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线联合耳穴贴压治疗肝郁脾虚型功能性消化不良临床研究
2024-02-01钱拉拉金诗翌吴琦琪娄冉
钱拉拉,金诗翌,吴琦琪,娄冉
(温州市中心医院,温州 325000)
功能性消化不良(functional dyspepsia,FD)是指起源于胃、十二指肠区域,具有特异性上腹痛、餐后饱胀不适、上腹烧灼感、恶心、嗳气等症状,但缺乏能解释这些症状的任何器质性、系统性或代谢性疾病证据的一组临床综合征[1]。FD 是消化科常见的功能性胃肠疾病,据统计,其在全球范围内的患病率为11%~29%[2],在我国患病率为18%~45%,占消化科门诊数量的40%左右[3]。在FD 的多个中医证型中,肝郁脾虚型是主要证型之一,且随着人们生活节奏的加快及工作生活学习各种压力的增大,肝郁脾虚型FD 患者正逐年增多,该病反复发作的特点导致患者反复就医,严重影响人们的身体健康、生活质量,并耗费大量医疗资源[4]。现有药物存在疗效欠佳等问题[5]。笔者采用耳穴贴压联合穴位埋线的方法治疗FD,现报告如下。
1 临床资料
1.1 一般资料
60 例肝郁脾虚型FD 患者均为2021年1月至2023年1月温州市中心医院门诊患者,采用随机数字表法分为埋线组和假埋线组,每组30 例。埋线组中男6 例,女24 例;年龄29~70 岁,平均(50±13)岁;病程6 个月至20年,平均(50.63±55.18)个月。假埋线组中男5 例,女25 例;年龄20~68 岁,平均(44±12)岁;病程6 个月至30年,平均(49.07±64.47)个月。两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有可比性。
1.2 纳入标准
符合《中国功能性消化不良专家共识意见》[6]标准,临床表现为上腹胀痛、食欲减退等,符合FD 诊断标准;符合《功能性消化不良中医诊疗规范(草案)》[7]中FD 肝郁脾虚证的辨证标准;年龄18~70 岁,性别不限;意识清楚,有阅读能力,沟通无障碍;自愿参与研究,知情配合。
1.3 排除标准
伴有中度以上或恶性高血压者;伴有心律紊乱或心绞痛者;已确诊有精神疾患者;正在服用治疗FD 中西医药物者;凝血功能障碍和糖尿病者;妊娠期者。
1.4 剔除和脱落标准
受试者依从性差,不能按时按疗程接受治疗和检查者;试验过程中使用了其他影响疗效判断的药物者;不愿意继续进行临床试验者。
2 治疗方法
2.1 基础治疗
采用耳穴贴压治疗。75%乙醇消毒耳廓,取单耳穴位肝、脾、胃、皮质下,用磁珠贴压,嘱患者每日按压3 次,每次每穴按压30 下。7 d 1 次,左右耳交替贴压,共治疗4 次。
2.2 埋线组
在基础治疗的基础上采用埋线治疗。穴位取中脘、下脘、足三里、梁门、天枢、肝俞、脾俞、胃俞和阳陵泉。背部穴位取俯卧位,腹部和身体前侧穴位取仰卧位,暴露所需埋线部位,穴位局部常规消毒后,由助手将3-0 号长约2 cm 的可吸收性外科缝线置入一次性7号注射针头前端,用一次性0.35 mm×50 mm 平头针作针芯。术者将注射针头刺入穴位0.8~1.5 寸,待患者有酸胀感后,轻推针芯,然后将针芯退出针管,当针芯推到针管尽头端,快速拔出针管,使可吸收线垂直埋植于穴位内,出针后用棉球按压埋线部位片刻,并敷医用输液胶贴。15 d 1 次,共治疗2 次。
2.3 假埋线组
助手准备的注射针头内不装入可吸收性缝线,取穴、操作方法及治疗疗程同穴位埋线组。
3 治疗效果
3.1 观察指标
3.1.1 FD 症状积分
根据餐后饱胀、早饱、上腹痛、上腹烧灼感等症状严重程度进行评价。无症状计0分,症状轻微计1分,症状明显计2 分,症状严重计3 分。
3.1.2 标准液体营养餐负荷试验
标准液体营养餐(雀巢全脂奶粉100 g、高乐高50 g 温水稀释致1 100 mL。营养物质组成为碳水化合物 48%、脂肪 39%、蛋白质 13%。能量密度为0.75 kcal/mL,饮用速度50 mL/min,温度37 ℃)。患者禁食10 h 后空腹连续缓慢饮用,饮用至患者自觉胃初始饱感和胃最大饱感时,记录为初始饱感阈值和最大饱足感阈值。
3.2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23.0 统计软件进行统计分析处理。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表示,比较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比较采用卡方检验。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3.3 治疗结果
3.3.1 两组治疗前后症状积分比较
两组治疗前症状积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症状积分较治疗前均降低(P<0.01),两组治疗前后症状积分差值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详见表1。
