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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众》周刊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话语传播

2024-05-06付汇鑫

湖北省社会主义学院学报 2024年1期
关键词: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社论抗战

付汇鑫 肖 航

(1.2.武汉大学,湖北 武汉 430072)

《群众》周刊是抗日战争初期中国共产党在国民党统治区公开出版的唯一机关刊物。在中共中央和长江局的领导下,《群众》周刊坚守中国共产党在国统区的新闻舆论阵地,动员鼓舞了广大群众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旗帜下团结抗日,自觉投身于民族解放战争。[1](P1)

一、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发展与《群众》周刊创立

“九·一八”事变后,由于蒋介石奉行“攘外必先安内”的主张,将重心放在对中国共产党和红军的军事围剿上,对日采取绥靖政策,东北三省迅速沦陷。绥靖政策并没有中止日本的侵略脚步,反而使其侵华胃口膨胀,不断蚕食山海关以南地区。日本侵略者的步步紧逼,使中日民族矛盾迅速上升为中华民族的主要矛盾,社会各界抗日救亡情绪高涨。国内政治形势的迅速变化,使蒋介石不得不调整政策,对日开始由妥协转入军事自卫。中国共产党也在根据局势的发展变化不断调整政策。1935年8月1日,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发表《为抗日救国告全体同胞书》,呼吁“停止内战,集中一切国力去抗日”,中国共产党“愿与中国一切愿意参加抗日救国事业的各党派团体、名流学者以及地方军政机关一道建立国防政府,并建立抗日联军担负抗日重责”[2](P521-524)。但因蒋介石仍将重心放在反共方面,对日本采取片面抗战策略,12月17日,中共中央在陕北瓦窑堡召开政治局会议,正式提出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指出“只有建立最广泛的反日民族统一战线(上层的与下层的),才能战胜日本帝国主义”[3]((P604-605)。

亡国灭种的危机近在咫尺,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迫在眉睫。时人表示:“凡是抗日者,不论在野在朝,均应一致联合;凡是亲日者,不论权奸宵小,应该投之浊流。”[4]上海商会等五个团体致电国民政府,指出“同心御侮是中华民族惟一生机,也是全国人民共同愿望”,任何发动内战的人都会遭到“全国人民厌弃”[5]。在群众“反对内战,一致对外”的强烈呼声下,中共中央在1936年4月25日发表了《为创立全国各党各派的抗日人民阵线宣言》,首次将国民党列入团结对象,指出“在全国亡国灭种的紧急关头,需要全中国各党派的共同奋斗”[6](P18)。8月25日,中共中央公开发表《中国共产党致中国国民党书》,明确提出“要与中国国民党结成一个坚固的革命的统一战线”,并将其作为“救亡图存的唯一正确的道路”[7](P86)。

1936年12月,正当形势未明之际,西安事变爆发。中国共产党从国家整体利益出发,积极联络各方,力促事变和平解决。最终,蒋介石接受“联共抗日”的主张,奠定了国共第二次合作的基础。1937年2月,国民党召开五届三中全会,初步接受了中国共产党提出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主张。7月7日,日本发动卢沟桥事变,抗日战争全面爆发。9月22日,国民政府中央通讯社公布了《中国共产党为公布国共合作的宣言》;9月23日,蒋介石发表庐山谈话,实际承认了中国共产党公开合法的地位,以国共合作为基础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正式建立。[8]

