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上一朵花

程应峰

骑车摔了一跤，好在还算幸运，除了些皮肉之伤，并没有伤及筋骨。这个不算大的祸端，将老婆头一天为我买下的那条牛仔裤膝盖下方擦出了两个不大不小的洞。

回家，老婆看了看，笑道：“没事，就这么穿着，不是流行‘洞洞裤吗？”我说：“这咋行，如果时光倒回20年，这样穿着，或许还马马虎虎。就现在，你也不看看我什么年纪了。”“那，补补？”老婆有些迟疑。“当然，我记得以前有一条裤子磨破了，在那地方绣上一朵花，倒也挺好的。”我回应。“那就补补。”老婆没再说什么，将裤子收拾好，出了门。

这一刻，我想起了年轻时的一件事，一同班同学在田径场上锻炼时摔了一跤。他爬起来的刹那，不是看伤了哪里，而是看裤子破了没有。一看裤子破了一个洞，他脸上刷的一下就布满了愁云。那时没有现在的缝补工艺，手工缝补又很难看，破了，便只能弃之不再穿了。少了一条可穿的裤子，他自然多了一缕愁绪。

按理说，如果经济状况不乐观，一条裤子破了，补补还是可以穿的。只是，人固有节俭之心，也有爱美之心。要补，也得看补成什么样子。补得顺眼，自然能够心安理得地穿出去。如今，衣裤破了，拿到织补店，用机器绣上一朵花，又快又好。不仅看不出异样，还增添了特别的意味。

人生无处不哲理，生活跌宕有玄机。一如对待破损的衣裤，不放手，不遗弃，有绣上一朵花的心思，这朵花就一定会以特有的姿态，在世俗的心空，开放出別致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