苜蓿干草与青贮的调制技术及其在反刍动物日粮中的应用进展

郭文亮，李科南，杜海东，娜仁花

（内蒙古农业大学动物科学学院, 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18）

苜蓿(Medicago sativa)是多年生豆科植物，营养全面，适口性好，氨基酸组成平衡，富含维生素和矿物质[1]，其根、茎、叶含有丰富的生物活性物质，具有抗病毒，抗氧化，提高免疫功能等功效[2-3]，是世界公认的“牧草之王”[4]。苜蓿生长速度快，根系发达，与根瘤菌共生具有固氮能力，可改良土壤、防治杂草、优化生态环境，是全球种植面积最大的优质牧草[5]。苜蓿的最适收割期为现蕾期至初花期，所以调制干草和青贮是最常用的长期贮藏方式，可解决规模化牧场饲草四季和区域性不足问题。2017 至2020 年，中国的苜蓿产量逐年提高，从355 万t 增至400 万t，其中为规模化养牛场提供优质苜蓿干草120 万t，青贮60 万t，其他220 万t，二级及以下的苜蓿则饲喂其他家畜[6]。优质苜蓿干草仍然存在不足，2020 年苜蓿干草进口量达124 万t，2021 年末进口量增至159.61 万t，美国仍为最大进口国[7-8]。由于进口苜蓿干草价格昂贵，国内优质干草供应不足，大多数牧场使用苜蓿青贮替代干草饲喂，但两者是否可完全替换饲喂，需了解苜蓿不同调制方式下的营养成分变化。

苜蓿干草是传统的保存方式，未经微生物发酵，真蛋白含量高，氨基酸种类齐全[9]，含有较多的物 理 有 效 纤 维(physically effective neutral detergent fiber, peNDF)[10]，可刺激咀嚼、唾液分泌和反刍，对瘤胃微生物生存，预防酸中毒有重要作用[11]。但潮湿易发霉，且干燥后的叶片产量和营养损失率平均可达24.95%和16%左右[12]，田间制作苜蓿干草的不当操作可使干物质损失达30.93%[13]。

苜蓿青贮适口性和饲喂价值较高，青绿多汁，营养保存完整，在实际生产中可更有效的与其他饲料进行混合，避免饲喂时的叶片脱落和粉尘问题[14]。但大量食用具有腹泻、酸中毒和胃胀的风险[15]，操作不当、过久储存会使有害菌发酵，粗蛋白(crude protein, CP)水解产生非蛋白氮(non-protein nitrogen,NPN)，降低苜蓿青贮质量[9,16-17]。

干草制作和青贮均为苜蓿常用的保存方法，不同调制方式对营养物质损失不一(干草制作平均损失在30%～50%，苜蓿青贮为5%～20%)[18]，虽然青贮对营养物质损失较小，但苜蓿青贮氮组分的改变和微生物发酵物质对机体的影响导致其始终无法完全替代干草。基于此，本文综述了苜蓿干草和青贮两种调制方式的营养价值差异，比较两者饲喂对反刍动物瘤胃发酵特性、生长性能、乳肉品质和甲烷排放的影响，并提供部分调制进展以供生产参考。

1 苜蓿干草和青贮营养价值比较

苜蓿调制干草或青贮后营养物质成分表明，苜蓿干草主要为机械损失，而苜蓿青贮主要为微生物发酵产热使部分有机物损失，进而导致其他营养物质水平相对比例提高(表1)。青贮后CP、NDF 和酸性洗涤纤维(acid detergent fiber, ADF)的可溶成分增加，提高其适口性与消化率[16]。电镜观察发现，苜蓿青贮后叶纤维结构混乱，细胞轮廓基本消失，可被部分降解，更易于家畜消化利用[10]。苜蓿相较其他牧草的CP 含量更高，青贮后CP 降解为多肽、氨基酸和氨氮(NH3-N)等NPN 比例更高，通常比同干物质量的干草高2～3 倍，进而提高了瘤胃水溶N 和瘤胃可降解蛋白(2% CP)，氮组分不同是苜蓿青贮和干草的主要区别[19-21](原料均为现蕾期－初花期间收割，无添加剂) (表2)。通常苜蓿干草或青贮的质量与其CP 水平正相关，大多数研究中苜蓿干草和青贮营养成分存在部分差异，但均在合理范围内。

