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对中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影响研究

◎薛岩欣 张诗涵 程遂营 王 伟

（河南大学文化旅游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0）

随着国民经济水平的提高，旅游者的需求也由观光旅游向休闲旅游转变，旅游产业也趋向于“旅游+”的形式。近年来，健康养生成为人们旅游考虑的重要因素之一，就业形势严峻，人们工作压力增大，身体负荷过重，健康成为人们更加关注的话题。在此背景下，中医药康养旅游逐渐受到人们的关注和喜爱，它是将中医药与旅游产业结合起来以促进旅游者身心健康的新兴旅游活动[1]。中国人口老龄化越来越严重，老年人比例增加，加上中老年人有钱有闲、注重自身健康等特征使之成为中医药康养旅游市场的主力军。主观幸福感可以反映中老年人在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中的真实感受。

康养旅游是以消除亚健康、健康养生、休闲养生、康养度假、养老保健为目的，将文化和旅游结合起来的一种新兴的休闲养生的旅游形式[2-4]。中医药康养旅游是康养旅游的一个分支，将康养旅游与中医药结合起来，是一种含疾病防治、养老保健、休闲养生等多功能的休闲旅游方式[5]。目前对于中医药康养旅游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产品创新与开发策略等方面[6-7]。主观幸福感一直是国内外研究的重点话题，国外学者将主观幸福感定义为以对美好生活理解为依据，对自己目前生活水平作出主观评价，可以细分为积极情绪、消极情绪、生活满意度[8]。

笔者以中老年人为研究对象，以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为自变量，主观幸福感为因变量，通过实证分析来探究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对中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在促进中老年幸福感提升的同时，对中医药康养旅游产业发展提出合理性建议。

一、研究框架与研究假设

（一）理论基础

期望理论，指只有当一种行为给人们带来的结果具有吸引力时，人们才会进行这一种行动[9]。目前，国内外关于期望理论在旅游业中的应用研究主要涉及到边境旅游、体育旅游以及乡村旅游等方面[10-12]。

（二）研究框架

如图1 所示，自变量为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根据国内学者刘志对于中医药康养旅游的定义，以旅游目的为根据，将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分为疾病预防旅游体验、养老保健旅游体验，休闲养生旅游体验；因变量为主观幸福感，根据国外学者Diener 等对主观幸福感的研究，将主观幸福感分为积极情绪、消极情绪、生活满意度（见图1）。笔者主要研究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和中老年人主观幸福感之间是否存在明显的因果关系以及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对中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影响是正向的还是负向的。

图1 研究框架图

（三）研究假设

本研究基于期望理论对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展开研究。期望理论中的激励力为效价和期望值的乘积，即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的激励力越高，中老年人希望在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中获得幸福感的期望值越高，说明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对于中老年人主观幸福感正向影响越显著。

1. 疾病预防旅游体验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假设

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中的疾病预防旅游体验对中老年人主观幸福感三个维度的影响是不一样的。中老年人通过中医药康养旅游，可以减少患病的概率，使其身心保持健康状态，在这个过程中中老年人会产生更多的积极情绪，而消极情绪相应减少，同时有助于中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的提升。基于上述分析，提出以下3 个相关假设：

假设1：疾病预防旅游体验对积极情绪有显著正向影响

假设2：疾病预防旅游体验对消极情绪有显著负向影响

假设3：疾病预防旅游体验对生活满意度有显著正向影响

2. 养老保健旅游体验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假设

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中的养老保健旅游体验对中老年人主观幸福感三个维度的影响是有所差异的。中老年人通过中医药康养旅游，可以强身健体，提高抵抗力，使其保持身心愉悦，所以在旅游的过程中或者旅游结束后中老年人消极悲观的心态会发生改变，变得更加积极乐观，同时对生活更加充满希望。基于上述分析，提出以下三个相关假设：

假设4：养老保健旅游体验对积极情绪有显著正向影响

假设5：养老保健旅游体验对消极情绪有显著负向影响

假设6：养老保健旅游体验对生活满意度有显著正向影响

3. 休闲养生旅游体验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假设

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中的休闲养生旅游体验对中老年人主观幸福感三个维度也会产生不同的影响。中老年人通过中医药康养旅游休闲养生，从熟悉的环境中脱离出去，远离现实生活中的烦恼，使其身心得到一个放松的机会，能使中老年人以更加积极的心态面对生活，减少对生活的抱怨，从而提高对目前生活的满意度。基于上述分析，提出以下三个相关假设：

