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汉籍整理出版的选题与编校策略刍谈
2024-01-17王汝娟
【摘要】域外汉籍是古籍整理出版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域外汉籍整理的选题,应充分挖掘和重视“历史上域外文人用汉字书写的文献”,推进专题文献的系统整理,全方位构建专题文献体系。域外汉籍整理的编校,应着重关注书目和版本调查的全备性,标点尤其是引文引号的准确性,以及文字校勘的精当性。《域外文话汇刊·日本汉文话丛编》在选题价值和整理编校上都作出了较好的示范。
【关 键 词】域外汉籍;古籍整理出版;整理编校;《域外文话汇刊·日本汉文话丛编》
【作者单位】王汝娟,复旦大学出版社。
【中图分类号】G255.1;G239.2【文献标识码】A【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3.23.011
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用马克思主义观察时代、把握时代、引领时代,继续发展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21世纪马克思主义。”中华文明源远流长,数千年来浩瀚丰富的古籍资源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习近平总书记“两个结合”尤其是“第二个结合”的论述,为古籍整理出版事业提供了方向和动力。
新中国成立以来,古籍整理出版事业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出版古籍类图书共计122000多种,文学、史学、哲学、医学等各类古籍基本都得到了系统整理[1]。然而从区域来看,国内所藏古籍的整理出版相对较為充分,而大量的域外汉籍尚缺乏足够的关注。复旦大学出版社近年策划了《域外文话汇刊》,并于近期出版了该汇刊的第一种《域外文话汇刊·日本汉文话丛编》,获得了良好的社会反响。本文将以此书为例,对域外汉籍整理出版的选题策划、学术价值、整理编校难点等问题做粗浅探讨。
一、域外汉籍整理的选题背景
1.关注和挖掘历史上域外文人用汉字书写的文献
域外汉籍包含三类:一是历史上域外文人用汉字书写的文献;二是中国典籍的域外刊本、抄本以及众多域外人士对中国典籍的选本、注本或评本;三是流传在域外的中国古籍(包括残卷)[2]。统观我国目前域外汉籍的出版以第二、第三类居多,如《日本藏元刊本古今杂剧三十种》(1998年)、《韩国藏中国稀见珍本小说》(2003年)、《和刻本中国古逸书丛刊》(2012年)、《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大木文库藏明清稀见史料汇刊》(2017年)、《京都大学文学部影印旧钞本:域外汉籍稿钞校本选刊》(2020年)等。相较而言,第一类“历史上域外文人用汉字书写的文献”的整理出版较为薄弱。
自汉代以来,与中国一衣带水的日本、韩国、朝鲜以及越南等东南亚部分国家即深受汉族文化的影响,大约在唐代形成了以中国为中心的“汉文化圈”。法国汉学家汪德迈(Léon Vandermeersch)认为,汉字在汉文化圈的形成与持续发展过程中扮演着核心的角色:“所谓汉文化圈,实际上就是汉字的区域”,“这一区域的共同文化根基源自萌生于中国而通用于四邻的汉字”,“汉文化圈的同一即‘汉字(符号)的同一”[3]。汉字是汉文化圈文化认同得以形成和维持的重要载体,千百年来,域外(主要是日本、韩国、朝鲜以及越南等东南亚汉文化圈国家)人士留下了不少用汉字书写的著作,对它们进行挖掘和整理无疑具有重要的学术意义和现实意义。
具体到文话文献而言,2007年,王水照先生主编的《历代文话》的出版,使“文章学”成为新的学术增长点。此后相继有《历代文话续编》(2013年)、《稀见明人文话二十种》(2016年)、《稀见清人文话二十种》(2021年)等问世,关注焦点均在国人的撰述。而对于数量庞大的域外人士用汉语撰写的文话却乏人问津,因此,《域外文话汇刊·日本汉文话丛编》的出版具有填补空白的开创性意义。
2.推进专题文献的系统整理,全方位构建专题文献体系
