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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探秘与传承

2024-03-26张琦

大学生 2024年3期
关键词:遗物遗迹田野

张琦

“‘京彩文化 青春绽放”行动计划“古都行”中的“行走田野间 探秘北京城”项目,由市文物局指导市考古研究院(市文化遗产研究院)组织实施,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中央民族大学、首都师范大学、北京联合大学6所高校考古专业师生600余人次参与其中。

悠久的历史,在眼前在脚下在手中“行走田野间 探秘北京城”项目中各个考古项目跨越了漫长的历史年代:

门头沟早期遗址所在地区山峦起伏,史前时期遗址较为集中,东胡林人遗址更是受到高度重视。

东老虎山遗址位于北京市平谷区,发现了大量的石制品和陶片。初步判断,该遗址中可能存在雪山一期文化因素,或受其强烈影响。

丰台新宫遗址是一处大坨头文化(夏商时期)双重环壕的聚落,遗址内出土的彩绘陶器、玉?、金耳环、绿松石项链等随葬品,生动再现了青铜时代燕山南北与北方草原地带文化和人群交流交融的历史,是北京“城之源”“都之源”的重要见证和体现之一。

琉璃河遗址是周时期燕国的都城和始封地,考古证明遗址内城址就是燕的都邑,是西周燕国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证实了北京三千余年的建城史。

还有金中都大型建筑基址、圆明园澹泊宁静遗址、路县故城遗址等,学子们对北京的“秘”,从史前、石器时代到夏商周,再到金明清漫长的历史有了直观的“现场”认知。

作为考古专业的学子直接下场参与田野考古,踏查遗址、布方、刮平面、铲剖面、辨别土质土色、划分地层、发掘遗物、提取遗物。同学们的考古技能得到极大提高。比如在琉璃河遗址考古中,由于其西周文化层经受近现代人类建房、种植等活动严重扰动,因此在发掘过程中严格正确区分遗迹年代及遗物年代成为田野发掘过程中一项极其重要的工作。考古队员主要依据遗迹内出土遗物的年代,推测遗迹的年代,以此方法識别出现代水管道坑、现代取土坑等近现代晚期坑,与早期灰坑进行区分。在此基础之上,根据各遗迹单位间的打破关系(指遗址地层堆积序列中,后来营建的房基、坑、沟、窑、墓穴、墙槽等向下挖破先前的地层堆积单位)进一步判断各遗迹单位的早晚关系,按照由晚至早的顺序,逐个单位进行发掘并认真收集各堆积单位内的陶片、瓷片、骨头等遗物。同时,在发掘过程,依据出土遗物及现象,实时思考并反证目标遗迹单位是否与其他遗迹单位间的打破关系存在矛盾与冲突。通过多次逻辑推理,以确保对各遗迹单位的年代进行正确的判断。

回到室内,队员们又接着进行资料整理,包括整理文物,拼对、修复,还有照相、画图、记录等。“对每日考古发掘日记、各遗迹单位的平剖面图、各地层的平剖面图进行逐一检查与登记。将所发掘的探方与其四周的邻方的地层堆积、遗迹单位及各堆积单位间的打破叠压关系进行梳理与对应,并撰写每个探方的发掘记录。”一位同学这样介绍。他还特别强调这个过程技术性很高,“探方发掘记录不仅需要对本探方自发掘开始至发掘结束所用工量、工期等基本情况进行说明,还需要登记探方内所有相机照片、无人机照片、遗迹与探方平剖面图等所有发掘资料。同时,重点对探方地层堆积、所有遗迹单位的堆积情况及相互间打破关系进行详细地说明,如坑内堆积的土质、土色、包含物,遗迹开口大小与被打破关系等,其中针对夯土、夯井等重要遗迹现象再进行单独描述,力求准确反映探方内的文化堆积与性质特征,并从探方在整个发掘区域的地理位置考虑重点遗迹单位的分布范围、营建年代等重要问题。”

