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现代化对资本逻辑的本质性超越

李临艳， 高敏

（安徽工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马鞍山 243032）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明确指出了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理论内涵和本质要求，从根本上区别于资本逻辑主导的西方现代化发展模式[1]。资本逻辑以资本的逐利本性对资本主义社会经济运行起到了积极性作用，为资本主义社会累积了大量的社会财富。但资本主义社会中的资本主义私有制具有局限性，以及资本主义基本矛盾的演变决定了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历史进程。在中国的现代化进程中，中国共产党利用资本助推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同时，运用国家政府和社会的力量规制资本，突破了资本逻辑的自身局限性，实现了对资本逻辑的本质性超越，彰显出中国式现代化的显著优势。

一、中国式现代化对资本逻辑本质性超越的五重维度

资本具有生产要素和社会关系双重含义，一方面，资本具有能够带来剩余价值的价值。马克思指出：“资本通过自己的增殖来表明自己是资本；它的增殖程度，表示它作为资本实现的量的程度。”[2]资本的特性决定了资本会自发地、无止境地追求剩余价值的积累，揭示了资本的逐利本性。另一方面，马克思指出资本是社会生产关系，它不是能被直观感受到的物品，“是一种以物为中介的人和人之间的社会关系”[3]，同时也是“一定的、社会的、属于一定历史社会形态的生产关系”[2]。因此以资本为核心的资本逻辑，为资本主义社会积累大量财富和推动现代化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具有一定的文明性和积极性，同时资本的逐利本性使资本主义社会现代化的发展过程具有野蛮性、扩张性、破坏性和对立性等特点，为人类社会发展和世界历史现代化发展带来现实困境和时代桎梏。

（一） 有序规制的市场模式超越无序扩张

西方资本主义国家通过工业革命和资产阶级革命建立起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现代国家，揭开了世界现代历史的序幕，形成了以资本逻辑为主导地位的西方现代化模式。具体来说，资本逻辑就是资本以其逐利本性在社会生产活动中所展现出来的内在联系、行为规律和发展趋势[4]。在西方现代化模式中，资本是推动社会变革的直接元素，实现了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但资本仅仅是促进社会生产的手段，资本增殖才是社会生产的最终目的。资本在社会生产体系中具有支配地位，成为社会运行的最高法则。社会生产关系被资本逻辑支配构成西方现代化模式的实质，以至资本逻辑支配社会，使得资本的活动不再局限在经济领域，还渗入到文化和政治领域。资本逻辑以资本逐利的本性为核心，以无限度追求资本增殖为内在要求，推动着资本不惜一切、持续不断地扩张，形成资本无序扩张的发展态势，最终给自然、社会和人本身带来灾难[5]。

中国共产党在领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探索中不断深化对资本和资本逻辑的认识。资本作为现代社会发展的重要元素能够推动社会经济的发展，同时为市场注入活力，但以资本为起始和归宿的资本增殖逻辑也会带来种种现实弊病。中国共产党创造性地提出将社会主义制度和市场经济结合，克服了资本增殖逻辑的局限性，构建了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以公有制为主体的所有制结构规定了公有制资本占主导地位的经济关系，同时规定了社会生产的方式和目的，确保生产的目的不是资本增殖而是促进人的发展，确保资本无法主导和支配社会，对社会的影响不具有决定性作用，始终将资本作为维护和实现人民群众利益的手段和要素[6]。中国共产党通过发挥计划和市场的双重作用优势，依靠资本激发市场活力，促进经济发展从而实现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中国共产党运用资本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中国式现代化建设，同时利用国家政府、社会力量规制资本，引导资本健康发展，防止和遏制资本的无序扩张，发挥其积极作用，抑制其负面效应。

（二） 和平发展路径超越扩张掠夺

实质上，资本主义现代化是充满利益的现代化，其道路是充满血腥的暴力掠夺之路，正如马克思所说：“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7]资本主义现代化以资本逻辑为主导，资本扩张作为资本逻辑的内在要求促使资本主义现代化致力于实现自身利益最大化，不择手段地无限度获取利润。因此资本主义现代化的过程实质为资本扩张的过程，是一条由资本逻辑宰制的、充满残酷剥削和野蛮扩张的道路。资本逻辑受资本利益驱动为突破国内限制进而在全球范围内进行资本扩张，导致扩张道路内生的冲突性和对抗性，引发民族或国家之间的博弈。

