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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共产党民族复兴话语的缘起

2024-02-21韩清滨

中国军转民 2024年2期
关键词:中国共产党

【摘要】中国共产党民族复兴话语的缘起有着复杂的国际和国内政治因素,主要原因包括三点:第一,国际方面上,国家目标与定位从国际主义立场适度回归到民族主义立场;第二,在国内,随着社会结构性不断变化和革命话语的减弱或转变,民族主义得到进一步发展;第三,中国共产党由先前的革命党变成为执政党,自身组织性质和建党原则发生了巨大转变,亦即,中国共产党既是工人阶级的先锋队也是中华民族的先锋队。

【关键词】中国共产党|民族复兴话语|缘起

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给出了共产党的性质及其历史任务,即,“在实践方面,共产党人强调和坚持整个无产阶级共同的不分民族的利益;另一方面,在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斗争所经历的各个阶段上,共产党人始终代表整个运动的利益”,“共产党人最近的目的是和其他一切无产阶级政党的目的是一样的:是无产阶级形成为阶级,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由无产阶级夺取政权”[1]。共产党的政治话语首先是一种革命话语,即号召全世界的无产者联合起来,解放全人类,最后解放自己。同时,这种共产党的革命话语是带有国际主义立场的。随着共产主义革命话语衰退,中国共产党民族复兴话语开始发端并发展。中国共产党民族复兴话语的特点是一种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的政治话语,是基于民族主义政治哲学产生的一系列政治言说,它要求国家的民族化,政治运作与伦理目标遵循民族主义的基本原则。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代表大会的政治报告里作了明确的表述,再次向我们证实了民族复兴话语作为当下主流政治意识形态话语的重要性和主导地位[2]。

本文的目标就是对民族复兴话语兴起的若干历史根源进行分析,诠释其内在逻辑关系。首先根据民族国家的外部标准来看,中国不仅仅是社会主义国家,也是二战后获得民族独立的新兴民族国家。其次,中华民族及其国家的社会结构日趋“民族化”,形成了一种全体人民大团结的局面,形成了某种政治文化上的一致性;第三,中国共产党与时俱进,对自身进行革命,具有鲜明的民族色彩。这三个方面的相互影响、相互作用,共同塑造了中国的民族复兴话语。

一、作为现代民族国家的中华人民共和国

中国自1840年鸦片战争起开始接触世界秩序和国际社会。最初中国所面临的主要问题就是要谋求一个适格的主体资格,作为一个独立的统一的主权国家参与这个体系,但命运多舛,这个奋斗的过程大约用去了一百年。从我国国家性质的转型与发展来看,这个过程是由传统的“天下之国”向近现代民族国家的历史转型[3]。伴随这一曲折的国家转型过程的是中国的民族主义、民族意识的崛起以及现代民族的艰难形成。这段历史时期的主要政治目标就是实现民族独立和国家民族的统一。经过百年的血与火的煎熬,终于在1949年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完成民族建国的历史任务。新中国既是民族的又是社会主义的,这完全取决于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内涵和结构,既是民族的也是民主的[4]。

20世纪是意识形态与革命为主题的世纪,新中国作为新兴的主权国家,其国际主义或世界主义的色彩是比较重的。但是,时代所赋予的意识形态色彩并不是“决定性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西方国家纷纷与我国建交。这说明世界秩序不都是由意识形态来决定的,各国之间的交往会因为民族的利益考量走向合作。

我国与苏联关系复杂,1959年中苏两党开始论战,进而引发地区热战,由意识形态的分歧上升到国家军事冲突。中苏两党论战所引发的国家之间的冲突,是由意识形态领域的话语竞争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领导权的竞争所导致的。我国不能容忍任何新的帝国主义以及所谓的“修正主义”行径[5]。邓小平在1989年5月16日会见苏共中央总书记戈尔巴乔夫时说,“从六十年代中期起,我们的关系恶化了,基本上隔断了。这不是指意识形态争论的哪些问题,这方面现在我们都不认为自己当時说的都是对的。真正的实质问题是不平等,中国人感到受屈辱”[6]。

