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麻雀的春天

佚名/著 韦华明/译

新年前夜，一场暴风雪袭来，街道上、屋顶上都堆满了厚厚的雪，白茫茫一片。

（一）

人们从外面回来，匆匆地进入温暖的房子，和家人一起庆祝新年的到来。到半夜的时候，大雪停了，气温却更低，表层的积雪凝结成冰了。

新年的第一天早上，升起的太阳把天空和雪地染成了金黄色，两只麻雀在屋顶上跳跃取暖。其中一只抱怨说：“真受不了，太冷了。昨晚人类迎新年，但一切事情跟去年一样糟糕呢。”

另一只麻雀也嘟哝：“是啊。春天什么时候才到呢？”

一只老一些并聰明一些的麻雀加入了在屋顶上跳跃的行列，它的羽毛变白了。它说：“人类发明了一种称为‘日历’的东西，让他们知道一年什么时候结束，一个季节什么时候开始。但你们如果真想知道季节的更替，得到乡下去。在乡下看到鹳回来的时候，春天就真的到了。”

两只小麻雀决定到乡下去，它们要打听春天什么时候到来。但那只老麻雀选择留在城里。它说：“我们夫妻在屋顶有一个漂亮的窝，屋主人还会给我们一些面包屑。”

（二）

两只小麻雀飞到乡下，在那里，每座山丘都覆盖着厚厚的雪，寒风在光秃秃的树枝间穿行。两只小麻雀到处找，但没有发现一丝春天到来的迹象。他们问一只站在篱柱上的老渡鸦：“您知道春天什么时候到来吗？”

老渡鸦说：“虽然人类说现在是新年，但冬老人仍然管着这片土地。只有你们看到第一批鹳回来的时候，春天的王子和公主才会到来，冬老人才会离开。”

两只小麻雀看到冬老人站在山顶，用他冰冷的灰蓝色眼睛看向南方，寒风疾速吹过他那冻硬的头发。

两只小麻雀在乡下住了几个星期，瑟缩在树洞里，或在雪地里找植物种子为食。有一天，它们发现雪融化了，一阵暖风从南方吹来，在暖风里，还有一只鹳在飞，鹳的背上驮着两只有着金色羽毛的幼雏。看到鹳和她的孩子，冬老人笑了，然后，消失在金色的阳光里。

春王子和春公主手挽着手走过田野，他们经过的地方，雪立即化了，绿芽冒出来。很快，树上有了新叶，花儿也纷纷开放。

有成百上千只小麻雀出来了，它们都欢叫着：“春天到了，春天到了！”

几个星期过去了，几个月过去了，春王子和春公主变成了夏国王和夏王后，在热烈的阳光里，花草树木枝繁叶茂、欣欣向荣，动物们膘肥体壮。

白昼变得越来越短，秋天的薄雾笼罩大地，夏国王和夏王后变成了秋的统治者，他们走过哪里，哪里的谷粒和树叶就变黄。水果和谷粒变得沉甸甸的。麻雀们因为有足够多的食物，也长肥了。

当冬天的冷风从北方吹来时，秋女士悠悠地看向南方，说：“亲爱的丈夫，我该走了，我们的孩子会在明年春天回来。到那时，你的阴冷已经结束。”她与丈夫吻别，跟着最后一只离开的鹳飞向南方去了。秋的主人变成了冬老人，头发变白，眼睛变成灰蓝色。

一阵寒风刮过这片光秃秃的土地，从灰蒙蒙的天空飘下了第一场雪。寒风钻进两只麻雀的羽毛，它们瑟瑟发抖。其中一只问另外一只：“春天什么时候到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