表1 苜蓿干草和青贮营养价值比较Table 1 Comparison of the nutritional value of alfalfa hay and silage

表2 苜蓿干草和青贮氮组分比较Table 2 Comparison of nitrogen composition between alfalfa hay and silage

2 苜蓿干草和青贮饲喂对反刍动物生产性能的影响

目前关于苜蓿干草和青贮饲喂反刍动物对其生产性能的研究结果尚不统一。与相同干物质量苜蓿干草相比，苜蓿青贮中的干物质能量和脂质含量更多，纤维减少，更易消化，估算每克干物质苜蓿青贮是苜蓿干草可消化能量值的1.24 倍[22]。使用苜蓿青贮代替7.75% DM 苜蓿干草饲喂奶牛30 d 发现，青贮组奶牛干物质采食量(dry matter intake, DMI)提高了8.2%[23]。Beaychemin 等[24]使用10% DM 苜蓿干草替代苜蓿青贮饲喂奶牛21 d 后发现，奶牛DMI 下降3 kg·d-1，末体重降低15 kg。用25% DM 苜蓿干草替代苜蓿青贮饲喂奶牛发现，饲喂苜蓿干草的奶牛DMI 提高2.5 kg·d-1，但DM、有机物质(organic matter,OM)和NDF 表观消化率低于饲喂苜蓿青贮的奶牛(表3)[25]。以上研究结果表明，10%～25%的苜蓿青贮替代苜蓿干草饲喂可提高奶牛采食量、营养物质消化率和生长性能。

表3 苜蓿干草和青贮饲喂对奶牛总表观消化率的影响Table 3 Effects of alfalfa hay and silage feeding on total apparent digestibility of dairy

也有研究表明苜蓿青贮对营养物质消化率无影响。Hristov 和Broderick[19]使用全饲草日粮苜蓿青贮或干草饲喂奶牛发现，苜蓿青贮饲喂使奶牛DMI 提高2 kg·d-1，但是DM、OM、NDF、ADF 和CP的表观消化率无差异(表3)。Grant 和Ferraretto[26]、Vagnoni 和Broderick[27]、 Holden 等 [28]发现苜蓿的饲喂方式不影响DMI 和营养物质表观消化率，青贮饲喂可降低奶牛采食时间[29]。苜蓿青贮饲料品质的提升主要是乳酸菌发酵，Oliveirv 等[30]对31 篇奶牛试验文章进行Meta 分析发现，苜蓿青贮接种乳酸菌发酵可提高其的DM 含量，降低梭酸菌和霉菌生长、NH3-N 浓度，但对饲料效率和营养物质消化率无影响。以上结果可能是动物的肠道补偿消化所致。 Merchen 和Satter [31]使用苜蓿干草或低水分青贮饲喂十二指肠和回肠插管羔羊发现，饲喂苜蓿青贮的羔羊瘤胃OM 降解率较高，但饲喂干草的羔羊小肠消化率较高，总营养物质消化率无差异，表明苜蓿干草和青贮的瘤胃降解差异会在肠道部分进行补偿消化。

