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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待价而沽”

2024-04-25杨新勋

文史知识 2024年1期
关键词:子贡论语成语

杨新勋

“待价而沽”是今人熟知的成语,古人也常用,省作“待贾”“待价”“待沽”或“待贾沽”等。对于“待贾”,《辞源》的解释是:“等待善价。贾,通‘价。喻自抬身价,以待在上者的赏识。 ”《汉语大词典》在解释“待价而沽”时,于“贾”字注音 “jià”,云:“等待善价出售,亦比喻怀才待用或待时而行。”

“待价而沽”典出《论语 ·子罕》,此章原文:“子贡曰:‘有美玉于斯,韫椟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 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 ”细绎此文,与以上工具书所释,颇感不合。

《论语》此章两个“贾”字应作商贾之贾解,这可以从两方面进行论证:一是从文本方面看,又可分从行文上和语法上两个角度入手。

从行文上看,“韫”与“求”相对,“椟”与“善贾”相对。杨逢彬《论语新注新译》认为“形容词‘善在周秦时代只修饰 ‘人‘士等”,“农、工、商、贾、医、匠、庖等职业名一般则用‘良 修饰”。新勋按:《说文》“良,善也”,周秦之“善人”“善士”也可言“良人”“良士”。《论语》《左传》《孙子》等多用“善”少用“良”,《论语》中“良”仅一见且为名词,受其影响的《礼记》《荀子》也多用形容词“善”,“沽”与“藏”相对,两个“诸”都是“之乎”合音的疑问兼词,“韫椟而藏诸”与“求善贾而沽诸”属于平行结构,选择关系。子贡的询问是要孔子二者选一。既然“椟”是匮,名词,用来收藏美玉的;那么“善贾”也应该是名词性结构,用来售卖美玉的,所以应解为识货的贾人,下文孔子答语“待贾”之“贾”正承子贡语而来,也应是贾商。

从语法上看,子贡比孔子为美玉,话中“韫”和“求”的主语均省略,如果补出,主语应为“主人 ”;当然子贡征询孔子意见,也意含着以孔子为主人的意思,但这只是谈话者人情关系上的,而不是真正语义上的主語,喻指孔子的美玉才是语义上的宾语。孔子回答非常直接,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他说“我待贾者也”,很明确他把自己视作了子贡问句的宾语“美玉”,美玉需要贾商售卖,孔子需要“伯乐”介绍给当政者。再者,从孔子生平方面看,此“贾”亦应作贾人解。孔子一生汲汲仕途,希望能遇到伯乐,有时甚至到了不择对象的地步,如他曾应声名狼藉的佛肸和公山弗扰之招,阳货之语也令他心有戚戚焉,又如他冲破阻力见南子也是希望凭借南子的特殊“行媒”身份谋得从政机会,都说明孔子十分渴望仕途。明了此就可理解在子贡问话之后,孔子如饥似渴的心理了,他实在太渴望有个能把他介绍给当政者的人了,只要能有这样的机会他希望通过个人努力来实现理想,至于说要个“好价钱”(恰当的官职或地位)那要看此后表现了。贾精于市,子贡善货殖,故用“善贾”作喻来探明孔子的意向,用语委婉;而孔子从自己处境出发,认为只要有“贾商”就已大过所望了。师徒对话的意思是含蓄而又明确的。

虽然这样理解《论语》此章大致不差,但在《论语》诠释史上人们对此章的解说却并不一致,甚至可以说上解并不占主流,而“待价而沽”的产生及其语意恰与史上人们的解释有密切关系。

这其中一个原因和“贾”字有关。“贾”字殷商甲骨文已有,周代金文也常见,作、,“贝”“宁”(貯)。篆文作。《说文 ·贝部》:“贾,贾市也。从贝,襾声。一曰坐卖售也。 ”贾从襾得声,《说文 ·襾部》“襾,覆也”,反复包裹物品之意。贾本义是做买卖,彭裕商在《西周金文中的“贾”》(《考古》 2003年第2期)中说:“贾字在西周金文中多为交易、交换之义,为动词。 ”“贾”另一义特指坐地摆摊卖东西,成为后来的常用义。《尔雅 ·释言》:“贾,市也。 ”段玉裁《说文》注:“贾者,凡买卖之称也。 ”即“贾”用作动词,包含了买和卖这两个行为。由此生出贩卖义、求取义,《诗经 ·邶风·谷风》“既阻我德,贾用不售”,《文子 ·上礼》“琢饰诗书,以贾名誉”,分别使用的就是这两个引申义。“贾”的名词义指商人,李学勤、彭裕商等利用《尚书 ·酒诰》和西周铭文均证明周初已有贾人,后特指囤积营利的坐商。《诗经》《仪礼》《左传》《周礼》等亦均记载有“贾人 ”“贾正”,“贾正”是周时管理商贸的官吏。《周礼 ·地官·司市》“以商贾阜货而行布”,郑玄注“居卖物曰贾”,《汉书 ·王嘉传》“百贾震动”也是商人的意思。

