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发性流产患者子宫内膜IDO、CD56、CD163表达变化及其临床预测价值

陈艳青,王海清,吕霞明,燕纪林,李玉斌

(张家口市第一医院,1.妇产科;2.病理科,河北 张家口 075000)

复发性流产是指连续3次及以上自然流产,病因较复杂,患者可表现出阴道出血、腹痛等症状,治疗相对棘手[1]。部分患者有明确病因,包括染色体异常、生殖道感染等,但多数复发性流产患者发生流产的病因并不完全清楚[2]。因此,积极探索复发性流产的相关影响因素具有重要意义,可为干预方案的选取奠定基础。妊娠过程是属于一种半同种移植过程,胎盘形成时,若母体免疫平衡机制失衡,自身免疫系统攻击绒毛外滋养细胞,可严重影响胎盘的供血和供养,增加复发性流产的风险[3]。2,3-双加氧酶(indoleamine 2,3-dioxygenase,IDO)与自身免疫性疾病发生密切相关,CD56、CD163表达于人体各类免疫细胞的细胞膜上,分析子宫内膜IDO、CD56、CD163表达情况,对进一步阐明复发性流产发病机制至关重要,但目前其预测复发性流产的临床价值尚未明确。本研究旨在分析复发性流产患者子宫内膜IDO、CD56、CD163表达情况及其预测价值。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20年3月至2022年3月张家口市第一医院收治的82例复发性流产患者为研究对象并设为研究组;选取95例人工流产终止妊娠的健康孕妇为对照组。纳入标准：(1)复发性流产符合《妇产科学》[4]中诊断标准,有3次及以上的自然流产史者;(2)月经周期规律者;(3)肝肾功能正常者;(4)造血功能及凝血功能正常者;(5)配偶精液正常者;(6)临床资料完整者。排除标准：(1)1年内放置过宫内节育器者;(2)合并免疫功能障碍(如艾滋病、自身免疫性疾病)者;(3)子宫发育畸形者;(4)合并恶性肿瘤者;(5)存在染色体异常者;(6)生殖道感染者等。本研究获张家口市第一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

1.2 方法

采用子宫内膜刮器收集两组子宫内膜组织,使用聚甲醛室温固定(浓度4%),固定时间12 h,随后以磷酸盐缓冲盐水洗涤,48 h内完成石蜡包埋并完成样本切片(4 μm),指标检测送金域医学检验中心进行。免疫组化染色的一抗准备：IDO抗体(ce11signaling technology,86630,稀释比1∶300);CD56抗体(gene tech,GT200529,稀释比1∶400);CD163抗体(novocastra,NCL-L-CD163,稀释比1∶200)。将切片置于60 ℃恒温烤箱烤片0.5～1 h,待组织块与载玻片完全贴合并且紧密粘附后取出。石蜡切片脱蜡操作,浸泡5 min二甲苯脱蜡,共脱蜡2次,随后利用梯度酒精(100%、95%、80%及70%)浸泡,每次浸泡2 min,共浸泡2次,完成后利用自来水冲洗l min。局部滴加适量的第一抗体,在湿盒中且室温条件下进行2 h孵育操作,磷酸盐缓冲盐水浸泡3 min,总共浸泡4次。随后进行3,3-二氨基联苯胺显色,达到良好的肉眼观察效果后,终止显色。最后利用苏木素进行l min快速染色操作,并于盐酸酒精中分化1 s,于自来水中进行20 min蓝化操作,并利用中性树脂封片。随后选取观察视野200倍大小(5个视野)使用病理成像系统完成样本中IDO、CD56及CD163表达水平进行阳性评级。

1.3 观察指标

1.3.1 临床资料 收集两组临床资料,包括年龄、孕前体质量指数(BMI)、是否吸烟或被动吸烟、是否饮酒、子宫位置(前倾前屈位、水平位、后倾后屈位)、是否合并高血压、是否作息规律。

1.3.2 两组对象子宫内膜IDO、CD56、CD163表达情况 根据切片中细胞染色强度和阳性细胞比例,分为阳性(存在局部或弥漫性细胞染色)及阴性(未发现有细胞染色或仅存在微弱染色),分别计算IDO阳性率、CD56+、CD163+细胞百分率。

