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侗族大歌技艺的传承及其思考

2024-03-12孙展

南方文坛 2024年2期
关键词:对歌大歌侗寨

多数人通常将技艺联想到手工艺的制作工艺技术,忽略了艺术的技艺成分,其实任何一种艺术都包含有技艺的成分。艺术作品的创作与呈现离不开技艺,技艺是承载艺术作品生命的重要基底。从“非遗”层面对技艺进行研究,目前以工艺类的项目居多,音乐类项目中針对技艺的研究相对较少。然而,侗族大歌能够进入联合国和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并且在国际社会获得较高的文化价值认可,与其高超的民间创作、歌唱技艺所形成的独特音乐风格、体系化的社会文化功能是分不开的。

侗族大歌拥有庞大的种类体系,以及极其多样化的音乐形态,这构成了侗族大歌与侗族社会生活之间系统而紧密的关联。特别是侗族大歌作为侗族人学习族群文化、融入族群、实现族群文化认同的“必经之路”,唱好侗族大歌是每个侗族人必须要掌握的一项技艺,也是每位歌师所需承担的重要文化责任,更是侗寨脸面的重要体现。侗族大歌的技艺传承具有明显的体系化特征,其中包括了歌手、歌队、歌师三个层面分别需要掌握的歌唱、集体无指挥对歌、技艺传授、创作等技艺体系。

在20世纪80年代应邀参加法国第十五届巴黎秋季艺术节期间,侗族大歌以其高超的歌唱技艺和无指挥多声部合唱形式在法国引起了轰动。艺术节执行主席约瑟芬·马格尔维特说:“在东方一个仅有百余万人的少数民族,能够创造和流传这样纯正的艺术、这样闪光的民间合唱,这在世界上实为少见。”①由此可见,约瑟芬·马格尔维特对侗族大歌所表现出来的独特合唱技艺与艺术效果给予了较高的评价。在国内,侗族大歌多声部合唱的艺术形式,一经出现便得到了重视,多次参演国家级和省级重要活动。特别是在2006年中央电视台第十二届全国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中,侗族大歌代表贵州省以精彩的演唱获得银奖。同时云贵高原的“高原嗓”以其月光般的明亮音色、丰富的音乐变化所形成的华丽的音响效果,获得观众最喜爱的节目奖。这也为侗族大歌在快速发展的少数民族特色文化、旅游产业发展浪潮中获得演出市场的青睐,奠定了重要的社会基础。

因此,侗族大歌的艺术技艺对其发展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然而,笔者在实际的调研过程中发现,随着侗族大歌特别是声音大歌商业价值的凸显,许多旅游景区、电视台、传统侗寨以及存在侗族大歌传承的学校,在学习、表演声音大歌的过程中,对侗族大歌传承、发展相关的技艺,无论是传承质量还是传承价值认知方面都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这不仅不利于侗族大歌的有效传承,而且对当下“非遗”的产业化发展也是不利的。

一、侗族大歌文化传承中的技艺

在传统的侗族社会中,侗族大歌传承与发展所需技艺主要由编歌、传歌和唱歌三个部分组成。这是侗族大歌在侗族社会文化中,维持其文化价值并继续承载文化的技术支撑的关键基石。

侗族大歌在传统侗族社会文化生活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主要由其所承担的社会功能决定。在新中国成立之前,由于侗族没有自己的民族文字,其民族文化的传承与传播主要通过依靠歌曲的方式,将侗族文化编织成侗族大歌的歌词②。学术界根据歌词的内容和具体的使用情况,将其分为鼓楼大歌、声音大歌、叙事大歌、礼俗大歌、童声大歌、戏曲大歌等类别③。这些类别涵盖了侗族人从生到死几乎所有方面的内容,使侗族大歌成为侗族社会文化的百科全书。因此,侗族大歌的编歌(创作)技艺是支撑其记录侗族人历史、现实生活,反映侗族人精神、物质生活等重要功能的关键基础,也是维持侗族大歌社会文化生命力的前提。

“汉人有字传书本,侗家无字传歌声”④这一俗语表达了侗族大歌及其他侗族民歌在族群文化传承中扮演的文字传承的角色。因此,侗族大歌以其百科全书般的功能特征,在传统社会中被自然而然地赋予了族群文化传承主要载体以及实现族群文化认同的重要功能。

侗族大歌之所以能够实现族群文化认同的功能,主要依托于体系化的“传歌”系统。侗族大歌的“传歌”系统主要包括民间传承和传播系统两个方面。传承系统主要是指侗族大歌技艺的习得,而传播系统主要是指技艺的应用。

