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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突破与赓续中构建“中国化”品格
——散文诗创作刍议

2024-03-30叶松成

散文诗 2024年3期
关键词:刘半农野草散文诗

◎叶松成

散文诗作为一种相对独立的文体, 自诞生之日起, 就没有像诗歌、 散文、 小说那样魅力四射, 它的受众面一直狭窄, 文坛似乎从未对它投注过青睐的目光。 我曾想, 造成散文诗这种文体遭遇的原因是什么呢? 立足于散文, 它是诗的面目; 而游弋于诗中, 它则是散文的形态。 表面看, 它兼顾了散文及现代诗的基本元素, 俨然具有两栖性。 但它不是诗, 也不是散文, 它的归属意义变得十分尴尬。 它虽被排斥在诗和散文之外, 而作为一种“独立” 的文体, 却又常常被诗与散文所羁绊、 所裹挟, 它站立的姿态没有人们想象的那种无拘无束的洒脱。

一 也许在某些人眼里, 散文诗是一个怪胎: 它被诗排斥, 被散文挤兑, 它的生长空间十分有限。 其实, 这一切都不是事实, 或者说都是一种假象。 散文诗的双重性, 并非是它处境尴尬的原因, 双重性恰恰代表了它的特点、 它的无限延伸的精神向度、 它的超迈诱人的品性和气质。 散文诗不是无源之水、 无本之木, 中国早期的很多文学篇章, 其实都充溢着浓郁的散文诗气息, 如老子 《道德经》、 庄子 《南华经》、 王羲之 《兰亭集序》、 郦道元《水经注》、 刘勰《文心雕龙》、 王勃《滕王阁序》、 柳宗元《永州八记》、 刘禹锡《陋室铭》、 范仲淹《岳阳楼记》、 苏轼前后《赤壁赋》、 周敦颐《爱莲说》 ……这些数不胜数、 耳熟能详的典籍、篇章里, 很多脍炙人口的句子, 无一不飘逸着散文诗的形态和风韵。 而散文诗成为一种真正独立的文体, 则肇始于五四时期, 提出这一概念的, 是新文化运动先驱、 文学家兼诗人刘半农, 1917年5 月, 他在《新青年》 上发表《我之文学改良观》, 文中提出“增多诗体” 的主张, 认为: “诗律愈严, 诗体愈少, 则诗的精神之受的束缚愈甚, 诗学决无发达之望。 试以英法两国为比较, 英国诗体极多, 且有不限音节不限押韵之散文诗。”①自此,“散文诗”这一新型的文学形态, 开始在文坛流播, 并逐渐成为现代文学史上的一道景观。 刘半农关于散文诗的倡议, 显然受西方诗学的影响, 他所言说的散文诗完全是从诗的肌体中剥离出来的, 充满着解构主义的味道, 这与中国的国情是不相符的, 我前面提到中国早期的散文无不蕴含着散文诗的无穷韵味, 只是那时还没有文体上的分野, 更无 “散文诗” 之一说。 但散文诗作为一种美学形式, 它的基本雏形已经存在于洋洋大观的散文之中了。

刘半农从西方引进散文诗的创作观念, 在当时的文化圈曾产生一定的反响, 一些文坛大腕积极参与, 并身体力行地进行了散文诗的写作实践, 先后创作了大量的、 颇有质量的散文诗, 如沈尹默的《三弦》、 胡适的《看花》、 沈兼士的《春意》、 刘半农的《静》 《雨》, 都较好地表现出了散文诗的意象之美。 而他们中间,鲁迅的散文诗成就应该是最高的一个。 1927 年, 鲁迅出版散文诗集《野草》, 它被中国现代文学史誉为第一部散文诗集。 “《野草》与其说是一个写作的文本, 不如说是生命追问的过程, 是穿越绝望的生命行动, 它伴随着心理、 情感、 思想和人格的惊心动魄的挣扎和转换的过程, 鲁迅的诸多精神奥秘蕴于其中。 ”②《野草》的真正美学价值, 除了深蕴其中的思想和哲理外, 在艺术表现上,它开拓了一种具有中国特色和中国气派的散文诗学, 它“把散文诗的抒情特点及诗的意韵发挥到了极致。 ”③鲁迅的散文诗所追寻的路径, 是中国化的, 但又不排斥西方诗学, 它的隐晦、 深刻、警策的语言, 在一种整体象征性的修辞语境中, 将梦幻般的情绪揭示得惟妙惟肖。 既秉承中国传统, 又大胆汲取西方诗学的有益元素, 这就使得《野草》 一亮相诗坛, 就格调高雅, 气质脱俗,以至成为后来者无法超越的经典。

