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市老年慢性肾病患者中医体质调查及多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

骆惠华 叶青 黄秀燕 李振宇 陈戈婷

慢性肾病(chronic kidney disease, CKD)治疗为临床研究的重点, 目前主要采取药物治疗方式帮助患者控制病情, 但是患者在治疗中会受到药物副作用影响而出现不良反应, 降低预后［1］。随着中医不断发展,中医整体观与辨证论治等理念被应用到多种疾病治疗中, 为治疗方案的选择提供了重要指导［2］。有报道称, CKD 中医证候、临床相关生化指标等之间存在一定联系, 这为CKD 治疗研究提供了新方向［3］。本研究进行了佛山市老年CKD 患者中医体质调查及多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 具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本次选取2022 年1～12 月参加佛山市免费体检的老年CKD 患者929 例作为研究对象, 年龄65～86 岁, 平均年龄(73.03±5.04)岁；男480 例, 女449 例。

纳入标准：①均满足《慢性肾脏病早期筛查、诊断及防治指南(2022 年版)》标准, 筛查及诊断CKD；②自愿参与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排除标准：①中途退出研究；②泌尿系感染、结石未引起肾小球疾病；③心理疾病、认知障碍；④精神障碍；⑤资料缺失。

1.2 方法 利用问卷调查方式对患者进行中医体质调查, 按照北京中医药大学王琦教授研究制定的《中医体质分类与判定(2009 年)》标准进行患者体质分析与判断, 调查内容为《中医体质分类与判定(2009 年)》(附录)中各项问题。由医院专科护士统一进行问卷发放, 问卷形式均采取电子文档方式进行, 对于使用电子设备存在困难的患者, 需辅助患者进行问卷填写, 最后由专科护士统一回收。

1.3 观察指标及判定标准

1.3.1 中医体质 《中医体质分类与判定(2009 年)》(附录)中共60 题, 各个问题1～5 分, 计算原始分及转化分, 按照标准对体质类型进行判断, 大致分为平和质与偏颇体质(气虚质、阳虚质、阴虚质、痰湿质、湿热质、血瘀质、气郁质、特禀质)。具体计算公式：将各个条目分值相加(原始分值), 转化分数计算方式=［(原始分-条目数)/(条目数×4)］×100。转化分≥60 分,其他8 种体质转化分均＜30 分, 则判断为平和质；转化分≥60 分, 其他8 种体质转化分均＜40 分, 则判断为基本平和质。转化分≥40 分, 则判断为偏颇体质；转化分30～39 分, 则为倾向是偏颇体质；转化分＜30 分,则不属于偏颇体质。

1.3.2 基础资料 比较不同体质患者基础资料, 包括年龄、性别、肾功能指标(抽取空腹状态下肘静脉血, 通过离心处理, 借助全自动生化仪进行肌酐、尿素氮、尿酸、尿微量白蛋白等指标检测)、吸烟年限、体质量指数、饮酒年限、血压(利用电子血压计测量舒张压与收缩压)、腹围、饮食习惯(饮食习惯评估量表, 1～100 分, 分值越高则饮食习惯越好)、生活习惯(生活习惯评估量表, 1～100 分, 分值越高则生活习惯越佳)、运动时间、血糖(利用静脉抽血法检测空腹血糖)、血脂(总胆固醇、甘油三酯)、合并症(包括高血压、糖尿病、冠心病、陈旧性脑梗死)。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23.0 统计学软件对研究数据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 采用t 检验或方差分析；计数资料以率(%)表示,采用χ2检验；采用Logistic 回归模型分析偏颇体质的影响因素。P＜0.05 表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调查结果 共发放929 份问卷调查, 有效回收896 份, 因患者临床资料不合格(或者子资料不齐全)导致无效33 份。896 例患者中平和质91 例(10.16%),偏颇体质805 例(89.84%), 包括气虚质102 例(11.38%)、阳虚质104 例(11.61%)、阴虚质101 例(11.27%)、痰湿 质96 例(10.71%)、湿 热 质99 例(11.05%)、血 瘀质103 例(11.50%)、气 郁 质99 例(11.05%)、特 禀 质101 例(11.27%)。