假设7：休闲养生旅游体验对积极情绪有显著正向影响

假设8：休闲养生旅游体验对消极情绪有显著负向影响

假设9：休闲养生旅游体验对生活满意度有显著正向影响

二、数据来源与模型构建

（一）数据来源

本研究数据是通过问卷星发放线上问卷收集的，包括两部分，分别是预调研和正式调研。问卷发放对象为中老年人。在预调研期间问卷收回53 份，但是问卷设计存在突出问题，关于积极情绪和消极情绪的问题以交叉的方式出现，并且题目众多，容易扰乱答题者的思路，因此预调研期间所收回的问卷作废，修改问卷内容重新发放，共收回问卷363 份，剔除掉无效问卷，收集到有效问卷312 份，问卷有效回收率是85.95%。

调查问卷内容主要包括：样本的基本信息；中老年旅游者最近一年中医药康养旅游次数，以及最近一次中医药康养旅游时长；根据刘志对中医药康养旅游的定义将中医药康养旅游分为三个维度，分别是疾病预防旅游体验、养老保健旅游体验和休闲养生旅游体验，每一个维度对应三个问题，共计9 个题项；主观幸福感量表题，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积极情绪、消极情绪、生活满意度，积极情绪和消极情绪分别设计了5 个小题，由于题目太多，因而对于积极情绪中的“活跃的”和“自豪的”以及消极情绪中的“坐立不安的”和“羞愧的”不予分析，采用李克特量表，用1—5 分别表示从“完全不同意”到“完全同意”的不同程度的感受，最终通过问卷调查的结果来验证本文的假设，为中医药康养旅游对中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影响研究提供依据。

（二）多元线性回归模型构建

为了研究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和中老年人主观幸福感之间的相互关系，将主观幸福感作为被解释变量，分别包括积极情绪（Y1）、消极情绪（Y2）、生活满意度（Y3）；将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作为自变量，分别包括疾病预防旅游体验（X1）、养老保健旅游体验（X2），休闲养生旅游体验（X3），建立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如下：

三、实证分析

（一）描述性分析

本研究采用Stata17.0 对有效问卷中的性别、年龄、职业、受教育水平、参加中医药康养旅游次数、出游时长的指标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见表1、表2），得出相关的结论。

表1 人口变量统计描述表

表2 中医药康养出游信息表

表1 数据显示，调查对象男性占比51.3%，女性占比48.7%，基本接近1：1；年龄都在45 岁以上，符合本文对于研究对象的要求；职业以离退休人员为主，占比59.3%，其次是个体和国家机关/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占比分别为20.5%和16.7%，公司职员最少，只有3.2%；高中学历（含中专）人数最多，占比42.90%，其次是初中及以下，占比为25.9%，说明中老年人的受教育水平都比较低，这与我国当时教育水平低下有一定的关系，大专、本科、硕士及以上的人比较少，分别占比15.1%、9.3%、3.2%。本次调查所获得的调研对象的基本情况符合实际情况和研究调研的要求。

表2 数据显示在312 个样本中，每年的中医药康养旅游次数以1 至2 次和3 至5 次居多，分别占比34%和44.9%，一年中医药康养旅游次数为0 次的人最少，只有1 人，占比0.3%，说明中老年人对于中医药康养旅游的需求较大；中老年旅游者的中医药康养旅游时长多为2 至3 天、4至5 天、6 至10 天，占比分别为27.6%、29.8%、21.5%，1 天和10 天以上的人相对比较少，分别占比13.5%和7.7%。

（二）信度与效度分析

1. 信度分析

本研究采用Stata17.0 对研究数据进行可靠性分析，得到整体的信度数据（表3），以表3 的数据验证调研数据的稳定性和一致性的程度，进而验证调研数据的信度是否合格，调研数据的合格是得出可靠结论的前提。

