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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科幻与元宇宙:命运共同体的影像建构

2024-04-06顺,彭

关键词:命运共同体想象

孔 令 顺,彭 婷 婷

(1.广州大学 影像传播研究中心,广州 510006;2.广东白云学院 团委艺术教育中心,广州 510450)

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习近平外交思想的核心概念,也是新时代中国国际传播的重要理念。2023 年是习近平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十周年。从党的十八大以来,“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便彰显着推动时代发展的思想伟力,十年间引起国内及国际学术界的广泛关注和热烈争鸣。2022 年10月16日,习近平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再次阐明“走中国式现代化要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1]这也进一步揭示出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重要性与急迫性。从“人类”到“万物”,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理论的内涵升级。命运共同体更能完整地表达与诠释中国儒家思想中“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的无我之境。而影像,作为一个国家硬实力与软实力结合表现的巧实力,以及作为当今最具传播速度、广度和温度的信息载体,能够给予命运共同体理念超越时空限制的想象空间,助力命运共同体理念的现实表达与国际传播。

一、命运共同体:想象的共同体

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强调“人类只有一个地球,各国共处一个世界”的命运共同体意识,以此探索着人类的共同利益与共同价值的新内涵。而命运共同体则是极其宏大的由人类辐射到整个自然生态系统命运变迁的“共同体”概念,与人类乃至天地间一切生命体或非生命体都休戚相关。在中国古代的思想智慧中庄子提出“天人合一”的哲学观念,意指“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境界,这并不是强调人类中心主义,也不是推崇自然中心主义。用曾繁仁教授提出的生态存在论美学观“生生美学”来解释,就是“当代的存在论哲学则是一种‘此在与世界’的在世关系,只有这种在世关系才提供了人与自然统一和谐的可能与前提”。“生态圈”思想“告诉我们,地球上的物种构成一个完整的系统,物种与物种之间以及物种与大地、空气都须臾难分,构成一种能量循环的平衡的有机整体”。[2]这与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核心观点“同呼吸,共命运”一脉相承,表达了天、地、人、物同处一个充满生机的生命洪流中而不可分离。其中“同”与“共”两个字看似简单却又融合了古老的中国智慧,跨越文化,和而不同,包容全世界。[3]

“共同体”(community)作为一种描述人类社会形态的范畴,其概念中包含“有机”“内在性”等基本内涵。斐迪南·滕尼斯认为古老的共同体本质上是一种“有生命的有机体”和“持久真实的共同生活”。[4]显然这种观点集中在“共同体”中对“体”的解释与认同。而1983 年本尼迪克特·安德森在《想象的共同体:民族主义的起源与散布》中提出“想象的共同体”概念,表明“共同体”其实是一种想象的创造物,具体阐释为“民族是一个想象出来的政治意义上的共同体,即它不是许多客观社会现实的集合,而是一种被想象的创造物”。其中所提到的“想象”,是一种“联结的意象”,“因为即使是最小的民族成员,也不可能认识他们大多数的同胞,和他们相遇,或者甚至听说过他们,然而,他们相互联结的意象却活在每一位成员的心中”。同时这种想象也是一种“有限的想象”,“因为即使是最大的民族,他们的边界,纵然是可变的,也还是有限的。没有任何一个民族会把自己想象为等同于全人类”。[5]由此,我们可以延伸出若干个不以“血缘”为纽带的“想象的共同体”,如宏观的“宗教共同体”“党派共同体”“国家共同体”等,也可细分到“地域共同体”“社区共同体”甚至是“班级共同体”。而命运共同体更是一个集结了人、物乃至自然万灵的想象的共同体,传递着“天地人和”的哲学精髓,它并不受地域所限制,更不以血缘为维系,只存在“想象之中”。

让我们从想象(imagine)出发。想象是人将大脑中记忆所提供的材料进行加工,从而形成新的形象的一个心理过程。它是人类特有的能突破时间和空间的束缚,针对客观外界的一种反映形式,还有着预见未来的作用。2019 年科幻电影《流浪地球》席卷中国,甚至被认为开启了属于中国的“科幻元年”,更是在万众瞩目中于2023 年春节迎来续集。《流浪地球》通过影像预见未来可能面临的生存危机,将想象的共同体以一个宏伟盛大的视听场面生动地展现出来,询唤起受众对保护自然生态和地球家园的深沉反思。2022 年的北京冬奥会上,影像中的“文明仪式”呈现出世界各国人民在体育赛场上“文明互鉴、交流共融”的景象。而冬奥会闭幕式响彻全场的主题曲《雪花》与2008 年北京奥运会主题曲《我和你》交相呼应,向世界人民传递以人为本的态度。2022 年卡塔尔世界杯的开幕式也成为命运共同体理念影像建构的生动注脚。究其实质,“建构”更多的是虚拟的想象而非现实的传播。正因如此,以各类影像为载体的共同体不再受时间、空间的限制,甚至表现为游戏、科幻或影游的融合,进而可以建构出一种“超真实”的影像元宇宙世界。影像,这个充满想象性的艺术品,便是命运共同体理念如何建构的最佳展演。