苜蓿青贮会使CP 水解，降低其优质蛋白水平。朱晓艳等[32]使用14.5%苜蓿青贮替代苜蓿干草饲喂奶牛发现，两组奶牛DMI 无差异，但苜蓿青贮NDF 表观消化率提高，CP 表观消化率下降，说明苜蓿干草的可消化CP 含量高于苜蓿青贮[33]。有研究指出，苜蓿干草的适口性更好，可提升采食量，进而改善其生长性能。Beaychemin 等[34]使用45% DM 的苜蓿干草或青贮饲喂奶牛21 d 发现，苜蓿干草组的奶牛DMI 提高2.8 kg·d-1，末体重提高12 kg。Lafereniere等[35]使用100% DM 苜蓿干草或青贮饲喂育肥肉牛两年发现，与饲喂苜蓿青贮的肉牛相比，饲喂干草的肉牛DMI、日增重、肉料比和末体重分别提高了2.43 kg·d-1、0.4 kg·d-1、0.02 和49.3 kg。使用N15同位素标记法进一步测定饲喂苜蓿奶牛的氮代谢发现，苜蓿青贮组的奶牛DM、 N、 NDF 和ADF 摄入量均高于干草组奶牛，但干草组奶牛瘤胃容积、瘤胃总氮量和瘤胃氮流出率高于青贮组，说明45% DM 以上饲喂苜蓿青贮使瘤胃内NPN 较多，瘤胃壁吸收入血转化为尿氮、粪氮，体内沉积量下降[9,34]。

以上研究结果存在差异可能由两方面原因造成。一方面是动物机体对营养物质的吸收与转化有限，苜蓿干草和青贮均提供了较高的营养物质含量，部分替换饲喂对动物生产性能和营养物质消化率影响较小。另一方面则是饲草对动物的影响程度取决于饲草本身的质量，同一试验下苜蓿干草或青贮蛋白含量虽相似(部分差异已由其他原料调整为等能等氮)，但其氮组分不同。发酵良好的青贮DM含量较高，CP 水解量少，会散发香气，提高适口性和消化率，而发酵不好的青贮pH 降低，产生大量的发酵终产物(乳酸、短链脂肪酸、NH3-N、脂类和生物胺类)影响采食量，且动物生产性能的提高主要是CP 和碳水化合物供能，青贮发酵使其转化为NPN、乳酸和其他挥发性脂肪酸流失，降低其真蛋白和能量水平，进而影响蛋白消化吸收效率[26,29,36]。

3 苜蓿青贮和干草饲喂对瘤胃降解和发酵参数的影响

反刍动物饲料的营养价值可由其在瘤胃内的消化速度和程度反映。体外消化试验经济便捷，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蔺芳[10]进行体外瘤胃试验发现苜蓿青贮叶片被瘤胃微生物降解的程度更高，DM、NDF 和ADF 降解率高于苜蓿干草[37](表4)。李菲菲[38]体外试验有同样发现，但干草CP 有效降解率高于青贮。说明苜蓿青贮可提高瘤胃DM 和纤维的降解率，但对CP 存在不利影响。挥发性脂肪酸(volatile fatty acids, VFA)是 反 刍 动 物 的 主 要 能 量 来 源。Getachew 等[33]体外发酵试验发现，苜蓿干草的代谢能较苜蓿青贮提高了1 MJ·kg-1DM，DM 消化率高于苜蓿青贮，苜蓿干草组的VFA 和NH3-N 浓度有高于青贮的趋势，异戊酸盐含量和乙酸/丙酸比例大于青贮(表5)，但此研究苜蓿干草较苜蓿青贮CP 含量更高。微生物嘌呤可体现微生物蛋白含量。田雨佳[14]体外法测定发酵24 h 后的苜蓿干草和青贮，与苜蓿青贮组相较，苜蓿干草组CP 有效降解率较高，发酵液NH3-N 浓度降低，总嘌呤含量和菌体蛋白均有提高[37]，表明苜蓿青贮对CP 的预消化作用会影响瘤胃菌体蛋白的合成。比起体外试验，体内消化试验具有真实消化吸收状态。王吉东等[39]使用原位培养在瘘管奶牛上评定了苜蓿干草和青贮的降解率，瘤胃降解72 h 后，苜蓿干草CP、NDF 和ADF有效降解率均高于苜蓿青贮。Calberry 等[11]用10%DM 苜蓿青贮替代苜蓿干草饲喂奶牛后，瘤胃pH 提高0.2，总VFA 下降，乙酸、丙酸和丁酸浓度分别降低8.8、5.0 和3.2 mmol·L-1。以上研究结果表明，苜蓿青贮的预消化作用提高了其CP 的水溶N和难消化N，苜蓿干草的优质蛋白较多，在胃肠道滞留时间长，可产生更多可吸收的氨基酸和多肽，营养物质的充分发酵提高了瘤胃内VFA 浓度。