表3 问卷的整体信度分析表

表3 对调研数据的20 项子数据进行信度分析，可以看出α 值是0.862＞0.6，说明调研数据的整体信度是达标的。

2. 效度分析

笔者采用Stata17.0 对研究数据整体效度进行分析，结果见表4。

表4 KMO 和Bartlett 检验结果表

据表4KMO 值是0.819，大于0.6，P 值是0.000，小于0.001，数据的相关性高，说明调研数据的整体效度较好，可以对调研数据进行因子分析。

（三）主成分分析

本研究采取Stata17.0 对调研数据进行主成分分析，将表5 中将始特征值中总计值高于1 的数据个数定义为因子的个数，同时通过图2 中拐点位置确定因子的个数，结合两者的综合情况，可以确定调研数据的因子个数。

表5 总方差解释表

表5 总方差解释表，表中初始特征值总计值高于1 的有6 个数字，旋转载荷矩阵值的累积数为72.465%，是比较合格的数据结果，因此可以将调研数据分为6 个成分。

本研究采用Stata17.0 运用最大方差法对调研数据旋转见表6。

表6 旋转后的成分矩阵表

提取方法：主成分分析法。

旋转方法：最大方差法。

A 旋转在6 次迭代后已收敛

表6 是对各个题目的因子归属的描述，从表中可以看出各个题目的因子载荷大于0.7。在表中的6 个成分中，将成分1 命名为“生活满意度”，包括S1、S2、S3、S4、S5；将成分2 命名为“疾病预防旅游体验”，包括A1、A2、A3；将成分3 命名为“消极情绪”，包括N1、N2、N3；成分4 命名为“养老保健旅游体验”，包括B1、B2、B3；将成分5 命名为“休闲养生旅游体验”，包括C1、C2、C3；成分6 命名为“积极情绪”，包括P1、P2、P3。

（四）相关性分析

本研究采用Stata17.0 对调研数据进行相关性分析见表7、表8、表9。

表7 积极情绪与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关系表

表8 消极情绪与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关系表

表9 生活满意度与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关系表

由表7 可知，自变量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中疾病预防旅游体验、养老保健旅游体验、休闲养生旅游体验与因变量主观幸福感中的积极情绪均显著相关，且与积极情绪最相关的是休闲养生旅游体验（0.364），其次是养老保健旅游体验（0.352），最后是疾病预防旅游体验（0.290）。

由表8 可知，自变量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中疾病预防旅游体验、养老保健旅游体验、休闲养生旅游体验与因变量主观幸福感中的消极情绪均显著相关，且与消极情绪最相关的是养老保健旅游体验(-0.376)，其次是休闲养生旅游体验（-0.329），最后是疾病预防旅游体验(-0.258)。

由表9 可知，自变量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中疾病预防旅游体验、养老保健旅游体验、休闲养生旅游体验与因变量主观幸福感中的生活满意度均显著相关，且与生活满意度最相关的是疾病预防旅游体验（0.303），其次是休闲养生旅游体验（0.267），最后是养老保健旅游体验（0.188）。

（五）多元线性回归结果分析

本研究采用Stata17.0 对调研数据进行多元线性回归分析见表10、表11、表12。

表10 积极情绪与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回归关系表

表11 消极情绪与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回归关系表

表12 生活满意度与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回归关系表

根据表10，分析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与中老年主观幸福感的关系，以疾病预防旅游体验、养老保健旅游体验、休闲养生旅游体验为自变量；积极情绪为因变量，得到多元回归方程式（4）：

根据表11 分析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与中老年主观幸福感的关系，以疾病预防旅游体验、养老保健旅游体验、休闲养生旅游体验为自变量；消极情绪为因变量，得到多元回归方程式（5）：

根据表12 分析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与中老年主观幸福感的关系，以疾病预防旅游体验、养老保健旅游体验、休闲养生旅游体验为自变量；生活满意度为因变量，得到多元回归方程式（6）：