二、影游同构:游戏世界的拟像体验

1895 年,世界上第一部电影的诞生,昭示着影像时代的来临。一百多年来,以传统的电影电视和新兴的网络视频为主体的影像,深刻影响了人们的日常生活,并在相当程度上改变着人们的思维方式。[6]影像作为人类科学技术与文化艺术双轮驱动下的产物,让原本只存在于人类头脑中的想象变为由视听语言构成的艺术品。柏拉图认为“游戏是一切幼子(动物的和人的)生活和能力跳跃需要而产生的有意识的模拟活动”,[7]表明对于哺乳类动物特别是灵长类动物而言,游戏是学习和模仿的第一步。合理适度的游戏在特定环境下可以模拟生存障碍,以此帮助早期人类在生存挑战中开发智力、训练技能、锻炼思维和反应能力等。而数字时代的来临,也改变了整个游戏生态,让游戏与科技电子设备相联结。1950 年第一款名叫“Bertie the Brain”的井字棋电子游戏诞生,成为现代电子游戏的雏形。电子游戏,也称视频游戏,逐渐成为网络时代最热门的娱乐产品。电子游戏发展至今已经有半个多世纪的历史,游戏的载体已经发生了多次变化,其由最初的真空管电脑发展为现在的游戏主机、电脑、手机客户端、电视等多样化的游戏平台。[8]如今网生代的年轻人所熟知的《王者荣耀》《绝地求生》《原神》等游戏已经不再是起初的电玩类游戏,而是端游、页游、手游等多平台融合的产品。电子游戏较起初的生存游戏而言是为了满足人类物质需求之外的精神世界,是以直接获得快感为目的主动参与互动的娱乐活动。电子游戏因其种类丰富、玩法多样、仿真度极高、视听冲击感极强等特点深受大众的追捧,并逐渐成为文化产业甚至国民经济的重要部分。凯文·罗宾斯(Kevin Robins)认为,人类信息技术的革命就是在不断回应想要进入影像的欲望。[9]那么电子游戏的诞生打破了电影屏幕的边界,完成了从“电影影像”的“观看”到“电子游戏影像”的“触碰”甚至是“进入”。当下,5G 技术、虚拟现实(VR)、增强现实(AR)、人工智能(AI)等技术日新月异,不断改变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影游融合”成为后数字时代发展的一大重要现象。陈旭光认为:“游戏IP 改编电影,或在电影中融入游戏元素、游戏特质等影游融合类电影或将成为一大趋势。”[10]这让曾隶属于不同文化形式的游戏和影视打破了艺术与技术的传统界限,产生交集甚至是完美融合。游戏的理智派思维叙事与影视的感性化视听表达相互渗透、互文传播,形成良性的产业效应,赢得玩家与影迷的双重喜爱。

德勒兹以一种回顾性的概述方式,对当下的“新影像”尤其是人工智能进入电影之后的影像做出了概括性的总结,其中一点就是“受众对影像的感知延伸到触觉”。这是一种算法感知的渗透,“在眼睛需求、心理推送需求的基础上,完成的一种眼睛、心理及摄像机镜头之间的一种重叠”。[11]而新影像的种种变化带来的最大影响是受众对影像的态度从被动观看转向主动参与,这也促进了“游戏影像”的探索发展。2016 年由《速度与激情》第三部到第七部的华人导演林诣彬与谷歌等联合制作的第一部仅五分钟时长的VR 大片“Help”,只需让观众戴上VR 眼镜,便可360度身临其境地感受爆炸、怪兽入侵、枪战等游戏中才得以获得的感官体验。同年由任天堂等公司基于超级IP“Pokémon”推出的AR 游戏“Pokémon Go”上线后仅仅几天便风靡全球,这款户外娱乐游戏基于增强现实(AR)+定位服务(LBS)+社交网络(Social Network)使玩家可根据手机数字地图穿梭在现实世界里搜寻随机出现的精灵。虚拟现实技术(VR)的基本特征是三个“I”:Immersion(沉浸)、Interaction(交互)和Imagination(想象),这也使得沉浸式观看、交互式体验、想象力消费构成了全新的在前沿技术支撑下发展的“游戏影像”,使得想象不再远离真实,而是日渐趋于真实甚至是成为真实。具体表现为:首先,玩家必须主动不停地点击、接触、攻击甚至是全身参与沉浸才能感受游戏的快感;其次,越来越多的游戏强调“影游互动”的质感效果,不再是直观胜利的单机游戏,更多的是构建了一个宏大叙事下的游戏世界,如视听效果堪与电影大片相媲美的一款以美国西部地区的拓荒历史为题材的动作类游戏《荒野大镖客》,还有改编自金庸的武侠小说《笑傲江湖》的武侠类网游《笑傲江湖OL》与已经建立起流量帝国的冒险幻想类游戏《原神》等。值得一提的是,2020 年推出的游戏《原神》仅三年时间便实现了游戏IP 文化的全面建立,从与各商业品牌、旅游景区联名合作到即将与日本知名动画制作公司飞碟社(ufo table)联合制作《原神》长篇动画,并在国际推出,《原神》打破了游戏产业的固步自封,探索了游戏IP 文化的广阔市场,构建了专属于《原神》与《原神》二次元玩家的冒险大陆。“影游融合”的游戏影像发展是技术与艺术融合发展的必然趋势。所谓融合,亨利·詹金斯认为:这不仅是一种自上而下的技术演进过程,也是一种消费者自下而上的文化演变过程。[12]这也更加符合“受众本位”的电影市场特征。