表5 苜蓿干草和青贮饲喂对反刍动物瘤胃发酵参数的影响Table 5 Effects of alfalfa hay and silage feeding on ruminant fermentation parameters

但Beaychemin 等[24]发现苜蓿青贮的瘤胃CP 降解状态更好，增加10%苜蓿干草饲喂比例后，奶牛瘤胃pH 提高，总VFA 趋于下降，NH3-N 含量趋于提高，这是由于peNDF 的降低减少了进食时间和唾液分泌，进而降低了瘤胃pH，且苜蓿青贮适量的NPN 为瘤胃微生物提供了氮源，产生更多的VFA 和菌体蛋白。还有研究发现，25%苜蓿干草或青贮替换饲喂对瘤胃降解特性并无影响[25,29]。

综上所述，苜蓿青贮发酵可提升苜蓿CP、NDF与ADF 的可溶成分，改善适口性，但部分CP 在微生物的作用转化为NPN 和非氨NPN (non-ammonia NPN)等水溶N (表6)[9]，过瘤胃蛋白转为瘤胃可降解蛋白，升幅为2%～3% CP (表1)。日粮70% DM 苜蓿干草或青贮饲喂奶牛后，饲喂苜蓿青贮奶牛瘤胃内的NH3-N、非氨NPN 和非菌体蛋白N 均显著高于苜蓿干草组，这说明青贮过程中微生物产热会形成美拉德复合物，瘤胃微生物难以消化利用。Peltekova和Broderick [21]利用体外发酵法测定苜蓿干草和苜蓿青贮发酵液中的NH3、总氨基酸和菌体蛋白发现，虽然苜蓿青贮的NPN 含量较高，但两者的菌体蛋白合成量相似，表明苜蓿青贮后增加的NPN 会降低CP 利用率。因此，氮组分分布决定了苜蓿青贮质量，进而影响瘤胃能氮平衡。Lüscher 等[40]指出，豆科牧草CP 含量较高，青贮过程的CP 水解会导致瘤胃能量与蛋白吸收不同步，适量替换可提高瘤胃菌体蛋白流量，大量饲喂导致尿氮排泄增加。黄品等[41]体外发酵试验表明，苜蓿干草与青贮饲喂比例为1 ∶ 1时，瘤胃发酵指数最佳。但最佳饲喂量需考虑与能量饲料配比的组合效应，当高湿玉米(Zea mays)与苜蓿的饲喂比例从2.4 ∶ 7.5 提高至4 ∶ 5时，与苜蓿干草相较，饲喂苜蓿青贮的奶牛瘤胃菌体蛋白流量更高，说明提高瘤胃能量供应可提升苜蓿青贮的氮利用率[27]，这也是造成上述研究结果不一的原因。通过体外发酵结果表明，瘤胃可降解淀粉和可降解蛋白比为2.3 时，干物质降解率、VFA 和菌体蛋白合成量最大[42]，苜蓿青贮的可降解蛋白比苜蓿干草高2%，替换饲喂可配比4.6%的瘤胃可降解淀粉，其具体饲喂量需根据原料测定结果调整。因此，苜蓿干草与青贮替换饲喂量取决于其原料氮组分分布，当苜蓿青贮中NPN 含量较高时，适当加大能量饲料比例可与水溶N 共同促进瘤胃菌体蛋白合成，改善瘤胃发酵[24]，但提高能量饲料比例会增加蛋白流失和亚急性酸中毒的风险[11]，适宜的饲喂比例需保证饲粮中的peNDF 水平和瘤胃能氮平衡[25]。

表6 N15 标记下的苜蓿干草和青贮氮组分分布Table 6 Comparison of nitrogen composition between alfalfa hay and silage(g·kg-1) DM

