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精神返乡与“第二次天真”
——评长篇小说《本巴》兼谈刘亮程小说的创作美学

2024-02-01刘凯丽

新疆艺术 2024年1期
关键词:江格尔刘亮程刘亮

□ 刘凯丽 张 凡

作家刘亮程与木垒菜子沟

一段时期以来,作家刘亮程比较倾心于小说创作,至今已出版了《虚土》《凿空》《捎话》和《本巴》四部长篇小说。其中,《本巴》荣获第十一届茅盾文学奖。这四部小说在语言特色和返乡主题方面具有共通性,同时在情节架构上又有各自的突破与创新。小说《虚土》延续了散文集《一个人的村庄》的风格与写法,浮在“虚土”之上的村庄孤独而又荒凉。而《凿空》描写的是一群人的村庄,他们倾尽一生“凿空”地洞以求寻找精神的家园。《捎话》中的主人公库和毛驴谢本是人驴殊途,然而“捎话”的使命却让他们从肉体到精神都合为一体,倾听人、驴、鬼魂之间的心灵声音。长篇小说《本巴》中未断奶的洪古尔、未出生的赫兰和哈日王对母腹的依恋与本巴人在梦中和现实中对本巴家园的追寻如出一辙。以上种种,可见刘亮程小说中的每个人物都在以各自的方式在半梦半醒间回到人生时间的起始点——童年,更是回到人生可能的出发点——家乡。在长篇小说《本巴》中,刘亮程借策吉大臣之口,道尽了本巴世界的归途,“我们在梦里时,醒是随时回来的家乡。而在醒来时,梦是遥远模糊的故乡。我们在无尽的睡着醒来里,都在回乡”①。进一步说,在刘亮程所建构的文学世界里,每个人一辈子都在漂泊和流浪,精神返乡无疑是小说中每个成年人都需要应对的终身命题与表达,而这实际上也是刘亮程在描绘身处眼前时代的人们复杂多变的生存感受和生命样态。

一、精神返乡的独特方式:做梦与游戏

精神分析师温尼科特根据观察和临床试验得出一系列关于孩童与游戏之间的规律认知,他在《游戏与现实》中曾总结道:“在游戏中,孩子操控外在现象来服务于做梦,又将梦的意义和感觉投入外部现象中。”②换句话说,儿童生活在游戏与梦境当中,现实对他们而言是二者的结合或其一,二者不必加以区分,且互相映照、成为彼此。刘亮程正是深知儿童的心理发展和思维模式,才会以游戏解构英雄天生而来的神力,又用梦境作为战争的新地。特别在小说《本巴》中,童年是人人向往的。无论是做梦还是打仗,处于孩童阶段甚至未出生的婴孩是最具神力的人物。因此,史诗中传统的英雄人物被重塑成未断奶和未出生的孩子,他们的性格类人不类神,他们的神力被解释为玩游戏。与此同时,故事情节也被解构,史诗中主要的战争情节成为孩童之间的游戏,整个叙事时空是人物的循环梦境。当然,刘亮程摒弃了史诗中对战争场面的过多描绘,解构了以歌颂传统英雄为主的史诗主题,从奇特的角度以一种荒诞的笔法呈现了自己的时间观、生命观、世界观。