从前文所举迄今为止域外汉籍整理出版的代表性著作来看,多以某个收藏国家或机构为区界,将其所藏的汉籍汇为一编,内容大多较为芜杂和宽泛,而围绕某个专题进行的系统和深度文献整理甚少。就域外汉文学领域的文献整理和出版来说,此前较多关注域外诗话而忽略文话。当前对域外诗话的整理出版已初具规模,已有《域外诗话珍本丛书》(2006年)、《日本诗话二十种》(2014年)、《日本汉诗话集成》(2020年)等,而域外文话的系统整理却付之阙如,这对文章学研究而言显然是一大憾事。
“文话”是以评述文章为主要内容、单独成书或成卷的批评资料,与诗话、词话鼎足而三,是我国文学批评史上探研文章之学的基础理论资源。在日本、朝鲜半岛、越南等地,文话都得到普遍的阅读接受与刊行传播。域外人士创作的汉文话主要存传于日本、朝鲜半岛等地,其中以日本汉文话数量最多,亦最具代表性。日本汉文话在14世纪开始出现,至江户、明治时代蔚为大观,据初步统计有百余种之多。绝大部分日本汉文话讨论的是中国文章现象,通过对中国文章、中国作家的品评揣摩以提高其本国人士的文章素养,是研究中国文章学理论外传的重要文献。
日本汉文话既是日本文学批评史上的重要理论资源,同时因其主要讨论对象是中国的文章现象,故而又是中国古代文章学的域外延伸与补充,是中国古代文章学不可忽视的构成部分,是中华文明辐射周边国家的重要显现。然而,当前学界对日本汉文话的收集整理尚未起步,更未能获得对域外文章学资源的整体、全面认识。要改变这个现状,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文章学理论体系,理应全面、系统地梳理国内外所存的文章学著述,建立丰富、系统、有包容性的文献集成。
复旦大学出版社于2007年出版了王水照先生主编的《历代文话》,获得了中国政府出版奖图书提名奖等一系列重要荣誉以及学界的广泛好评;2021年,复旦大学出版社又出版了王水照、侯体健主编的《稀见清人文话二十种》,荣获第十六届上海市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多年以来,复旦大学出版社在文话出版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经过反复研商和选题论证后,决定推出由王水照先生担任主编的《域外文话汇刊》。鉴于日本汉文话的数量与质量在东亚汉文化圈中高居首位,决定率先出版汇刊的第一种《日本汉文话丛编》。《日本汉文话丛编》作为域外文话这一专题性文献的首次系统整理著作,将与此前王水照先生所编的《历代文话》形成互补,全方位建构中国古代文章学的文献体系。
二、《域外文话汇刊·日本汉文话丛编》的学术意义与出版价值
《域外文话汇刊·日本汉文话丛编》经多年的文献搜集与校订整理,2023年获得国家出版基金资助,这无疑是对该书学术意义与出版价值的高度肯定。概而言之,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1.实现了对域外文话这一专题文献的首次全面普查和系统整理
该书贯彻“网罗全面”与“突出重心”相结合的原则,在全面搜罗日本现存汉文话的基础上,从中选定具有重要学术价值的汉文话25种予以精当校订。这25种文话之前分散保存于日本各地的藏书机构,学者欲窥全豹殊非易事。该书对这些分散的珍贵资料做了充分发掘,并将它们提纲挈领地汇总于一编,便于学者开展中日文章学的比较研究,由此认清中国文学与别国文学的共性与差异,为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文学理论体系提供丰沛的文献资源和学理支持。
2.是借镜返观中国文章学的重要理论资源
日本文话是中国文章理论传到日本后,日本士人阅读、接受并结合自身文化和思考而形成的撰述。绝大部分日本汉文话皆为评点中国文章或讨论中国的文章现象,其中之微言宏论与零珠碎玉足不仅可以弥补中国文章、中国文话之阙疑,亦可丰富观察中国古代文章学的视角,是中国文章学的重要延伸与有益补充。以“异域之眼”返观中国文章学,可使我们对汉文字、汉语言、汉文体本身的艺术特性、审美效果及其在世界文化遗产中的特殊性有更深刻的认识。
3.是具有文化传承意义和中外学术交流意义的双重标志性成果