影游融合具体表现为三种类别:一是大型游戏改编电影故事,如世界观及人物塑造都尽量还原原版游戏《魔兽世界》的奇幻动作电影《魔兽》(2016,美国);二是电竞题材电影或在电影中加入游戏元素,如根据恩斯特·克莱恩撰写的同名小说改编的着眼于几十年后人类未来的科幻游戏题材电影《头号玩家》(2018,美国)以及《电竞之王》(2016,美国)《电竞也疯狂》(2016,美国)《失控玩家》(2021,美国)等吸纳电竞玩家群体文化与符号的电影;三是将游戏的互动性移植在影视身上,使得影视与游戏产生共同体效应,实现经济与社会效益的最大化,如奈飞网(Netflix)发行的互动电影《黑镜·潘达斯奈基》(2018,美英),全片时长90 分钟,但交互时长共312 分钟,还有腾讯视频推出的互动剧《龙岭迷窟》(2020,中国),甚至还有如橙光游戏一般以文字剧本为导向的互动阅读游戏。正如饶曙光提出的“共同体美学”理论所倡导的“以文明互鉴的包容性思维求同存异,尤其是要尽可能扩大共同性,降低差异性以及由于差异性而潜藏的敌对和敌意”,从而体现共同体美学的核心要义——和谐、合作。[13]和谐体现的是虽存异但求同,合作体现的是多元化互鉴。那么,影游融合究竟是技术占领优势还是艺术更胜一筹?辩证来看,技术与艺术其实无需分辨谁作主导:影游融合是影视与游戏辩证统一的求同存异,也是感性主导的艺术与理智主导的技术博弈之下的融合互鉴,给予人们全新的影像想象空间,让人们看到几乎触手可及的未来游戏世界。

游戏的发展几乎完整地伴随着人类科技的进步历程。社交是游戏起初除娱乐消遣外最重要的功能,现如今网络游戏所创建的虚拟社区模拟了真实社会的结构,而网络游戏的虚拟社区则是一个基于想象的社会共同体,这个社会共同体的组成成员在网络社区里设定与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与其他成员进行着网络人际交往,并且能够在参与游戏的过程中建立群体认同与归属,我们可以称这个只存在于网络虚拟世界的共同体为一种想象共同体。乔丹T 认为想象的共同体是一种集体想象(collective imagination):从不认识或未曾谋面的人能借由他们都了解与支持的想象连接在一起,对一个共同理想产生归属感。[14]这种集体想象是基于从属边缘文化形态的青年亚文化而诞生的,与其说这个想象的共同体是游戏共同体,不如用亚文化共同体去形容它更为贴切。首届奥林匹克电竞周(Olympic Esports Week)于2023 年6 月22—25 日在新加坡举行,这也表明这个曾被边缘化的亚文化共同体已逐渐走向主流平台并被大众所普遍接受,电子游戏竞技也在当下拥有了全新的定义与诠释。当下我们所说的电子游戏已不再只是一种娱乐活动形式,而是被定义为“第九艺术”且存在了20余年,甚至塑造着新一代人的精神结构和思维方式,成为所谓的“游生代”。与被称为第七艺术的电影一样,二者都是技术与艺术的融合同构,并采用影像的方式想象性地建构着命运共同体的价值内涵。从哲学上来看,我们甚至可以走得更远一些。在法国哲学家让·波德里亚(Jean Baudrillard)看来,拟像(Simulation)比仿真更胜一筹。拟像是指没有本源、没有所指的“像”,它比实物之像更为真实,不与任何实在产生联系,它就是自身的纯粹拟像,游移和疏离于原本,或者说根本是没有原本的摹本,大众沉溺于其中看到的不是现实本身,而只是脱离现实的“拟像世界”。当然同时,在我们狂欢于技术与艺术融合同构下的“梦想之旅”时,也需警惕“技术至上主义”给我们带来的在想象世界的沉沦与对现实世界的逃避。这并不是杞人忧天或危言耸听,只要我们稍加留意就可以发现,已经有数量不少的“游生代”整日沉迷游戏世界而不能自拔,从而丧失了对现实生存的兴趣。不要让“影像”从“造梦的艺术”沦为“技术的奴隶”,最终使人类陷入全球性的技术恐慌之中,成为精神异化的肉体空壳。