中苏决裂和社会主义阵营的瓦解的结局使中国社会主义国家更加凸显民族气质。毛主席时代即开始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探索,强调与苏联模式的区别,走自己的路[7]。东欧巨变引发世界秩序震动,整个冷战格局彻底改变。我国逐渐摆脱意识形态上的牵绊,并与西方修复关系。我国恢复联合国的合法席位标志着我国作为主权国家彻底融入国际社会。

中国回归民族主义立场,是国家战略层面上的理性选择,是民族整体利益的合理诉求,更是基于国家利益最大化的考量。但是我国始终坚持社会主义的基本制度,继续保持对社会主义的真诚信仰。同一时期在世界范围内,“近代民族国家的产生,大约经历了四次较大的运动。......二战后亚非拉的非殖民化运动导源于并造就了民族的集体认同,形成民族国家的勃兴,为第三波。冷战结束后再度兴起的民族国家运动,......,实际上是第四波的延续”[8]。在当前这样一个民族国家主权至上的时代,民族或民族国家是人类社会短期内无法超越的历史范畴。回顾中国与世界的关系,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世界离不开中国,中国同样也离不开世界。中华民族的民族复兴话语也顺理成章的成为时代强音而得以传唱。

二、中国社会的结构性变化

就中国社会而言,民族的形成是不同于西方传统民族国家的路径的。斯大林说,民族是资本主义上升时代的历史范畴。西方民族国家的形成是先民族后国家,中国的情形和路径与其相反,是先构建国家然后塑造民族[9]。

新中国在1952年土地改革彻底完成之后,地主阶级首先作为一个落后的阶级彻底从中国社会消失。1953年开启的“一化三改造”,经过三年七个月的时间将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为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自此中国社会进入工人阶级领导的的社会主义社会。此时,阶级矛盾不再是中国的主要矛盾,社会的主要矛盾是“落后的社会生产力与广大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与精神需求之间的矛盾”。尽管近几十年来市场经济体系的建立带来了中国民族经济的繁荣与财富的增长,但也存在日趋严重的财富分配与公平问题。如何看待和处理好新生资本阶层以及既得利益集团所导致的利益失衡现象是个不容回避的问题,好在中国社会存在着坚定先进的执政党及其强大的政治动员力、文化修复力,民族内部并没有出现大的阶级分裂,社会在整体结构上保持相对合理与安定。在这些必要的社会“稳定器”中,主要包括广大的农村地区以及数量可观的大型国有企业。随着中国共产党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的大幅提高,只要坚持走共同富裕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之路,中国社会一定能够保持动态均衡,中华民族一定能够走的更远更稳。

总之,中国社会结构性变迁表明,民族主义的发展在某些历史时期或许是在作隐性的存在而非显性,但时势发生变化之后,中华民族的凝聚力就会得以提升,尤其是当中华民族走出历史低谷,开启伟大的改革开放事业之时。中华民族复兴是人民的胜利,就是全体中国人的幸福所在。

三、中国共产党组织性质的历史性变化

中国共产党始终是一个高度意识形态化的政党,中国共产党的性质完全由信仰或价值体系来决定,而不是纯粹的由阶级基础或成分所决定。中国共产党组织性质变化的范式主要认为有以下两种:一种是革命党转变为执政党,另一种是党的建设的指导思想的变化。

中国共产党是一个高度意识形态化的革命性政党,党的指导思想是其生命力、凝聚力、社会动员力以及一切必要的政治权威所形成的唯一根源。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与时俱进,回答时代重大理论价值问题,研究中国真问题,不断推进理论创新,确立中国共产党与国家的伦理目标,探索实现社会主义国家现代化的有效路径,指导、引领亿万人民的社会实践,实现自己的初心使命。这也是党在不同历史时期确立党的建设指导思想的基本原则和方法,是保持党的生机与活力的重要机制。