第二次国共合作的实现,标志着两党在抗日问题上取得一致,但对于合作方式,两党难以达成一致。在洛川会议上,中共中央科学分析了抗战开始后国内的形势,肯定了党在统一战线中必须坚持“独立自主”的原则。但此时,中国共产党因十年内战消耗,党组织被严重破坏,力量弱小,难以适应全国抗战剧烈变化的形势和领导抗日斗争的需要。为贯彻全面抗战路线,中共中央在洛川会议期间决定设立中共长江沿岸委员会,以此开辟中共在长江流域的工作,加强对南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领导,使自己得以积极“站在斗争最前列”,成为“全国抗战的核心”[9](P325-326)。由于前线战局不断恶化,蒋介石秉承“就近指挥抗日军事”的原则,率军政机构转移至武汉,全国抗战中心由上海、南京转向武汉[10](P157),中共随即“转赴武汉”[11](P194)。1937年11月29日,中共中央对赴长江流域开展工作的中央负责人进行了组织调整,并成立中共中央代表团和中共中央长江局。[12](P1)12月23日,两个机构在第一次联席会议后进行了合并,对外称中共代表团,对内则称长江局,王明担任长江局书记,周恩来担任副书记,负责统一战线方面的工作。[13](P482)

运用报刊宣传理论和主张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优良传统。马克思指出“报纸是运动的喉舌”,能与人民发生“不断的、生动活泼的联系”[14](P115)。列宁在面对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内部思想混乱局面时,提出“报纸不仅能传播思想、进行政治教育和争取同盟者,还能成为集体的宣传员、鼓动员和组织者”[15](P287-288)。马克思、列宁等人的党报党刊思想对中国共产党产生了重要影响。中国共产党成立后高度重视报刊的宣传作用。在大革命时期相继出版了《向导》等刊物宣传自身主张,动员群众参加工农革命。第一次国共合作破裂后,国民党凭借其合法地位操纵舆论,利用《中央日报》《民国日报》等国民党党报,刻意抹黑、污蔑中国共产党形象,中国共产党党报被迫以秘密方式出版发行。

第二次国共合作确立后,中国共产党获得合法发行报刊的权利。为更准确地宣传中国共产党的战略主张,巩固和扩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共中央长江局于1937年12月23日决定成立党报委员会,由华岗负责《群众》周刊的编辑工作。[16](P77)1937年12月11日,《群众》周刊正式在汉口发行,至1938年10月25日撤离武汉前,出版到第2卷第11期,它的主要作者有潘梓年、章汉夫、许涤新、乔冠华等《群众》周刊编辑以及周恩来、叶剑英等长江局负责人。马克思在创办《新莱茵报》时指出,杂志能“广泛地研究各种事件,只谈最主要的问题”,并对它进行“详细科学地研究”[14](P115-116)。相较于《新华日报》报道时事,《群众》周刊更多作为理论性刊物,系统论述党的主张。正如《群众》周刊编辑许涤新所言,“它更多地从马克思列宁主义和中国共产党理论的角度出发,帮助广大读者理解抗日战争的正义性和胜利的必然性,以及批判当时一切不利于抗战以至破坏抗战的反动谬论”[13](P511)。

二、《群众》周刊对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传播的话语构建

《群众》周刊在中共中央的领导和中共中央长江局的直接指导下,宣传贯彻中共中央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理论方针,动员广大人民投身抗日救亡事业。《群众周刊回忆录》指出:“《群众》周刊在抗日战争中振奋了士气,增强了中国人民胜利的信心。”[17](P4)

(一)区分敌我,驳斥谬论

卢沟桥事变后,日本迅速出兵华北、华东,至1937年底,京、冀、晋、察、绥、鲁等省大片国土沦落。面对军事上接连不断的失利和大片国土的沦陷,国内弥漫着浓厚的悲观主义情绪。同时,日本在加紧军事侵略的同时,故意放出议和的声音,派遣大批汉奸到南方运作,企图从内部分化割裂日益扩大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正如《群众》周刊编辑吴敏在《巩固团结反对分裂》所言:“中国的抗战是建立在民族统一战线的基础上,因此狡猾的日寇便用釜底抽薪的方法,使民族统一战线从内部崩溃,进而可以不战而胜。”如果对这些错误思想不及时批判纠正,就必然影响抗日救亡运动和日益扩大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群众》周刊指出:“在亲日派投降分子积极散布民族失败主义和用尽一切卑鄙手段破坏统一战线的时候。理论批判比任何时候更重要了,不肃清阻碍抗战胜利的理论,就不能保证抗战的胜利。”[18]