中国式现代化坚持合作交流、共赢共享的和平发展路径，超越了资本逻辑的野蛮扩张、国强必霸的发展路径。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是“我国现代化建设必须坚持的方向”[8]之一。“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是对“以和为贵”“协和万邦”及“亲仁善邻”等精神和理念的继承，是对国家和世界发展趋势的准确把握，也是中国共产党艰辛探索历程的经验总结。回顾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奋斗历程，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确立了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为我国和平发展道路奠定了基础。在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以邓小平为代表的共产党人开启了中国走和平发展道路的新的探索进程。进入21 世纪，中国共产党始终坚定不移地走和平发展道路，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以愈加自信和开放的姿态不断走近世界舞台中央，在坚持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的同时始终奉行互利共赢的开放战略，加强与世界各国的友好合作，面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也始终不渝为人类谋和平与发展，“中国共产党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为人类谋和平与发展”[9]。从根本上说，走和平发展道路是新时代党领导人民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重要遵循，更是中国共产党向世界人民作出的庄严承诺。中国式现代化为维护和推动人类的和平与发展贡献了中国力量，是超越资本逻辑的“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

（三） 和谐共生的生态文明超越破坏对立

在资本逻辑主导下的社会生产活动中，自然界同其他领域一样受到资本逻辑的支配，变成资本活动中可以被利用的“物品”，受到资本逻辑的挟制和利用；而资本逻辑对资本增殖的内在渴望使得生产活动无限扩大，致使资本无止境地占有和利用自然界。在资本逻辑的统治下，人们大规模地展开了征服自然的现代化运动，揭开了以工业为基础的现代化文明序幕，自然环境问题日益加重[10]。资本扩张与自然资源呈现反比例发展关系，资本扩张的无限性与自然界资源的有限性造成矛盾冲突；人们不加节制地掠夺自然资源，使得自然资源日益枯竭，从而激化了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

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大自然是人类赖以生存发展的基本条件。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内在要求。必须牢固树立和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站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高度谋划发展。”[1]中国式现代化将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作为本质要求，将处理好人与自然的关系提升到重要地位。从根本上说，中国式现代化的生态文明建设超越了资本逻辑只为“盈利”的片面认知，“中国式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进一步说明现代化建设和保护生态环境不是两个独立的活动。推动现代化建设是为了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而“绿水青山”的生态环境是美好生活的最基础性要求，中国式现代化在实现现代化和保护生态两者之间找到了重要联结点，在生态环境可持续发展的基础上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实现人与自然的良性互动。

（四） 共同富裕的实践指向超越少数独享

资本主义私有制作为资本逻辑的本质形态，发展初期表现为个体资本家和雇佣劳动者的剥削对立关系的个体资本所有制，随着社会化大生产的发展，出现了更隐蔽、更虚伪和更贪婪的法人资本所有制[4]。不论形式如何变化，私有制作为底色是无法改变的，在此基础之上的资本垄断导致资源与金钱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从而使社会财富天秤倾斜，两极分化严重。因此，资本逻辑主导的现代化在大力促进生产力的同时也造就了财富占有不均的社会问题。由资本逻辑主导的现代化是少数人富裕的现代化，达不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中“全体”与“共同”的双重要求，现代化成果也由少数人独享而非全体共享，与中国式现代化形成鲜明对比。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明确强调“中国式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指明“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具体实践指向。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中国共产党的中心任务就是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1]根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属性及中国式现代化的内在要求，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新时代新征程建设中国现代化的应有之义。而想要“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需要实现发展过程人民参与、发展成果人民共享。总的来说，以中国式现代化推进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必由之路，因此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中国共产党人踔厉奋发、奋勇向前想要实现的目标之一。十四亿多中国人民的共同富裕代表了中国式现代化发展成果由全体中国人民共享，决定了中国式现代化与资本逻辑主导的现代化有着根本区别。

