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盘突出症患者焦虑抑郁状况及相关影响因素分析
2024-04-22韦修雪
韦修雪 崇 艾 段 妍
(天津市人民医院脊柱科,天津 300122)
据世界卫生组织估计,2015 年全球有2.64 亿人患焦虑症,3.22 亿人患抑郁症,患病率分别为3.6%和4.4%[1]。焦虑症和抑郁症的患病因素略有不同,是一般人群中最常见的精神障碍之一。腰椎间盘突出症(LDH)是最常见的腰部疾病,每年每1 000 名成人有5 至20 人患病,年龄30~50 岁,男女比例为2:1,大约95%病变位置在L4~5或L5-S1[2-3]。LDH长期不可逆疼痛影响患者情绪及其生活质量[4]。国内外已有研究探讨LDH患者异常心理相关影响因素的研究,Mu等[5]发现性别、疼痛强度和焦虑症状是抑郁的危险因素,疾病持续时间和抑郁症状是焦虑状态的危险因素。Sariyildiz等[6]提出疾病症状持续时间与LDH患者的抑郁症状呈显著负相关;症状持续时间与焦虑症状无显著相关性。许伟[7]认为焦虑状态下女性多于男性,且病程较短,视觉模拟评分法(VAS)评分更高;在抑郁状态下男性多于女性,且病程较长,日常生活受限更严重。这些研究得出了互相矛盾的结论,可能会影响LDH患者的心理分析。此外,在Hauken等[8]研究中发现,焦虑抑郁状态与生活质量下降有关。因此,本研究选取我院脊柱外科治疗收治的LDH患者进行横断面研究,旨在评估LDH患者焦虑抑郁状态及相关影响因素。现报告如下。
1 临床资料
1.1 纳排标准
(1)纳入标准:符合临床LDH诊断标准;CT或MRI扫描显示相应椎间盘突出;年龄18~70 岁,有沟通能力,无认知障碍;病程在6 个月以上;患者同意参与本研究并签署知情同意书。(2)排除标准:有精神类疾病史;具有严重的LDH并发症如四肢瘫痪及其他严重躯体疾病者。
1.2 方法
(1)基本信息表,包括患者年龄、性别、婚姻状况、教育水平、病程。(2)焦虑自评量表(SAS)和抑郁自评量表(SDS)。该量表包括20 个自评项目,1 分表示没有或很少时间,4 表示绝大部分时间,根据最近1 周的情况进行评分,将每个项目分数相加,得到粗分,再乘以1.25 即得到标准分,标准分<50 分为无焦虑或抑郁; 50 分为焦虑或抑郁。(3)中文版健康调查简表(SF-36)。该量表8 个维度分别是生理功能(PF)、生理职能(RP)、身体疼痛(BP)、总体健康(GH)、活力(VT)、社会功能(SF)、情感职能(RE)、精神健康(MH)。计算每个问题的分数,再用标准公式转换为相应分数,每个维度最终得分在0~100 分。(4)VAS评分。用0 至10 表示,患者根据自身疼痛选择一个最能代表其疼痛程度的数字。0 分为无疼痛,1~3 分为轻度疼痛,4~6 分为中度疼痛,7~10 分为重度疼痛。
1.3 统计学分析
2 结果
2.1 2 组焦虑抑郁情况
本研究发放问卷调查176 份,回收176 份,回收率100%。根据SAS评分分为焦虑组26 例,非焦虑组150 例,焦虑发生率为14.8%,其中18~44 岁13 例(33.3%),45~64 岁11 例(10.3%), 65 岁2 例(6.7%);SDS评分分为抑郁组30 例,非抑郁组146 例,抑郁发生率为17.0%,其中18~44 岁13 例(33.3%),45-64岁16 例(15.0%), 65 岁1 例(3.3%)。
单因素分析显示:不同年龄、VAS评分、不同婚姻状况、病程是焦虑的影响因素(P<0.05);年龄、疼痛程度、婚姻状况和病程是抑郁的影响因素(P<0.05)。见表1、表2。
表1 患者一般资料与焦虑抑郁的关系