中国疆土辽阔,日军没有足够的兵力统治中国,需要拉拢收买汉奸为他们服务,以达到“以华制华”的目的。周恩来在《目前抗战形势与坚持长期抗战的任务》中指出“多难可以兴邦,内乱必致亡国”,汉奸在群众中挑拨,破坏了全国团结抗战的局面。“肃清这些汉奸,才能团结全华北军队,影响全中国乃至全世界。”[19]因此,《群众》周刊发表社论,揭露汉奸的叛国行为,以帮助普通大众更好地辨认汉奸,免遭其挑拨利用。编辑潘梓年在其社论指出,汉奸的隐藏活动有资助敌人、破坏和扰乱后方金融、出卖机密文件或消息等行为,显明的活动包括组织维持会、自治政府及公开投降敌人等行为,这些行径本质上是卖国行为,为全国人民所不容。[20]在区分敌我关系时,《群众》周刊根据中共中央和长江局的指示,撰写《肃清敌人奸细托洛斯基匪徒》《托派汉奸张慕陶就缚的前后》《执行日寇命令的托派汉奸》等多篇文章揭示托洛斯基派勾结敌人的真相。编辑章汉夫指出,中国部分群体只将托洛斯基主义分子当成“某一个政党或一个派别”,没有认清他们是“法西斯国家的侦探奸细”的实质。但中国的托洛斯基主义分子“接受了敌人的金钱和诱惑”,不断破坏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他通过列举实例和他们的错误观点进行论证,由此重申“肃清托匪奸细是全中国人民贯彻抗战到底,争取最后胜利的一个重要任务”[21]。

《群众》周刊在对汉奸、卖国贼、托洛斯基主义分子进行区分的基础上,对民族失败主义和投降主义错误观点及其产生的社会根源逐一甄别区分,揭示了各类错误观点的真实目的和背后动机,进而提出正确的理论和建议巩固和扩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其一,揭示由暂时的军事失利而引发的民族失败主义和投降主义。《群众》周刊社论指出,民族失败主义者没有看到群众动员的力量,将部分的军事失利看作为整个抗战的失败,只看到了“四个月以来战场失败”,而没有认识到“中国在四个月的抗战中也获得了很多经验教训”,没有能从中发现“取得胜利的办法”[22]。其二,揭示由苏联等外援态度不明而产生的民族失败主义。《群众》周刊社论直言“依赖外力这个观点是毫无依据的”,用以往苏联击退外国联合进攻和西班牙抵抗德意武装干涉的例子证明“中华民族自身有战胜日寇的力量”,提出中国要明确“对日绝交”,依靠自己的力量争取外国援助的正确外交政策。其三,揭示由中国战胜对自身无益而形成的投降主义。投降主义者从“靠外力胜利,必成人家属国”“靠民众力量战争,必酿成赤祸”的两种谬误出发,提出“结束抗战,以事修养”的观点。这一观点掩盖在爱国忧时的外衣之下,会动摇爱国群众抗战的信心。为此,《群众》周刊指出这些人“有相当地位,因此有很多顾虑”。他们将抗战视为讲和的筹码,以维护自己的个人利益,并不是真的站在“国家的主权和未来发展”的立场。[20]其四,揭示由抗战只是为了应战而产生的“明知必败而战论”。在抗战中,有人只是将抗战视为无奈被动之举,表示“过去已牺牲那么多,议和会引发大乱子,要等到实在没可能应战的时候再议和”。《群众》周刊的社论直言,如果将抗战只是认定为应战,就不会寻求抗战胜利的方法,这样不仅会在遭受暂时失败时丧失抗战信心,还可能反而促使消极抗战情绪增长,以此求得抗战早日结束。[18]