搜罗整理汉文化圈中异域人士撰述的文章学著作,这种域外视野为此前文章学研究所缺乏。本书整理者多年来遍访日本各大小藏书機构,大规模排查历代日本文话,其中不乏多种孤本,是域外文话的首次全面整理,可为多角度、多层次、全方位考察中国古代文章学提供坚实的文献基础,也可为中国文学批评史提供更充裕的文献资源,有助于我们进一步体认汉字文化圈在世界文化版图中的特殊意义。该书既体现了中国文学对东亚汉文化圈的强大辐射,又反映出数百年来中日学术的对话与交流,不仅具有文化传承意义,同时也具有中外学术交流意义。
三、域外汉籍整理编校的主要难点及对策
在《域外文活汇刊·日本汉文话丛编》的编校出版过程中,面临的难点主要有三:一是书目和版本调查的全备性,二是标点尤其是引文引号的准确性,三是文字校勘的精当性。在丛书主编王水照先生的指导下,《域外文活汇刊·日本汉文话丛编》整理者与编辑团队通力协作,在处理这三大难点方面作出了较好的示范。
1.书目和版本调查的全备性
近年来,随着国家对古籍资源保护与利用的日益重视和大力推动,古籍数字化以及书目互联互通程度不断提高,如“中国基本古籍库”“中国类书库”“中华古籍联合书目”“中文古籍联合目录及循证平台”等一系列古籍数据库和书目查证平台为古籍书目和版本的调查搜集提供了极大便利。相较而言,国外对古籍的数字化和书目互联互通程度远不如国内充分,古籍书目查寻、内容检索等方面的便利性与国内存在较大的差距。因而要对域外某类汉籍做全面搜集和版本梳理,就不能仅仅依靠各藏书机构的目录和若干网络平台的书目检索,而应加大实地查访和目验的力度。
日本汉文话在14世纪下半叶开始产生,至江户时代大量涌现,数量极为可观。《域外文活汇刊·日本汉文话丛编》需要全面摸清目前所存的历代日本汉文话,对其版本进行有效的比勘和梳理,此项工作量极大,而且有些著述仅仅通过书名无法简单判定为文话,容易被忽略。因此,本书整理者近十年来不仅全面排查了日本各藏书机构的馆藏目录,而且注重实地查访和目验,同一著述若有多种版本则尽量将各版本搜罗齐全,做到“应有尽有”,无所遗漏。如:该书中收录的中井竹山的《闲距余笔》、皆川淇园的《问学举要》,仅凭书名无法判断是否是文话,须实地查访和全书目验才能对它们的性质作出准确判断;斋藤正谦的《拙堂文话》日本数十家图书馆有藏,馆藏目录皆著录为文政十三年(1830年)刊本,然而将各本对比后可以发现,刊版确实皆为文政十三年,但有一本为后印本,增补了若干条目。这些例子提示我们,如果仅依靠书名、藏书目录以及书上所载刊版时间,并不能对某书的内容性质和版本信息作出准确全面的判断,须依靠实地查访和全书目验才能使书目和版本调查尽量达到全备。
2.标点尤其是引文引号位置的准确性
域外文人书写的汉语文献,毕竟不是使用自己的母语进行写作,即使著者受过良好的汉学教育和训练,也无法彻底摆脱母语表达习惯的影响,不免或多或少存在用字、语法等方面的问题,导致佶屈聱牙、语势不畅等问题,容易造成歧义;再加上文言文本身就是书面语言而非日常生活语言,较之白话文其标点本就存在较大的难度,因而要准确地进行标点尤为不易。针对域外汉籍的这些特点,标点时需要充分借助各种旁证文献,如作者本人的其他作品、所涉及的相关典籍等。
例如,《域外文活汇刊·日本汉文话丛编》所收服部南郭《文筌小言》讨论《诗经》《尚书》《左传》等虚词使用特点,有云“《左氏》广博,疑辞未借邪也”。此句最后的“也”字就有歧义:一、“也”字与“邪”字并列,是说《左传》的疑问词不用“邪”和“也”,标点为“疑辞未借‘邪‘也”;二、“也”字作为句尾表判断的语气助词,是说《左传》的疑问词不用“邪”,标点为“疑辞未借‘邪也”。如果不借助相关旁证文献,此句就难以标点。而翻检《左传》可以发现,“也”字作疑问词使用之处有20余例,如“是何故也?”“谁之剑也?”“岂可量也?”“胡可比也?”“此谁之命也?”,等等。根据这些用例,我们可以判定《左传》中普遍使用“也”作为疑问词,因此上句正确的标点当为“疑辞未借‘邪也”。
域外文人用汉语书写的文献常常会征引中国典籍,这也是中国文化深刻而广泛影响汉文化圈的一大例证。尤其是日本汉文话中有一类资料汇编型文话,几乎全书都是抄掇中国典籍而成,作者通过有意识地选择和排纂中国的论文材料来表述自身文章见解。如《日本汉文话丛编》所收《文章达德纲领》,主要引用中国的《性理大全》《读书录》《朱子语类》《鹤林玉露》等书而成,这给标点带来的一大挑战是引号点在哪里的问题。解决这一难题的途径是核查其所征引的原始典籍,尤其是文中没有明确标注征引了何书的要特别引起重视。如《域外文活汇刊·日本汉文话丛编》所收《四六文章图》卷二论“说”这一文体,有云:“说,卢云,自出己意,横说竖说,其文详赡抑扬,无所不可,如韩文《师说》是也,陆机《文赋》说炜烨而谲狂注,施汭反。”翻检中国文献,可发现“自出己意……《师说》是也”一句出自元人卢以纬的《助语辞》,“说炜烨而谲狂”则为《文赋》中语,“施汭反”见于《东莱集注观澜文集》之注,因而此句当标点为:“说,卢云:‘自出己意,横说竖说,其文详赡抑扬,无所不可,如韩文《师说》是也。陆机《文赋》‘说炜烨而谲狂注:‘施汭反。”如果不能准确判明引号之位置,就会使读者对文意产生误解。