作家刘亮程部分作品

小说伊始,英雄众多的本巴国面对还在母腹里的哈日王的挑衅都无能为力,于是江格尔先后派出吃奶英雄洪古尔和未出生的赫兰与莽古斯作战。洪古尔战胜不了母腹中的哈日王,被禁锢在车轮旁。随后弟弟赫兰为营救哥哥,自愿降生人世,以一个念头的重量和一个游戏的神力解救了哥哥洪古尔,并让整个拉玛国的大人痴迷搬家家游戏。然而,这一切只是哈日王设计的圈套,目的就是想让回到童年的拉玛国人再一次积累比二十五岁更强壮的气力,最终来打败本巴国。在史诗故事的讲述中,刘亮程另辟蹊径,融入了个人对时间与回归精神家园的哲理思考,以童年时最常见的三种游戏——搬家家、捉迷藏和做梦梦串联起整个故事。在童年游戏与英雄史诗完美结合的背后,是作家自身对故土归依的深刻内核。刘亮程用孩童的游戏叙述小说背后的深沉历史,缓解了小说厚重的历史感和史诗外壳的疏离感,同时以儿时游戏拉近史诗与当代读者之间的距离。“人过的生活,在我们那里全是梦和游戏。”③人们长大后便停止了游戏,同时似乎也放弃了从游戏中获得的快乐,而搬家家、捉迷藏、做梦梦化解了牧民千百年来生活的辛酸苦涩,将童年时的经历以一种独特的叙事方式在《江格尔》史诗这一宏大背景下呈现出来。

中国文艺学理论泰斗童庆炳先生在论述瑞士心理学家荣格的集体无意识和人类最初的心理体验之间的关系时指出:“像神话中一再出现的‘母题’,艺术作品中一再出现的意象,以及离奇古怪的梦境等,往往就是集体无意识和原型的呈现。”④进一步说,在小说《本巴》中,“返乡”是一种集体无意识和作家刘亮程心理原型的反映,小说人物正是通过一场又一场的梦境,一遍又一遍返回到回乡的途中,进而追寻人类精神的家园。小说中,拉玛国的哈日王设计了一个最大的梦,将江格尔和所有本巴国人全部带入梦中,任由他摆布。在这个巨大的梦的“圈套”中,江格尔带领全族人向东迁徙,他们不畏莽古斯的追杀掠夺,不惧寒风暴雪的凛冽呼啸,他们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回乡——回到最初的家乡。从更大的层面来看,“返乡”不仅仅意味着回到人们出生的地方,其更是一种对生命乡愁的不懈追寻——寻找灵魂深处最隐秘的归处。对于作家来说,童年是一切美好的来源,童年经验所带来的丰富感受与人生体悟是刘亮程文学创作的灵感源泉与持之不懈书写的动力。在小说《本巴》的最后,每个人都经历了世间的甜蜜与苦痛,断开了与自己亲密关系的所有牵绊,相约回到人生最初的状态,回到最初的家园——本巴。“那个形似宝瓶的母腹,便是我们所有人的本巴。我们都将回去,在那里重新开始。”⑤在救回哥哥洪古尔后,赫兰执意回到母腹,不吃一口甘甜的奶水,不贪恋世间的任何一处风景。阿盖夫人和洪古尔沿着光阴的河流朝着童年走去,阿盖夫人化作一颗晶莹的露珠,洪古尔回到母亲的怀里,世间万物开始新一轮的循环。

刘亮程基于史诗《江格尔》中的“宝木巴”描写了一个水草丰沃的本巴草原,它是牧民心中的“乌托邦”,是长期以来他们所向往的理想国度。“安定、富足、平等的人间天国‘宝木巴’实际上饱含的是一个苦难民族充满心酸的理想,这就是卫拉特人战乱频发的历时遭遇,以及由此产生的对充满神力的保护神——江格尔的渴望。这表面看来是自相矛盾的,但这恰恰是英雄史诗产生并广泛流传的内在动力。正因为动荡不安、家园破败,所以才呼唤并创造了一个理想国和一个出身孤苦的圣主江格尔。”⑥当天寒地冻、草木贫瘠之时,本巴国人用做梦的方式想象这样一个理想的“乌托邦”,“每个山谷每片草原上,都在举办七七四十九天的歌舞欢宴。忙着煮肉酿酒的女人们,和忙着长膘长牙口的牛羊,都围住它转。”⑦于是,所有本巴国人宁愿睡在一个不愿醒来的梦中,在睡梦中他们享受丰衣足食的美好生活,在梦中返回他们难以忘怀的家乡。洪古尔、赫兰和哈日王用游戏帮助世人回归本心,牛羊草木自由生长,众生完成一次轮回。

