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豚，怎一个萌字了得

叶雷凯

长江江豚作为高智商水生哺乳动物，从出生时起就伴随着丰富多样的成长行为，其中一些行为充满趣味性。长江江豚生活在水中，它的行为不容易被我们清晰地观察到，我有幸在较长的一段时间内与长江江豚近距离接触，期间观察并记录了它们的多种行为，其中包括动物本身与生俱来的行为，以及动物通过后天学习而掌握的技能，还包括动物在与人类相处过程中萌萌的表现。

水中悬停

长江江豚并不是一刻不停地在游泳，游泳的过程中亦会时不时停下，当身体在水中竖直向上保持静止，肢体的活动幅度特别小或几乎不活动时，即身体立着悬浮在水中一小段时间，我们将这一行为称为悬停。一般长江江豚在水下需要发出并接收探测信号以判断周围环境、观察周围动静、等待同伴、稍作休息时，会出现悬停行为。

结伴而行

也被称为“伴游”，是长江江豚常见的社交行为之一。在野外，经常可见长江江豚两两出没，两豚时而并排出水呼吸，时而一前一后出水。伴游期间可伴随身体接触、嬉戏、打闹、抢夺食物等社交行为。交配时节，雄豚在追求雌豚时，两豚形影不离，但是，如果雌豚不愿意的话，会用尾巴拍打雄豚，以表示拒绝。当然，作为忠实追求者的雄豚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花样游泳

游泳是长江江豚最主要的运动方式，即借助尾部的上下摆动产生向前的动力。长江江豚的游泳技术比人类高超得多，游泳姿势可不少，除了最常见的巡航游泳，也就是不加特技的一般游泳，常见的还有侧泳、仰泳等。在游动的过程当中身体还可以灵活翻转和转向而改变原运动姿势或轨迹。在水中，如果一头豚做出不一样的游泳姿势，其他豚看到了可能还会跟着做，其场面就是，一群豚以奇葩的游泳方式路过……

水面浮窥

这行为乍听起来怪怪的……是江豚会偷窥吗？顾名思义，浮窥就是浮出水面窥探，是鲸类动物的一种常见的观察周围环境的行为。身体基本竖直向上，眼睛，甚至身体的一半或大半部分出水，通过肢体控制可保持片刻与水面相对静止。可能伴随旋转身体、直立移动，以观察水面上的情况，回到水面下后可以与社群中的其他个体分享和传达水面上的信息。

吐水/喷水

长江江豚的“绝招”之一，吐水时，身体悬浮在近水面或漂浮在水面，先喝一口水，立即嘴巴一合，将水吐出，亦可伴随直立出水或在水面前进时发生。有时吻端竖直向上，将嘴里的水向空中吐出，然后立即张开嘴巴把水接住，再吐出、再接住，可以重复多个回合，还可以边仰泳边玩，不亦乐乎。喷水时，吻端在水面以上向水平方向或斜上方有力喷射水流，力度和水量可比吐水大多了，常在前进过程中或直立出水时发生。长江江豚有时也会用该行为来表达自己的想法或情绪，例如在索食过程中朝饲养员喷水。

拍尾捕食

捕鱼是长江江豚与生俱来的一项重要的生存技能，捕鱼的行为也十分丰富，这里介绍难得一见的拍尾行为。长江江豚行进的动力靠尾部产生，所以尾部力量非常大，大到在水下都可以把人拍晕过去。当在水下通过回声定位信号发现鱼群时，先追赶鱼群，将鱼群驱赶至近岸水域，如果鱼群比较活跃，不易被捕到，长江江豚就会用尾巴将鱼打晕，此时可以清晰地观察到长江江豚的整个尾部露出水面，然后重重地拍向水面，当鱼活动能力减弱后，就能够轻易地被捕到了。

腾空跳跃

突然在水中急速游动，接着快速转向水面，瞬间冲出水面，通常情况下大部分身体露出水面，有时全身腾空跃起离水面近1米高，甚至可以连续几次腾空。跳跃时通常是背部朝上跃出水面，有时也能观察到腹部朝上，身体后仰跃出水面。较为难得一见的是，跃出水面后在空中同时伴有快速的转体动作，或者先是背部朝上跃出水面，身体在空中突然发生翻转变为腹部（尾部）朝上后落水。跳跃动作十分敏捷，水花四溅，技艺精湛。

睡觉和休息

与其他鲸豚类动物一样，长江江豚可以左右脑交替工作，以保证有一边大脑在休息时，另一边大脑仍可以正常工作，控制肢体的活动，使其能够游泳和出水呼吸，避免溺水。长江江豚在睡觉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游泳速度明显减缓，除了一般的巡航游泳和换气外，其他行为明显减少。或者漂浮在水面上，缓慢地摆动着鳍肢，呼吸时稍微冒个头，将呼吸孔露出水面换气。

学习玩耍

长江江豚具备较强的学习和探索能力，对新事物充满好奇。对池中投放的新玩具，它们先会好奇地凑过去一探究竟，确认没有威胁后，会尝试着玩弄，直到探索出自己的一套玩法。例如，当长江江豚对皮球这一玩具熟悉之后，只要把球投到水里，长江江豚会用头顶，会用尾巴踢，球技精湛。若踢得太远不小心将球踢到了岸上，还知道游上岸把球用力推向墙面，球碰到墙面反弹回水里，又可以接着玩。

江豚拜风

当刮风下雨时，特别是水面上风浪较大时，江面上可以观察到长江江豚出水比平常要高一些，甚至是成群结队跃出水面，這种行为被人们称为“拜风”。有的观点认为，长江江豚在暴风雨即将来临时频繁出水换气，是因为天气变化之前气压较低，为了获得足够的氧气，不得不增加呼吸频率。其实，这与气压并无关系。长江江豚的听觉能力极强，当刮风下雨时，水面起浪，雨滴打在水面上，会在水面上产生声响并传到水下，正是由于听到了这些噪声，长江江豚受到惊吓，才会频频跃出水面，这与长江江豚听到螺旋桨发出的噪声被吓到而跃出水面是一样的。

与人互动

适应人工饲养环境并与人类长时间相处之后，长江江豚会主动靠近并向人类表达想法（虽然人类并不一定明白）。当人把手伸过去时，江豚会主动与人握手，或者主动亲吻人的手。若有人站在池边，它们有时还会游上岸，表现出想与人亲近的欲望。

责任编辑：朴添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