2.2 不同体质患者的基础资料比较 平和质与偏颇体质患者性别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偏颇体质患者高血压、糖尿病、冠心病、陈旧性脑梗死占比明显高于平和质, 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不同体质患者年龄、肌酐、尿素氮、尿酸、尿微量白蛋白、吸烟年限、饮酒年限、舒张压、收缩压、空腹血糖、总胆固醇、甘油三酯、腹围、体质量指数、饮食习惯评分、生活习惯评分、运动时间比较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气虚质、阳虚质、阴虚质、痰湿质、湿热质、血瘀质、气郁质、特禀质患者的年龄、肌酐、尿素氮、尿酸、尿微量白蛋白、吸烟年限、饮酒年限、舒张压、收缩压、空腹血糖、总胆固醇、甘油三酯、腹围、体质量指数均高于平和质, 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气虚质、阳虚质、阴虚质、痰湿质、湿热质、血瘀质、气郁质、特禀质患者的饮食习惯评分、生活习惯评分低于平和质患者, 运动时间短于平和质患者, 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1 平和质与偏颇体质患者性别与合并症比较［n(%)］

表2 不同体质患者基础资料比较( ±s)

表2 不同体质患者基础资料比较( ±s)

体质 例数 年龄(岁) 肾功能指标 吸烟年限(年) 饮酒年限(年)肌酐(μmol/L) 尿素氮(mmol/L) 尿酸(μmol/L) 尿微量白蛋白(mg/L)平和质 91 67.95±1.26 71.98±12.02 4.06±0.46 335.02±2.65 30.52±2.49 0.46±0.02 0.31±0.06气虚质 102 73.03±3.21a 86.26±13.62a 6.59±1.88a 352.41±6.26a 36.41±6.94a 5.96±2.16a 6.11±2.40a阳虚质 104 74.15±3.26a 87.15±12.69a 6.66±1.85a 355.02±6.15a 36.47±7.01a 6.02±2.13a 7.15±2.31a阴虚质 101 74.61±3.58a 87.21±12.88a 6.48±1.91a 354.98±6.16a 36.55±6.48a 5.99±2.31a 7.12±2.15a痰湿质 96 74.14±3.46a 87.14±13.02a 6.55±1.64a 356.55±5.49a 36.67±6.94a 5.87±2.52a 6.95±2.33a湿热质 99 73.85±3.16a 87.32±12.55a 6.59±1.57a 355.16±6.49a 36.47±7.04a 5.94±2.61a 6.99±2.41a血瘀质 103 73.69±3.21a 87.06±13.12a 6.51±1.79a 356.02±6.10a 36.55±6.89a 6.03±2.31a 6.25±1.97a气郁质 99 73.66±3.26a 86.74±12.49a 6.39±1.97a 353.47±5.99a 36.59±6.94a 5.89±2.11a 6.26±1.52a特禀质 101 74.45±3.69a 85.96±12.67a 6.49±1.77a 354.15±5.48a 36.66±6.48a 6.05±1.99a 6.12±2.41a F 37.88 13.93 21.44 123.54 8.71 66.88 97.38 P 0.00 0.00 0.00 0.00 0.00 0.00 0.00

续表2

表2 不同体质患者基础资料比较( ±s)