三、科幻影像:未来世界的寓言性想象

电影《流浪地球》的原著作者刘慈欣曾说,“想象力是人类所拥有的一种似乎只应属于神的能力,它存在的意义也远超我们的想象”,“在未来,当人工智能拥有超过人的智力时,想象力也许是我们对于它们所拥有的唯一优势”。[15]电子游戏与电影跨界互鉴,打造了如今的“想象力盛宴”,层出不穷的想象力消费都在说明我们迫切地需要影像产品来激活平凡的生活。现如今,伴随着科技的快速发展,人类的想象力得以有更为宽广的展示空间,我们对未来世界的寓言性想象才更能从抽象转为一种基于科学的合理具象。如在《流浪地球》中救援行动的最后危急时刻,当各种肤色的人们齐心合力推动发射器的画面出现时,国与国的界限已不再那么明确,影像中的命运共同体意识也达到了高潮,而在2023年春节档在万众瞩目下登场的《流浪地球2》中沙溢主演的航天员一句“50岁以上,出列!”令万千观众动容,33个国家的老一辈航天员在地球危难之际选择了担起重任拿着前往月球的单程票启程。《流浪地球》系列已然成为中国探讨命运共同体的实际案例,通过电影影像中合理的灾难想象不仅强化了想象的共同体意识,还让命运共同体理念从概念化走向实体化,同时也加深了各国人民对命运共同体身份的认同。

关于想象力,文学、社会学、科学、艺术等领域都有过很多重要的论述。陈旭光更是针对想象力对电影创作的影响提出了“想象力消费”的概念。所谓想象力消费,是指受众(包括读者、观众、用户、玩家)对于充满想象力的艺术作品的艺术欣赏、文化消费和经济消费。[16]与基于现实的想象力作品不同,想象力消费的影像作品的功能并不是“认识社会,投射自我”,它是一种无中生有的“虚拟想象”,甚至是没有“原本的东西可以作为摹本”。这是由于“我们的语境不一样,想象的媒介、方式、手段、思维等不一样。这是一种进入到互联网新媒介时代的‘后想象力’。这种想象力与图像从模拟化时代到数字化时代,到今天互联网新媒介的日常生活化,都有很大的关系”。[17]在这种想象力消费的浪潮下,诞生了一批对“未来世界”具有寓言性的科幻作品,在产生较好的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的同时,也在广泛传播中构建了命运共同体的美学意图。

首先,在大部分的科幻文艺创作中,有相当多的是以“后人类叙事”概念为主导的关乎人类未知未来的故事,如《E.T.外星人》(1982,美国)、《黑客帝国》(1999、2003、2003、2021,共四部,美国)、《我,机器人》(2004,美国)、《我是传奇》(2007,美国)、《终结者》(2014,美国)、《釜山行》(2016,韩国)、《疯狂的外星人》(2019,中国)等。在这些影片中,人类并不是唯一能改变地球的霸主,浩瀚的宇宙中仍有许多未知的类似人类的物种存活,他们或许是人工智能机器人,又或者是变异人、外星人等异形群体,而这些物种的存在会极大威胁到人类这一高级智慧生物的生存。可以说,“后人类叙事”是以“对未来技术条件下人的生存境况的逼真想象为基本特色,以生物基因改造的前景与危险、AI 技术与人类心智的合作与对抗、人类与其他生命的共处与冲突等为典型题材,既试图表达对人类作为世界主宰和万物灵长的地位的怀疑,又在危机状态中重新提出‘人是什么’的问题”。[18]1999 年上映的电影《黑客帝国》可谓是科幻电影界的标杆,不仅深刻影响着此后20 多年科幻电影的生产与传播,还成功推动了电脑特效在好莱坞商业电影中的应用变革。《黑客帝国》早在20世纪末就预示了人工智能对人类文明毁灭性的威胁,而世界末日的苦难本源或许就是人类的野心与欲望。影游融合电影《失控玩家》的导演肖恩·利维认为,《失控玩家》是一部“关于人们在现实与数字世界中团结一心的故事,以及团体的归属感、愉悦感,我们需要这样的故事。”[19]电影中男主盖是游戏中的人工智能,是人类智慧科技的产物,但却因为现实世界的女主觉醒了“自我意识”,拥有了人类的情感。这也产生了一个悖论:产生人类情感的人工智能是否与人类并无差别?电影《我,机器人》中也有类似的关于人性的探讨,影片中逐渐拥有主体意识的机器人桑尼被制造成为人类生产生活的帮手。但人类创造机器人提供便捷与想象的同时也存在着未来会反噬人类的可能性,这也是桑尼成为“自杀案件”嫌疑人的原因。因为人类的“人性”中带有“怀疑”“排他”,这使得人类始终不信任与自己不同种类的其他生命体,哪怕机器人是人类亲手创造的物种。