考古人在田野成长

书本知识终究还是需要亲身实地下过田野才能明白其中的一字一句。对此,队员们深有体会。在一个项目中,需要清理遗址中的人骨,这是个细致活,因为骨头在土里长时间埋葬会导致酥化,有的地方稍微大力点就会断裂,所以第一次清理的同学只得谨慎、谨慎、再谨慎。他说,以前看书时看到“清理人骨一般从头到脚清理”的字眼并没有在意,直到上手才知道这短短的一句话就是一个清理的技巧,“因为在清理过程中会有刮下来的填土堆积,只有按照从头到脚的清理方式,这些填土才能方便清理出墓葬,不会再覆盖住已经清完的部分。”

当然,作为考古新手,学子们工作中难免磕磕绊绊。这时,北京考古研究院的老师们便开始传授。起初,有的同学对于使用探铲钻探和手铲刮面都不甚熟练,找面时总是担心“做过了”或刮出一个坑。考古院张中华老师总是鼓励学生:“挖硬遗址别害怕,大胆挖!放手干!”他对同学如何正确使用手铲刮面、如何分辨不同地层,对此也进行了耐心的指导。“我们也在一次次地练习中逐渐熟能生巧,掌握要领。对于卵石散水、道路等需要进行精细化清理,即先用手铲轻轻刮平鹅卵石散水上方的土层,土壤晾干后再换竹签对卵石缝隙进行精细清理,最后拿刷子扫去浮土,一道道保存完整、摆设整齐的卵石散水出现在大家眼前。”

在新宫考古项目中,由于遗址现代层扰动很多,考古发掘工作面临的情况比较复杂。发掘前这块地上不仅有建国初期的集体产业建筑,还有成片的果林覆盖,这两种情形对地层的扰动格外突出。“看似简单的地层,我们在划分地层线时却离正确答案总差一点儿。”困扰了几天后,同学们开启了“场外援助”,“与我们合作的孙师傅赶到了现场,孙师傅结合他自身的经验,简单地修改了我们所画的地层线,就让我们恍然大悟。正是我们‘扣地过于仔细,让本来就属于一层的地层分为了好多小层,将其中的一些不必要地层归拢,就得到了正确的地层划分。”

传承的豪情

通过辛勤的工作,同学们参与的考古队取得了丰富的成果。比如在长达半年的田野考古实践中,考古队在丰台新宫遗址共发掘清理墓葬37座、灰坑243座、井1座、窑址两座、房址两座、辽金车马道1座、灰沟5条,出土陶罐、陶钵、陶鬲、陶厂、穿孔石器、石斧、玉?、铜耳环、铜钱等重要文物。发掘过程中,还发现了一批重要的夏商时期遗存,填补了一段早期北京历史的空缺,为研究该时期北京乃至北方地区聚落形态演变、文明演进等提供了丰富的实物材料,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丰台新宫遗址发掘清理了一批重要的夏商时期遗存,是北京地区首次发现该时期带双环壕的聚落,新宫遗址再现了青铜时代燕山南北与周边地区交流交融的历史。本次发掘为研究该时期北京乃至北方地区聚落形态演变、文明化进程等提供了丰富的实物材料。

当然未尽的工作还有很多,比如对于丰台新宫遗址中具体的遗迹、遗物分期工作仍有待进一步研究,遗址的性质、是否存在居葬分区也有待发掘资料的验证。同学们仍在进行着解剖沟的发掘,两条解剖沟地层堆积复杂,清晰地展现了新宫遗址从夏商到汉代的考古学文化演进关系。而同学们的室内计划是进一步进行资料的汇总和整理,理出一个系统的文化演进关系,再进行一些类型学的研究,来证明该地区历史演进是融合了哪些文化因素。同学们表示,“相信新宫遗址的具体脉络呈现只是时间问题。我们会积极考证,以回应各位老师,以及各方人员的期待。”

田野考古发掘不仅培养了同学们的考古技艺,更让他们真真切切地感受中华民族5000多年文明的传承,更激发了他们的豪情壮志:“我们要传承发扬老一辈考古学家的奉献精神,用好手中的考古铲,溯源历史、寻脉中华,讲好中国故事,努力建设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考古学。”

(本文图片为北京市考古研究院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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