如果说早期的中国共产党还在纠结于世界革命、国际主义和民族主义的不可调和的冲突之中,后来这一情形就彻底改变了。尤其是在苏联解体之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在全球衰落;在国内则是在改革开放开始之后。此时的中国共产党的意识形态处于即将变化的临界状态,必须从既往的话语里走出来,塑造新的符合潮流的改革话语。逐渐宽松的国际氛围和风云激荡的民族独立浪潮,为开启中国共产党改革话语权的良好时代契机,曾经作为共产国际支部的中国共产党可以将重点全部放在国内而不必承担过多的国际主义义务,政治重心则专注于国内现代化和亚洲地缘政治。国际主义与民族主义、世界革命与中国革命、阶级利益与民族利益、阶级革命与民族革命、共产国际的指导与中国共产党的独立自主等等理论话语不再是指导思想研究的重点。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话语逐渐浮出水面,先是邓小平理论(其重点在国家发展战略方面),紧跟其后的是江泽民的“三个代表”重要思想[10]。

自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新时代党建思想的精神实质可以概括为一句话,即确保中国共产党始终是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坚强领导核心。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必须通过全面保持和发展党的先进性、纯洁性,增强党的“四自”能力,全面提高党的领导水平和执政能力。

通过对中国共产党自身组织建设与发展历史的考察与分析,我们认为中國共产党组织性质和宗旨的变迁过程就是一个逐步大众化民主化民族化的历程,这是中国共产党有别于其他一切政党所独有的政治文化提升能力的体现,并且也遵循历史唯物主义辩证法的基本原理,始终站在人民和民族的立场上,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

四、结语

民族复兴话语的出现不是偶然,而是历史的必然现象,从三种不同的历史主体角度分析其产生的根源是话语理论分析范式的运用,可以说政治话语是时代的产物。从国际领域来看,这是一个民族国家至上的时代,民族国家是世界秩序的建构者和主要组成成分,中国作为新兴的民族国家的身份是无可辩驳的。中国社会的变迁和民族的形成是中国近现代史建构与解释的主线,中华民族的形成是一个漫长的历史进程,尤其新中国成立之后,我国社会有了结构性变化,进入了社会主义时代,中华民族作为一个历史范畴也日渐成熟,民族主义也达到了一定的历史高度,民族凝聚力不断增强,中国共产党的执政基础更为坚实,为民族复兴话语的产生提供了历史条件。中国共产党的组织性质和宗旨的日渐民族化倾向是民族复兴话语的另一个结构性因素,中国共产党是我国政治的领导力量,其领导地位是历史上形成的,她的目标与宗旨是具有决定性意义的。这三种历史的力量互为因果,有着内部不可分割的联系和逻辑关系,共同孕育了中华民族复兴话语的时代基础。民族复兴话语不仅仅可以解读政党和国家政治目标,也可以构成科学解释中国近现代史的理论框架,具有较强的理论价值,值得进一步深入研究。

总的来看,民族复兴话语缘起的研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理论价值,有助于理解当下政治实践的历史变迁,继而产生一种文化上的认同、理解以及政治上的有机联系。一个好的成功的政治话语必然具有提升政治凝聚力、引领社会发展的积极作用。在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基础上,结合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理论联系实际,打造出符合中国社会实际需要的话语体系是中国社会不断前进的重要前提。事实证明,民族复兴话语既是符合这一历史发展需求的,也已经成为中国共产党领导亿万中国人民创造新的历史奇迹的伟大动力。中国军转民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 1995.

[2]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M].人民出版社, 2022.

[3]王柯. 从“天下”国家到民族国家[M]. 上海: 上海人民出版社,2020.

[4]毛泽东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 1993.

[5]吴冷西.十年论战[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9.

[6]邓小平文选(第3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 1993.

[7]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 中国共产党的七十年[M]. 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 1991.

[8]许章润. 论现代民族国家是一个法律共同体[J].政法论坛,2008,26(3):3-14.

[9]韩水法.现代民族国家结构与中国民族国家的现代形成[J].天津社会科学, 2016, 5(5): 4-29.

[10]江泽民文选(第3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 2006.

(作者简介:韩清滨,讲师,博士,研究方向为中共党史)(作者单位:沈阳化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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