4 苜蓿青贮和干草饲喂对乳肉品质及产量的影响

优质牧草饲喂的牛肉含有的不饱和脂肪酸具有降血脂和抗癌等作用[43]。Ciftci 等[44]研究发现，与麦秸饲喂的羔羊相比，70% DM 苜蓿饲喂的羔羊肌肉和脂肪中的饱和脂肪酸(saturated fatty acid, SFA)和多不饱和脂肪酸(polyunsaturated fatty acid, PUFA)含量更高，而苜蓿干草或青贮处理对其含量影响不显著。Lafereniere 等[35]使用全饲草苜蓿干草或苜蓿青贮饲喂肉牛发现，与苜蓿青贮相比，饲喂苜蓿干草的肉牛屠宰胴体重更高，背部皮下脂肪更厚，PUFA∶ 单 不 饱 和 脂 肪 酸(monounsaturated fatty acid,MUFA)值趋于增加，对牛肉风味无影响，但青贮饲喂的牛肉更多汁，嫩度和口感更好。Pordomingo 等[45]也发现，随着苜蓿干草的饲喂比例提高(40%、70%和100%)，牛肉营养成分、肉色、pH 和剪切力均不受苜蓿干草饲喂量影响，但牛肉肌肉脂肪含量降低，嫩度和口感均有所下降。综上所述，苜蓿干草或青贮均可提高肉品质，且70% DM 以下替换饲喂影响较小，70% DM 以上苜蓿干草饲喂的牛肉虽然口感有所降低，但对人体更健康，这可能是青贮发酵使苜蓿中的不饱和脂肪酸氢化饱和，进而减少了肌肉不饱和脂肪酸沉积前体物质造成的。

苜蓿青贮发酵产物会对乳产量和营养成分造成影响[30]。Beaychemin 等[34]使用45% DM 苜蓿青贮替换苜蓿干草时，奶牛乳产量提高11.2%，乳脂标准乳提高9.8%，但乳糖、乳脂、乳蛋白含量差异不显著。范金星等[23]使用裹包苜蓿青贮代替7.5% DM苜蓿干草饲喂奶牛30 d 发现，苜蓿青贮组奶牛DMI提高了8.2%，产奶量差异不显著，乳脂和乳蛋白分别提高了7.2%和9.3%。Maulfair 和Heinrichs[29]使用26.3%的苜蓿青贮替代苜蓿干草饲喂奶牛同样发现，DMI、饲料效率和产奶量无差异，但乳脂率提高了0.19%。Calberry 等[11]研究发现，饲喂10% DM 苜蓿干草或苜蓿青贮对奶牛瘤胃的氨浓度、采食量和产奶量无影响，但苜蓿青贮的奶牛瘤胃pH 提高0.2，乳脂和乳蛋白有提高的趋势。以上结果表明，适量饲喂苜蓿青贮可提高奶牛的乳脂率，可能是青贮产生的水溶性纤维物质瘤胃降解生成大量乳脂前体物质－乙酸，进而提高了乳脂率。

但也有人提出苜蓿干草的水溶性碳水化合物(water soluble carbohydrates, WSC)和CP 比 青 贮 高，等量饲喂具有更高的产奶效率[36,46]。Gislon 等[25]研究发现，奶牛使用25%苜蓿干草替代苜蓿青贮时，饲喂苜蓿干草的奶牛(29.3 kg·d-1)产奶量有提高的趋势(27 kg·d-1)，但对乳成分无影响。还有研究发现，在奶牛40% DM 粗饲料中苜蓿干草可完全替代TMR 中的苜蓿青贮，对奶牛采食量，瘤胃发酵参数，产奶量和乳成分均无影响[47]。Beaychemin 等[24]发现增加奶牛饲粮10%苜蓿干草饲喂比例后，对产奶量和乳脂含量无影响。以上矛盾的研究结果可能与其他的饲料原料配比有关，如使用25%的大麦(Hordeum vulgare)[34]、 31%玉米青贮[23]、50%的玉米青贮[29]、30%玉米青贮[11]等瘤胃降解较快的能量饲料可与水溶N 含量多的苜蓿青贮共同促进瘤胃能氮平衡，提高菌体蛋白含量，进而改善乳脂、乳蛋白含量。虽提高瘤胃能量可改善苜蓿青贮的水溶N 利用率，但会降低过瘤胃蛋白水平，Peltekova 和Broderick[21]利用二室模型计算得出，苜蓿干草的估计过瘤胃蛋白量为34.6% CP，苜蓿青贮为29.8%CP，相差4.8% CP，每10% DM 苜蓿青贮替换苜蓿干草饲喂应补充优质过瘤胃蛋白0.48% CP。奶牛饲喂44% DM 高湿玉米和50% DM 苜蓿干草或青贮对产奶量和乳成分影响较小，但将3%高湿玉米替换为鱼粉(过瘤胃蛋白含量较高)后，两者乳产量和乳蛋白均显著提高，且苜蓿青贮提升较干草更大，表明过瘤胃蛋白不足是苜蓿青贮影响产奶量和乳品质的主要因素之一[27]。因此，适宜的苜蓿青贮替换苜蓿干草饲喂需考虑能量饲料的瘤胃降解率和过瘤胃蛋白水平。