（六）多重共线性检验

本研究采用Stata17.0 对多元线性回归模型的结果进行多重共线性检验，以此来判断自变量之间是否存在线性相关关系。

由表13 可知，疾病预防旅游体验、养老保健旅游体验、休闲养生旅游体验的VIF 值均小于10，不存在多重共线性。

表13 多重共线性检验表

四、研究结论与建议

（一）研究结论

中医药康养旅游不仅受到了中老年旅游爱好者的喜爱与追捧，同时也是旅游界和医学界学者所关注的新兴话题。本文通过数据分析，得出以下结论。

1. 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对中老年的积极情绪具有促进作用

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对中老年人积极情绪促进作用主要表现为疾病预防旅游体验可以使中老年人更加注重疾病的预防，从而产生积极的心理暗示，使得中老年人心情更加愉快；养老保健旅游体验使中老年人学习到更多关于养老保健的知识，使中老年人更加重视自身的保健，有更多精力参加更多保健活动，形成良性循环；休闲养生旅游体验可以使中老年人缓解焦虑，放松心情，使其生活更加有趣、快乐且充满希望。

2. 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对中老年人的消极情绪具有抑制作用

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对中老年人消极情绪抑制作用主要表现为疾病预防旅游体验让中老年人对疾病以及自身的情况有更多了解，在一定程度上打消中老年人对自己身体的担忧；养老保健旅游体验使中老年人更加有动力进行保健运动，多巴胺可以抑制消极情绪的产生；休闲养生旅游体验可以使中老年人暂时忘掉烦恼，享受当下生活，避免消极情绪对其身心健康造成负面影响。

3. 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对中老年人的生活满意度具有提高作用

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对中老年人生活满意度促进作用主要表现为疾病预防旅游体验使中老年人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更加清楚，从而以更加积极的态度面对生活；养老保健旅游体验使中老年人身体更加健康，从而更想锻炼身体，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面对生活中的好与坏；休闲养生旅游体验使中老年人缓解焦虑、紧张等情绪，心平气和地对待生活中的人和事，拥有良好的人际关系和生活态度。

综上，中医药康养旅游体验对中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提升有明显的促进作用。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常态化以及中国人口老龄化的背景下，中医药康养旅游产业的发展将中老年人作为主要的受众群体，以提升游客的幸福感为主要目的，不仅可以促进旅游业的恢复，也可以更好的关注中老年人的身心健康。中医药康养旅游产业可以细分为以疾病预防、养老保健、休闲养生等为主要目的的不同旅游形式，吸引不同需求的旅游者，使中医药康养旅游逐渐进入大众视野，成为主流的旅游活动之一，实现其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等，完善旅游产业体系，促进旅游业的繁荣发展。

（二）对中医药康养旅游发展的建议

1. 加强政府引导，促进中医药康养旅游的整体发展

国务院印发的《“十四五”旅游业发展规划》中，旅游业发展要坚持系统观念、坚持旅游为民、坚持创新驱动等。在促进中医药康养旅游产业发展过程中，要有大局观，坚持可持续发展，合理利用中医药康养旅游地的自然和人文资源等。同时，中医药康养旅游的受众大多数为中老年人，所以要考虑中老年人的实际情况和基本需求，对旅游目的地进行合理的整体规划，让科技发展成果成为中医药康养旅游发展的“加速剂”，融入人工智能，智能服务等高科技手段，促进中医药康养旅游的可持续发展。

2. 完善基础设施，促进中医药康养旅游的稳步发展

中医药康养旅游是在疫情防控常态化背景下逐渐兴起的一种新型的旅游方式，很多中医药康养旅游目的地的基础设施不够健全，尤其是针对中老年人的基础设施不够健全。所以，在打造中医药康养旅游目的地时，要完善基础设施。

3. 强化品牌特色，促进中医药康养旅游的快速发展

中医药康养旅游项目的选址既要考虑丰富的中医药药材又要考虑中医药和康养相关的多元化的旅游项目和产品。与此同时，中医药康养旅游品牌的建立，最关键的是有效的宣传，针对中老年人运用合适的宣传方式，增加中医药康养旅游目的地的知名度，促进中医药康养旅游的快速发展。

4. 培养专业人才，提高中医药康养旅游的服务质量

高质量的服务是提升游客满意度的关键因素。为促进中医药康养旅游的发展，必须对中医药康养旅游目的地从业人员进行专业培训，使旅游者在旅游目的地享受到优质服务，增强旅游者对该旅游目的地好感，提高旅游者的重游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