。
苌弘是刘文公的属下。他忠于职守。他在王室任职期间,国家已经出现了“王室衰微,诸侯坐大”的局面。为辅佐周王,维护王室的尊严,苌弘巧妙地运用自己精通的“方术”为周王寻找统率天下的依据,从而达到控制各诸侯国的目的。《史记》《左传》中有多处记载,如《史记·封禅书》载:“是时,苌弘以方术事周灵王,诸侯莫朝。周力少,苌弘乃明鬼神事,设射‘貍首。‘貍首者,诸侯之不来者,依物怪欲以致诸侯。”[19]苌弘通过设射“貍首”,借助鬼神之力,要求诸侯国服从周天子,奉行上天的旨意。
为避王子朝之乱,帮助王室摆脱困境,苌弘和刘文公商定在瀍水以东的狄泉附近扩建周城。《国语·周语下》记载:“敬王十年,刘文公与苌弘欲成周,为之告晋,魏献子为政,说苌弘而与之,将合诸侯。”[20]由于周王室财力匮乏,苌弘四处游说,争取到晋国和其他诸侯的支援,最终完成了这一伟大工程。
苌弘的学识、忠诚和治国之道,并没有获得应有的回报。公元前492年,晋国发生了大夫范吉射和中行寅叛乱事件,苌弘的上司刘文公与范吉射为世代姻亲。为达到削弱晋国实力、辅助王室的目的,苌弘暗中为范氏出谋划策。内乱平息后,晋卿赵鞅以此为借口要征讨王室。周敬王是依靠晋国的支持,才登上王位的。他迫于压力,为息事宁人,讨好晋国,下令杀了苌弘。忠心耿耿的苌弘最终做了“替死鬼”。
苌弘死得冤屈,死得悲壮。相传,有人慕名收集他的血液藏在家里,三年后这些干血块全都化为碧玉。后来常以“碧血”与“丹心”连举,称颂为国捐躯之士;用“苌弘化碧”比喻千古奇冤。
《后汉书·郡国志》的“洛阳下”注引《皇览》说,偃师东北山(邙山)有苌弘墓。[21]今偃师市有化碧村,村中有一冢,或为苌弘所葬之地。2003年8月,苌弘墓旁发现一通明代所立的“周大夫苌弘墓”碑,是我国迄今为止发现最早的记载苌弘墓情况的墓碑。2007年10月,苌弘墓及墓碑被公布为洛阳市第三批文物保护单位。
苌弘本是周朝著名政治家,却与蜀地扯上了关系。因为《庄子·外物篇》说:“人主莫不欲其臣之忠,而忠未必信,故伍员流于江,苌弘死于蜀,藏其血三年而化为碧。”[22]为什么要“死于蜀”?《庄子》没有作任何解释。
到了明代,蜀中学者杨慎对“苌弘死于蜀”之事就说得非常具体了:“苌弘被放归蜀,刳肠而死,蜀人以椟盛其血,三年而化为碧玉。”[23]而《大明一统志》又说:“周苌弘,资中人,敬王时为大夫,孔子尝从之问乐。死而血碧,蜀人祀之。”[24]将其“蜀人”的身份明确了。
不过,“苌弘死于蜀”总给人疑点:周人要杀苌弘,就该在周境内杀之,或者送去他得罪了的晋国,让赵鞅杀也行;但为什么要送去蜀,还要加以刳肠之刑?
好在记载苌弘事的还有其他典籍。《左传·哀公三年》:“刘氏、范氏世为婚姻,苌弘事刘文公,故周与范氏。赵鞅以为讨。六月癸卯,周人杀苌弘。”[25]《吕氏春秋·必己篇》:“人主莫不欲其臣之忠,而忠未必信。故伍员流于江,苌弘死,藏其血三年而为碧。”[26]二书并没有苌弘死于蜀的记载。众所周知,因为秦始皇的焚书坑儒,古代典籍在西汉以后都是经过重新整理的。顾颉刚说:“现在看见的《庄子》是晋郭象《注》本,而《吕氏春秋》的作者所见的乃是战国本。”[27]既然各书关于苌弘死地的说法不一致,那么,苌弘与蜀的关系则大可存疑。
注释:
[1][14]任乃强:《华阳国志校补图注》卷三《蜀志》,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
[2](汉)司马迁:《史记》卷一《五帝本纪》;卷四十《楚世家》,中华书局1999年版。
[3][16](汉)刘向,(晋)葛洪:《列仙传·神仙传》,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版。
[4](唐)贾耽撰,(清)王仁俊辑《十道记》,上海图书馆藏稿本玉函山房辑佚书补编本,2009年版。
[5]四川省方志办编清嘉庆版《四川通志》,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0年版。
[6](北魏)郦道元:《水经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版。
[7](清)杨守敬:《水经注疏》,中华书局2009年版。
[8][27]顾颉刚:《论巴蜀与中原的关系》,四川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
[9](汉)班固:《汉书》卷二十《古今人表》,中华书局1999年版。
[10]梁玉绳:《人表考》,《二十五史补编》,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5年版。
[11](清)严可均辑《仙道》,《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河北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
[12](汉)扬雄撰,(明)郑朴辑《蜀王本纪》,四川大学图书馆编《中国野史集成》第1册,巴蜀书社1993年版。
[13]任乃强:《华阳国志校补图注》卷十二《序志》。
[15](漢)司马迁:《史记》卷六十三《老子韩非列传》。
[17](唐)乐朋龟:《西川青羊宫碑铭》,《道藏辑要》,巴蜀书社1995年影印清刻本。
[18](汉)刘安:《淮南子》,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
[19](汉)司马迁:《史记》卷二十八《封禅书》。
[20](战国)左丘明:《国语》之《周语下》,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
[21](唐)李贤等注《后汉书》卷十九《郡国志》,中华书局1999年版。
[22]王叔岷:《庄子校诠》之《外物篇》,中华书局2007年版。
[23](明)杨慎:《升庵外集》卷四十六《子说部》,中华书局1986年版。
[24](明)李贤等著,方志远等点校《大明一统志》卷六十七《成都府·人物》,巴蜀书社2018年版。
[25]杨伯峻:《春秋左传注》之《哀公三年》,中华书局2016年版。
[26]陈奇猷:《吕氏春秋新校释》之《孝行览·必己篇》,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
作者:成飞集团老年大学教务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