二、“第二次天真”:史诗原型的解构与重塑

“第二次天真”是由美国社会心理学家马斯洛提出的概念,童庆炳将此应用到文学创作的理论中,“只是成人的‘第二次天真’与儿童的原本的天真是不同的,在成人这里,‘第二次天真’是天真的感知与社会化的‘老练’结合在一起了。这也就是说,成人获得的‘第二次天真’由于是成熟的、老练的、深刻的,其创造的目的性更强,也更有价值”⑧。由此可见,“第二次天真”不仅是成年人心态的返璞归真,也是作家需要修炼才能达到的创作境界和品质。这不单纯是运用儿童的叙事视角和叙事口吻这样简单,更涉及作家如何处理儿童与成人的创作心理差异以及运用怎样的叙事技巧来建构与之相适应的空间景观。

冬日木垒书院一隅

就小说《本巴》而言,刘亮程对传统史诗《江格尔》进行解构与重塑,特别是在小说人物形象的塑造和故事情节的设计上,可以说是巧妙运用儿童心理和行为模式,将本巴国中骁勇善战的救世英雄描绘成未断奶和未出生的孩童,将牧民们的游牧生活和转场生活等,改写成搬家家游戏。未出生的赫兰为救哥哥洪古尔,用搬家家游戏,让转场中的拉玛国大人回到了童年,变成了天真的孩子,蹲在地上摆着羊粪蛋和马粪蛋。同时,洪古尔和赫兰并不是完全稚嫩的儿童,他们具有常人不具备的神力,也有非凡过人的智慧和谋略。赫兰的搬家家游戏让大人回到童年,做梦梦游戏让人在梦中得到自己未曾得到的渴望。生活如同一场游戏,又不只是一场游戏。只是刘亮程以奇幻诡谲的手法叙述了一个充满暴力和血泪的历史故事,隐藏了其中的野蛮性和原始性,呈现出童真梦幻的史诗童话特征。从某种程度上来看,本巴故事虽以《江格尔》为小说背景和人物塑造的原型,实质上小说《本巴》的故事内核已发生了根本变化。英雄史诗《江格尔》被刘亮程进行了整体解构,对史诗中英雄人物江格尔和洪古尔等进行了现代意义上的“重构”与呈现,以童真梦幻的笔法为现代人传唱了一曲直击灵魂的心灵之歌。

“一方面,他以十分成熟的、深刻的、理性的眼光看生活,能够把生活的底蕴揭示出来,但同时他又以儿童般天真的、陌生的、非理性的眼光看生活,充分地展现生活的充满情趣的方面。”⑨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本巴》就是这样一本兼具童话和哲学质感的小说,其是刘亮程“写给自己的童年之梦”⑩。一方面,小说的主要情节都是围绕洪古尔、赫兰和哈日王几个孩童的对话和游戏展开,另一方面,小说却以看似简单的情节讲述深邃的哲思道理。长篇小说《本巴》虽以史诗《江格尔》为故事基型,但刘亮程别出心裁,对传统意义上的英雄形象进行解构,并未着重描写英雄人物最突出的外貌特征,而是用搬家家、捉迷藏和做梦梦三个游戏来表现洪古尔和赫兰等人的神奇能力。而实际上,洪古尔和赫兰的故事原型是具有天生神力的英雄,一个力大无穷,一个轻盈无比。刘亮程并未忽视英雄人物身上神性的存在,且在神性的基础上更强调人性和人情的重要性。先出生三十年,能预知过去未来九十九年凶吉的谋士策吉对本巴王国的忠诚之情;洪古尔母亲在众勇士前不愿让洪古尔冒险出征的爱子之情;弟弟赫兰甘心留在母腹只为与哥哥洪古尔靠得更近的手足之情……母子之情、夫妻之情、兄弟之情、朋友之情、君臣之情,可见人世间的种种情愫都是作家赋予小说人物的灵魂和生命,愈是如此至真至善的情感愈能触发万千读者在情感上的共振共鸣。刘亮程既以“天真”的笔法编织童话般的梦境,又以复杂的人情和人性贯穿整部小说始终,以此完成了作家和个人双重身份的“第二次天真”。