表1 两组治疗前后症状积分比较(±s)单位:分
表1 两组治疗前后症状积分比较(±s)单位:分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1)P<0.01;与假埋线组比较2)P<0.01。
组别 例数 治疗前 治疗后 差值埋线组 30 5.20±2.17 2.90±1.751) 2.30±1.992)假埋线组 30 5.16±2.07 4.07±1.681) 1.10±1.27
3.3.2 两组治疗前后胃初始饱感阈值比较
两组治疗前胃初始饱感阈值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胃初始饱感阈值较治疗前提高(P<0.01),两组治疗前后胃初始饱感阈值差值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详见表2。
表2 两组治疗前后胃初始饱感阈值比较(±s)单位:mL
表2 两组治疗前后胃初始饱感阈值比较(±s)单位:mL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1)P<0.01;与假埋线组比较2)P<0.01。
组别 例数 治疗前 治疗后 差值埋线组 30 127.67±44.70 167.67±59.751) 40.00±40.852)假埋线组 30 136.50±51.78 149.67±44.451) 13.17±21.19
3.3.3 两组治疗前后最大饱足感阈值比较
两组治疗前最大饱足感阈值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最大饱足感阈值较治疗前升高(P<0.01),埋线组与假埋线组治疗前后最大饱足感阈值差值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详见表3。
表3 两组治疗前后最大饱足感阈值比较(±s)单位:mL
表3 两组治疗前后最大饱足感阈值比较(±s)单位:mL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1)P<0.01;与假埋线组比较2)P<0.01。
组别 例数 治疗前 治疗后 差值埋线组 30 631.00±119.32 729.33±102.591) 98.33±92.182)假埋线组 30 656.67±100.97 690.67±86.261) 34.00±41.07
4 讨论
肝郁脾虚型功能性消化不良(FD)属于中医学“郁证”“脏躁”“百合病”范畴,由于临床症状各异,又可见于“呕吐”“嗳气”“纳呆”,及“反胃”“吞酸”“嘈杂”“腹胀”“胃痞”“胃脘痛”等病证范围;其病位在胃,涉及到肝、脾两内脏;其发病机制与脾失健运、胃失和降、肝失疏泄密切相关,临床上中医辨证肝郁脾虚型FD 患者占比较多。近年来不少研究报道针刺治疗FD 具有疗效好、安全、简便、无不良反应等优点,但存在单次治疗刺激量小、需频繁就医的缺点。穴位埋线和耳穴贴压通过可吸收缝线或磁珠长效刺激穴位,均可增强单次治疗刺激量,减少就诊频率,提高患者依从性。
本试验研究发现埋线联合耳穴贴压治疗后肝郁脾虚型FD 患者不仅上消化道不适的症状减轻,同时近端胃的敏感性和容受功能均改善。本研究穴位埋线取中脘、下脘、足三里、梁门、天枢、肝俞、脾俞、胃俞及阳陵泉,意在和胃降气,疏肝健脾。中脘属胃的募穴,是胃经气血输注于胸腹部的穴位,与下脘、梁门相配具有和胃健脾、降逆止呕的作用;足三里是足阳明胃经的合穴、下合穴、本经本穴,具有和胃降气作用;天枢是大肠募穴,是大肠经气血输注于胸腹部的穴位,具有疏调肠腑、理气行滞作用,可间接改善胃动力;肝俞、脾俞、胃俞是肝、脾、胃经气血输注于背部的穴位,具有调节肝、脾、胃脏腑功能的作用;阳陵泉属足少阳胆经,是胆经的合穴、下合穴,既可加强肝俞疏肝解郁、行气止痛的作用,又可协助足三里、中脘、下脘和胃理气止痛。耳穴贴压取耳穴肝、脾、胃、皮质下,以脏腑在耳廓的反应区为主穴,意在加强穴位埋线疏肝健脾、胃降气疗效。
目前埋线治疗FD 机制研究较少,有研究[8]认为可能与调节血浆生长抑素及P 物质含量有关。埋线疗法相当于长效针灸,其作用机制也存在相似可能。临床研究[9-15]表明针刺能明显促进FD 患者胃排空,有效增加胃肌电活动,并提高血浆胃动素水平,同时改善消化不良症状、焦虑抑郁状态和生活质量。现代研究[16-19]发现针刺改善胃肠动力的作用机制与神经、免疫、内分泌等多系统调控有关。
本试验假埋线组治疗后患者症状改善,其疗效可能与耳穴贴压以及假埋线时穴位短时刺激作用有关。比较两组治疗后症状积分、胃初始饱感阈值和胃最大饱足感阈值变化发现,埋线对FD 患者疗效确切,其作用机制可能与改善近端胃敏感性和容受功能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