上述多部影片中都不同程度地探讨了互联网时代的人机关系。1956 年美国学者约翰·麦卡锡博士首次提出人工智能概念,认为智能机器(intellectual mechanisms)是人工智能发展的根本,也就是说要让机器的行为看上去像人类的智能行为一样。人工智能与人类的关系更像是一种共同体关系,这个共同体如同未来的人类身联网——“赛博格”(cyborg)。赛博格化后的身体能增强人的自我控制,并实现反身传播。“赛博格所隐喻的是作为控制论主体的人,即通过通信—(反馈)控制而局部暂时抵抗熵增自然趋势的主体。”[20]我们还是回到影视,影视中的人们创造了万物物联的新世界,制造出了与人并无明显差异的人工智能(虚拟人),虚拟人更被进一步同化为人类,成为人机共生体赛博格,从此“命运绑定、共享世界”。“后人类叙事”电影中也不乏想象异界物种入侵的影片,在对抗中找寻共存的意义。电影《我是传奇》中威尔·史密斯饰演的男主角罗伯特是病毒感染过的纽约市民中唯一的幸存者。体内有自然抗体的他不断提取自己的血清研究对抗病毒的疫苗,但在影片结尾男主角终于明白感染病毒的夜魔并非他想象中退化的低等生物,而是已经进化成行动敏捷并有组织训练的族群。所以男主角拔掉了插在女夜魔身上的疫苗针头,重新注射病毒,并将她归还给她的族群,而夜魔首领与女夜魔紧紧相拥着来表达家人回归的幸福,放过了掠夺族人的男主角。男主角罗伯特的转变更能表现出影片主题思想对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探讨与反思,甚至是自反式的价值伦理启示:我们人类将如何看待自己在自然生态中所处的地位,又如何对待智慧等级不如自己的其他生物体?是一味地消灭,还是寻找可以共存的法则?这或许才正是命运共同体的应有之义。

其次,除“后人类叙事”的科幻电影外,还有一批以“地球家园”的和平与保护为主题的科幻电影在倡导着人类命运共同体乃至命运共同体的理念内涵。电影《流浪地球》(2019,中国)的背景设定是在2075年,太阳即将毁灭,人类正在面临灭亡的灾难绝境。为了帮助地球脱离太阳系抵达最新的恒星家园,千万个“愚公人”给地球安装了一个巨大的发动机推动地球迁移至新家园。迁移的路途遥远,可能会一代代接力耗费2500 年的漫长时间。这也同时隐喻了我们得做移山之“愚公”,持之以恒才能将人类文明延续下去。《流浪地球》通过这种合理的灾难想象与形象的寓言故事强化了世界各国人民“地球命运共同体”的身份认同,不仅唤起了千万个“愚公”对共同家园的依恋之情,更明确了与地球共存亡的共同体意识,实现了对命运共同体的形象建构。

硬核科幻本是严肃的带有科普意味的工业大片,长期以来都是好莱坞的拿手好戏,但自《流浪地球》之后,我们也越来越清晰地看到了中国科幻电影光明的未来。2022 年暑期上映的科幻电影《独行月球》(2022,中国)与《流浪地球》如出一辙,但在风格上却大相径庭,虽故事都以地球家园深陷毁灭危机为背景,但开心麻花出品的电影显然走的是惯常的喜剧风格。影片中独孤月与马蓝星隔着38.4 万公里的对望和等待,与中国家喻户晓的民间传说中隔着银河的牛郎与织女何其相似。《长江七号》《疯狂外星人》等“科幻+喜剧”作品已经成为中国科幻电影另辟蹊径的中国化探索。此类电影不仅充分依托传统文化彰显中国式浪漫,又能相对弱化技术上的缺憾与逻辑上的缺乏。《独行月球》中袋鼠的角色设置令人自然联想到《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中的老虎与《鲁滨逊漂流记》中的星期五,还有《我是传奇》中的忠狗Sam,都是与“唯一”的人类“末日共同体”的存在,也让人们在分崩离析的灾难苦痛中感受到一丝人情温暖,体现了命运共同体休戚与共的理念内涵。放眼世界,此类讲述未来灾难想象的科幻电影还有《后天》(2004,美国)、《2012》(2019,加拿大)、《雪国列车》(2013,法韩)、《地心引力》(2013,美国)、《星际穿越》(2014,英美)等。此类询唤人类保护地球家园的影片都是通过讲述人类在面临遥远而又未知的灭亡之灾时的救赎来反省人类自己,也让人类反思当下面临诸如粮食安全、气候变化、资源短缺、病毒肆虐、环境污染等诸多共同挑战时我们是否能够凝聚“共同体意识”去化解危机,是否能够将自我融入整个地球生态环境中并与自然和谐共生,从而更深刻地理解命运共同体所倡导的“自然万物,命运与共,和谐并生”的立意需求。