3.文字校勘的精当性
与国内古籍乃至张伯伟先生划分的第二、第三类域外汉籍相比,历史上域外文人用汉字书写的文献主要存在两大无可避免的问题:一是其作者是域外人士,汉语言对他们而言属于异国语言,汉文化对他们而言属于异国文化,因此他们对汉语言、汉文化必然会存在或深或浅的隔膜,导致他们用汉语书写的文獻中存在较多的讹误;二是与写作者的这一状况类似,域外抄写者、刊刻者也同样存在语言、文化的隔膜问题,导致在文献抄写或者刊刻过程中产生较多新的讹误。因此在整理与编校过程中,一方面应注意由形近、音近、脱漏、增字、倒乙等而导致的一般性文字错误,另一方面应关注姓名字号、官职、书名篇名、地名等客观描述性信息错误。要解决这些难点,除遵循古籍整理的一般性方法外,还应勘核其所据原始文献,遇有扞格处则予校订,同时在参校资料上应充分利用域外文献。《域外文活汇刊·日本汉文话丛编》所收《四六文章图》《拙堂文话》较好地融会了上述校勘方法,以下略举数例以做说明。
《四六文章图》是一部资料汇编型文话,汇编了数十种中国文献和日本汉文文献,因此勘核其所据原始文献以判明是否有扞格之处就尤为重要。如此书卷二有云“《诗人玉屑序》以鉴为譬”,核查南宋黄昇所撰《诗人玉屑序》,开首即曰“诗之有评,犹医之有方也”[4]。全篇以医为比喻展开论述,可知“鉴(鑒)”为“医(醫)”之讹,可能是因“鑒”与“醫”形近而致误。卷三有云“颂,以用功,六义之中其一也”,“以用功”意思不通,检《广韵》《说文解字》等韵书、字书,“颂”字注音皆作“似用切”,此可能是因“似”与“以”、“切”与“功”形近而致误。又卷四举各类诗体,中有一“五友体”,而具体所论则为诗歌韵字之平仄,“五友体”之名称与具体内容不合。检视中国文献,《诗人玉屑》中有“五仄体”,可知“友”为“仄”之讹,此亦可能是因两字形近而致误。
《拙堂文话》中有部分内容同样系资料汇编,除此以外也有不少内容系作者斋藤正谦自己的发挥与论述,因此只有充分参校域外文献,才能尽可能多地发现与校正讹误。如该书卷二录王阳明《送日东正使了庵和尚归国序》一文,其中有云“日本正使堆云桂梧字了庵者”。了庵和尚在中国的典籍中未见记载,该序在王阳明的文集中亦未见收录,笔者通过多方查找,得知日本五岛美术馆大东急记念文库收藏了王阳明的手书真迹《送日东正使了庵和尚归国序》。既是手迹,其权威性自然毋庸置疑,检视该手迹可见,了庵和尚的法名乃作“桂悟”,如此《拙堂文话》底本的讹误即得以订正。又如卷六云“荐野文学南川氏著《闲散余录》”,《闲散余录》为南川金溪(字士长)所著随笔,今日本多家图书馆皆藏有天明二年(1782)刻本。笔者查阅该书,见其卷首有《题闲散余录赠菰野南川士长》。又伊藤一元《绿竹园诗集》中,收有《菰野侯文学南川士长竹马友,幼别五十年,予兹有感赋呈》一诗。“菰野”为地名,由此二书可知《拙堂文话》中“荐野”为“菰野”之误。
通过上述两例可以看出,如果不充分利用域外文献,那么此类人名、地名之误就很难发现和订正。
四、结语
古籍整理出版工作是关涉文化传承与发展的事业,“‘传承要求植根于传统文化的丰厚土壤,整理研究基本典籍,吸取其精华,古为今用;‘发展突出文化在今天的功用,推陈出新,与时俱进,彰显古代文化与现代文明交相辉映”[5]。作为古籍的重要组成部分,域外汉籍资源丰沛,尚有不少文献未被发掘和利用。相信随着中外文化交流、学术交流的不断深入,借助于日益发达的数字技术和网络技术,经过科学的选题策划和整理编校,必将有更多高质量、高价值的域外汉籍整理成果问世,从而丰富和充实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资源的宝库,同时为千百年来中华文化对世界文化的持续贡献提供具体例证。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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