（五） 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目标构建超越世界霸权体系

资本逻辑主导下的现代化道路以资本扩张为发展路径、以资本增殖为目的，随着各国联系日益密切，不断向全球进行资本的无序扩张。资本逻辑因其逐利的本质属性，其扩张道路的野蛮性和掠夺性问题无法规避。资本主义国家在资本逻辑的主导下致力于维护和最大化实现自身利益，从而导致不同国家之间产生竞争，国家之间的冲突与对立成为不可避免的问题，因此资本逻辑主导下的发展道路必然出现争霸主义[11]。资本逻辑主导发展体系的各个国家奉行利己主义，将自身的利益置于第一位，以确立全球体系中的地位来维护自身利益，建立并巩固以自身为中心的世界霸权体系。但世界历史发展趋势表明，推行霸权主义建立世界霸权体系不符合时代发展的潮流，也不可能是人类文明发展的必然选择。

中国始终站在反对霸权体系的前线，为推进建立更公正、更合理的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贡献中国力量。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是中国向世界人民和平发展提供的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之一，是中国共产党站在促进世界和平与发展的角度上提出的人类文明发展目标。以和谐共存、携手共治为主张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从本质上体现了对资本逻辑的超越[12]。当今世界随着经济全球化的纵深发展，国家之间联系愈加密切，以至人类所面对的挑战也愈加具有全球性。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当前，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展开，人类社会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世界又一次站在历史的十字路口，何去何从取决于各国人民的抉择。”[1]面对全球性挑战时，各个国家必须共同应对，全球人类需命运与共、携手并肩。重构以资本扩张逻辑为主导的世界秩序，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已然成为世界人民的共同课题和人类文明的必然选择。

二、中国式现代化对资本逻辑本质性超越的根本原因

以资本逐利本性为表现形态的资本逻辑，既给资本主义现代化带来文明性发展，又将资本的内在矛盾逐步侵入社会、自然、人这三者的矛盾之中，带来种种现实弊病。马克思指出“资本实质上就是资本家”[13]，揭示了资本主义私有制作为资本逻辑的本质形态，资本逐利本性逻辑的展开离不开资本主义私有制逻辑的发展，因而在整个资本主义发展进程中，资本主义私有制是造成一切灾难性弊端的源头。“资本显然是关系，而且只能是生产关系。”[13]其在许多方面都具有不可否认的历史进步性，尤其是在“发展生产力、创造社会财富、增进人民福祉”[14]等方面。中国式现代化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厘清了资本的双重性，坚持将人民群众的全面发展权益放置于资本增殖逻辑之上，以人民为中心的根本立场是国家驾驭资本的内在动力，同时坚持中国共产党的全面领导为国家驾驭资本提供根本政治保障。

（一） 马克思主义是驾驭资本的理论基础

马克思指出，资本“只有一种生活本能，这就是增殖自身”[7]，这决定了资本追逐利润的天然性和忠实性，能为社会财富的累积和社会经济的发展起到积极效用；而“资本是生产的，也就是说，是发展社会生产力的重要的关系”[13]，进一步揭示了资本并非天然与资本主义绑定在一起，同时解锁了资本与资本逻辑的强力单向链接。资本是促进现代社会发展的重要因素，但将资本放在主体地位的资本逻辑中一味追求资本增殖会导致现代社会产生各种弊病。这为不同于西方现代化道路，同时没有完全脱离资本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提供了理论基础。

中国共产党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在不断总结社会主义建设经验教训的过程中，逐渐明确如何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并且不断深化探索如何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利用及驾驭资本使其服务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充分发挥资本在物质生产领域的积极作用。正是基于马克思主义的根本指导思想，中国式现代化实现了对资本逻辑的扬弃，以此贡献了中国式现代化道路这一人类文明新形态。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马克思主义是我们立党立国、兴党兴国的根本指导思想。实践告诉我们，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什么好，归根到底是马克思主义行，是中国化时代化的马克思主义行。拥有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指导是我们党坚定信仰信念、把握历史主动的根本所在。”[1]所以具体来说，马克思主义及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是中国式现代化的理论依据，所取得的伟大成就证明了马克思主义理论作为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方向盘的正确性和合理性。

（二） 党的全面领导给予驾驭资本的政治保障

党的二十大报告总结性地阐述了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是中国共产党带领全国各族人民独立自主艰苦探索出来的，坚持中国共产党的全面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最大优势和最本质特征，同时也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之一。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关键在党。”[1]中国现代化建设的初步探索、时代发展和实践应用，根本取决于党，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离不开党的坚强领导。