“想象力消费”的概念提出虽主要针对电影、游戏等影响力广泛的文化消费,但想象力显然并不只局限于这两种文本类型。2019 年动画短片集《爱,死亡和机器人》在奈飞网上线播出后引起巨大反响。该片通过围绕爱、死亡、机器人三个关键词引入对理性存在、自由意志、出生与死亡等哲学命题的探索。国人皆熟悉的童年回忆《西游记》《封神榜》《聊斋》以及后来的《仙剑奇侠传》等含有神怪元素的东方幻想剧集也应当可以纳入想象力消费的行列,且大多都在科技还不甚发达的时代成为普通民众的想象启蒙。这些经典剧集中的神仙、鬼怪融合了现实世界的人性冷暖,并多角度地展示了一个个有佛法仙道,也有善恶美丑的绮丽世界,留给后世一座真幻虚实相生的艺术宝库。当下,中国还有一批优秀的网络科幻剧集如《执念师》(2016)、《颤抖吧,阿部》(2017)、《开端》(2022)、《三体》(2023)等,都敏锐地把握住了时代发展的脉搏,积极地通过网络互动平台探讨科学技术与命运共同体之间的复杂纠缠关系。同时,国产科幻电影也正在努力追逐好莱坞科幻大片的工业生产水准,我们也有理由期待未来中国会诞生更多的如《流浪地球》《独行月球》一样的爆款科幻影像作品。这些想象力消费的影像作品在提供给国民充满寓言性未来世界想象的同时,也传递着建构命运共同体的中国态度和中国方案,以此讲好专属中国的科幻故事。

四、元宇宙:“超真实”的虚拟世界

无论是在游戏影像中的异界游戏世界,还是在科幻影像中独具想象的科技未来世界,都呈现出一种“元宇宙”气质的“超真实”想象空间。“超真实”(Hyperreality)是波德里亚后现代话语中一个极其重要的概念。超真实不是不真实,而是比真实更真实,是一种没有真实起源、没有外在对象作为模拟物的真实,是模拟物自身成为根源的真实。元宇宙(Metaverse)一词源于1992 年发表的科幻小说《雪崩》,其中认为元宇宙是一种“沉浸式的3D 虚拟世界”,人类可以在这个平行于现实世界的时空内“化身”(Avata)为另一个自己,也就是虚拟替身,并在这个异界时空里无限想象并打造属于自我的超时空,这便是元宇宙。2022 年11 月清华大学沈阳教授团队发布的《元宇宙发展研究报告3.0 版》表示元宇宙具有“三步性能”:在虚实世界中,自然真身、虚拟分身、机械假身共相交互、共同前行、共同进化,实现“三身合一”。[21]这也阐明在虚拟元宇宙世界里的人机关系是依托强大的AI 与算力支撑下的智能生命共生。而元宇宙最重要的一个特征便是报告中所说的虚实共生,这也很好地呼应了命运共同体中的哲学智慧——天人合一。《易经》中讲到“乾,元亨利贞”,“元”代表万物初始之源,以此来解释万物从始到终发展的协调统一。宇宙中的“宇”是一种空间形态,是天地间的上下四方;“宙”则为时间,指从古至未来所有时光岁月。由此可见,元宇宙三字的结合便可超越时间与空间,以达万物之原始状态,从而寻求物的最本质的能力,这种状态便是此前强调的天人合一的无我境界,也印证着老子《道德经》中的一句哲学判断“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天地宇宙间所有事物都需遵循“自然而然”的规律。其实早在1990 年,钱学森就曾给VR(Virtual Reality)取名为“灵境”,这是一个更富中国诗意的命名。