牛奶中的共轭亚油酸和PUFA 具有抗癌、预防心血管疾病的作用，青贮或干草的饲喂会影响乳中脂肪酸比例、乳颜色和感官特性[48]。Claudia 等[49]研究发现，较干草饲喂，青贮饲喂奶牛产出的牛奶SFA 含量更高，PUFA 和MUFA 含量下降，或趋于降低[50]，说明青贮发酵使牧草中的不饱和脂肪酸氢化饱和，进而改变乳中脂肪酸组成。Kilcawley 等[51]提出，青贮发酵产生的一些醇和酸可能会通过瘤胃直接转移到乳产品中，进而导致青贮饲养奶牛生产的乳产品口感和感官特性下降，而且质量较差青贮可能会导致牛奶被梭状芽胞杆菌内的孢子污染，影响乳制品的风味和质量[36,52]。因此，近年来欧盟已经将“干草牛奶”注册为“传统特产保证”，奶牛场有逐渐回归到无青贮饲喂的传统畜牧业的趋势[48,36]。目前，奥地利大约15%的牛奶是在符合干草牛奶标准的农场生产的[53]。但也有研究表明同种牧草的青贮或干草脂肪酸浓度相似，饲喂对乳产品脂肪酸组成没有影响，这可能与饲喂量和日粮中的其他原料组成相关[54-55]。综上所述，青贮发酵会改变饲草原料中的脂肪酸组成，增加微生物代谢产物，通过瘤胃壁吸收入血，进而影响乳肉产品质量，但其风味影响物质、转运机制及如何去除仍需进一步研究。

5 苜蓿青贮和干草饲喂对甲烷排放的影响

反刍动物胃肠道甲烷(CH4)排放占畜牧业CH4排放总量的40%，CH4产量随粗饲料消化率的提高而降低，粗饲料加工具有CH4减排的潜力。苜蓿作为牧草之王，相较其他粗饲料，CH4减排潜力更高，主要包括三方面：一是使用豆科牧草的固氮作用(可降低大气中的N2O，碳氮循环降低CO2，改善全球温室效应)可增加土壤肥力，增加其他轮作农作物产量，降低有机肥使用和肥堆中CH4的排放量[41]。二是CH4产量通常与牧草的纤维含量呈正相关关系，与CP 含量呈负相关关系，因此与纤维含量高的牧草相比，饲喂苜蓿可显著降低CH4产量[56]。三是饲喂优质牧草可提高动物生产力，进而降低单位动物产品的CH4产量[4]。Getachew 等[33]进行不同粗饲料的体外发酵试验发现，苜蓿干草和青贮的产气量与其他牧草相比较少，两者无差异。Xue 等[37]体外发酵发现，苜蓿青贮的48 h 累计产气量和CH4产量比苜蓿干草分别高3 mL·g-1DM 和2.1 mL·h-1，苜蓿干草的氢气产量比苜蓿青贮高1.11 mL·h-1，说明苜蓿青贮的可降解OM 更多，进而提高了其CH4产量，以上研究结果的差异可能是青贮质量差异所致。Gislon 等[25]研究发现，使用25%苜蓿干草替代苜蓿青贮饲喂奶牛时，饲喂苜蓿干草的奶牛(413 g·d-1)有提高CH4排放的趋势(396 g·d-1)，但同时提高了产奶量，因此单位乳产品的CH4排放量并无差异。Fernandez 等[57]有同样发现，与饲喂苜蓿青贮的奶山羊相较，饲喂苜蓿干草的奶山羊代谢产热和采食量均提高，为瘤胃微生物提供的底物更多，CH4产量更高，但同时增加了体重和产奶量，因此单位采食量和单位产奶量下CH4产量无差异。以上试验结果表明，苜蓿干草或青贮饲喂反刍动物均有CH4减排的潜力，苜蓿干草的纤维含量较苜蓿青贮高，纤维分解菌发酵后CH4产量有所更高[20]，但苜蓿的不同调制方式对单位动物产品CH4排放影响较小。