(二)宣扬民主政治,激发群众抗战热情

《中共中央关于抗日救亡运动的新形势与民主共和国的决议》指出:“民族革命的胜利绝不是少数上层所能完成的,需要吸收成千百万工人农民与小资产阶级群众参加到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形成抗日救国的雄厚力量。”[23](P97)抗日民族统一战线需要有坚实的群众基础,只有将成千上万的群众组织起来,才能推动犹疑的上层分子和当权者真正走向抗日的道路。日本侵略者烧杀抢掠的暴行给广大民众带来了切身的压迫,成为调动民众革命积极性的催化剂。周恩来在临汾党政军民联合大会上发表《目前抗战危机与坚持华北抗战的任务》一文,指出“民众的条件是基本的”,日寇侵略中国损害了绝大多数人民的利益,但他们只能收买少数汉奸,民众终将觉醒,为民族最后胜利而奋斗。[19]

虽然民众是持久抗战的有生力量,但国民政府当局片面认为动员群众除了能补充军队或筹集资金,没有其他抗战能力。同时,他们担心民众力量会威胁其统治,不愿广泛发动全国人民参加抗战,反而处处限制人民的参战运动,阻碍政府、军队与民众的结合,包而不办成为普遍现象。例如,他们以防汉奸为名,不让当时聚集在上海的青年参与到战地组织和教育民众及动员民众协助军队的运动中去,出现“挖战壕找不到民众帮助,搬运子弹找不到民众帮助,开伙做饭找不到民众帮助”[24]的局面。

为改变“前线得不到群众响应,后方得不到民众支持,广大群众力量得不到真正发挥”[18]的局面,中国需要动员广大群众投身抗日斗争中,建立“代表群众自身利益”的民意机关,使他们坚持“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在抗日救亡中汇集自己的力量。[25]为此,中共中央积极呼吁国民党将“保障群众言论、集会、结社之自由”“改善人民生活”“召集各党各派各界各军的代表会议”等内容列入国策。[26](P157)《群众》周刊发挥舆论宣传功能,发表《抗战的危机与召集临时国民大会》等多篇社论,呼吁建立“代表民众真正意见的机关”。《群众》周刊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与“群众切身利益”相关联,通过培养“共同利益感”,根植广大群众抗日救国的自我认同感,激发他们参与抗日救亡运动的热情。

以《群众》周刊为代表的党刊宣传中共中央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主张,宣扬民主政治,畅通群众意见和诉求表达渠道,将国家利益与个人利益相结合,使他们相信抗战不仅是为了国家,也是为了其个人的幸福美好生活,进而增强集体认同感,自觉加入抗日民族统一战线。

(三)宣传各类纪念活动,培育共同意识

全面抗战以后,中国共产党围绕抗日战争和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组织开展了各类纪念活动,并通过《群众》周刊进行广泛宣传。纪念活动文章大致分为三种主题:一是纪念与政治动员相关的特殊节日,如“五一”国际劳动节、“三八”国际妇女节;二是纪念与抗日战争或民族解放运动相关的近代历史事件,如“三一八”北京惨案、“一二九”学生运动等;三是纪念国际共产主义相关的重大事件和人物,如巴黎公社、恩格斯、高尔基等。中国共产党通过“怀旧”的方式帮助群众追忆过往,把过去、现在与未来联系起来,从而唤起群众的救亡意识。

中国共产党利用“三八”妇女节和“五一”劳动节等某一阶层或群众的节日进行抗战动员。1938年,在纪念“三八”国际妇女节时,《群众》周刊刊登了《今年的三八节》《抗战与中国妇女》等社论文章。这些文章大致包括抗战开始后中国妇女作出的贡献、抗战与中国妇女的关系、当前妇女工作的形势以及怎样广泛地动员妇女参战。社论《今年的三八节》首先赞赏了妇女在伤兵慰劳与救援中所作的贡献,详细阐述了妇女所遭受的苦痛,激励妇女“为了争取祖国的生存和争取自身的安全”积极参与抗战,支持抗战,并指出妇女动员的具体措施。[27]吴克坚在社论《抗战与中国妇女》中揭示和纠正了阻碍妇女运动的错误借口和论据,阐明了动员广大妇女参与抗战的重要意义。[28]在纪念“五一”国际劳动节时,《群众》周刊发表一系列纪念文章等。吴克坚在《五一节与中国工人》一文中回顾了历史上的工人运动事件,证明“劳工界在民族解放中是最忠诚最彻底的中坚力量。这个中坚力量越团结强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便愈能扩大巩固而有力”,提出在国难当头纪念五一是“让每个工人、每个劳动者,每个抗战救国的战士孜孜不倦地为实现中国职工运动的统一,为争取民族解放斗争而奋斗到底”[29]。