2009 年詹姆斯·卡梅隆执导的电影《阿凡达》(Avatar)很好地用影像展现了《雪崩》小说中所描绘的元宇宙世界。“Avatar”的英文原义便是“化身”。这个概念来源于电子游戏,意指以数字的方式呈现的感知形象。与尽力模仿与复制人的身体原貌的“分身”不同,“化身”常常是人们主动选择的、具有享受性与娱乐性的存在形式,也会折射出人们内心真实的自我。[22]在《阿凡达》中,“Avatar”指的是潘多拉星人与地球人基因混合的物种,属于克隆人,而电影中的男主角杰克通过将意识传输给“Avatar”,操控着这具混血基因的外星生物体便可在潘多拉星球自由活动。原始生存在潘多拉星球上的纳美人是自由且纯净的,他们深信万物有灵,所思所想皆能与神感知感应,这与“天人合一”的人类原始状态一致,单纯善良的纳美人与贪婪攫取自然资源的人类形成鲜明的对比,男主角杰克对地球人的反戈,其实是自我意识的觉醒和对现代文明的反叛,是一种自我驱逐与自我拯救,完成了身体的重构与灵魂的救赎。[23]这部电影在当年火爆全球,不仅刷新了世界票房纪录,同时也依托强大的科技力量与媒介力量,推动了电影技术的革命,在虚拟与真实的交汇融合中创造了科幻电影史上的“元宇宙狂想曲”。这部旷世之作时隔13 年即2022 年年底迎来了它的续集,续集《阿凡达2 之水之道》继续探讨了文明与掠夺、自然与科技的二元对立关系。“Everything is backwards now.Like out there is the true world,and in here is the dream.”电影里的这句经典台词翻译过来就是:“一切都被颠倒了,仿佛那里才是真实的世界,而这里才是梦境。”换言之,现实与梦境的颠倒便是现实与虚拟的互换。

《流浪地球2》中以图恒宇为中心的支线故事也在围绕着现实与虚拟展开元宇宙想象。刘德华饰演的程序员图恒宇为了在数字空间延续车祸中丧命的女儿图丫丫的生命而不惜付出一切,图丫丫在人类未来科技智慧的帮助下成为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数字生命”。什么是“数字生命”?是肉体的毁灭和灵魂的永生,对比来看,“数字生命”已不再是《阿凡达》中尽力模仿与复制人的身体原貌的“Avatar”(化身),它已然可以与真身共生甚至代替真身在虚拟的数字世界得以永生。“数字生命”也是元宇宙愿景目前开发的三个阶段中的最终阶段——虚实融生阶段(Co-existence of physical-virtual reality)。随着现实物理世界和诸多虚拟世界的最终融合,人类以数字化身在一个自我维持和持久的虚拟世界里,以无限数量的数字分身实时、沉浸式体验多重活动,[24]甚至拥有自我意识持续在虚拟的第二空间演算一个生命的生存与生活。当图恒宇的老搭档马兆对是否延续图丫丫生命的问题质疑时,图恒宇说:“你没有资格定义什么是现实。”或许,“虚实共生”的元宇宙想象是探索了现实的多种可能性,重新定义什么是死亡,什么是生命。对于图恒宇来说,图丫丫与550W 的系统连接后诞生的永存的数字生命就是一个能说会笑的灵动生命,在虚拟世界里她将拥有自己完整的一生,那么其他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否认图丫丫的这种“现实”呢?

在元宇宙的话语想象下,空间的产生由边界化、具像化逐渐发展为想象化和虚拟化。列斐伏尔在“空间实践、空间的再现、再现的空间”的三元辩证法中提到:“人们要把聚焦点从空间本身事物的生产,转变为空间本体论的生产。”[25]也就是将空间的概念从物的空间迈向人的空间,使得空间从以物展开的实践空间转向自由、丰富、想象的精神世界。元宇宙空间反映到客观世界中可以说是一种“超真实”的影像虚拟世界,它既不是真正的现实也不是绝对的虚拟,而是超越现实的虚拟,就如《阿凡达》的经典台词所说“现实与梦境颠倒了”,颠倒后所创造的世界是“虚实共生”的元宇宙世界。这种可颠倒梦境与现实的能力所带来的超越真实的沉浸体验感,也值得我们适度担忧和警惕:当沉浸性的体验发展到极端,体验无比真实,“彻底的沉浸能够解决所有世俗世界生人所需要的现象需要、经验需要和感官需要。因此,在全身沉浸性中,绝对的现实摧毁了它自身,走向绝对的虚无。”[26]而在这些虚拟世界里也拥有自我世界的生存法则与文明方式,生存在虚拟世界里的生物同样会产生情感互动,通过情感互动建立起命运共同体意识,最后在想象的空间里隐喻一个自然万物和谐共生的美好愿景。

五、余论与讨论

当前国际形势呈现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文化多样化和社会信息化特点。[27]不论人们身处何国、信仰何如、是否愿意,实际上已经处在一个命运共同体中,并与世间的万事万物休戚相关。与此同时,一种以应对人类共同挑战为目的的全球价值观已然形成,世间万物命运共同体的理念可以且应当通过影像媒介逐步进行大众传播尤其是国际传播。游戏、科幻与元宇宙作为当下最为时尚的影像产品,共同建构了命运共同体的核心理念。在上述分析的基础上,我们似乎还可以得出如下三点结论以供进一步讨论。