二 从第一部散文诗集《野草》 的诞生, 中国散文诗的发展几近百年。 但在行进过程中却依然多有羁绊, 散文诗在散文与诗的缝隙中摇摆不定, 这种文化生态下的尴尬, 对散文诗的自在发育和生长, 一直缺乏延展的空间。 更大的问题是, 自鲁迅《野草》 诞生之后, 关于散文诗创作, 似乎并未出现令人欣慰的热潮。 那种成规模的散文诗创作态势以及思想性、 艺术性均达到一定水准的散文诗人可谓凤毛麟角, 而具备鲁迅那样的大师级散文诗人再未出现过。 从1927 年第一部散文诗集《野草》 的问世, 散文诗的历史长度几乎与白话诗相当(白话诗起于1920 年, 以胡适的《尝试集》 为时间节点), 在这段近百年的“历史长度” 中, 我们其实清晰地看到, 散文诗留下的断点太多、 空白太多, 鲁迅所开拓出的散文诗创作路径, 没有谁去接力, 更遑论发扬光大。 我们说,《野草》 是散文诗最伟大的存在, 但这样的存在毕竟是孤峰耸立,没有与此相对应、 相烘托的风景, 那么, 即或是伟大的存在也让人感到一份冷寂。 而与散文诗年龄相差无几的白话诗, 自《尝试集》 后, 就一路高歌猛进, 可谓千帆竞秀、 百舸争流, 短短百余年时间, 现当代诗坛上大师辈出, 这种血脉赓续, 前拥后推的结果, 使得白话诗浪潮迭起、 群峰绵延, 其景象蔚为壮观。

其实, 刘半农早期提出的散文诗观, 并不是为了构建一个新的文学门类, 他的目的性是十分明确的, 即“增多诗体”, 这就是说, 散文诗只是诗的一个分支, 它的诗的属性并未改变。 由于散文诗没有独立出来, 它的文学品格和自身特点便无法凸显, 只是混同于诗中的一个“增多的诗体” 而已。 鲁迅的《野草》, 我以为不是对刘半农散文诗观的践行, 《野草》 的散文化趋向明显突出, 按鲁迅自己的说法, 是“大抵仅仅是随时的小感想。 因为那时难于直说, 所以有时措辞就很含糊了”。④刘半农关于散文诗的倡导与鲁迅创作的《野草》 之间, 不存在任何因果联系。 《野草》是鲁迅精神苦闷、 矛盾和彷徨时的作品, 这些短章中, 既有厨川白村的影子, 又有尼采的影子, 还有屠格涅夫的影子, 但它所透出的精深内涵和高贵气质, 无不是鲁迅思想和精神的折射。 因此, 这一组短章, 它的出现便带有一种清新脱俗的锐气, 同时,它的散文化趋向中又弥漫着浓郁的诗意。 文体上, 它处在散文与诗之间, 但完全划入散文或诗, 似不确切, 现代文学史将其定位“近于散文诗”⑤, 这虽是一个似是而非的定位, 但却有意识地在印证刘半农散文诗观的成立。 从当代文学发展的视角看, 鲁迅的《野草》 实实在在丰富和拓展了刘半农的散文诗观, 可以这样说,鲁迅才真正为我们构建了一种全新的文体, 这种文体虽冠之曰“散文诗”, 但他和刘半农提出的散文诗在概念上已有质的区别,刘半农的散文诗观, 只是为了“增多诗体”, 所谓的散文诗依然是诗的一个类别。 鲁迅的散文诗观蕴藏于《野草》 中, 他以一个思想家和艺术家的独特构思, 践行了散文诗这一新文体的方向:鲁迅为我们精致地呈现了一种散文诗的品相, 即在思想浇筑的文字中, 让诗意与情感水乳交融、 气血贯通; 在栩栩如生的镜像中,精神宛若夏花灿烂, 而人们所获取的则是苍穹般的深邃和悠远……这或许才是我们真正所期待的文体——“中国化” 的散文诗!

