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相对①

杜梅

上期回顾：一位老奶奶要挑一块最漂亮的布给她的孙女做裙子。

红布似乎并不介意白布的骄傲，她笑着拉了拉白布的手：“再见！祝你一路顺风！”

蓝布也慷慨地送上自己的祝福：“祝你前程似锦！”

黑布也很大度，她朝白布摆摆手：“再见！祝你永远好运！”

粉布把手背在身后，意味深长道：“好吧，那就祝你事事如意吧！”

花布觉得白布平时傲慢清高，不想放过最后可以讽刺她的机会，毫不客气地说：“我才没那么慷慨大度呢！我要祝你吃很多很多苦头，然后，做不成裙子，只能做一块又脏又臭的抹布！”

白布非常生气，心想：“还没有人这么无情地讽刺过自己呢！”于是，立刻回击花布：“恐怕你的愿望要落空了。既然奶奶选了我，我就一定能成为裙子。至于你，哼！怕是连抹布也做不成，只能一辈子待在店里！”

棉布们说话的声音很小，老奶奶耳朵又背，一句都没听到。也许，就算听到也会一笑了之，谁会在意小孩子之间打嘴仗的游戏呢？

白布被老奶奶带回家，顺手放在窗台旁的针线盒里。

初来乍到的白布一动不动地待在针线盒里，她有点晕，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只知道自己离窗户很近。跟布店比，针线盒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在布店柜台上，她可以自由自在地伸展身体，没人注意的时候，甚至还可以打个滚。在拥挤的针线盒里，她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能做的就是尽量一动不动地蜷缩在那儿。

夜晚降临，窗外黑了下来。过了不多久，屋里的灯也熄了。家里安静得像荒野一样可怕。

慢慢地，针线盒里开始躁动起来。皮尺先生伸了伸懒腰。

白布立刻警觉地把身体往边上让了让，提醒说：“请保持距离，你碰到我了。”

皮尺先生放下胳膊：“你是谁啊？怎么待在这里？”

“我是美丽高贵的裙子，我知道规矩，我不会妨碍你们。你是谁？怎么长得跟蛇似的。”

皮尺先生也不客气，反唇相讥：“亏你还是裙子，竟然连我都不认识！”

“她哪里是裙子啊？她只是一块布！”一个尖尖的声音响起。

“我当然是裙子！”白布气“咻咻”说道，“这只是早晚的问题。”

皮尺先生阴阳怪气道：“早晚？恐怕以后只能跟我们一样，永远待在这里。”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嘻嘻，没什么意思。”

“皮皮，告诉她吧，免得她瞎猜。”说这话的还是刚才声音尖尖的那位。

“好吧！反正也不是什么机密。健忘症知道吧？”

白布心想：“奶奶店最不缺的就是得了健忘癥的客人。有些老奶奶，明明昨天刚买了一块棉布，隔天又买一块相同的。”

皮尺先生盯着白布，严肃地说道：“我们的主人有严重的健忘症。”

白布笑出了声：“我才不信呢！全世界的老奶奶得健忘症，她也不会得。你一定想赶我走，才编出这套鬼话。你看你，畏畏缩缩的，连腰都不敢挺直，哪里像个堂堂正正的尺子？”

皮尺先生并不生气，笑问：“鬼话？等你变成一块霉点斑斑的黄布，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等我成为裙子后，就会永远离开这个倒霉的地方。”白布嘟囔道。

“那你更要对我友好点，没有我皮尺，你无法成为裙子。”

白布知道他说得没错，可还是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下期预告：剪刀先生、皮尺先生、顶针大姐和线团小姐他们都觉得白布太不可理喻了，便不想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