其一,沉浸式的深度娱乐正在实现审美转向。

由于各种复杂的历史原因,娱乐长期被污名化,因此我们首先有必要为娱乐正名。民俗学家钟敬文曾经专门撰文《论娱乐》认为:娱乐是人类生活要求的反映,生活中的一些现象通过人们的提炼、总结,使之成为娱乐或竞技的内容,成为一种新的娱乐方式,之后,又慢慢地脱离了原来的生活形态,成为艺术化的生活形态。[28]不管是电子游戏还是科幻影像的元宇宙,本质上都是人们与时俱进的娱乐方式,并在时代科技的支撑下逐渐完成了从简单娱乐到深度娱乐的审美转向。这些沉浸式、体验式的娱乐方式在某种程度上既实现了日常生活的审美化,同时又完成了对日常生活的心灵逃遁与精神超越,甚至成为生命本真的平行宇宙,考验着媒介伦理。当然,同时我们也需警惕尼尔·波兹曼所预言的“娱乐至死”:“如果文化生活被重新定义为娱乐的周而复始,如果严肃的公众对话变成了幼稚的婴儿语言,总而言之,如果人民蜕化为被动的受众,而一切公共事务形同杂耍,那么这个民族就会发现自己危在旦夕,文化灭亡的命运就在劫难逃。”[29]

其二,脱域的影像元宇宙给国家整体安全观带来新的挑战。

2014 年4 月,习近平在中央国家安全委员会第一次会议上首次提出总体国家安全观,其中提到的五对关系中就包括“既重视传统安全,又重视非传统安全;既重视自身安全,又重视共同安全”。[30]以游戏、科幻和元宇宙为代表的网络文化安全理应属于非传统的国家安全,在其中脱域的国界消泯很可能带来文化认同的模糊不清和民族认同的游移不定。20 世纪50 年代的巴赞曾经认为电影是现实的渐近线,但在元宇宙的时代一切都将被改写。在电影《头号玩家》的开头即展现了一个神奇的场景:“在2045年,现实令人失望,人人都在想办法逃离……只要有台具有压力感应的全方位跑步机,你无需亲身前往任何地方……你可以做任何事,去任何地方,比如去星球度假,在夏威夷15 米高的地方冲浪……”[31]影像中的虚拟形象共同体表现出极强的脱域,而获得一种不受时间地域限制的自由。这种脱离了时空束缚的精神体验无疑给了人们极大的身心震撼,但也会给传统意义上的国家安全带来新的挑战。游戏、科幻与元宇宙是令人疯狂的,但现实的宇宙可能是令人抓狂的。从“共存一个世界”到“共建一个世界”,无论如何,只有建立在自身国家安全基础上的共同安全,才能实现命运共同体的理念建构与现实进路。

其三,媒介深度融合背景下的传媒艺术迎来更大发展机遇。

19 世纪上半叶摄影艺术的诞生推动人类艺术发展的长河出现了分流,形成了由摄影艺术、电影艺术、广播电视艺术、新媒体艺术组成的艺术族群——传媒艺术。[32]随着媒介的深度融合,游戏、科幻、元宇宙所呈现的想象世界依托于传媒艺术的不断发展演变,建构出一个视听上超越真实的虚拟影像世界。影像作为构建命运共同体理念的重要媒介力量,将观众“请进”想象的共同体之中,助力命运共同体理念得到了具象化的呈现,同时也实现了传统文化资源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探寻了“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哲学思想。苏珊·朗格认为:“某种艺术之所以会在其全盛时期促进文化的发展,其基本原因就是它为情感赋予了一种新的形式,这事实上也就是一个新的文化时代的开始。”[33]得力于时代风潮,传媒艺术成为最能融科技与人文于一体的艺术形式,其科技性、媒介性、大众参与性使其成为当前人类最重要的审美对象和审美经验来源,影像也成为当今时代的文艺代表形式。传媒艺术的这三大特征在电子游戏、科幻影视与元宇宙世界中都得到了充分的彰显,并逐渐深入到影像哲学的层面。基于此,传媒艺术学呈现出更大的前瞻性和包容度,其发展有着巨大的想象空间。

命运共同体是对“文明冲突”的超越和反叙事。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中国式现代化就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我们应该反思人类中心主义,在生态主义的基础上重建生命伦理。未来,影像的想象性与人类的想象力应合力推动命运共同体理念的传播与发展,在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的同时深化文明交流互鉴。影像应成为缝合现实与想象的最佳载体,实现对日常生活的审美超越,在命运共同体的建构、呈现与传播的道路上不断探索与实践。我们相信:不管是游戏、科幻还是元宇宙,影像理应让生活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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