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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林撷思

2024-01-03

师道 2023年12期
关键词:爱弥儿刘勰卢梭

文体问题,是一个既古老又崭新的问题。我国从魏晋南北朝开始,文体问题便引起普遍的注意,此时不仅“文体完备”,而且有“文”与“笔”的区分。刘勰《文心雕龙》中的《通变篇》《定势篇》《总术》等篇,探讨的都是文体的问题,由此可见刘勰对文体的重视,亦反映出魏晋南北朝文体学的兴盛。

(中略)在我国文体的发展演变过程中,始终伴随着破体与辨体的争论,这是一个十分有趣,也应引起我们关注的文学现象。首先来看“破体”。“破体”原是书法术语,指不同于正体的写法。《书断》谓“王献之变右军行书,号曰破体。”破体也是变体,是对正体的突破,也是一种创新。在文学创作方面,破体现象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就已出现。如其时的张融在《门律自序》中就说:“吾文章之体,多为世人所惊。夫文岂有常体,但以有体为常。”值得注意的是,作为一代文论大家的刘勰,对破体也持肯定的态度。他一方面从“原道”“宗经”的立场出发,认为各种文体须有体制的制约和规范;另方面又在《通變篇》中肯定破体:“夫设文之体有常,变文之数无方。”文章体制的安排有一定的规范和原则,为文方法的变化则没有固定的模式。因为:“文律运周,日新其业。变则其久,通则不乏。”写作的规律轮回运转不停,每天都在更新和变革。有所变革,才能持久地发挥作用;才能贯通古今,不至于贫乏枯竭。不过应看到,尽管刘勰大力肯定,但在魏晋南北朝,破体还不是十分普遍,而且,其时的文士诗人一般都将破体视为一种不良的创作倾向。直到唐宋以后,“有乖文体”才大面积蔓延开来。

(中略)有破体自然就有辨体。所谓辨体,即坚持“文章以体制为先”,认为文各有体,每种文体都有各自的体貌、风格、审美特征和表现手法,因此创作时必须遵从各种文体的规范和规律。比如在南北朝,钟嵘在《诗品》卷下便批评张融的创作“有乖文体”,是一种不良的创作倾向。其时的“文笔之分”,区分了有韵者的“文”与无韵者的“笔”,明确了文学文体和应用文体的界限,同样带有辨体的意味。刘勰的《文心雕龙》一方面肯定破体的作用;另方面他又不是简单地赞成破体。在《通变篇》开篇,他便开宗明义指出:“夫设文之体有常”,即文章体制的安排设计要有一定的规范,这是常态。在接下来的《定势篇》,他又批评“近代辞人,率好诡巧,原其为体,讹势所变。厌黩旧式,故穿凿取新”。刘勰不满时人追求诡异奇巧、故意颠倒文句顺序以求新的方法,说他们是“苟异者以失道成怪”,长此以往,必然“文道遂弊”。综括而言,刘勰认为,文章首先是“因情立体”,作者根据情思来确定文章的体裁,再借助体裁来形成文章的基本格调。经验丰富的作者,总能通过正规的方法来驾驭文体的创新;追求时髦的作者,则恣意竞逐怪奇而背离了正道。这种创作趋势发展下去而得不到纠正,文章的体势就将随之衰败。

宋代的文论家严羽,秉承了刘勰的辨体思想。他坚持文章“当以盛唐为法”;而诗最为重要的是“本色”。在《沧浪诗话》的《诗辨》《诗体》两篇里,他认为《诗经》作为五经之冠,六艺之首,是最经典的文体。因此,若要辨明“诗”体,首先要从最重要、经典的文体入手。在严羽看来,“诗者以识为主,入门须正,立志须高,”“须是本色,须是当行。”那么,什么才是本色当行呢?在《诗辨》中,严羽写道:“夫诗有别材,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严羽认为,诗是有“别材”“别趣”的,诗的功能是“吟咏性情”,所以诗歌要“不涉理路,不落言筌”,好的诗歌不留下人为雕琢的痕迹,这点是严羽对于“诗”体创作的特别要求。总体来看,在宋明两代,虽破体之风盛行,且破体与辨体的争论从未间断,但文论界占主导地位的还是“文章以体制为先”的观念。这是因为,我国传统文学批评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古人论诗衡文,一般都是先确认文体,即所谓“文各有体”。历代学者围绕各体诗文的本质特征、功能和表现形式,建构出体制、体式、体貌、体格、体类等批评观念,并延伸出一系列的思维模式、写作契约和心理定势。所以,辨体或曰尊体,归纳起来主要有几个方面:一是辨文体的类别;二是辨文体的源流;三是辨文体的风格;四是总结文体的规律。辨体,既是一种批评观念出现,也是一种文学阐释的尺度和标准。