三、天真的力量和反思的艺术

“作为小说家,就要同时掌握天真的与反思的艺术。或者说,既是天真的,也是‘感伤的’。”⑪小说家奥尔罕·帕慕克也认为文学创作特别是小说与诗歌需要率性写作,同时也需要深谋远虑。作家需要同时具备孩童的天真与成人的老练,用天真的情感描绘感知到的世界,又用老练的艺术技法将每段情节组装拼接。对于作家刘亮程来说,他朴素自然的语言风格、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好似婴孩的梦呓,语言的力量又似北方的大风没有一丝重量却让寒冷直抵人心。在天真质朴的文字背后,尽是苍凉人世的生存镜像和哲理感悟。

天真的力量,源于童心的发现,其不仅让人感受到万物有灵的美好,也让人反思自我达到灵魂的澄澈。小说《本巴》中拉玛国的汗王哈日王,在未出生时就长了一只大人眼睛和一只婴儿眼睛,他用玩游戏的方式治理国家,又以更大的游戏圈套将整个本巴国人设计进去。不仅是哈日王如此,“那些被搬家家游戏变成孩子,又在捉迷藏游戏里躲藏,后来不知为何又长大的拉玛人,脸上的表情都像哈日王的眼睛,一半是小孩的活泼天真,一半是大人的世故和僵硬”⑫。正如上文所提及的,成人经历了生活的涂抹必然无法回到真正的童真状态,他们或许能有“第二次天真”。在日复一日过着转场放牧的惯常生活之外,刘亮程还希望这些人能够拥有一颗童心,这足以安抚人们在世间的苦与泪,于是一场场游戏和一次次做梦让他们回到纯真无忧的童年,又到达年轻力壮的二十五岁。也如同小说中一直讲述的“梦”,来到二十五岁的本巴人身强力壮,不惧任何疾病和衰老。可这一切只是本巴人的一场梦,他们把梦中的渴求当成了现实。本巴人认真过着的生活,到头来却是哈日王的一场梦境,而更大的梦则是一场声势浩大、牺牲惨烈的迁徙,江格尔、洪古尔、哈日王,甚至整个本巴国和拉玛国都是这场梦境的素材。梦,本是虚构的想象,然而在小说《本巴》中,“梦”是当事人的真实生活,更是局外人的设计与创造。刘亮程通过故事阐发哲理,也让读者反思自己的生活是否也是一场由他人主导的梦境,究竟睡去的是梦还是醒来的是梦?

小说家帕慕克曾指出,“小说的价值对我来说在于激发读者追寻中心的力量。有了中心,我们可以天真地将之投射到世界之上。简言之:小说价值的真正尺度必定在于它具备激发读者感觉生活确实如此的力量”⑬。当我们细读刘亮程的作品,透露出的全然是通透的人生哲理和对生命经验的省察。在《把地上的事往天上聊》一书中,刘亮程谈到对生与死的看法,“死是温暖的,死和生不是隔着一层土,只是隔着一层被他轻易捅破又瞬间糊住的窗户纸”⑭。无论是被村庄遗弃的狗和驴,无论是离开母腹的孩童和离开故乡的游子,无论是生与死,刘亮程都予以不尽的笔墨,刻画他们的悲欢离合和孤独感受,让有着同样感受的万千读者能够寻觅一处精神得以憩息的“村庄”。刘亮程认为,“文学需要承载大地上所有的苦难和沉重,让人们抬起头来,朝着云端去望,朝着尘土和树叶之上去仰望,这是文学唯一能给我们的”⑮。从这个层面来看,充满温情与性灵的写作让刘亮程的文学创作既是“家的文学”,亦是“大地的文学”。他的作品是看遍人间苦难和悲欢离合之后的超然物外,但又不失人情与人性的温情关怀。刘亮程没有规避眼前的每一段痛苦和悲伤,而是将生活的苦涩反刍为平淡的白水,将思考的哲理糅进一句句文学的絮语或一个个文学的空间中,带给读者无限的感思和体悟。