“价”字后出,入《说文新附》,是“贾”在“物直”义上的今字。汉碑中“价”义的词大都写作“贾”。虽然宋本《玉篇》已收“价”字,但日本释空海(774—835)据《玉篇》所撰的《篆隶万象名义》中并无此字,则“价”字是否见于《玉篇》还有疑义。物值义的“价”字大概在魏晋以后出现的,如《小尔雅 ·广言》:“贾,价也。 ”段玉裁《说文解字注 ·贝部》:“贾,凡卖者之所得,买者之所出,皆曰贾。俗又别其字作价,别其音入祃韵,古无是也。 ”所言甚是。“价”字至唐代盛行,如《周礼 ·夏官·马质》言“皆有物贾”,《通典 ·礼三十八》引文中“贾”字作“价”。《集韵 ·祃韵》云:“贾,售直也,或从人。 ”虽然“价”字后出,但“贾”字“价格”义在先秦已出现,即“价”或“价格”这样的词已在语言中使用,用“贾”字表示。彭裕商认为此义始见于《墨子》和《论语》,是“贾”字分化出来的意义,至战国中后期已经较为常见,如《孟子 ·滕文公上》之“有为神农之言者许行”章“市贾不贰”“贾相若”就是人们熟知的“价格”义用法。《礼记 ·王制》有“命市纳贾以观民之好恶”语,郑玄注“贾,谓物贵贱厚薄也”,也是将“贾”解释为“价格”这个词。睡虎地秦简亦屡见此用法,不赘。可见,战国末期到秦代,“价”或“价格”已成为人们的常用词,用“贾”字表示“价”或“价格”这个词是此时人的共识。这样,由于用字的原因,《论语》此章有潜在意思被歧解的可能。

后世的《论语》文本定型于唐代开成石经,此前存在多种不同文本,即使文字也有许多差异。如此章中最容易产生分歧的“求善贾而沽诸”语就定型于开成石经,在定州汉墓简本和熹平石经中均写作“求善贾而贾诸”,这说明汉人所见本与唐人不同。又《玉篇 ·夂部》云:“夃,《说文》曰‘秦以市买多得为夃,《论语》曰‘求善价而夃诸,今作沽。 ”说明顾野王所见古本作“夃”,而当时本子已作“沽”,顾野王引《说文》和《论语》证明两字是异体关系。唐代敦煌本《论语》和《论语集解》正文已基本同于开成石经,但敦煌本《论语注》中子贡和孔子语的两个“贾”字均作“价”(张涌泉主编、审订,许建平撰《敦煌经部文献合集》第四册,中华书局,2008,1486页;又南宋刻残本《太平御览》卷八〇四引同,日本静嘉堂文库藏),郑玄注亦均作“价”,说明唐代俗本有作“价”者。

古人对此章的解释本来不同,后来渐趋一致。班固《白虎通义 ·商贾》:“商、贾何谓也?贾之为言固,固有其用物以待民来,以求其利者也。行曰商,止曰贾。……《论语》曰:‘沽之哉,我待贾者也。 ”很明显班固把“贾”解为贾人。何晏《论语集解》中所收的汉儒包咸注与马融注也不同。包咸释“沽”为“詃卖”,注“我待贾者也”为“我居而待卖也”,将“贾”解为动词售卖。马融将“韫椟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解为“藏诸匮中。沽,卖也。得善贾,宁肯卖之耶也”,他将“藏诸”之“诸”理解为介词,“沽诸”之“诸”理解为疑问兼词,这种不同认识,反映出他把本来属于平行选择关系的子贡的两句话理解成了前后相承的关系,认为“韫椟”就是为了“求善贾而沽”,“韫椟”就成为了“沽”的前提,选择疑问句变成了一般疑问句的是非问句,那么,孔子“待贾”之语就成了在子贡这一问话思路下的肯定回答,这实际上完成了“待价而沽”成语出现的逻辑转换。马融变“求善贾”为“得善贾”,弥合顺承关系的同时,也暗含着以“善价”解“善贾”之意。汉末郑玄注“沽”为“詃卖”同包咸,但他注“我待贾者也”为“我坐而待价者”实是在马融语言逻辑的基础上明确以“价”这个词解“贾”了。从包咸到马融再到郑玄,一步步将“贾”理解为“价”,只是他们注解的重点都在阐明孔子反对“沽”(即“詃卖”)的思想。汉儒解“沽”为“詃卖”,从《玉篇》引《论语》“求善价而夃诸”用“夃”字也可得到印证。很明显,他们认可孔子“求善价”,认为孔子的“待贾”即“求善贾”“得善贾”,但反对“沽”或“夃”(即“詃卖”)。这里有一个问题,“不詃卖”与“求善价”难免矛盾。所以到梁代,皇侃《论语义疏》在将“善贾”理解为“贵价”后,遂言“我虽不衒卖,然我亦待贵价耳,有求者则与之也”,对“不衒卖”与“求贵价”作了明确的主体区分,突出了是孔子“待价”、他人“求”,孔子只是“待贵价”而非衒卖,用“与”(即“售与”)字降低了“沽”对孔子形象的冲击,同时也将两个“贾”字都坐实为“价”。虽然南北朝人多释“贾”为“价”,但亦有作“贾人 ”解者,只是此解渐居次要或边缘地位,故陆德明《经典释文》云“善贾,音嫁,一音古”。至北宋初年,邢昺《论语注疏》又沿着马融语义相承的思路云“言人有美玉于此,藏在匮中而藏之,若求得善贵之贾宁肯卖之邪”,并把此章章旨概括为“言孔子藏德待用也”,虽仍用“贾”字,但很明确是在以“价”释“贾”。之后欧阳修、司马光等的诗文中使用此典故时,他们都做了与邢昺相同的理解。