在传统社会中,侗族大歌有着完善的体系化传承内容与系统性传承方法。其体系化的传承内容主要体现在根据学习者成长过程中表现出来的学习能力,按照由易到难的原则进行学习内容的安排。例如,在侗寨中,男孩与女孩在七八岁时按性别分为男班和女班,开始学习侗族大歌⑤。在学习侗族大歌五年左右(具体时长一般根据不同歌队的实际学习情况而定),学生可以初步参与侗族大歌的鼓楼对歌。随后,根据学习侗族大歌的具体情况,正式进入鼓楼代表侗寨参加与其他侗寨的集体对歌活动。学习内容从易到难,由简到繁,依次学习鼓楼大歌、声音大歌(没有流传声音大歌的地区则继续学习鼓楼大歌)。从“见习生”开始,可以初步参与侗族大歌的鼓楼对歌,这时所学内容属于鼓楼对歌所需的高难度歌唱技艺的一部分。之后主要学习对歌技巧和难度较高且篇幅较长的鼓楼大歌和叙事大歌。

系统性的传承方法,主要是歌师以先易后难的原则教唱侗族大歌时使用的具体方法。如在具体的教授过程中,歌师以口传心授的基本方式,根据歌曲旋律与歌词音调的依生关系(特别是不同方言语言音调当中的细微变化所对应的装饰音),先教习读诵歌词语言音调和了解表达内容,再根据曲调的难易程度教唱歌曲的高声部和低声部顺序进行⑥。在这个过程中,歌师还会根据自己的经验不断调整学生的歌词读音、音乐曲调的准确性、演唱的技巧、对歌技巧性(主要是针对高音声部的“歌头”⑦)等一系列技艺的传授。在这个长达十年以上的学习过程中,侗族的青年男女不论是在有关侗族大歌音乐风格的掌握、歌唱技巧、族群文化等方面都拥有了较高的技艺,同时也积累了大量的侗族大歌数量,有效地在侗族族群内部实现了侗族大歌的传承。

另外,在侗族大歌的技艺传承系统中,歌师的培养是非常重要的内容。侗寨中不同侗族大歌歌曲数量的积累、新作品的编创、族群的传承与传播,都离不开歌师。在侗族,成为歌师需要具备多项技艺,如歌师主要来自公认的学歌快(音乐素养好)、记忆力好⑧的歌手,同时还要对本族群文化熟悉(有利于歌词创编),有较好的教学经验⑨和创编能力,在有志成为歌师之后再跟随老歌师不断积累创编技艺和教学技艺的经验,最终通过自己的实际教学效果获得大家的认可成为歌师。

因此侗族大歌的有效传承,其技艺不仅包括了经过长期性、系统性的技艺训练获得较高的歌唱技艺,还包括了歌师在实际传承过程中所需要的歌曲编创技艺和丰富教学技艺。

二、侗族大歌技艺传承的“繁荣”与弱化

随着侗族传统社会文化结构的深刻变革,声音大歌因其商业价值不断凸显而受到广泛关注。然而,传统的鼓楼大歌、叙事大歌等其他侗族大歌类型由于其社会文化功能逐渐削弱,导致它们与侗族人的社会文化生活联系减弱,直接影响了人们对传统侗族大歌类型文化价值的认知。这不仅影响了人们对声音大歌技艺传承的积极性,还影响了其传播范围、传承方式与效果以及歌师的创作和传承技艺。

在传统观念中,鼓楼大歌作为侗族大歌中的主要形式,被视为集体对歌的巅峰表达,成为年轻一代必须掌握的歌唱与对歌技艺的代表。然而,随着声音大歌商业价值的突显和商业演出机会的增多,侗族对声音大歌价值的认知发生了巨变。最显著的变化首先是声音大歌的传播范围迅速扩大,从黎平县等传统原生侗寨传播至未曾传承声音大歌的地区,如从江县的岜扒、高增等侗寨。年轻一代积极学习那些模拟蝉鸣、广受欢迎且艺术观赏性最高的声音大歌,使得声音大歌的影响区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其次,声音大歌技艺传承方式发生了深刻变革,原生侗寨音乐风格的歌唱技艺逐渐减弱。传统的声音大歌技艺学习方式以歌师为核心展开教学,依赖歌师记忆中储存的大量歌曲信息和传承经验。然而,在当前迅速发展的音乐传播媒介和技术环境中,尤其是以智能手机为媒介的互联网上,存储了来自不同侗寨风格的大量侗族大歌音乐信息,为不同地域的年轻侗族人提供了更为便捷的学习途径。许多侗族年轻人通过互联网资料学习侗族大歌,尽管这为更加开放的学习和交流提供了契机,但实际学习效果显示出歌唱技艺传承逐渐减弱的趋势。侗族由于其特殊的地理生态环境孕育了侗族丰富多样的方言音调。这些方言音调在侗族大歌中呈现为丰富的装饰音系统,影响了不同侗寨大歌的曲调风格。传统歌师在教授侗族大歌时,一般会强调学习歌词的方言音调的重要性。然而,通过互联网资料学习相关侗族大歌,尤其是声音大歌时,年轻人难以掌握其中所蕴含的比其他侗族大歌更为丰富的装饰音的歌唱技巧。因此,尽管声音大歌在传承和社会应用方面呈现出繁荣态势,但在实际音乐风格把握的歌唱技艺方面并未得到较好的传承。

