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晴之间的热与冷(组诗)
2024-01-30黄辛力
黄辛力
小镇的黄昏
笔挺的椰树挡住了
西沉的夕阳
高低不一的楼房
挡住了椰树
却挡不住老市场的热闹与生机
哪来的风
抚平了
赶海归来的渔民脸上的皱纹
他们挑着鱼虾蟹
和赶集的村民
在小镇
幸福地相遇
公平秤的数字
和扫码付款的声音
幸福相遇
还有坐车来的榴莲、火龙果
和本地的椰子、莲雾
幸福相遇
当然还有
渝A 黑A 湘B 的车辆
和琼A 琼B 琼C 的车辆
幸福相遇
节日
我也与小镇幸福相遇
旁边的黑发大叔喊了我一声乳名
黄昏的天色
更加青蓝
小镇的黄昏
热闹是一种景象
更是一种常态
哪一夜月圆
赏月
十四十五十六都有说法
几千年来
月的内涵和外延
时而丰繁无限
时而清瘦如心
月的圆缺
如说不尽的哈姆雷特
难以说清哪一夜月最圆
于我
清辉下倾听椰树的笑语
是一种圆
月影下感受网床的轻摇
是一种圆
于我
诸如鸡蛋花的容颜
菠萝蜜的味道
金鱼戏水的声音
更是一种圆
最圆的时刻
应该吴刚嫦娥玉兔
及至桂花树
宁静舒坦中的和谐
当然
如斯的还有尘世的人物事
不论白天黑夜
不论十四十五还是
十六
雨中行
履约
遇雨
一把雨伞的准备
还是不可抗力
雨柔软却那么激烈
一把雨伞亦无助
还伴有不和谐的雷声
此刻
哪怕淋成落汤鸡
我也无怨无悔
我的前面始终闪现
“契约”两个字
地上汩汩的流水
是常态
却非常理
对方违约
可以免责
而我依然前行
那一场暴雨
雨
就这么痛快淋漓
以横扫千军之势
让那些傲慢与偏见降温
也稀释了我昨夜的醉意
站在雨中
似乎站在刀郎的那场雪里
也随着他的歌声走进了罗刹海市
雨中的海市啊
不再朦胧
我终于辨清
哪些是草与木
哪些是黑与白
哪些禽与兽
当然,也知道
我的族类
强劲的雨啊
无法深入坚硬的土地
泡在满地汪汪的泪中
我不再相信
海绵的质量
也厌恶那些高调的雷声
远久的传说
就这样变成冷森森的
现实
我就这样站在现实的暴雨中
不能穿越过往
更不能禅悟来世
直面
是我无法终极的课题
黑与白
白天
风雨做妖
妖成黑色的怪兽
在水中蜗行
前路模糊
分不清眼前是
鹿在奔跑
还是马在驰聘
夜晚
地上依然漆黑
路灯无法照顾暗淡的偏隅
天空却有白云飘来飘去
格外清明
借着月光
我们能辨清
哪位是嫦娥在挥袖
哪位是织女在守望
当然
夜里还有黑白分明的梦
白天的黑
黑夜的白
我们都无力控制
只有梦里的色彩
任由我泼洒
当然
间或还会想象
一道闪电
划过漆黑的天际
乃至大地
冷与热
早晨七点半
已经不属于我的光阴
太阳却开始发烧
狠狠地抽打着我们
此时的贵族游艇码头
只见游艇不见贵族
我们这些往海里投放小生命的人
在太阳的光芒下
创作出与气候无关的有点刺眼的风景
我们不是贵族
也不指望成为贵族
冷清的场面与热烈的阳光
乃至我们心中那份温暖
让此时的海天有了
别样的美好
面对小生命的自由徜徉
我们仿佛也成为它们
寻回
心中曾经的游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