南宋时,张栻在《癸巳论语解》中言“待贾者循乎天理,而求善贾则己心先动矣”,将“待贾”与“求善价”的差异落在天理、己心的不同,以二元对立的方式把“待贾”与“求善贾”完全区分开来,表现了用理学诠释此章的观点,是在皇侃之后对此章理解的新发展。稍后朱熹《论语集注》注“贾,音嫁”,言“孔子言固当卖之,但当待贾,而不当求之耳”,表現了和张栻相同的观点,认为孔子只是“待贾”而非“求善贾”。张栻、朱熹两人均以“价”释“贾”。南宋著名学者卫湜在《礼记集说》中用“韫椟藏玉,所以待贾而沽之者也”语解《礼记 ·儒行》,也表现了和朱熹相同的观点。可见,在南宋理学家和学者那里以“价”释“贾”的诠释语言中,音“古”的“贾人 ”意在《论语》此章中被完全排除了。

可以说,以“价”释“贾”在汉至宋的学术演变中已经占据了主流,并最终完成了《论语》此章话语选择关系向承接关系的转变,为“待价而沽”成语的出现奠定了理论基础。

正是在这样理解的学术背景下,出现了“待贾”“待价”等语。如《后汉书》记载东汉张衡《应闲》云“且韫椟以待价,踵颜氏以行止”,正表现了和马融相同的语言逻辑和文字理解;嵇康《琴赋》云“经千载以待价兮,寂神跱而永康”,亦表现了和郑玄几乎相同的文字理解。还应指出,南北朝人多以“蕴奇”与“待价”并称,此“价”正是“善价”之意。至唐代,唐人不但解释《论语》此处时用“价”释“贾”,而且对《后汉书》《文选》等书引用这一典故做注时也多用“价”来注“贾”字,如《后汉书》卷八九、卷一〇三之李贤注,《文选》卷一八嵇康《琴赋》、卷五〇范晔《遗民传论》两处的李善注,就都毫无例外,他们承袭南北朝人,都没有表现出质疑。

就现存文献看,虽然唐以前“待价”已较多见,但“待价而沽”很少见。这应该和“沽”字“衒卖”义有关,这为此成语的出现设置了障碍。应该指出,马融已注“沽,卖也”,“沽”字卖义在汉之后的语言中也时有使用,至隋唐这种用法更为常见,如《经典释文》云 “‘而沽,音姑,卖也”,“‘沽之,音姑”,又《广韵》云 “‘酤,卖也,又音姑。‘沽,上同”,都说明“沽”渐变为泛义的“卖”词。至宋代“沽”几乎变成了“卖”的同义词,《集韵》 “‘酤、沽,卖也,略也,或作沽”。上引朱熹《论语集注》也是如此解释的,言“孔子言固当卖之”已看不出“沽”与“卖”有什么不同。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唐宋人在文章、笔记中才出现了成语“待贾而沽”“待价而沽”。虽然很难找到是谁第一次使用了这个成语,但是“待贾而沽”和“待价而沽”在唐已出现是不争的事实,如唐人张环、郑荖莱的作品中均出现了这个成语。至宋代这个成语更为常见,宋儒杨亿、司马光、杨时、陈渊、苏籀、胡寅、余允文、王十朋、朱熹、郑霖、孙梦观等的著作中均曾出现过这个成语。