三 事实上, 当我们撇开散文诗这个概念的时候, 或者说, 当我们将那种并不确定的学理规范完丢弃的时候, 我以为, 中国的文字所呈现出的美学风采几乎无处不在, 它们既有诗情又有画意,从远古到现在, 这一枚枚从甲骨、 汉简中走出的字符, 在一代代文人雅士深情地抚摸中, 渐渐温润如玉、 灵光四射……因此, 刘勰才发出如是喟叹: “夫神思方运, 万涂竟萌, 规矩虚位, 刻镂无形。 登山则情满于山, 观海则意溢于海, 我才之多少, 将与风云而并驱矣。 ”⑥文字一旦为情感统摄, 自然有了灵性, 因此, 没有不朽的人, 却有不朽的文章。 凡是用生命写成的文字, 时间愈长, 它的魅力愈发诱人。 中国从不缺散文诗, 只是我们的散文诗, 一直内植于散文之中, 它是散文尤其是抒情散文中最敏感的部分, 倘若抽出这一部分, 那么, 一篇散文将失去神采和风韵。散文诗在中国的散文中实际上是一种诗化的表现, 这种诗化表现, 它是通过镜像将情感传达出来的。 镜像虽是客观的反映, 但它首先经过了人的主观过滤。 中国古代文选中有很多精美的短章, 它们其实皆透出散文诗的一种品相。 这种品相虽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散文诗, 但它却发散出了散文诗独特的韵味。 如李白的《春夜宴桃李园序》、 李华的《吊古战场》、 杜牧的《阿房宫赋》、欧阳修《秋声赋》 等, 它们的内核都具备了散文诗的诗性表现。其实所谓的诗性, 说到底, 它就是散文的一种“胶”, 粘性决定了散文的嚼劲和口感。 没有这种“胶”, 就像生命没有经络, 无经络的血肉, 那必将是松垮的、 毫无韧性的。 中国的散文诗, 一直蕴藏在散文的母腹中, 这是散文诗成长的沃土, 只是从古至今, 我们在文体的分野上(就散文诗而言), 没有形成一定的程式, 这是文体建构上的缺憾。

刘半农的散文诗观, 照搬的是西方诗学, 形式上是对诗的一种解构, 而中国的散文诗滋生的土壤是植于散文中的, 它的美学表现, 是通过镜像将人的意绪投射出来, 镜像的可感性, 就像一幅水墨丹青, 常常让人在一种美妙无比的视角冲击中, 完成诗意对人的心灵洗涤。 我们与西方散文诗的最大区别, 是实中藏虚,镜像中有我们的情绪表现, 但这种表现犹如碧潭中的涟漪, 似有若无, 静中有动……由于西方的散文诗, 是对诗的一种解构, 他们倾向的是诗的散文化, 这与我们的散文的诗化, 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路子, 或者说艺术观念上的差距。 诗的散文化与散文的诗化, 无所谓优劣之别, 视角不同, 自然看问题的立场就不同, 但任何一种美的表现形式, 它都是为了在呈现中告诉我们本质之所在, 形式只是外在躯壳。 西方的散文诗是一种诗化的散文, 它只是对诗的形式的改造, 诗的本质没变。 因此, 它的形而上的表现透出哲学的味道, 它很少用镜像折射人的情绪, 由于过度诗化(虽然格式上是散文的), 语言跳跃的幅度较大, 阅读者很难把握诗人所要表达的东西。 然而, 我们同时也应该看到, 西方的散文诗在人性的揭示和挖掘上所达到的深度是我们所不及的, 而这恰恰是我们的散文诗表现上的缺陷。 如波德莱尔、 泰戈尔、 纪伯伦, 后两位虽属于亚非作家, 但他们的审美表现与近代西方文学具有异曲同工之妙, 甚至可以说在本质上是相似的。 无论是波德莱尔的《巴黎的忧郁》, 或者是泰戈尔的《吉檀迦利》、 纪伯伦的《先知》, 他们都在人性的隧道中凿通光亮, 在心灵的寻觅中叩问前路, 人有高贵与渺小之分, 善恶皆在一念之间。 博爱是阳光,既照亮自己也照亮他人, 只有内心拥有世界的人, 神才会赐予他无尽的欢愉。 从波德莱尔、 泰戈尔、 纪伯伦诸位大师的散文诗中, 我们能深刻感受到散文诗巨大的思想引力, 他们洞悉世界的敏锐, 已超越表面的、 形式化的艺术外壳, 他们将浑沌的空间延续在永恒的精神世界里。 因此, 阅读这样的作品, 犹如剥笋一样, 要一层层地剥。 发现真谛必须心无旁骛, 待到剥至最后一层, 那时, 一颗鲜嫩的竹笋, 才会自然显露出来。