在中国共产党的指导下,《群众》周刊发表纪念“三一八”北京惨案、“八一三”事变等相关事件的社论。社论《纪念“一二九运动”两周年》回顾了学生示威运动的过程和意义,将“一二九”运动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建立和扩大相结合,指出“要纪念‘一二九’学生运动,就要用一切力量去巩固和扩大统一战线,粉碎日寇分裂和分化的阴谋”[30]。在《中国共产党湖北省委员会为纪念八一三告同胞书》中,作者首先论述了“八一三”运动对抵抗日本侵略的意义,随即阐述了“八一三”运动后中国日益危急的局面,进而将纪念“八一三”与“保卫武汉”结合起来,号召全体湖北同胞为“驱除日寇出境,实现独立、自由、幸福的新中国而奋斗”[31]。透过对这些历史事件过程的描述,引发读者的共鸣,增强抗战救亡的斗争意识。

《群众》周刊发表的《纪念巴黎公社一文》中开篇将纪念巴黎公社六十七周年与中国的反侵略战争结合在一起,论述了巴黎公社失败的原因,并在行文中强调,只要“在无产阶级政党中国共产党和国内第一大政党国民党的领导下,将四万万五千万人民结成钢铁般牢不可破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32]。在纪念无产阶级作家高尔基时,指出要在“共赴国难、团结救国的潮流中,培养出大批的前进的青年作家”。

《群众》周刊围绕不同节日和多样化主题发表多篇社论,但都会回归到抗日救亡和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这一核心主题。《群众》周刊多篇社论的开头是论述纪念日与抗战的关系。社论《今年的三八节》的第一句话就是“在抗战时期,一切工作都要以抗战为中心,三八妇女节当然也要在这个意义下举行纪念”[27]。纪念“三一八”北京惨案社论的开头指出,“在团结一致与暴敌周旋抗战中遇到这一血腥的纪念日,更让我们清楚地认识到这次抗战,不仅是为了抢救当前的严重国难,而且要洗雪日本帝国主义带来的一切历史耻辱”[33]。在纪念文章的结尾,《群众》周刊社论会申明团结抗战的主题,呼吁全国人民投身于抗战救亡事业中。如,在社论《怎样去迎接伟大的“七七”》一文中,作者呼吁群众在“追悼阵亡将士及死难同胞的哀悼中加强驱除日本强敌的决心”[34]。

三、抗战初期《群众》周刊的话语传播特点

恩格斯指出: “马克思的整个世界观不是教义,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现成的教条,而是进一步研究的出发点和供这种研究使用的方法。”[35](P691)《群众》周刊不仅专门刊登介绍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生平、国际共产主义重大事件和阐释马克思基本原理的文章,还在具体社论中灵活借助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错误思想作斗争,动员广大群众投身抗日救亡运动。

(一)运用矛盾论分析问题

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使中华民族处于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中日民族矛盾上升为社会主要矛盾,挽救民族危亡始终是抗战时期的主要任务。基于对社会主要矛盾的分析,中共中央将“日本帝国主义与汉奸、卖国贼、亲日派作为主要的敌人”,与他们进行坚决和集中的斗争。[36](P224)《群众》周刊根据中央的指示,将抗战与否作为区分敌我的最主要区别,通过撰写社论的方式同汉奸、卖国贼的错误话语以及统一战线同盟者中不彻底、错误消极的观点进行斗争。如《群众》周刊社论《加强民族抗日力量的团结》点明“只要大家在抗日工作的某一点主张相同,就可以成为我们共同行动”“其他一切问题都是次要的、服从的,不应当将他们同抗日并列”[37]。