1.4 统计学分析

2 结果

2.1 两组患者子宫内膜IDO、CD56、CD163表达

研究组IDO阴性率、CD56+细胞百分率均高于对照组(P<0.05);两组患者子宫内膜CD163+细胞百分率无统计学差异(P>0.05)。见表1。

表1 两组子宫内膜IDO、CD56、CD163表达情况

2.2 两组患者临床资料比较

研究组吸烟或被动吸烟、作息不规律比例均高于对照组(P<0.05)。见表2。

表2 两组患者临床资料比较

2.3 影响复发性流产的多因素分析

将单因素分析具有统计学意义的指标作为自变量,复发性流产作为因变量,对其进行赋值。见表3。

表3 影响复发性流产的多因素分析

多因素Logistic分析显示,吸烟或被动吸烟、作息不规律、IDO阴性、CD56+细胞百分率升高均为复发性流产的危险因素(P<0.05)。见表4。

表4 影响复发性流产的多因素分析

2.4 子宫内膜IDO、CD56单独及联合检测对复发性流产的预测价值

将复发性流产纳入阳性,健康人工流产终止妊娠纳入阴性,绘制ROC曲线分析IDO、CD56单独及联合检测对复发性流产的曲线下面积(AUC)为0.810、0.698、0.878,联合检测最高。见图1及表5。

表5 子宫内膜IDO、CD56单独及联合检测对复发性流产的预测价值

3 讨论

复发性流产容易增加患者身心负担及家庭、社会的经济负担。胚胎属于同种异体移植,随着生殖免疫学的发展,人们意识到母体对胚胎的免疫耐受是其存在及发育的必备条件,如母体对胚胎的免疫耐受降低,胚胎流产概率将大幅增高[5-7]。

本研究发现,多因素Logistic分析显示,吸烟或被动吸烟、作息不规律为复发性流产的危险因素。分析其原因为,香烟是室内细颗粒物最主要的来源,它能较长时间悬浮于空气中,易附带尼古丁、氨、一氧化碳、氮氧化物、二噁英、烟尘等有毒、有害物质,吸烟或被动吸烟,对人体健康影响较大,可增加胎盘缺血缺氧,诱导流产的发生[8-9]。因此,临床上应指导复发性流产产妇禁烟,并在生活中远离二手烟[10]。不良生活习惯如作息不规律,一方面可降低孕妇自身免疫力,使其容易遭受细菌和病毒的入侵,增加胎儿受到感染、异常免疫损伤的风险[11-12];另一方面可造成血流动力学不稳定,增加胎儿细胞损伤,使细胞发育停止,影响其生长发育,从而引发流产[13]。因此,临床上应指导复发性流产孕妇规律休息,促进胎儿生长发育,避免流产。

胚胎作为携带父系抗原的同种半异体移植物可能受到母体排斥,母胎界面可以维持母胎免疫耐受,为胚胎发育提供营养支持,母胎界面微环境遭到破坏时,其免疫应答细胞及细胞因子异常变化,会导致免疫耐受的失衡,难以维持胎儿正常的生长发育,导致流产[14-15]。IDO可催化色氨酸转化为犬尿氨酸,而色氨酸是机体免疫力增加的重要氨基酸,可促进抗体形成与抗体功能增强,IDO在子宫内膜阳性表达,可促进母体免疫耐受,维持胎儿发育,避免流产[16-17]。CD56表达于人体各类免疫细胞膜上,主要为自然杀伤细胞以及小部分活化的T淋巴细胞,其表达水平升高提示母胎子宫内膜的免疫表达状况异常,自然杀伤细胞增加,可通过细胞胞浆颗粒向母体子宫内膜上其余细胞释放大量穿孔素,产生细胞毒性,母体对免疫耐受不足[18]。本研究中,研究组IDO阴性率、CD56+细胞百分率高于对照组,多因素Logistic分析显示,IDO阴性、CD56+细胞百分率升高为复发性流产的危险因素,绘制ROC曲线分析IDO、CD56单独及联合检测预测复发性流产的AUC为0.810、0.698、0.878,联合检测最高,提示IDO、CD56可能参与复发性流产的发生。Cheng等[19]进行动物研究发现,IDO基因缺陷可增加复发性流产的发生风险,IDO在母体胎盘部位表达水平高,可维持妊娠母体中的免疫调节机制处于动态平衡,从抑制的角度参与免疫,起到抑制母体T细胞免疫反应的作用,提示IDO低表达或不表达为复发性流产的重要影响因素。Lapides等[20]研究指出CD56表达增加,可增加母胎免疫耐受不足风险,导致妊娠失败,与本研究结果相似。

综上,复发性流产患者子宫内膜IDO阳性表达更低,CD56表达情况更高,但CD163表达水平变化不明显,吸烟或被动吸烟、作息不规律、IDO阴性、CD56+细胞百分率升高为复发性流产的危险因素,IDO、CD56联合检测复发性流产预测价值更高。但本研究为样本量有限的单中心研究,复发性流产患者子宫内膜IDO、CD56、CD163表达情况仍有待进一步行大样本量、多中心研究予以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