四 中国最早的散文中, 有类似散文诗的作品, 它们大多内植于散文中, 并与散文构成有机的整体。 而作为一种相对独立的文体, 散文诗一直未能分离出来, 这只能说是时代的局限性造成的。 五四运动以后, 中国结束了几千年的封建帝制, 新文化的先驱们高扬民主与科学的大旗, 从各种黑暗势力的围追堵截中脱颖而出, 一时在思想和文化领域掀起了前所未有的变革热潮。 而散文诗这种没有束缚、 短小自由的文体恰逢其时、 应运而生。 然而, 文化启蒙的初期, 我们对西方艺术观念的态度是一股脑儿地接纳, 很少有谁站在批判的立场上合理地消化吸收, 表现在散文诗这种文体的学习上, 我们对外国作家, 尤其是对波德莱尔、 泰戈尔、 纪伯伦以及苏联作家屠格涅夫、 高尔基等文学巨擘, 崇拜之情是近乎狂热的, 这种狂热的崇拜心态导致不少人藐视传统、抛弃传统, 以模仿这些大师的手法和腔调为荣, 于是, 我们的散文诗自襁褓诞生之日起, 就深深打上了外国的印记。 崇尚西方文学, 是因为我们没有在回望自己的历史的时候, 找到最佳的切入点, 单就一个概念, 就完全否定一种文体的存在, 这绝对是犯了主观主义的错误。 关于中国有无散文诗, 一直未有定论。 著名诗人柯蓝是坚定站在中国没有散文诗这一立场上的反对者, “中国古代长期处于封闭的封建社会, 在严格的诗歌规范和思想的束缚之下, 不可能突破诗词歌赋和中国散文的严格传统, 而产生灵魂自由的散文诗这样的新文体的。 ”⑦话说得确实有点绝对, 事实上,中国早期也没有报告文学之一说, 第一篇报告文学《包身工》 诞生于五四时期, 它是中国报告文学的开山之作。 然而, 这种纪实性的文体, 在中国古代的史传作品中其实早已屡见不鲜, 如司马迁《史记》 中的“本纪”“世家”“列传” 等, 可以说开了纪实文学的先河。 因此, 中国早期没有散文诗这个概念, 不代表没有类似的散文诗这种文体形式的存在, 我在前面已经说到, 那种镜像表达的方式, 是中国人情感外化的特点, 但这种外化绝不是肤浅的, 它是在一种诗意的缠绕中, 映照出情绪的波动, 其镜像之美恰恰是诗意之美、 人的心灵之美的反映。 从这个意义上说, 要构建中国的散文诗学, 必须扎根本土, 对西方的精华我们也要采取鲁迅先生“拿来” 主义的态度, 用辩证的眼光看待, 只有如此,我们才会写出具有中国品味、 中国特色的散文诗。