从实践过程和实践效果来看，政府的强力监管和管控保证人民权力高于资本权力。资本逻辑本身存在着不可忽视的局限性，即资本逻辑的本质要求和一般特征都是对自身价值增殖的无限式追求，放任资本逻辑的发展会因其自身局限性出现资本日益不可持续的态势。只有在社会主义中国才能在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需要的同时实现资本持续性发展的总体趋势。“以人民为中心”是党和国家正确引领资本和驾驭资本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坚持中国共产党的全面领导为中国式现代化规制资本及确保资本作为维护人民利益的手段提供了政治保障。中国共产党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过程中不断深化对资本逻辑的认识，采取多种举措发挥资本在社会发展中的积极作用并抑制资本逻辑的负面效应，创造性地贡献了驾驭资本的体制机制以确保资本在中国只作为实现人民群众全面发展的手段存在。中国共产党在坚持依法治国和全过程人民民主中始终保证人民主体地位，中国共产党的全面领导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程序民主和实质民主的内在统一，为中国式现代化进程提供民主政治支持，为有效驾驭资本提供了政治保证。

（三） 人民立场是驾驭资本的内驱动力

经过百年独立自主的艰苦奋斗，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人民创造性地将资本与社会主义相结合，发挥资本加速发展社会主义现代化的作用，利用资本成功走向现代化，形成中国式现代化的实践成果和重要论断，是党和国家成功扬弃资本逻辑的重要证明。随着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不断深化，中国共产党对资本这一现代化重要抓手的认识逐步加深，确立了社会主义公有制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现代化迈入新阶段，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日渐完善，充分利用好资本成为实现人民美好生活的手段，对资本的正确引领和驾驭都源于党和国家始终将“以人民为中心”作为发展要领，将关注人民群众的发展作为核心，在利用资本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过程中实现经济社会发展与实现人民群众利益的协调推进。不同于追求剩余价值最大化的资本逻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利用资本为市场注入竞争与活力的同时，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这一社会主义制度的根本要求，坚持生产资料公有制的主体地位，激活各类资本并要求其接受监督机制，建立了以人民群众为主体，资本从属并服务于人民群众的发展之路。

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是中国共产党以坚定的人民立场，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共同探索出立足于中国现实国情、符合中国历史文化传统及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现代化道路。从根本上来说，中国式现代化是“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的现代化。“人民”是中国共产党始终致力于中国式现代化伟大实践的出发点、落脚点和价值旨归。因此，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根本推动力量和最终受益对象是广大人民群众，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取向不仅是中国式现代化区别于其他国家现代化的显著特征，同样也是能本质性超越资本逻辑的价值基础。

三、中国式现代化对资本逻辑本质性超越的时代意义

从人类文明历史发展和世界历史发展的视角来看，马克思肯定了资本的历史进步性，“它榨取这种剩余劳动的方式和条件，同以前的奴隶制、农奴制等形式相比，都更有利于生产力的发展，有利于社会关系的发展，有利于更高级的新形态的各种要素的创造”[15]。但因资本对利润的天然追逐性，以资本本性展开的资本逻辑为获取最大化的利益而不惜牺牲一切，给自然、社会及人本身带来发展危机。中国式现代化厘清了资本与资本逻辑的联系，走出了一条驾驭资本发展经济，克服资本逻辑局限性的现代化道路，打破现代化道路模式“唯一性”的神话，超越了资本逻辑主导的资本主义文明，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

（一） 克服资本逻辑局限性，成功回应“时代之问”

资本逻辑下的现代性社会以资本增殖为发展内核，从而使“人与人的全面异化和阶级对抗”“人与自然的全面分离和对立”“全球分裂和世界对抗”，导致人类的社会关系崩溃，人类发展不可持续等后果[5]。资本在其本性的驱使下无序扩张，造成贫富不均、生态污染严重、社会矛盾尖锐等社会弊病，导致本国范围内的经济、政治及社会出现危机与冲突，而且伴随着全球化持续纵深发展引起了全球范围内的现代性危机及治理危机。只有从全人类共同福祉出发而非从资本出发，致力于实现人的全面发展而非实现资本增殖，实现对资本逻辑的超越，才能从实质上解决资本无序扩张带来的发展危机。