面对国内弥漫的悲观情绪,《群众》周刊灵活运用矛盾对立统一规律论证巩固和扩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必要性和重要性。毛泽东在《矛盾论》指出:“矛盾具有同一性,矛盾着的双方,依据一定的条件,会向着相反方面转化。”[38](P327)《群众》周刊社论在分析中国抗战所处阶段时,提出两种相反的途径:一是认清过去的教训,坚决实行革命的三民主义,把政府和人民结合起来,把军队和人民结合起来,巩固民族统一战线;二是在过去军事的部分失败中悲观,选择妥协和投降。这会带来两种结果:一是中国将取得最后胜利;二是中国将整个灭亡。[24]运用矛盾对立统一规律,《群众》周刊社论阐释了中国取得抗日战争最后胜利的光明前途和中国共产党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正确性及与日本抗争到底的重要意义。

(二)运用发展观分析问题

全面抗战爆发以后,为瓦解中国人民的抗战信心,日军在所到之处制造了各种惨案。在日本侵略者的打压下,中国国内弥漫着浓厚的悲观失望情绪。正如《群众》周刊所言,现在很多人将军事上的部分失败当作全面失败,只能看到失败,看不到成绩和教训,到处宣扬“中国就要亡了”“中国急需休息了”“日本是世界第一强国”等消极话语,动摇中国人民抗战必胜的信心。《群众》周刊运用马克思主义发展观的观点,科学分析中国抗战所处的阶段,既看到抗战军事的失利,也看到中国抗战的成绩。过去抗战不是只有失败,恰恰相反,过去的抗战证明“中国军队战斗力坚强,将士忠勇,技术巧妙,空军优异,这使得每一个世界人士都惊起叹服,中国有获得抗战最后胜利的伟大力量”。《群众》周刊运用发展观,科学分析了中国抗战所处的阶段,并坚定取得最后胜利的信心。

此外,面对当时社会中以“中国因没有工业化而不能实现民主政治”反对民主抗战的错误观点,《群众》周刊编辑章汉夫运用马克思的理论予以驳斥。《共产党宣言》指出,“在旧社会内部已经形成新社会的因素”[39](P48)。他批判反民主主义者“封建社会政治形态是专制的,资本主义社会的政治形态是民主政治”的错误观点。他表示,在“专制制度中也有民主政治的实现可能,而且会促进工业化和资本主义的发展”,因此,要动员全民族参与抗战,就要“实现民主政治,早日实现民主解放”[18]。

(三)发挥人民群众的力量

马克思在《神圣家族》中指出:“历史活动是群众的事业,随着历史活动的深入,必将是群众队伍的扩大。”[40](P104)战争伟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众之中。[41](P511)只有动员广大群众团结抗日,才能取得抗日战争最后的胜利。

毛泽东指出:“要动员群众进行战争就要满足群众需要,只有这样才能得到群众的支持与拥护,将革命当做他们的使命,将革命当做无上光荣的旗帜。”[38](P136-138)因此,解决广大群众迫切的生活需求和建立群众发声的渠道是组织他们进入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基础。中共中央和长江局借助《群众》周刊进一步扩大影响力,向更多群众呼吁建立真正代表民众利益的民众组织和民意机关,宣传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国防政府等主张。

抗战初期《群众》周刊不是简单机械地引用马克思主义理论,而是将其贯穿于社论全文中,以此驳斥错误观点,指导中国抗战的发展方向。《群众》周刊的社论文章以抗日救亡为核心主题,通过多种角度论证巩固和扩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重要性和必然性,以此动员广大群众投身抗日救亡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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