结语

刘亮程在小说《本巴》的扉页上写道:“谨以此书向蒙古族英雄史诗《江格尔》致敬”,他将史诗原型进行解构和重塑,用读者更乐于接受的方式讲述中国故事,也为新时代的文艺创作予以启迪。除了对宝贵的传统文化遗产致敬之外,刘亮程在小说中更多的是呈现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的审美理想。整体来说,刘亮程的创作得益于童年经验,又将童年的体验写进人性的故事,“稚气的幻想和创造性的想象”⑯使得这份“天真”更加难能可贵和可敬可佩。小说《本巴》既以宏大史诗作为外壳,又以童真哲学为内里,在传承和开掘民间资源的同时,洞察人世间的道义和真谛。我们不难发现,历经岁月的磨砺,刘亮程的文学愈发呈现出哲思的光芒,写出灵魂的历史和神话,唤醒人们对童真的向往,从而照见时间的底蕴和意义。从最初创作诗歌到散文、再到小说,文体的变化并未改变刘亮程的原型经验。初心未改,赓续笔墨,刘亮程一直以来书写的都是记忆里的那个“村庄”,那个已是远方却念念不忘的故乡,那些草木、庄稼、房屋和晚归的人最终都承托在甜与苦的梦里。清醒是荒唐,梦中见故乡,无处安放的灵魂得到回归。刘亮程在风声中倾听来自四面八方的心灵呼唤,将人生的苦难转化为犀照通灵的审美理想,让读者看到不一样的天地万物。

作家刘亮程的乡村生活

注释:

①刘亮程:《本巴》,译林出版社2022 年版,第262 页。

②[英]温尼科特:《游戏与现实》,卢林、汤海鹏译,北京大学医学出版社2016 年版,第65 页。

③刘亮程:《本巴》,译林出版社2022 年版,第54 页。

④童庆炳:《中国古代诗学与美学》,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6 年版,第505 页。

⑤刘亮程:《本巴》,译林出版社2022 年版,第266 页。

⑥丁帆:《中国西部新文学史》,人民文学出版社2018 年版,第554 页。

⑦刘亮程:《本巴》,译林出版社2022 年版,第19 页。

⑧童庆炳:《维纳斯的腰带:创作美学》,上海文艺出版社2001 年版,第267 页。

⑨童庆炳:《中国古代诗学与美学》,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6 年版,第300 页。

⑩肖姗姗:《第十一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本巴〉作者刘亮程:内心中总是坐着一个不愿长大的孩子》,《四川日报》2023 年9 月22 日第10 版。

⑪[土]奥尔罕·帕慕克:《天真的和感伤的小说家》,彭发胜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 年版,第12 页。

⑫刘亮程:《本巴》,译林出版社2022 年版,第117-118 页。

⑬[土]奥尔罕·帕慕克:《天真的和感伤的小说家》,彭发胜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 年版,第26 页。

⑭刘亮程:《把地上的事往天上聊》,译林出版社2019 年版,第15 页。

⑮刘亮程:《把地上的事往天上聊》,译林出版社2019 年版,第27 页。

⑯童庆炳:《维纳斯的腰带:创作美学》,上海文艺出版社2001 年版,第267 页。

猜你喜欢

江格尔刘亮程刘亮
人物刘亮程
刘亮程 作品
论如何传承史诗《江格尔》
关于《江格尔》中的有关海洋词的探究
贾木查搜集《江格尔》工作之回忆
潜在的共鸣与对话——论雍措与刘亮程的乡土书写
冬天,与刘亮程有约
是谁给刘亮的被窝里铺上了无穷的温暖
口头传统新传承人的自我认同与社会认同
——新一代江格尔奇为例
刘亮·油画《洞庭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