6 苜蓿干草与青贮的调制进展

苜蓿干草的损失主要是每次收割，干燥翻面和饲喂过程。在新鲜时剪到合适长度(50 cm)、晒制厚度12～15 cm、2～3 h 翻面一次、存储于干燥无风的室内，均可降低干草调制和发霉变质损失[58]。在田间晒制苜蓿干草时，苜蓿收割与打捆方向一致，翻面方向与其相反可降低田间晒制损失，在晨露时打捆可加大干草湿度，减少叶片脱落，也可使用蒸汽露水机模拟露水，脱离气候限制[13]。根据捆包大小加入不同剂量的干草剂可加快其干燥过程，提高打捆湿度[59]，但打包直径不可过大，避免干草产生热损失[12]。近年来的工业技术发展允许种植户在室内调制干草，使用大功率的通风设备、空气除湿机和热泵干燥技术等可降低田间干燥打捆损失和气候影响，扩大其商业化发展[58,60]。西班牙70%的苜蓿只作为脱水苜蓿，是美国之后的世界第二大苜蓿出口国，脱水苜蓿不受气候影响，具有干燥速度快、霉变少、色泽鲜绿和营养物质损失少等优点，在国内的市场逐渐扩大，但能源需求也较高[61]。除优化干草制作过程外，还可在苜蓿干草饲喂前进行加湿和制粒处理，以降低饲喂损耗和粉尘，提高适口性。研究发现，苜蓿干草水分重建对犊牛的DMI、生长性能、瘤胃发育和血液代谢均无不良影响，还可增加断奶后NDF 的消化率[62]。苜蓿干草制粒后运输体积降低75%，羔羊的DMI、平均日增重(average daily gain, ADG)和胴体重均有提高[63]，但也有研究表明，苜蓿的不同物理形态对犊牛的生产性能没有影响[64]。因此，优化苜蓿从田间到干燥饲喂等措施可减少其机械和气候损失，苜蓿干草饲喂前加湿和制粒无任何不良影响。

苜蓿青贮主要问题为质量难以控制，易造成固相蛋白水解和流失。由于苜蓿CP 含量较高，WSC含量低，单独青贮存在一定困难，随着青贮技术的成熟，国内外均使用添加剂、菌株移植和混合青贮来提高其质量。常见的苜蓿青贮添加剂包括糖蜜、氨水、甲酸、苹果酸和柠檬酸等，可快速降低pH，减少腐败菌发酵。靳超戈[65]发现，在玉米和苜蓿混合青贮中加入10 mL·kg-1甲酸和10～40 g·kg-1蔗糖的青贮综合性能最佳。苜蓿青贮中加入0.5%苹果酸、柠檬酸和焦硫酸钠可提高青贮的好氧稳定性、DM含量、肠道消化率和PUFA 比例，降低CP 水解和DM 损失，提高青贮质量[20,66]。