如今世界正在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人类社会共同面临的困难与挑战不断，习近平指出：“世界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变局中危和机同生并存，这给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带来重大机遇。”[16]中国立足中国实际、放眼世界大局、把握历史大势、顺应时代潮流，在探索现代化道路的艰险历程中将中国发展与世界各国发展相结合，在遵循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和社会主义建设规律、把握时代方位和发展大势的基础上，提出了一系列关乎民族复兴、世界发展及人类命运的重大理论主张和有效实践方案，从理论和实践双向层面上创造性回答了“建设什么样的美好现代性世界、如何建设美好现代性世界”。中国从全人类福祉的角度出发，为解决现代性世界发展所遇难题提供了中国智慧、中国方案，真正意义上的将中国人民的利益和世界各国人民的利益统一起来，为推动建设美好的现代性世界提供了积极借鉴。

（二） 破除“唯一性”谬论，拓展现代化道路选项

西方国家通过政治革命和工业革命等逐步实现了资本主义现代化，开辟并建立了资本主义现代化道路和模式。从根本上说，西方国家现代化离不开资本逻辑的推动，西方发达国家在资本逻辑这一核心力量的推动下，逐渐建立以其为主导的世界现代化话语体系，将西方模式作为实现现代化的唯一途径。但现代化作为人类社会的文明形态，虽是世界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但其实践道路却并非固定的、单一的模式。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应当立足于本国的具体国情，着眼于解决本国现代化进程中发生的突出问题，将科学理论同具体实际相结合，从实际出发去选择最适合自己的现代化道路，书写属于本民族的现代性文明。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正是中国共产党坚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思想路线，根植于中国具体国情，在马克思主义根本思想的指导下，自主探索出的一条遵循世界历史发展规律且具有中国风格和中国特色的现代化道路。

道路的选择关乎国家和民族的前途命运，中华儿女选择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是一条不同于西方模式的现代化道路。与西方以资本逻辑为核心不同，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以人的逻辑为出发点和落脚点，关注人的发展而非资本无限增殖。因此，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在借鉴吸收东西方现代化道路的有益经验和文明成就的基础上，消除了资本逻辑中资本无序扩张导致的发展陷阱、内外冲突及社会弊病等[17]。在中国共产党的全面领导下，中华儿女在建设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攻坚克难、一往无前，创造了世所罕见的经济快速发展和社会长期稳定两大奇迹，中华民族迎来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实践成果证明了有别于西方现代化道路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走得通、走得对，而且还走得稳、走得好。中国式现代化建设取得了伟大成就，不仅证明了中国式现代化对资本逻辑的超越，同时为其他走入现代化发展困境的国家提供了新的现代化发展思路，拓宽了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的现实途径，为世界各国提供更多选择。

（三） 提出合作共赢新思路，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

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既有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国情的中国特色。”[1]表明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群众开辟了具有基于自己国情的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新道路。中国式现代化道路辩证看待西方国家的资本主义现代化，并没有全盘接受其现代化经验，虽以马克思主义为根本指导思想但并非对马克思主义现代化理论照本宣科，虽以社会主义制度为基本制度但并不复制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现代化方案。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有别于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道路，以规制资本超越资本无序扩张、以世界和平发展超越野蛮扩张掠夺、以生态文明建设超越工业文明弊端、以全体人民共同富裕超越少数独享成果、以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超越世界霸权体系，超越资本逻辑主导的现代化模式，破除资本逻辑主导的资本主义现代化神话。

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其提出的在立足中国国情又符合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基础上建设生态文明现代化，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及人类合作共赢的新思路，无一不在表明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反对文明冲突，并提出以文明互鉴激发人类文明发展活力是通向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光明道路。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之一就是“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创造了符合世界历史发展和人类文明发展趋势的人类文明新形态，是超越了资本逻辑主导的文明形态，是具有中国特色的文明新形态。同时人类文明新形态这一文明成果也将中国式现代化升华至崭新高度，体现出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与人类文明新形态具有内在统一性，也展现了中国共产党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为世界谋大同的价值取向和目标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