元明两代,“待价而沽”已经成为人们较为熟知的成语。经学注释,元明学者大多沿袭邢昺尤其是张栻、朱熹的解说,以“卖”释“沽”,以“待礼 ”释“待贾”,主张“待贾”反对“求善贾”,认为孔子循天理入仕,前提是有道,强调君王贤明和致敬尽礼来对待孔子。用“价”释“贾”在这里已经变成了这一典故和孔子身世的理论基础,这可以胡广等撰的《四书大全 ·论语集注大全》为代表,此书明代勒为功令,版本众多,影响广泛。当时,很少有人从源头去反思这个成语的来历及其可能存在的歧义,反而是屡见时人用“待价而沽”概括《论语》此章者,也有人用此成语注解《周易》《礼记》等经籍及其他部类著作的,如朱公迁、胡炳文、胡广编纂的作品等。由于典出《论语》且和圣人孔子息息相关,在明人的诗文作品和俗文学中,“待价而沽”出现的频度更高,如程敏政、冯惟敏、韩上桂、李贽、娄坚、茅元仪、汤宾尹、谢肇淛、童冀、王艮、吴宽、杨爵等人作品中均曾出现此语,人数众多,不胜枚举,感情色彩作褒义和贬义两种都有,俯拾即是,可以说“待价而沽”已经成为人们习用不觉的一个成语,大家对其含义似乎并不怀疑。

明后期学风渐变,辞官后的郝敬著《论语详解》,其书卷九中标“贾”音“古”且言“坐贩曰贾,善贾犹言良贾”,寅亮《四书湖南讲》卷二也提出了类似解释,惜未引起时人的重视。

时至清代,考据学兴起,人们注重从语言学、历史学等方面对学术问题作专深尤其是探源研究,在很多方面不但突破了宋代学术的范式,而且也远迈汉代。但是从清前期到中期,无论学界还是民间,对《论语》此章的理解并没有大的变化,人们依旧沿袭汉唐尤其是宋儒解释此章的观点。自然,“待价”“待价而沽”的使用也一如元明,如孙奇逢、李渔、黄丕烈等均曾使用此语,尤其是乾隆前期清高宗为《钦定礼记义疏》所撰的圣谕也使用了“待价而沽”成语,这更有标志性意义,可以说这一成语已经成了朝野上下的共同词汇。

也应看到,郝敬的影响在清代逐渐扩大,其新解也有被人接受的可能;另一方面清中后期,日本古学派名家物部茂卿(荻生徂徕)之《论语征》等传入我国,受到了刘宝楠( 1791—1855)、戴望( 1837—1873)、俞樾( 1821—1907)等学者的推崇,接近古义的解释日渐流行。《论语征》于《论语》此处云:“善贾者,贾人之善者也。贾音古。 ”解同郝敬。刘履恂( 1738—1795)《秋槎杂记》中据《周礼 ·司市》“贾民”和《仪礼》《左传》用玉、沽玉均需“贾人 ”,明《论语》此处“贾”作贾人解。后其子刘宝楠在《论语正义》中云 “‘善贾,喻贤君也。……竊谓下句‘待贾,亦谓待贾人 ”,对此章作了统一解释。稍后,戴望《论语戴氏注》云“善贾,良贾。美玉求良贾而后售,君子待明王然后仕”。应该说学人对此章的解释一步步接近了古义。杨伯峻《论语译注》译文从刘宝楠,将“贾”译为“识货的商人”,但其注释又言“贾……又同‘价,价钱”,实是两说并存。

但是,学人对《论语》此章的新解似乎并没有影响到成语“待价”和“待价而沽”的使用,学术认识并没有溢介入人们的语言领域,“待价而沽”早已成为一个独立于早期文献的语汇。尤其是到清末民初,随着经济的发展和思想的开放,“待价而沽”一度成为人们的常用语,在新闻、报纸和许多人作品中屡见不鲜。

综上所述,“待价而沽”虽然可以溯源至《论语》,但此成语的用字、意思与《论语》原文均有不同,不可遽用《论语》来校正此成语。裘锡圭在《一句至少被误解了一千七百多年的常用的话 —“予取予求”》(《古汉语研究》 1993年第2期)中曾指出“予取予求”“出尔反尔”的语源与使用义存在误解现象。类似于裘锡圭先生所言,“待价”“待价而沽”产生的学术背景是东汉以来人们的《论语》学认识,并不完全契合先秦的《论语》本义。此后《论语》学经历了义疏、理学不同的学术形态,义疏家、理学家的解释对“待价”“待价而沽”成语的独立提供了学理基础,并使之得以广为流行。虽然明末逐渐产生了符合《论语》原义的解释;但成语“待价而沽”并没有随着《论语》学的演变而变化,其用字和意思基本保持不变,至清末民初成为人们的常用语。这样的学术本原与语言使用的双轨现象告诉我们,对于汉语词汇中的传统词汇,相比语源来说,其具体的产生背景和语用义等更值得重视。从这一角度来说,《辞源》和《汉语大词典》对“待价”“待价而沽”的解释是合理的。

(作者单位: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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