注：与平和质比较, aP＜0.05；1 mm Hg=0.133 kPa

体质 例数 血压 空腹血糖(mmol/L) 血脂舒张压(mm Hg) 收缩压(mm Hg) 总胆固醇(mmol/L) 甘油三酯(mmol/L)平和质 91 75.13±1.15 115.02±3.26 4.34±0.41 2.53±0.27 1.02±0.03气虚质 102 83.26±3.02a 131.52±5.14a 6.48±1.01a 4.12±0.96a 3.13±0.54a阳虚质 104 84.02±3.12a 132.02±5.20a 6.50±1.03a 4.16±0.99a 3.15±0.66a阴虚质 101 83.26±3.17a 132.15±5.19a 6.48±1.10a 4.20±0.79a 3.21±0.82a痰湿质 96 83.31±3.23a 132.01±5.64a 6.54±1.12a 4.15±0.80a 3.16±0.90a湿热质 99 83.36±3.17a 131.99±6.01a 6.38±1.29a 4.19±0.84a 3.21±0.93a血瘀质 103 83.27±3.11a 131.06±5.89a 6.28±1.25a 4.52±0.92a 3.17±0.89a气郁质 99 83.02±3.26a 132.12±5.16a 6.33±1.19a 4.32±0.89a 3.21±0.77a特禀质 101 83.12±3.21a 132.01±5.26a 6.27±1.15a 4.21±0.92a 3.33±0.46a F 76.32 105.00 37.33 43.14 93.28 P 0.00 0.00 0.00 0.00 0.00体质 例数 饮食习惯评分(分) 生活习惯评分(分) 运动时间(h/周) 腹围(cm) 体质量指数(kg/m2)平和质 91 86.59±12.15 87.45±13.26 8.46±2.15 80.45±0.16 22.21±0.21气虚质 102 72.02±5.49a 73.62±6.16a 4.15±0.62a 88.56±2.65a 26.89±2.46a阳虚质 104 70.15±5.12a 74.02±5.46a 4.19±0.54a 88.14±2.52a 27.02±2.45a阴虚质 101 70.55±4.99a 73.59±5.16a 4.21±0.65a 89.02±1.16a 26.58±2.67a痰湿质 96 71.02±4.67a 73.45±5.21a 4.15±0.41a 88.74±1.14a 26.77±2.31a湿热质 99 70.48±4.99a 73.16±5.14a 4.20±0.17a 88.67±1.26a 27.01±2.05a血瘀质 103 72.01±3.14a 73.01±4.15a 4.54±0.23a 89.01±1.14a 26.85±1.89a气郁质 99 73.13±3.10a 73.12±3.46a 4.15±0.26a 88.14±1.32a 25.96±2.03a特禀质 101 74.01±2.99a 73.16±3.25a 4.19±0.31a 88.05±1.06a 28.01±1.96a F 75.02 52.12 289.01 275.79 55.66 P 0.00 0.00 0.00 0.00 0.00

2.3 多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 以老年CKD 患者中医体质(平和质=0, 偏颇体质=1)为因变量, 以表2 中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的单因素为自变量进行Logistic 回归分析, 结果显示：肌酐高、尿素氮高、尿酸高、尿微量白蛋白高、年龄大、吸烟年限长、体质量指数大、饮酒年限长、舒张压高、收缩压高、腹围大、空腹血糖高、总胆固醇高、甘油三酯高、生活习惯差、饮食习惯差、运动时间短、合并症是老年CKD 患者偏颇体质的危险因素(P＜0.05)。见表3。

表3 多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

3 讨论

研究中对2022 年1～12 月期间参加佛山市老年人免费体检的929 例老年CKD 患者, 通过问卷调查方式调查患者中医体质, 利用Logistic 回归分析多因素, 共发放929 份问卷调查, 有效回收896 份, 无效33 份。896 例患者中平和质91 例(10.16%), 偏颇体质805 例(89.84%), 包括气虚质102 例(11.38%)、阳虚质104 例(11.61%)、阴虚质101 例(11.27%)、痰湿质96 例(10.71%)、湿 热 质99 例(11.05%)、血 瘀 质103 例(11.50%)、气郁质99 例(11.05%)、特禀质101 例(11.27%)。说明佛山老年CKD 患者多为体质虚、血瘀以及痰湿, 可说明上述体质人群等更易引发疾病, 与相关研究类似。其中平和质仅存在乏力、腰酸、夜尿增多等轻度不适；阳虚质普遍存在全身乏力、畏寒怕冷、精神倦怠、消化不良；阴虚质存在口舌干燥, 大便干燥,舌红少苔, 水肿, 高血压, 蛋白尿等症状；痰湿质存在腰膝酸软、小便不利或咳嗽有痰、身体重浊乏力等症状；湿热质表现为乏力、腰部酸胀、易疲劳、食欲减退、轻度水肿、血压升高；血瘀质出现面色黧黑或晦暗,腰痛固定或呈刺痛, 肌肤甲错或肢体麻木, 舌色紫暗或有瘀点瘀斑, 脉细涩；气郁质表现为胸闷, 气短, 心慌,乏力, 食欲降低；特禀质存在过敏反应, 复发陈旧性脑梗死。中医方面认为慢性肾炎的发生是由于风寒、风热、热毒、湿热等病邪反复入侵, 内伤七情, 饮食不节, 酒色劳倦等各种因素造成脏腑虚损［4］。肾阳气虚衰、水湿不运、气滞血瘀、肝肾阴亏、阴血亏虚、湿热郁积等均为慢性肾炎病因［5］。