破体与辨体应是相辅相成、互动和促进,而且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而不断演化的。破体,就是打破各种文体的界限和藩篱,作家或诗人在运用一种文体创作时,借鉴、吸收、融合其他文体的某些因素,使作品在题材、技法、语言、审美趣味等方面呈现出与其他文体相似的特征。所以,破体一般是对某种文体的改造或创造,它会给文体带来陌生化和生机。而辨体,主要是为了维护文体的常态、隐定性和纯洁性,所以,两者不可偏废,不应厚此薄彼。过去学界曾一度片面强调破体,认为尊体派过于拘泥和保守,在论词时大力赞扬苏轼的豪放词,而将周邦彦、柳永等人的婉约词视为格调不够高尚、情感不够健康之作。及至到了当代,一些“破体派”更是主张文体没有任何边界限和藩篱,想怎样写就怎样写,无须去顾及什么体和边界。比如散文,近年来出现了大量“四不像”的“越界破体”散文,散文文体存在的合法性和散文的尊严受到了挑战。虽然,这些“越界破体”散文颇受时下读者的欢迎,也有一些散文研究者为之鼓呼,但从散文文体的合法性和散文的长远发展着眼,笔者认为散文还是需要确立自己的疆域和边界。这个边界,即王若虚《文辨》中说的“定体则无”,但“大体须有”。如果没有这个“大体”,也就取消了文体的规范和各自的特色,也就没有文体可言了。总之,应辩证地看待破体与辨体,两者应保持适当的“度”。在这个“度”内,作家可以“思接千载”“视通万里”,充分展示其创作才华;而一旦超越了这个“度”即“大体”,就要引起高度警惕,并加以抑制,否则文体就会大面积遭到破坏,甚至有可能导致某种文体的消亡。这是我们在面对和思考破体与辨体文学现象时,不得不注意的问题。

——摘自陈剑晖《文体的破体与辨体——兼谈散文与小说、诗歌之异同》,《中国当代文学研究》2022年第6期

自由一词,从古至今许多大家都对此展开了鉴定。歌德说:“一个人要宣称自己是自由的,就会同时感到他是受限制的。如果你敢于宣称自己是受限制的,你就会感到自己是自由的。”人没有绝对的自由,当你认为你自由的时候你才真正是自由的。当你受到的教育使你认知到你真正成为了你自己的时候,这对我们每一个人来说才是比较理想的教育和美好生活。孩子从小就应享受自由的教育,不被学习束缚,不应该所有人关注的焦点都在孩子的成绩上。少年能看到自己的兴趣,青年能够有自己明确的理想和目标并怀有热情不断为之奋斗,最终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做的是自己擅长并喜欢的职业。当然,我们在每个阶段想成为的自己、想过的美好生活会有变化,我们最终成为的人也各有缺点,但庆幸的是,我们会依然满怀对生活的期待、对自由的渴望和对生命的热情。

卢梭、杜威等教育家早已为我们构想出一幅理想教育和理想社会的蓝图,只是限于我们目前条件无法完全实现这些探索。雅思贝尔斯说:“教育是人的灵魂的教育,而非理智知识和认识的堆积。”启迪人的灵魂,呼唤本性的自由。卢梭认为只有归于“自然”的教育,远离城市喧嚣的教育,才有利于人的善良的天性的保持。而自由是善良的重要组成部分。教育不是为了某种我们所谓的美好生活,就培养哪种合适的人,这种教育缺少一种情怀,但这就像卢梭主张的这并不是我们刻意为之,反而是当我们顺其自然,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种积累不知不觉改变了我们。爱弥儿独立、博学、自爱、善良,这些也正是卢梭想要他在走向自由时所需要拥有的品质。

卢梭一生虽未亲自抚养自己的孩子成人,但《爱弥儿》一书是他到中年时期、历经人生百态之后写成的一部关于教育的诉说。读完《爱弥儿》,了解到卢梭关于“自然教育”的阐释,感觉卢梭是将自己成长过程中的经验加以总结,把他在生长过程中感受到的对人身心发展不好的、不利的因素都扼杀在“萌芽”状态。卢梭对爱弥儿的培养带着对教育的理想和追求,乌托邦情结浓厚。但不能否定他的教育愿景对后来的儿童家庭教育产生了十分重要的影响,其中一些教育方法至今仍在沿用。

——摘自罗玉婷《<爱弥儿>:儿童从自然到自由的生长》, 《齐齐哈尔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23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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