最后,鼓楼大歌的文化功能与对歌技艺减弱。随着社会经济和文化的快速发展,侗族社会与外部文化、经济的深度融合不断加深,对侗族大歌文化生态环境产生了深刻的结构性影响。侗族经济与外部文化的融合推动大量侗族人积极追求进入经济发達地区的机遇,导致人们对土地的依赖程度降低,基于农耕文明的侗族大歌文化功能逐渐消退。在传统侗族社会中,依托于侗族大歌这一重要文化媒介实现社交、恋爱、传承传播民族文化以及实现文化认同等方面的需求逐渐减弱,人们对其社会文化价值的认知度也随之减弱。在这一大背景下,人们不再愿意按照传统的方式花费长时间学习鼓楼大歌以及更为复杂的叙事大歌等。这直接导致了对鼓楼大歌数量和鼓楼对歌技艺掌握的下降,新创作的经典鼓楼大歌数量急剧减少。对于学习难度最高的叙事大歌,极少有歌手能够完整地演唱一首。传统侗寨中歌师的数量逐渐减少,大量侗寨中歌师的宝贵歌唱、教学、创作技艺难以正常传承。

同时,学校传承方面也存在一些问题。由于从高校毕业的专业音乐教师通常缺乏传统歌师的歌唱、教学和创作能力,导致侗族大歌学校传承的师资相对匮乏。大多数学校未能积极有效地管理侗族大歌的传承,缺乏明确的教学计划和教学效果考核制度,使得侗族大歌技艺在学校传承中形式化有时大于实质性。

此外,在非物质文化传承管理制度层面存在一些挑战。目前尚未为不同门类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制定相应的技艺传承要求,导致在歌师本身的技艺传承方面缺乏相应的制度管理。这一缺失可能使得侗族大歌的传统技艺在非物质文化传承管理体系中得不到充分的重视和保护。“侗族大歌被纳入旅游业,音乐本体形式、传承方式、文化供求关系等方面皆发生了变化,艺术质量和艺术审美价值都有所下降。”⑩

三、技艺传承的理论与实践思考

千百年来,在传统侗族社会文化领域中,侗族大歌的传承者与受传者之间实现了文化价值认同和影响力方面的高度统一,建立了完善的技艺传承与实践系统,成为侗族大歌蓬勃发展的重要基础。然而,随着文化生态环境的变化,原有的技艺传承与实践系统已经无法适应新的文化应用环境。“随着时代的发展、科技的进步及大众审美意识的变迁,尤其是以网络为中心的融媒体格局的形成,网络成为中国曲艺创作、观演、传承、传播及评论等的重要阵地。”11因此,应考虑加强现有侗族大歌教学、展示动能的互联网公共共享平台使用效率,通过展示不同地域的高超技艺、呈现深厚的文化内涵,提升“局外人”的技艺价值认知,加强歌师在互联网平台上的传承功能。

笔者提出加强侗族大歌教学、展示的互联网公共共享平台建设,主要基于两个传播功能方面的考虑。第一,受众使用的便捷性。互联网已成为大众日常生活的常用工具,使用互联网了解不同地域文化内容已经成为常态。政府文化部门建立了相对完善的互联网平台系统,展示相关侗族大歌传承、展示的视频、图谱、文字资料不存在技术问题;同时,侗族青年人也已习惯通过互联网获取侗族大歌的信息。因此,从受众使用的角度看,加强互联网平台进行侗族大歌技艺传承功能具有积极作用。第二,资料展示的完整性与真实性。随着互联网应用技术的完善,上传高质量、内容完善的视频资料已经基本不存在应用障碍。因此,专业团队可以将那些民间老歌师的教授过程进行专业化录制后上传至共享公共平台。再以口述史的方式记录民间习俗规约与对歌技巧的创作方法,录制成视频资料后供分享。这可以有效保证资料的真实性,并尽可能保证资料的完整性,对于局内人学习侗族大歌和局外人了解侗族大歌文化并提高技艺鉴别能力都有重要帮助。

然而,仅仅上传资料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让其真正发挥作用,让更多的受众了解侗族大歌深厚且富含人文色彩的内容,感知其珍贵的人文价值。从哲学意义上看,价值“本质上是客体主体化,是客体对主体的效应,主要是对主体发展、完善的效应”12。客体的价值来自主体的价值感知,主体通过对客体的价值感知,形成个体性的价值看法和评价等价值性认知。当价值认知处于相对固化状态时,便形成了价值观。因此“价值观的形成源于价值的出现和价值认识的形成”13,价值认知、价值观的形成是主体与客体之间的一个互文性14问题。