另研究结果显示：平和质与偏颇体质患者性别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偏颇体质患者高血压、糖尿病、冠心病、陈旧性脑梗死占比明显高于平和质, 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气虚质、阳虚质、阴虚质、痰湿质、湿热质、血瘀质、气郁质、特禀质患者的年龄、肌酐、尿素氮、尿酸、尿微量白蛋白、吸烟年限、饮酒年限、舒张压、收缩压、空腹血糖、总胆固醇、甘油三酯、腹围、体质量指数均高于平和质, 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气虚质、阳虚质、阴虚质、痰湿质、湿热质、血瘀质、气郁质、特禀质患者的饮食习惯评分、生活习惯评分低于平和质患者, 运动时间短于平和质患者, 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Logistic 回归分析显示：肌酐高、尿素氮高、尿酸高、尿微量白蛋白高、年龄大、吸烟年限长、体质量指数大、饮酒年限长、舒张压高、收缩压高、腹围大、空腹血糖高、总胆固醇高、甘油三酯高、生活习惯差、饮食习惯差、运动时间短、合并症是老年CKD 患者偏颇体质的危险因素(P＜0.05)。表示偏颇体质患者病情可能更为严重, 且年龄较大、存在吸烟史与饮酒史、体质量指数大、生活与饮食习惯差、缺乏运动、血脂与血糖以及血压异常、存在合并症的患者,大都为偏颇体质［6］。其中年龄较大患者因身体机能退化, 导致体质减弱, 易出现体虚, 容易受到外邪侵袭,导致气虚、阳虚、阴虚引发疾病［7］。同时, 气虚后容易血液运行不佳, 引起血瘀。对于年龄较大患者, 需保持充分休息, 及时补充营养, 适当运动, 增强体质［8］。喝冷饮、饮食不规律、缺乏运动、常吃甜品、常吃油腻食物等, 都容易影响脾胃运化, 继而生痰生湿, 引起痰湿、阳虚。不良饮食习惯会导致脾胃功能减退, 影响水气运行, 引起湿热症状。应对生活习惯、饮食习惯、运动习惯进行改善, 保持清淡饮食, 减少冷饮, 形成少食多餐饮食习惯；坚持运动, 适当增加运动量, 增强体质。过于担忧病情, 或者出现合并症均容易引起情志不畅, 易导致气机郁滞, 导致气郁质。对于气郁质, 应做好情绪管理, 多与他人交流, 学会应用音乐疗法、社交活动等方式减轻不良情绪, 改善体质［9］。饮食失宣、生理缺陷、不良生活环境、合并症(高血压、糖尿病、高血脂等)控制不佳等, 均易导致特禀体质。高血压会增加肾小球的高压、高滤过, 加速肾小球病变速度；高血脂会促进肾小球硬化, 加重病情；高血糖会引起肾动脉硬化, 造成蛋白尿、肌酐水平的增高, 进而造成肾功能不全［10-12］。不良饮食习惯, 比如高盐饮食、暴饮暴食等, 钠物质摄入过多会导致水钠潴留, 引起高血压, 让肾小球处于高压力、高灌注、高滤过状态, 加重肾脏负担。乱用利尿剂、不控制基础疾病等不良生活习惯, 会导致体内容量不足, 引起肾脏缺血, 损害肾功能, 肾脏损伤加重, 引起偏颇体质。需重视饮食结构调整, 改善生活环境, 加强高血压、高血糖、冠心病等基础疾病控制, 改善体质［13-15］。肾功能指标异常患者可能是因肾脏损害较严重或者使用肾毒性药物, 体内水液代谢异常, 水运受阻, 导致偏颇体质, 需避免过度劳累与感染、遵医使用肾毒性药物, 合理应用利尿剂, 形成低盐、低脂、优质低蛋白饮食［16,17］。吸烟史与饮酒史患者, 因长期吸烟与饮酒易导致血压升高, 血管堵塞后血瘀, 导致偏颇体质, 需戒烟酒, 保持规律作息［18］。体质量指数大, 增加多种疾病发生风险, 易出现气虚、气血虚弱, 导致偏颇体质, 需强化饮食控制, 适当锻炼,形成健康饮食、生活习惯, 坚持运动, 减轻体重, 缩小腹围［19,20］。

综上所述, 年龄、吸烟、饮酒、体质量指数、血压、腰围、血糖、血脂、生活习惯、饮食习惯、运动情况、合并症等影响老年CKD 的中医体质；老年CKD 不同中医体质患者之间肾功能指标存在差异, 因此在实际治疗中, 需综合考虑患者中医体质, 结合不同患者体质、症状表现、病史、生活习惯、饮食习惯等多方面情况, 为治疗方案制定提供参考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