进入21 世纪以来, 散文诗依然是一个模糊不清的概念, 它的尴尬处境非但没有解除, 相反, 变得更加模棱两可。 倘若没有鲜明的文体意识, 散文诗便无法实现自身的纯化。 其结果是随着时间的消磨, 这种新的美学形式, 将被诗歌和散文完全消解。 那么, 我们近百年的散文诗探索将付诸东流。 树立文体意识, 就是我们要规范散文诗的写作程式, 要厘清散文诗与诗歌、 散文在艺术表现上的差异, 至少要有一个相对明晰的边界, 在是与非上不能含糊。 对此, 我认同柯蓝对散文诗的一个基本界定: “散文诗只是诗的情绪、 诗的意境, 只有诗的魂, 却没有诗的外壳。 它是诗的散文化。 但是, 散文诗却又不是散文, 更不是抒情散文。 它比抒情散文更浓缩、 更凝聚。 ”⑧柯蓝表达了两重意思: 一是散文诗是没有诗歌形式的“诗”, 而诗意的蕴发和揭示, 是散文诗的魂魄所系; 二是散文诗是被诗化了的“散文”, 这怎么理解? 就是说, 散文诗吸收了抒情散文的特点, 在抒情表现上则更加简省、凝练、 传神。 著名文学理论家李标晶认为散文诗除了表象功能外, 还有表情功能, 对此他认为: “散文诗语言具有表现性、 描写性、 精确性、 多义性和灵活性的品格, 因此, 它具有词的组合的无限性和修辞手法的丰富性; 散文诗的语言与意象的酝酿、 组织同时进行, 因而意象与情感处于同一动态结构, 语言就自然地传达出内在情感的发展过程。 ”⑨柯蓝、 李标晶均从散文诗的艺术表现角度对其边界进行了确定, 但这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散文诗自身的独立性的问题, 中国的散文诗应该朝着什么方向行进? 我们的路标在哪里? 解决了文体意识后, 我们该着手解决的, 恐怕应该是散文诗的“中国化” 的问题, 如果不坚守这一点, 我们所谓的散文诗在美学形式上还是飘忽的, 没有自己的内涵和底蕴, 我们的散文诗体系构建, 就如同没有基石的楼盘, 看似巍峨宏大,却底座虚浮。 中国化, 就是根植于传统, 在继承和发扬中日臻完美, 同时, 对古典文学中多样化的文体我们也要勇于借鉴和改造,并以此提升和增强散文诗的美学情趣; 中国化, 就是要坚定地沿着鲁迅《野草》 开拓的方向, 继续扩大我们的视域, 紧随时代脚步, 关注社会痛痒, 歌颂祖国的光明前景; 中国化, 就是要以开放的辩证的眼光, 汲取外国散文诗的优点, 我们要善于从两个方面去学, 一是表现形式, 二是思想哲理。 要在高度领悟中有所发现, 有所斩获。 总之, 中国散文诗虽已走过近百年的发展历程,但它潜在的生命力还处在青壮时代, 其实, 它的勃勃朝气才刚刚被释放出来, 而作为一种新的美学形式的存在, 它的力量的积蓄、喷发, 将在21 世纪文学天空辉煌显现。 我坚信, 《野草》 之后,中国散文诗的宏大钟声还会再次奏响……

注释:①陈平原主编: 《我之文学改良观》 《<新青年>文选》,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19 年版, 第101 页。 ②③朱栋霖、 朱晓进、 吴义勤主编:《中国现代文学史》, 高等教育出版社, 1999 年版, 第64、 66 页。 ④鲁迅: 《野草》, 天津人民出版社, 2016 年版, 第5 页。 ⑤朱栋霖、 朱晓进、 吴义勤主编: 《中国现代文学史》, 高等教育出版社, 1999 年版, 第64 页。 ⑥刘勰;《文心雕龙》,中华书局, 2012 年版, 第322 页。 ⑦⑧柯蓝: 《中国散文诗创作概论》,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6 年版, 第3、 41 页。 ⑨李标晶:《二十世纪中国散文诗论》,中国社会科学版, 2004 年版, 第15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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