对于“非遗”传承而言,其核心是相关技艺的习得。要实现以互联网传播对传承的实质性影响,产生良好的互文性效果,不能仅停留在保证资料的完整性与真实性层面,关键是要增加互联网的传承功能和该功能的使用效率。可以开展歌师与受传者面对面的在线传授,传承进度成果的在线展示,以及开展在线鼓楼对歌活动。当真正被认可的老歌师通过展现其超强的音乐记忆力,呈现数百首侗族大歌,表达极具侗族人文色彩的民间礼俗规约,以及创作过程中独到的方法时,大众对其价值认知自然会发生改变。因此,在这一传播过程中,当大众对侗族大歌的文化价值认知获得重新塑造时,这将重新调整侗族大歌与社会文化应用的关系,并提高侗族大歌的社会应用。这对侗族大歌的传承而言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

但是这一些举措的开展,第一,需要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制度进行微调,加入网络传承的规定;第二,大量的“非遗”传承人是老年人,自身不具备使用相关设备、软件的能力,需要以侗寨为单位遴选合适的人员帮助其解决相关技术性问题;第三,扩大相关互联网活动的宣传力度,特别是提高网络传承,加强对歌在侗族群體中的知名度,借此重新梳理歌师与歌队在侗族社会中的价值存在。如此一来,不仅可以扩大侗族大歌传承的途径,提高传承媒介的便捷性,而且还可以激发侗族青年人参与的积极性,重新恢复传承动力。

四、结语

侗族大歌传承技艺的弱化是多方面的原因造成的。其中侗族人对侗族大歌文化价值认知减弱,导致其社会文化功能降低、商业价值凸显与技艺传承之间供给失衡。正是因为侗族人对于侗族大歌社会文化价值认知降低,大大减弱了侗族人学习、传承侗族大歌技艺的积极性,这让侗族大歌原有的发展动力明显弱化。虽然侗族大歌中的声音大歌由于较高的艺术观赏性,为其在商业应用中打开了较为广阔的发展空间,但是因为传统的传承系统无法满足需求,致使更多的年轻人选择了更加便捷但却影响了传承效果的“互联网自学模式”。这对于传统的侗族大歌技艺传承而言,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随着侗族大歌的文化功能在社会变迁中逐渐弱化,原有的文化生态环境无法适应当代社会的发展,使得大众对学习大歌的动力降低,传承进入低迷境地。对此笔者认为应顺应时代发展,加强侗族大歌教学、展示的互联网公共共享平台建设。通过互联网,我们能更广泛地传扬侗族大歌,提高外部认知。

笔者认为互联网在侗族大歌传承中有着巨大潜力。通过深化互联网平台,能够让更多人领略侗族大歌的博大精深,推动其在当代社会的发展。这需要巧妙运用互联网技术,促成传承者与学习者之间的深度互动,实现技艺传承和文化认知的有机结合。互联网不仅是侗族大歌传承的手段,更是文化认知的雕塑者。在新时代,我们努力保护和弘扬侗族大歌这一宝贵的文化遗产,为其注入新的生机。这也将为互联网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提供有益的范例,引领文化传承进入数字化的未来。

【注释】

①张贵华、邓光华:《侗族大歌概论》,高等教育出版社,2016,第220页。

②在侗族大歌流传区域,侗族大歌在其中占主要角色,叙事琵琶歌和其他类歌曲相对弱一些。

③张勇:《侗族艺苑探寻》,贵州民族出版社,2010,第56页。

④杨晓:《侗族大歌》,文化艺术出版社,2012,第119页。

⑤乔馨:《教育人类学视野下的岩洞嘎老文化传承研究》,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11,第113页。

⑥参考普虹:《侗族民间合唱传承的基石——歌队》,《中国音乐》1997年第3期。

⑦此信息来自与侗族歌师吴良峰的访谈。

⑧有利于积累侗族大歌数量,歌师一般要能够在记忆中储存两三百首侗族大歌以上。

⑨侗族的小孩在跟随歌师学习侗族大歌的时候,其父母也会在日常生活中教授子女。新的歌师一般会先通过展示教授子女的效果获得大家的认可之后,才有可能成为歌师。

⑩马栋梁:《文化旅游资源开发视域下的侗族大歌传播危机研究》,《艺术探索》2022年第2期。

11赵倩:《论融媒体时代网络曲艺评论的发展》,《艺术探索》2023年第3期。

12王玉樑:《价值哲学新探》,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2000,第167页。

13黄颖娜:《论价值观教育与青年健康心理人格的塑造》,博士学位论文,清华大学,2015,第82页。

14秦海鹰:《互文性理论的缘起与流变》,《外国文学评论》2004年第3期。

(孙展,广西艺术学院设计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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