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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悉尼吃土豆

2024-04-23李北兰

龙门阵 2024年3期
关键词:煸炒土豆丝酸菜

李北兰

一碗酸菜土豆汤下肚,竟将乡愁冲洗净尽。

远居澳大利亚悉尼的那些年,土豆给我们带来的快乐足以安抚时而袭来的乡愁。

比起咱们中国,澳大利亚的蔬果贵得“咬人”,但廉价超市里的土豆却便宜得令人生疑:“一袋土豆约十到十二斤,仅售价两三澳元?!”这些土豆不仅好吃,而且色彩斑斓,粉色的、紫色的、黄色的、白色的、灰色的,真可谓“秀色可餐”……后来从华人邻居口中得知,英裔(包括其他族裔的西方人)喜食土豆,将其作为餐桌上的主食,其对土豆的喜爱程度甚至超过面包。地皮踩热之后,方知澳大利亚盛产土豆,再加上有将其作为主食的传统,也无怪“金豆豆”卖了个“白菜价”!

尽管超市里土豆制品、土豆零食铺天盖地,但一般西方人家庭的吃法,却无外乎以下几种,即土豆沙拉、土豆浓汤、炸土豆条(片)等,而几乎天天见面的,则是把整个土豆烤熟或蒸熟,上面撒点盐、胡椒粉,有时还会拌点黄油,用勺舀着入口……记得有一次到街坊马克家参加小区的邻居派对,当发现端上桌的主食竟是浇了“起司(奶酪)”的烤大土豆时,几乎当场晕倒:“这怎么吃啊,一个土豆就能撑爆肚皮!”

虽对西方人的“粗糙”吃法不以为然,但却丝毫没影响到我等华人对澳大利亚土豆的钟爱和青睐——初来乍到,囊中羞涩,不过,即便是将澳币换算成人民币,这可饭、可菜、可汤、可零食,可煎、可炒、可蒸、可红烧的“豆豆”,也绝对是超值之选!人在异国,理当入乡随俗,然而咱舌尖上的记忆却不肯“忘却”,为了安慰自己的中国肠胃,我们便在土豆的烹饪上大做文章。好在早年曾插队落户大巴山,与土豆打了十多年的交道,各种乡土吃法不说是信手拈来,至少也是轻车熟路的,什么凉拌土豆、土豆窝窝头、土豆饼、干煸土豆丝、麻辣土豆块……真是中看又中吃、入口又入心!

受环境的影响和作料的限制,在保留“乡土”的基础上,我们偶尔也来一个“中西合璧”,比如干煸土豆丝——切好的土豆丝淘净滤水,锅里稍微多倒点油(免得炒时粘锅),蒜蓉、盐及土豆丝顺次下锅煸炒,其间倒点醋(不加水)……本来煸炒到土豆丝清脆或软面时就应当起锅,但我们往往却继续煸炒,直到土豆丝干香、酥爽、丝丝分离不粘连时,方才撒葱花出锅。这种介乎于西式炸土豆条和中式醋熘土豆丝之间的“干煸土豆丝”,一旦端上餐桌,便受到家人的追捧,出生于澳大利亚的俩孙子闻香、尝鲜,一筷一筷地往自己餐盘里夹,直到堆成土豆丝小山。

不过,我们大多数时间还是固守舌尖上的传统,毕竟“江山易改,乡味难移”。也不知是否因水土的缘故,有一段时间,想吃大巴山的酸菜土豆汤想得要命,但那时悉尼的市面上还没有中国酸菜出售,于是便自己动手,把花园的草坪挖出一小块,种上在华人超市里买来的芥菜秧。尽管“淮橘为枳”,这芥菜越长越像青色的大白菜,但掰下的叶片洗净晾干,在沸水里焯一下,再按进一个盛有米汤的密封瓶,放到冰箱里搁置四五天,那菜便酸得起涎,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清香……这酸菜虽然“洋生洋长”,但与土豆搭配着煮汤,青青白白的倒也有些“水墨”的景象,一碗酸菜土豆汤下肚,竟将乡愁冲洗净尽。

随着家庭经济的日益宽松,我们不用也不必把土豆吃到地老天荒,不過,这从洋到土、从土到洋的“豆豆”还是继续给我们带来快乐——有华裔客人到来,仅仅只上一盘土得掉渣的酸辣土豆丝或其他土豆菜肴,整个餐桌都会被乡土的记忆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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