植物乳杆菌和枯草芽孢杆菌是苜蓿青贮常用的菌株。植物乳杆菌属于乳酸菌属，接种于苜蓿青贮可加速青贮酸化，降低纤维含量、NH3-N 浓度、α 生育酚和β-胡萝卜素的损失和有害菌数量，提高青贮的乳酸和总黄酮浓度、多不饱和脂肪酸比例、抗氧化酶活性、CP 和有机酸含量来改善青贮质量[67-69]。枯草芽孢杆菌接种也具有同样的效果[70-71]。植物乳杆菌与添加剂组合添加可有更好的发酵效果。植物乳杆菌和糖蜜[72]、五倍子单宁[73]、产阿魏酰酯酶[74]、纤维溶解酶[75]和湿沙棘果渣[76]组合添加均可提高苜蓿青贮的DM 含量，降低pH 和CP 水解，改善青贮质量，进而提高动物采食量、营养物质消化率、瘤胃VFA浓度和免疫抗氧化功能，还能降低瘤胃CH4产量。

与苜蓿混合青贮最为常见的为糖含量较高的全株玉米[11]，具有较高的能量和适口性，其他混合青贮原料还包括高粱(Sorghum bicolor)、燕麦草(Arrhenatherum elatius)[19]、果 园 草(orchard grass)[37]和红三叶(Trifolium pratense) [77]等，均可提升原料的饲喂价值。工业副产物中含有较高的营养物质含量和活性物质，与苜蓿混合青贮可实现循环利用。在苜蓿青贮中添加黄芪(Astragalus membranaceus)和山楂(Crataegus pinnatifida)残渣可降低有害菌的数量[78]，添加乳酪制作后产生的乳清可以提高采食量[79]，柠檬酸渣和乳酸菌组合添加也可提高苜蓿青贮质量，增加好氧稳定性[80]。且在全混合日粮中苜蓿青贮添加量不宜超过40% DM 水平，过高会降低好氧稳定性，过低易出现梭菌变质的风险[81]。

近年来裹包青贮独立包装的优势使商业化青贮饲料厂逐渐成熟，规范化流程也可解决操作不当造成的损失，解决全国各地青贮质量不一的问题[82-83]。半干青贮的低水分性质对苜蓿青贮保存效果较好，Cismileanu[84]对6 个品种苜蓿进行半干青贮发现，苜蓿半干青贮DM 含量较高，营养物质保存完整，可微量提高粗蛋白，降低粗纤维和糖含量，这可能是乳酸菌利用纤维等碳水化合物生长提高了微生物蛋白，且高DM 含量减少N 流失的结果(表7)。

表7 苜蓿干草和半干青贮营养价值比较Table 7 Comparison of the nutritional value of alfalfa hay and semi-silage

综上所述，苜蓿青贮添加剂、菌株移植、混合青贮和新型青贮方式等均可不同程度地提升其质量，但不同原料的添加量、适宜生产的添加剂及更多的农业副产物与苜蓿混合青贮的效果仍需探究。

7 展望

苜蓿作为营养价值丰富的全价牧草，干草或青贮均为反刍动物的优质粗饲料，苜蓿干草制作对营养物质损失较大，苜蓿青贮的氮组分改变和微生物发酵产物会对动物瘤胃能氮平衡和产品质量造成一定影响，两者混合具有较好的饲喂效果，但其适宜的替换比例取决于两点，一为苜蓿干草和青贮本身的质量，由于苜蓿青贮质量难以控制，替换饲喂前要保证其无变质，营养物质保存较好，否则会对动物生产性能和乳肉品质造成负面影响。二为与饲粮中其他原料的组合效应，苜蓿青贮在中氮成分大多为水溶氮，瘤胃降解率高，过瘤胃蛋白不足，可根据原料氮组分分布适当加大瘤胃能量和过瘤胃蛋白供应，降低青贮饲料的氮排泄。目前需要解决的问题为控制苜蓿干草的制作损失和苜蓿青贮的质量，保证瘤胃能氮平衡及动物产品质量下与其他能量饲料最佳组合效应，青贮发酵的哪些产物会通过瘤胃转移到血液循环中，进而影响动物乳肉产品，以及制作苜蓿青贮时的添加剂和菌剂是否会在动物产品中残留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