表2 焦虑,抑郁危险因素的logistic回归分析
2.2 2 组焦虑,抑郁危险因素的logistic回归分析
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显示:将单因素分析结果P<0.05 的临床资料作为自变量,包括年龄、病程、VAS评分、婚姻状况以及SAS、SDS评分,以患者出现焦虑或抑郁状况为因变量(0=未出现焦虑或抑郁,1=出现焦虑或抑郁),结果分析:年龄、婚姻状况、VAS和SDS评分是焦虑的危险因素;病程、VAS、年龄和SAS评分为抑郁的危险因素;焦虑组中SDS和抑郁组中SAS之间有显著性差异(P<0.05)。见表2。
2.3 2 组焦虑、抑郁与生活质量情况及相关性分析
焦虑组和抑郁组生活质量各维度分值比较均P<0.05,差异有统计学意义,且与8 个维度呈负相关,即患者SAS和SDS分值越高,生活质量越低。见表3,表4。
表3 焦虑组、抑郁组SF-36 各维度评分情况(±s,分)
表3 焦虑组、抑郁组SF-36 各维度评分情况(±s,分)
项目 焦虑组 t P 抑郁组 t P PF 45·39±12·48 8·38 <0·001 49·33±13·50 7·17 <0·001 RP 34·62±14·28 10·24 <0·001 35·00±15·54 8·14 <0·001 BP 22 GH 3·04±12·01 10·40 <0·001 23·90±11·20 10·76 <0·001 2·27±8·44 11·72 <0·001 31·87±9·35 10·00 <0·001 VT 40·19±12·53 10·12 <0·001 41·67±11·24 10·34 <0·001 SF 48·56±13·38 9·72 <0·001 50·42±12·49 9·82 <0·001 RE 37·17±10·87 13·92 <0·001 39·99±13·57 11·94 <0·001 MH 41·39±11·97 9·65 <0·001 45·60±12·98 7·703 <0·001
表4 焦虑、抑郁与SF-36 的相关性(r)
3 讨论
3.1 焦虑、抑郁状态分析
据有关调查,目前大型综合医院精神障碍患者中焦虑和抑郁是最常见的精神疾病[9]。由于LDH病程长、反复发作及治疗不充分导致严重神经根受压,出现持久的不可逆的神经损伤和神经性疼痛,增加患者肢体瘫痪、大小便失禁和性功能障碍等症状的风险,导致患者存在心理疾病甚至精神障碍。本研究LDH患者焦虑发生率14.8%,抑郁发生率17.0%,均高于张丽云等[10]的研究结果。本研究发现焦虑组与非焦虑组在不同年龄时段、VAS评分、不同婚姻状况和病程方面进行比较有显著差异性(P<0.05),与非焦虑组比较下,焦虑组中青中年患者,病程较长,VAS评分高,婚姻状况异常的更明显;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VAS评分高、年龄集中在青中年、SDS评分高是LDH患者焦虑的独立危险因素。抑郁组与非抑郁组在不同年龄时段、VAS评分、不同婚姻状况和病程方面进行比较有显著差异性(P<0.05),与非抑郁组比较下,抑郁组中青中年患者,病程较长,VAS评分高,婚姻状况异常的更明显;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SAS评分高、VAS评分高、年龄集中在中青年和病程较长是LDH患者抑郁的独立危险因素,有助于医生和护士尽早地了解存在异常心理状况的LDH患者,并及时给予LDH患者进行心理疏导,减轻患者的病症和心理疾病。
Mu[5]研究发现疼痛强度不是焦虑的危险因素,可能与研究的样本量较小有关,影响疼痛的统计学意义。此外,术前焦虑是术后疼痛的决定因素,从不同角度证明了焦虑和疼痛强度之间的密切相关性[11]。许伟[7]研究中性别方面在焦虑状态下女性多于男性,在抑郁状态下男性多于女性;病程方面在焦虑状态下,病程较短的LDH患者容易焦虑;在抑郁状态下病程较长的LDH患者容易抑郁;VAS评分方面仅在焦虑状态下VAS评分高的LDH患者容易焦虑,这可能与不同的地域文化有关。本研究中青中年LDH患者焦虑、抑郁发生率较其他年龄段高均为33.3%,随着社会的进步,中青年年龄段承担着来自家庭和事业双重压力下,并且大部分从事着办公室工作,长期的久坐和坐姿不正确,容易患上腰椎间盘突出症,加之工作及生活的压力大,长期暴露于职业紧张状态下易引起负面情绪,如情感低落,焦虑或抑郁。以往研究表明患者焦虑抑郁与不确定感有密切的相关性[12]。中青年对LDH疾病相关知识的获取途径较多,其中包括不利于治疗的一些内容,增加了患者对疾病的不确定感,同时也增加了他们的心理负担,容易产生焦虑和抑郁。研究表明婚姻状况对焦虑状态的影响有统计学意义(P=0.015),婚姻状况等级每提升1 个等级,焦虑风险平均提升近0.86 倍,LDH患者未婚、离婚或丧偶的婚姻状态促进焦虑的发生,可能与LDH患者发病时得不到家人的关心与照顾,从而出现焦虑情绪。基于姚利兵[12]和本次研究,由于剧烈的疼痛和较长的病程使患者产生更多的心理应激,影响患者的心理状态,因此疼痛强度和病程被确定为抑郁的共同危险因素[11]。此外有研究表明,仅有疼痛的患者较疼痛伴有焦虑抑郁状态的患者疼痛程度显著增高[13]。本研究还发现SAS和SDS分值之间存在显著的相关性,抑郁和焦虑互为危险因素,相互影响。再次提示我们,心理干预对LDH患者至关重。
3.2 焦虑、抑郁对生活质量的影响分析
研究显示在生活质量评估中,焦虑组和抑郁组患者在SF-36 中8 个维度的得分情况均为低分(P<0.05),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在生活质量相关性方面焦虑抑郁组与非焦虑抑郁组比较中,焦虑抑郁组与8 个维度呈负相关,即腰椎间盘突出症患者SAS和SDS分值越高,生活质量越低。LDH患者由于出现不同程度的患肢疼痛,麻木和无力等生理缺陷,容易引起焦虑或抑郁状态,降低患者生活质量,影响疾病的康复和预后。有研究证实,精神和躯体的生活质量都将受到焦虑和抑郁障碍的显著影响,LDH患者和正常成人相比生活质量较低,若同时伴有焦虑或抑郁障碍,生活质量会进一步降低,随着病情缓解而改善到发病前水平。在焦虑抑郁障碍发生之前的慢性躯体疾病患者中,生活质量就降低了,其患心理疾病的概率甚至更高,这一点很容易被医务人员所忽视。此外,焦虑抑郁还可以干涉患者的社交、思维、睡眠、饮食等,充分提醒着我们在弱势群体中做好早期预防措施是很有必要的。本研究只对一家医院住院个体进行了研究,研究结果不应被一般化地解释,而应分析如何提高LDH患者生活质量,还需制定和实施个体化健康教育,加强LDH患者的心理护理,及时调整不良情绪,提高生活质量。
综上所述,部分LDH患者会伴随着抑郁、焦虑情绪,对于病程较长、疼痛程度较大,婚姻出现异常状况的中青年患者,出现焦虑和抑郁概率有所增加,一定程度上影响其术后恢复,生活质量和自我管理能力。临床工作中我们应加强LDH患者的生理和心理的评估和护理,以及实施有效的认知干预措施,对有负面情绪的患者给予相应的健康教育和心理疏导,让患者体会到亲人般的照顾和优质的人性化护理,增强他们对疾病的自我管控能力,从而改善其生活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